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纯钧深吸了一口气,他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这才接着问道:“雷炎宗的宗主和他的女儿不是要在这几天被处决吗?怎么现在又变成迎亲了?”
八卦的力量是无穷的。
纵然现在内心之中充满了恐惧,可是闲扯八卦还是让那丫鬟的眼睛了放出了光来。
“本来我也听说是要处决的……可是……”那丫鬟眼珠子转着,突然像是找到了什么线索似的道,“要不是我家老爷求情,恐怕现在真的要被处决了!”
“你家老爷?”李纯钧突然发现这件事比自己想象得要复杂得多,他突然扑倒那丫鬟跟前,故作凶狠地问道,“说!这件事跟你家老爷又有什么关系?”
那姑娘被李纯钧这么一吓,已经六神无主。她一个劲儿地哭喊着道:“好像是因为来了一个什么人,那人给我家老爷出的主意!”
李纯钧趁热打铁,忙又问道:“什么人?”
丫鬟已不敢看李纯钧,她一个劲儿地辩解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李纯钧性子一急,他一把掐住丫鬟的脖子,问道:“到底是什么人,你一定知道的是不是?”
“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我只是听人说……那个人非常地神秘,他出入我们府邸的时候总是穿着一件黑色的法袍!”
那丫鬟一个劲儿地哭,可是她怕李纯钧真的杀了她,所以又不敢大声哭!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几句,她竟然就这样晕了过去。
204、见幽光·入暗室()
那丫鬟一晕过去,李纯钧倒有些手足无措了。他并没有想要把这个可怜的姑娘怎么样,可是现在这丫头竟就这样不省人事了。
李纯钧连忙上前查看,还好她只是受到了一些惊吓。就在这个时候,李纯钧又听到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秋娥,你死哪里去了,拿个衬衣拿这么久?”
原来这丫鬟长时间未回,另一个丫鬟已经出来找她了。李纯钧思量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拿回封麟剑去大街上看看。
想到这里,李纯钧便开始运功,以感知封麟剑的所在。凑巧的是,封麟剑散发出来的力量正是来自那丫鬟走出来的房间里!
根据那两个丫鬟刚才所说的话,这个房间应该就是相国公子的卧室!
相国公子不就是昨天那个年轻公子吗?直到现在,李纯钧一想到那个少年,心里仍然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心虚之感。因为那个少年和赵景瑜比起来,虽没有那股凌厉的杀气,可他的谋划却比赵景瑜要高明很多。
还有一点,那就是封麟剑。
自己的封麟剑怎么会到他的房间里去?
封麟剑乃是神剑,其实什么人都可以随意拿起?李纯钧可以肯定的是,李纯烨和承影根本就没有能力来拿起封麟剑。如此一来,就只剩下一个人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就是那位年轻的少年公子!
想到这一点,李纯钧的脊背一开始发亮。
“秋娥……秋娥……”
那丫鬟的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而远。李纯钧感觉她走远了,也顾不上面前那个昏迷的姑娘。他身形一闪,便化作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进入到相国公子的房间之中。
来到房间之中,李纯钧一眼就看到这摆放在房间正中的封麟剑!
只见封麟剑被放在一个雕琢精美的金漆楠木架子上,伴随着窗外阳光的照射,封麟剑时不时地散发出一种幽暗神秘的光来!李纯钧记得之前,封麟剑似乎只会发出那种通红的光芒,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是一种若有若无的幽暗光芒。
——若光芒是幽暗的,那还能称之为光吗?
李纯钧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就和此时封麟剑发出的光一样奇妙!
相国公子到底对封麟剑做了什么?眼前的这把剑还是自己熟悉的那把封麟神剑吗?
李纯钧的心里有些犹疑,他好像已经忘了自己偷偷潜入这个房间就是为了拿回自己的剑。因为现在,他已经不能确定眼前的剑曾经是不是属于自己!
这把剑的光芒,现在让李纯钧感到十分的陌生。
“秋娥……秋娥……唉,这丫头跑哪里去了,衬衣都没拿就出去玩了!”
声音由远及近,好像是刚才那个丫鬟正在抱怨。话音落下,紧接着的是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直到这个时候,李纯钧才注意到卧室旁边的台几上整齐地摆放着一套大红色的礼服。
脚步声越来越近,李纯钧已不想再劫持一个丫鬟。因为干这一行,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天赋。也恰恰在这个时候,封麟剑上发出的光亮竟然又一次强烈起来。
那种幽暗的光芒实在是有着莫大的吸引力,李纯钧看得愣神,竟然情不自禁地想去取它。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妥,这把剑跟随李纯钧也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李纯钧自认为已经有能力驾驭这把神剑了。
房间之外,那丫鬟的呼喊好像是在催促着李纯钧。在这一声声的呼喊虽然没有叫李纯钧的名字,可是李纯钧的心中却莫名其妙地升起一种紧迫感!
带上封麟剑,然后离开这里!
