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剑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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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剑尊- 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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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窥伺于何处。有碧霞和尚在,他不敢再来放肆,但若是凌冲离了金陵地界,去往北冥之地炼罡,说不定半路会出手暗算。

    但凌冲也非全无防备,为其留了后手。一来有沙通一旁互斥,二来便是靠了这一道吞星符。凌冲牛刀小试,与方胜比剑之时,特意用吞星符试演了一番,果然如他所料,吞星符吞噬的星力不知被甚么东西截留了去,但吞星符本身因以玄鲸吞海功根本符箓为根基,又在凌冲紫府中生成,对其尚有几分控制之力。

    操控吞星符将方胜的白龙剑吞噬便是其一,只是凌冲虽能操控吞星符,但神念始终透不进去,不知此符之中究竟有甚么玄妙。幸好方胜太要面皮,见随身佩剑被夺,转身便走,若是出言讨要,凌冲自家也取不出来,还要另生事端。

    这道吞星符既能吞噬星光,对弃道人的噬魂魔种自也有克制之力,只是噬魂道法门诡异非常,不到万不得已,还是莫要尝试来得好。凌冲有吞星符护身,底气便壮了些。一切算计完毕,运炼了一夜玄武剑光,又陪着祖母去了一趟碧霞寺进香,老夫人见凌冲如此孝顺,乐得合不拢嘴,趁着老妇人拜佛的当口,又与碧霞和尚攀谈起来。

    碧霞和尚收了两粒玄精丹,所谓吃人嘴短,倒是知无不言,提起弃道人,说道:“凌师弟担心,倒也不无道理。弃道人天资极好,当年噬魂老人未失踪前,曾亲自传授其噬魂法门。弃道人便以噬魂老人弟子自居。待噬魂老人失踪之后,夺魂道人接掌噬魂道大位,大肆清除异己,将噬魂老人当年余部或杀或招,大权独揽。唯有弃道人不肯降服,夺魂道人便寻了个理由,说道弃道人所练噬魂道法入了歧途,绝非真传,将之镇压。”

    “弃道人素来自诩为噬魂正宗,岂会服软?打杀了几个负责看守的噬魂弟子,逃将出来。夺魂道人等的便是此刻,当下发动噬魂魔引,险些将弃道人神魂炸碎,弃道人终究还是活了下来,但神魂分裂受损,行事也变得怪诞凶毒。前日我本欲借天龙禅唱,将之降服,做一尊佛门护法,谁知他到底魔功深厚,居然借了数十名修士性命精血,强行脱出佛光笼罩,倒是出乎我之预料。”

    噬魂老人乃是魔教中不世出的天才之士,创下噬魂道法,立下噬魂派道统。尤其噬魂神通诡秘绝伦,动辄夺人神魂,阴损毒辣,为玄魔两道所忌。噬魂老人失踪已有数百年时光,众说纷纭,有传言道噬魂老人夺人神魂,作孽太甚,有违天道,被天雷击顶,已然形神俱灭。亦有传言道,噬魂老人化身他人,潜伏于世间,甚至潜伏于玄魔两道之中。

    毕竟噬魂道功法,专门玩弄神魂,以噬魂老人玄阴级数的境界,装作任一门派的弟子,也绝无破绽。这也是为何无论玄魔两道,对噬魂道修士皆深恶痛绝的道理,自家门派若被噬魂道潜入,非但道诀功法被盗,搞不好连掌教长老的位置也要拱手相让,到最后成了噬魂道的分坛,岂不冤枉?

