,七色奇光之外忽然多了一层薄薄水波。
惟庸老道一见,叫道:“宙光真水?”伸手一指,珠儿正在凌冲头上玩的开心,忽然惊叫一声,化出诛魔宝鉴原身,被惟庸老道持在手中。这老道满面郑重,如临大敌!
凌冲浑然不觉珠儿被惟庸老道摄走,当他见到惟庸以星斗元神剑使出那破阵一剑之时,整个人精气神陡然趋于平淡,长吁了一口气。洞虚真界之中,凌冲阳神缓缓起身,叹了口气,对晦明童子道:“我要破境也!”
晦明童子错愕之间,但见洞虚真界之上无边星海之中,西方七宿星域忽而大放光明!西方七宿共有奎,娄,胃,昴,毕,参,觜七宿,凌冲早将七宿根本符箓修成,但缺一道契机,总不能化七宿为一,成就西方白虎星神之相。
太乙飞星清微符法亦是尹济祖师糅合星宿魔宗修行法门与太清符术而创,独辟蹊径,借符法演化星辰,借星辰万古之力,照见过去现在未来,为太清门祈禳部符术第一,亦为玄门道家推演法门第一。
此法亦有三百六十五道根本符箓,演化三百六十五道星神,星神既成,可算是玄门中结成金丹之羽士,可称真人。凌冲修成西方七宿星神,在太清门中早已是金丹弟子,只要白虎星神凝聚,便等若修成婴儿。
太乙飞星符法可说以星宿魔宗道法为基,凌冲初次接触星宿魔宗道法便是惟庸老道传授的星斗元神剑,方才无巧不巧,惟庸又以身演法,偏生施展的星斗元神一剑,凌冲见了,心有所感,自觉万缘寂灭,自有一点灵光勃发,当即悍然破境!
他从未想过,最先成就婴儿道行的竟是太清法门,而非他的根本道法洞虚剑诀,但机缘既至,只可顺天而为。奎,娄,胃,昴,毕,参七宿星力本就自含五行,但七道星力在凌冲心念之下汇聚一处,渐次融为一体,却生出了意想不到的微妙变化。
七色星芒融合只有一瞬,但凌冲似是经历了数十百年之久,其间星光相合相斥、阴阳扭转、五行归一之道,似有无穷妙旨流淌于心,事后追索,却又茫然不知。但无边星海之中,一声震天虎吼低沉响起,一尊高手百丈,虎头人身,身披西方七宿星辰法袍,散发无尽威严的星神宝相蓦然升起,周遭有无穷兵器虚影,一一闪现。
凌冲喃喃自语道:“缘起自星斗元神剑,今日方得正果,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先贤诚不我欺!”放声吟道:“少小离家意踟躇,太玄门中参剑术,阴阳二气金丹转,今日方脱生死簿。五方五气相攒炼,不叫冢中白骨枯,剑锋深藏当挥斩,且开天辟道途!”语声激昂,似有无穷澎湃之意。
白虎星神既成,他的太乙飞星符法修为一跃压过洞虚剑诀威力,成为元婴真君级数的道法,且神通灵异之处,别有一番天地。起禳部法门并非只主推演算计,斗法之力亦即凶悍,凭了这尊白虎星神变化,他就有信心与方凝同级一战!
晦明童子亦高兴的滚来滚去,一跃跳入星海,围着那尊白虎星神望来望去,总也瞧不够。他始终记着太清门灭门深仇,凌冲虽只修成了一尊白虎星神,离纯阳之境尚远,却已瞧出了太清门复仇与复兴之望。只等凌冲符术大成,管教清虚道宗一干仇敌个个惊掉下巴!
凌冲慨然作歌已毕,心念一动,白虎星神渐渐缩小,依旧化入西方七宿之中。此星神一成,他便有信心在极短时日之内修成其余三尊星神,到时四灵星神合璧,太乙飞星符法的威力自能更上层楼。符法初成,禁不住演算一番,微微一笑,说道:“这一场斗法已近尾声,不必多虑,该去拜见大师伯了!”