    当年太玄重光之时,也要安放一面宝镜,查验弟子有无被噬魂道魔种附体,可见各大门派对噬魂道的忌惮之意。幸好弃道人中了噬魂魔引反噬,不然天龙禅唱与大旃檀佛光也制不住他,纵有沙通在场,凌冲只能自求多福。

    凌冲又问:“噬魂道法门如此诡异,该当如何克制?”碧霞和尚抚须笑道:“噬魂道法门,以七情六欲入手,将魔种植入生灵神魂,但有情欲波动,魔种便与神魂结合越紧,最后侵夺其神。若要克制,其实说来简单,只要自性清净,三毒不起,妄念不生,一心灵明,魔种自然无机可趁。”

    凌冲苦笑道:“若当真能八风不动,明心见性,已是大菩萨境界,自是不惧噬魂道妖法,但世人心思浊染,又有几人能做得到?”碧霞和尚笑道:“不错,世人皆有佛性,惜乎后天蒙尘沾染,不得清明。若真能明心见性,离正果也不远了。师弟若要防备弃道人出手,还需修炼一门坚固神魂之道法,时时拂拭灵台,自可趋避噬魂妖法。”

    凌冲摇头苦笑,太玄剑派剑诀中并无这等法门,好在他另学了太清门符法,有喝天功傍身,又有吞星符护卫,才不算单枪匹马。忽又问道:“不知三嗔师兄寻到那位佛门心剑传人没有?”

章二五九 曹靖之徒 飞剑试演() 
当年凌府之中,碧霞与三嗔师兄弟助凌冲力抗萧厉,三嗔出手之后,急匆匆离去,说是寻到了佛门心剑传人,前去接引,数年过去,也不知如何了。

    碧霞和尚笑道:“三嗔师弟早已寻到那位小师弟,数年以来悉心教导,不必多少时候,凌师弟便能见着了。”这位大和尚善能前知,说话总是吞吞吐吐,说一半留一半,十分不爽利,凌冲也不好多问。既然说不久可以得见,只需静候便是。

    老夫人拜佛已毕,凌冲捐了些香火钱,护送祖母回府。当晚兄长凌康归家,他本是外放做官,听闻二弟归家省亲,告了几天假,匆匆回来,兄弟见面,自又是一番热闹。

    晚膳之时,凌真忽道:“明日有几位国师弟子前来,冲儿就随我去瞧一瞧。”深知自家小儿子自小最喜这些佛道法术之类,难得这几年在京城随张阁老修习学问,还算勤勉,恰好有国师曹靖的几个徒儿又来金陵公干,让凌冲再开开眼,也算了却他一番心愿。

    凌冲暗暗一笑,当年他见了那几个假道士露了一手飞剑凌空的把戏,当时震惊到无以复加,今时今日,他自己也算玄门大修士,剑术更是登堂入室,再看那几个所谓仙师,另有一番感慨,反正闲来无事,只要身在金陵城中,便不需但有萧厉、弃道人之辈前来,大可放松心情。

    次日一早,凌冲随着乃父入宫。自成祖继承大位,迁都于天京,金陵城中一干大小官员大多随驾而去,但祖制不可废,金陵城中当年修建的皇宫依旧有皇族主持,城中大小官员每日亦要早朝点卯,叩拜天京圣上。

    凌冲并无官职在身,自也入不得皇宫,在外等候。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早朝已毕,凌真身着官服出宫,望着凌冲道:“冲儿,你好生读书,日后博取功名,未始不能似为父这般,身入朝堂,为民请命。”

    凌冲唯唯诺诺,凌真念念不忘者便是两个儿子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对此凌冲却是敬谢不敏。现下他一心求道,哪还有闲情逸致参加科举?再者若要做官,也不必费事,大明历代以来,皆设有仙官之职,只要修炼有成之辈,皆有封赏。听闻曹靖的几个徒弟皆是五品官职,凌冲如今修为怎么也不会比那几个家伙差了,一个五品官是妥妥跑不掉的。乃兄凌康如今也不过是个六品官衔,每日还要坐衙升殿,毫不辛苦。

    对凌冲而言,官职唾手可得,却又毫无兴致。唯有玄门之中,并无修道天分机缘,学了几手道术,下山糊弄个官职,享受人间富贵者,才会趋之若鹜。在正经修道人眼中,对此类人皆是嗤之以鼻。有鉴于此,凌冲对那位甚么国师曹靖及其弟子,先天就无甚么好印象,正好借机观察一番。