话音方落,果然乔依依现了宙光真水的修为,趁惟庸老道回剑自守的当口,一步踏出,脱离了战圈,冷冷说道:“你太玄剑派偷学本门根本道法,此仇本门必报!”食指在虚空中划了一圈,灵光闪现,曹靖与萧厉自圈中跌落,被其收入袖中,一顿足便已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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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九二 高手如赶集 五()
惟庸老道剑术之精妙,法力之深厚,远在乔依依预估之上,要分出生死胜负极难,若是拖得久了,不免夜长梦多,毕竟此处是东海地界,就算木清风不敢追究,龙宫龙君未必会忍下这口气,不如早走为妙。
乔依依收了曹靖与萧厉两个,一步跨出,已在万里之外,并不停步,宙光真水发动,遁光连闪,几步之间,已在坊市十万里开外。此处离坊市既远,却又未脱东海之境。
正有一座小小岛屿,满目葱茏,花木葳蕤,十分清新可爱。乔依依落在岛上,正有三人恭敬等候,正是大行与大幽两位神君,另有一位娇媚女子,身着百褶藕花袄裙,眉如远山,目似秋水,秋波顾盼之间,竟有无尽风情。
乔依依衣袖一抖,落出曹靖与萧厉两个,淡淡说道:“惟庸道人插手,此事须怪不得尔等,且退在一旁!”曹靖与萧厉一言不发,躬身退后。萧厉不免多望了乔依依这位便宜师傅一眼,自拜师以来,师徒相见也不过几次而已,乔依依除却传授他一部四灵四相真法之外,别无他言。更莫提甚么指点讲解,师徒之间形同陌路。
萧厉至今也参不透乔依依这般人物为何要收自家为徒,如今看来甚么法诀、法宝,那是休想得赐,连凌冲那厮都有一件法宝随身,今后照面,要杀他实是易如反掌。萧厉思及此事,心头就憋了一股恶火,但却丝毫不敢泄露半点异象。乔依依的脾气他却是深知,倘若弟子门人稍有怨怼,立时随手打杀,抹去一切痕迹,毫无手软例外之时。
乔依依忽然斜睨了萧厉一眼,似笑非笑道:“你自拜我为师,也只得传一部法诀,为师也从未指点过你,可是心有怨怼?”萧厉急忙跪倒在地,连连叩首,叫道:“弟子不敢,弟子绝无这等欺师灭祖的心思!”
乔依依冷笑道:“究竟是不敢还是没有?”萧厉蓦地浑身僵直,脑中一片空白,不知如何答言。乔依依道:“罢了,我日后还有用的着你之处,不敢还是没有倒无伤大雅。星宿魔宗名字中带了一个魔字,行事便要处处往魔道上去寻,只要你修为足够,就算将星帝掀下掌教的宝座,为师也只会大为欣喜。”
这一番话可谓大逆不道,在魔教之中却又理所当然,就算曹靖为星帝二徒,面上亦无多少意外之色。乔依依顿了顿,伸手一指,一道星光飞起,落入萧厉顶门,“罢了,这日月五行轮便现赐你防身,免得外人说我对弟子盘剥刻薄。七曜元灵精通本门除三垣真法之外一切法诀,你大可向他请教。有此宝在手,下次遇见太玄派凌冲那小畜生,再要败北,给为师丢脸……”
日月五行轮落入紫府,瞬时与其元神相容,一股强横莫之能御的法力游走周身,骨节穴窍噼啪作响,轻忽的几乎能飘了起来。萧厉从未想过乔依依竟有如此手笔,叫道:“恩师放心,弟子下次见到凌冲那贼厮鸟,定然取其狗头,献与恩师!”
乔依依早已别过脸去,对那娇媚女子道:“殷九风呢?”那女子正是天欲教宝玑娘娘,天欲教主四位侍妾之一,虽是脱劫宗师,但在乔依依面前可甩不起来,低眉顺目道:“教祖只赐了一面玉牌,奴婢也是靠了玉牌神妙,才能躲避那龙宫三太子的追杀。其余之事一概不知。”
乔依依冷笑道:“且将玉牌拿来!”宝玑娘娘不敢怠慢,忙取了一面小巧玉牌,托在掌中,恭恭敬敬递过。乔依依却不便接,只对玉牌冷冷说道:“殷九风,莫要装神弄鬼,出来说话!”
那玉牌中发出一声轻笑,凌空一转,居然化为一位宽袍大袖,高冠博带的中年书生,如明露含光,萧疏轩举,自有一股风流气机,只是生就了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内蕴邪光,不免大煞风景。此人正是天欲教教主殷九风,只看其风姿气度,只以为是哪位饱学宿儒,又或是名门正派长老级数的人物,谁知暗地里却是天下第一大号淫贼、**,败坏无数女子名节的魔教**殷九风!
天欲教主殷九风现身之后,大袖一展,轻笑道:“乔星主一别经年,风采越发迷人,本教主颇有些心动,若是乔星主肯与我春风一度……”殷九风皮相一流,说出话来却是下流之极。
乔依依面如寒霜,喝道:“许久不见,你殷九风下流下作的本事倒是见长,连本座也敢调戏么!”殷九风一滞,一双桃花眼一转,笑道:“乔星主未免太也不解风情,些许玩笑也当真么?罢了罢了!”一撇大行神君,桃花眼中神光灼灼,又尽显玄阴老祖之气魄,缓缓问道:“可曾得到鲛人宝藏的下落?”
大行神君纵使法相高手,面对两位两位长生老祖,面上却也紧张非常,闻言一伸手,掌心之上一道血光漂浮,血光一展,无数景象一一闪过,正是鲛兴毕生之经历记忆,被他用噬魂劫法炼化了鲛兴元神,自能从容查看。
鲛兴的记忆场景走马观花般闪过,陡然一顿,却见其处身深海一处隐蔽之地,当是鲛人一族埋藏宝藏的所在。大行神君谄笑道:“回两位老祖,鲛人一族的宝藏下落已是寻到了。”
殷九风赞道:“噬魂劫法果然神妙,怪不得天生克制本座的六欲神功!”打死大行神君也不敢接此话茬,只能媚笑不已。乔依依道:“既然如此,你速去一趟,将鲛人宝藏起出,瞧瞧有无水仙洞府下落的线索!”
大行神君如蒙大赦,忙即带了大幽神君,急匆匆告辞,往东海海底去了。殷九风笑道:“我只道星宿魔宗一向财大气粗,不想乔星主居然也对水仙洞府的藏宝有兴趣么?”说着一双桃花眼狠狠在乔依依身上剜了一眼。
乔依依冷冷道:“殷九风,你不过是一缕分神在此,若是再对本座不敬,我就打灭了你这缕分神!”殷九风呵呵一笑:“乔星主这般铁面无情,未免太没趣味。”却是正襟而立,不敢再多看乔依依一眼。
萧厉尚是头一次听闻水仙洞府之事,暗中纳罕,但心知以他身份绝不可此时发问,只暗中运集法力,与日月五行轮真力相合,借法宝之力淬炼自身神魂。有法宝随身乃是万中无一的机缘,多从日月五行轮身上捞取几分好处,才是他眼下首要之事。
曹靖始终老神在在,似乎对乔依依殷九风所谈之事毫不在意,心头却翻江倒海:“萧厉这厮有了日月五行轮在手,只怕第一个就要杀我,炼化我的修为,乔依依这娘们好不狠毒!不行,我要返回本门总坛,面见星帝,看他如何处置,不然不出三日我必要一命呜呼了!”
殷九风道:“那水仙虽与癞仙是一师之徒,但心性行事截然相反,甚而二人后来还反目成仇,倒也有趣。只是不知水仙在洞府中藏了甚么宝贝,除却你我之外,尚有夺魂道人虎视眈眈,却不知事后如何分润?”
乔依依瞥他一眼,冷冷道:“水仙洞府中异宝不少,你若有本事,尽管全数抢去,谅那夺魂道人也不会多言。只是今日惟庸老道来此,变数一下多了起来,郭纯阳算无遗策,若是被他算到水仙洞府之事,怕是绝难平安取宝到手。”
殷九风并未亲眼见到乔依依与惟庸两个交手,但仅凭气机感应,亦能猜测个八九,沉吟道:“惟庸那老贼手段硬是要得,没想到太玄派不声不响二百年,居然出了这等高手。他要插手,当真不大好办。”
乔依依道:“你若真对水仙洞府之宝势在必得,便以本尊出战,你我联手,再加夺魂道人,方可保万无一失。”殷九风醉心阴阳采补之术,特意修建了一座魔宫,更广罗天下美女填充其中,以作姬妾,可谓日日欢歌、夜夜新郎,已有数百年不曾现身于世,虽垂涎水仙洞府之宝,也只派遣宝玑娘娘带了寄托自家分神的玉牌前来,但眼下形势比人强,惟庸老道既已赶来,说不得太玄派另有妙算,当真须他本尊出手不可。
殷九风沉吟片刻,断然道:“好!既然如此,我便出世走动一番!我本尊三日之后可至此地,这期间有劳乔星主周旋一二。”乔依依道:“这是自然!”
惟庸道人惊走了乔依依,呵呵一笑,伸手一招,凌冲忙即赶来拜见。惟庸笑道:“罢了,不必多礼。那上面的可是东海龙君的太子?”乔依依既去,怪鱼金船没了掣肘,一跃而下,大嘴张开,现出其中敖意、敖海、乌老、云昭道人等辈。
三太子施礼道:“敖意拜见惟庸老祖,多谢老祖出手。”惟庸老道笑道:“不必多礼,老道也是多事,你那老父道行神通都在老道之上,却躲起来瞧热闹。”眼光掠过云昭道人,冷笑一声,说道:“秦拂宗的爪子伸的倒长,他在天京城鬼鬼祟祟,想要谋夺人道气运倒也罢了,连我这师侄儿也不放过么?你这厮以大欺小,想来十分痛快,今日老道也照葫芦画瓢,索性一掌将你拍死,瞧瞧秦拂宗敢不敢来寻我晦气?”一只手掌缓缓抬起,作势欲拍!
云昭道人当真吓得亡魂皆冒,急忙御风便走,眨眼间已在千里之外,还不忘叫道:“惟庸老道,以大欺小,好不要脸!等我回山寻拂真师伯,再来与你评理!”余音袅袅不绝。
惟庸老道一声轻笑,改拍为弹,屈指一弹,一缕劲道无声无息飞出,扭转虚空,瞬息之间正中云昭道人背心,那道人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血,勉强提足真气,转眼逃得无踪。
惟庸老道哂道:“清虚道宗之辈,素来口不应心,满嘴的仁义道德,行事却是极不要面皮。云昭那厮以大欺小,索性给他个教训,将他打落一层境界,下次再见面,你也可从容应对,却不好将他杀了,免得拂真那厮跳脚。”
方才轻描淡写一击,竟将云昭道人毕生苦修的真气击散,生生被打落一层道行!凌冲笑道:“其实不必师伯动手,弟子亦能杀得了他。”惟庸道人目光在他丹田上一转,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