    凌真得空教训了儿子一顿,颇长尊父的威风,甚是满意,负手前行,凌冲紧随在后。出了皇宫,拐过一条大街,见一座别府矗立。凌真道:“此处便是圣上特谕为国师修建的别府,他的几个徒儿就在其中歇息。今日邀请了几位金陵城中大员,试演法力,你只在一旁静观即可,千万莫要弄出甚么响动。”

    凌真担忧自家儿子不知轻重,得罪了国师之徒,日后在朝堂上与他为难,那就大大不妙。凌冲点头答应,父子俩上前叫门,自有管事出来,凌真表明了身份,将二人延请入内。

    七拐八拐,来至一座宽阔花园,奇花修木,次第入目,假山流水,曲致情心。凌冲暗暗摇头:“为了个区区国师,耗费银钱建造别府,这是区区金陵一处,大明各地不知又有多少。这皇帝却也是个混账!”凌真笃信儒家君君臣臣那一套,便皇帝无道,也只劝谏,最后大不了一走了之,归隐田园。

    凌冲修炼玄门剑道,胸中自有一番见解,管他甚么皇帝圣上,惹恼了他,照样飞剑取其向上人头,大不了再换个皇帝。曲径通幽,却闻人声如浪,十分喧嚣,大煞园林风光之景。

    院中早有许多人驻足,或坐或站,总有数十位。凌冲目光一扫,瞧见七八位大员身着官服,高倨端坐,身后各有数人小心伺候。另有三人做道士装扮,皆背负长剑,正与众人交谈甚欢。

    凌真身为礼部侍郎,从二品的官衔,众人见他到来,纷纷起身寒暄,自有一份热闹。凌冲偷眼去瞧那三人,察觉其等修为平平,不过是胎动境界圆满,若是杀阵对敌,就是一道剑光,一剑一个的货色。

    一个武将打扮的大胡子将军笑道:“凌大人来了,金陵城中二品以上的官员就到齐了,三位仙师也可演练剑术,给我等开开眼界了!”大笑连连。凌冲认得此人是虎威将军朱春,为人粗豪,与当朝皇帝还有些亲眷关系,他的将军府就在凌府不远,两家时常走动。

    凌冲道心通明,暗忖:“不过是演练剑术,为何要将金陵城二品以上的官员全数聚齐?”三位道士中年级最大的一位笑道:“既然如此,小道就为诸位大人操演一番剑术,只是小道修为浅薄,只得了家师他老人家三分功力,若有差池,还请诸位大人见谅!”手捏剑诀,背后长剑铮的一声脱出剑鞘,剑光游动如龙,绕场纷飞。

    凌冲只瞧了一眼,剑术并无甚么可取之处,中规中矩,全无看头。便拿目光打量这三人。那道士以御剑术舞剑,剑光纷乱如花,煞是唬人,在座诸位也无甚机会瞧见玄门正宗剑术,被唬的一愣一愣,末了那道士收剑入鞘,博得满堂喝彩。

    凌真也自鼓掌,偷瞧自家儿子,见他面上全无喜色,似是毫无兴致,心下大慰:“果然读书能潜移默化,这孩子先前还非要修道学剑,今日见了这般剑术,全不动心,想来满腔心思都在学问上,功名有望了!”

    年长道士舞毕,另两人又自出剑,只是二人演练的乃是相对刺击,但见剑光菲菲如雨,摇曳不定,双剑相交,剑鸣清脆,倒有几分剑术真意在其中。

章二六零 天粟花 杀仙师() 
凌冲瞧了几眼,三个道士施展剑术倒是有板有眼,只是根本道诀却未展露,瞧不出出自何门何派。以他如今眼里,只要是正道宗门出身,出手便可认出。三个道士所练可能只是粗浅的练气法门,并未生成独门真气。比如太玄剑派有太玄真气、太清门有太清玄始之气,皆是独一无二,门内秘传,但有泄露,必要收回,引起一场杀劫。

    玄魔两道修炼,必有相应法门,独门真气,与心法配合,才能修成那一派道术。三个小老道并未得真传,仅能御剑百步而已,便是王朝学全了太玄守山剑,未必就比他们差了,以凌冲如今眼光,自是嗤之以鼻。

    三人试演了一番剑术,年级最长的道士笑道:“我师兄弟三个奉了恩师之命,前来金陵,乃是替恩师择选有缘之人,前往京师,传授正宗道术。只是法不可轻传,恩师有命,唯有金陵二品之上诸位大人的子嗣,方有望拜入本门,得恩师真传。”

    另一个年级最小的道士续道:“本门乃玄门正宗,所传以雷法剑术为宗,诸位少爷若是有意,尽可上前来,由我师兄弟三个为其摸骨,瞧瞧是否生有仙骨。只要仙骨天生,便可拜入本门,即便学道中途,不肯再学,只要不为非作歹,恩师亦不会追究,依旧安然放回。”

    在场十几位大员,大多带了子嗣过来,有一子、二子、三子的,年岁俱都不大,见了仙家剑术早就心痒难搔,听闻有机会拜入国师门下,就算学不到甚么上乘道法,有国师亲传弟子的噱头,也足以独步青云,扶摇直上了。那少年道士话音一落,呼啦啦围上十几位官家少爷,嚷着抢着要拜入曹靖门下。

    凌冲微微冷笑,仙骨之说本就虚无缥缈,依道家之说看来,欲入仙门,要有仙缘遇合,当年他便是偶得王朝传授了太玄残谱,才被叶向天看中,收归门下。至于仙骨甚么的,总是些江湖术士用来骗骗凡夫俗子的桥段,身入道门,得了法诀,还要全力修持,淬炼道心。他现下手中每一部道诀,皆是惊天动地,也未练成纯阳,缺的是一步步印证之功,与坚凝不懈的道心淬炼。

    那小道士一说到仙骨,凌冲便知多半是糊弄这些纨绔子弟的了。朱春膝下生了三子,一股脑带来,三个半大小子钻头钻脑,想拜在曹靖门下。凌冲与朱春三子小时还在一起玩耍,有几分情谊,不忍他们受骗上当,正要提点几句。

    只见那位年长道士目光忽然向他望来,目中满是揶揄之色。他们组织这一场剑术大会,事先打过招呼,请诸位大员将自家子嗣带来,若有仙骨,当场便可收下。场中十几位少年,挤的不可开交,唯有凌冲老神在在,嘴角微有冷笑,显得甚是突兀,被他瞧在眼中。

    凌冲与那道士对望一眼,几乎要出手给他一个下马威,老父就在身边,若一出手,必要暴露修道之事,不好交代,想了想,隐忍不发。好在那道士以为凌冲是故意不肯上前,还有几分傲娇之气,看了一眼,就不加理会。

    那年长道士伸手在各位公子哥头顶一一摸过,十几位大小少爷,倒有七八位生有仙骨,选中者欢欣雀跃,落选者只得黯然神伤。有那心思敏锐的,偷偷塞了一沓银票过去,那道士不动声色收了,便改口说方才摸错了,还要再摸一遍。

    有人出招,自然有人效仿,一沓沓银票过去,十几位公子哥都成了生有仙骨之辈,可拜入曹靖门下。那年长道士装模作样念了几句经咒,每人传了一道法箓,命其等双手捧了,末了道:“诸位师弟如今受了法箓,便是本门弟子,七日之后,可随我等入京,拜见恩师。”

    那些公子哥想到自家能拜在国师门下,日后修行有成,飞天遁地,金枪不倒,杀得小红、小黄、小绿在床上娇吟一个个都露出傻笑。凌冲暗自摇头,这等心性,放在太玄剑派,就是个做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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