李纯钧的心里一闪过这样的想法,他的人便已经来到了那个黑漆楠木架之前。虽然不知道这把封麟剑是如何来到这个房间的,可是他却很清楚这把剑会怎么离开这里——当然是被他李纯钧带走!
想到这里,李纯钧的竟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得意。也许只有涉及到封麟剑的时候,李纯钧才能够感受到一种至高无上的优越感——因为这个时间上,根本没有几个人可以毫不费力地驾驭封麟剑,连李崇元都不能。
李纯钧拿起了封麟剑。
那把散发着幽暗光芒的封麟剑。
“呼——”
像是一阵狂风,却比狂风更安静;像是一道闪电,却比闪电更迅速!就在拿起封麟剑的一瞬间,李纯钧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钻进了自己的体内。
就在这股力量钻进自己身体之后,封麟剑上那幽暗的光芒也突然就消失了。现在,封麟剑又重新散发出那种充满血性的炽烈红光!
可是此时的李纯钧却感觉到一丝异样,他感觉自己脑袋有点晕,整个房间似是开始旋转。他赶忙扶助旁边的桌子,这才没有倒下。
“嘀嗒——嘀嗒——”
好像是什么液体滴到桌子上的声音。
红色的液体,竟是血!
李纯钧这才察觉到,这血竟是从自己的鼻子里流出来的。是因为刚才那股力量太过强大,自己这才被震出血来?此时李纯钧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他赶忙运气调理,待自己稍微能够走动,便运起轻功,从旁边的窗子里飞出。
可是此时,李纯钧被刚才那股力量伤到,身子已经不稳。没想到他破窗而出之时竟然把旁边的花瓶打碎!
“当啷——”一声,那丫鬟也已经听出了动静。
“谁在里面?”
质问声之后,李纯钧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呼喊!
“来人呐,有贼!”
此声落,彼声又起。没想到这偌大的相国府,警卫竟然如此迅速严密!李纯钧正想施展轻功逃走,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的双脚竟然有千钧那么重。是因为刚才封麟剑散发出来的那股力量吗?
越是想不通,李纯钧就越是慌张。
没有办法,李纯钧也只有像一般的小毛贼那样,往声音小的地方跑去。
说来也奇怪,越往前跑李纯钧感觉前面越荒无人烟,这偌大的相国府怎么会有阴森之气?李纯钧停下来细细一看,眼前的那个建筑虽然阴森却也堂皇!
真是个奇怪的地方。
李纯钧默默地想着,可是正是这样的地方,才不容易被抓住。想到这里,李纯钧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他上前推了推门,门竟然没有锁!
推门进入,也许是因为没有窗户的缘故,里面竟然非常的黑,也就在这个时候,李纯钧才反应过来,这间屋子竟然都没有窗户。
不管了,在这样漆黑的环境里,那些人才会找不到自己。
李纯钧连忙关上门,就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李纯钧竟然找到了一丝安全感。
可是,这安全感也只不过持续了眨眼的工夫。
因为,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房间里,一个阴森而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好巧啊,李纯钧!我们又见面了。”
205、诛魔使·剑光起()
漆黑,阴冷。
漆黑的房间,阴冷的话语。
房间之中,说话人的语气是那么熟悉。李纯钧没有回头去看,因为他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可是即便如此,他也已经知道房间中的人到底是谁。
低沉,阴森。
这样的声音只可能来自于一个人,那就是司空劫。
房间中的人就是司空劫。
房间中的人竟是司空劫!
其实刚才那个丫鬟说前几日有个身着黑色法袍的人出入相国府,李纯钧就隐约想起了魔使司空劫。可是由于刚才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宵练身上,所以不知不觉中竟把这么重要的信息给忽略了。
李纯钧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想司空劫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现在心里盘算的是,自己是不是魔使的对手!
上次在漾川的时候,司空劫差点要了自己的命。而现在自己又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击中以至于不能施展武功。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本来只是想逃命,没想到竟遇上了自己的死对头!
一念间,生或死。
李纯钧告诉自己,越是这样的关头就越是不能慌。至少现在封麟剑在自己的手里,司空劫说不定会忌惮于神剑的威力而不敢轻举妄动。再说了,上次在漾川之上,司空劫好像也被袁青刚打伤了,可能真是因为如此,他才必须躲在这暗无天日的房间之中!
也算是自己给自己壮胆,想到这些李纯钧便渐渐有了些底气。
“真是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李纯钧故作镇定,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语气平静地回答道。
话音刚落,房间之中便传来低沉的笑声。笑过之后,司空劫接着问道:“怎么样,中了玄冥之力,是不是连武功都使不出来了?”
李纯钧使不出武功是真,可是他并不知道什么玄冥之力!
“玄冥之力,玄冥之力……”
李纯钧在心里默默地盘算着到底什么才是玄冥之力……突然,李纯钧才意识到刚才封麟剑上那幽暗的光芒或许就是司空劫口中所说的“玄冥之力”,因为刚才正是那股光芒进入到自己体内之后,自己才使不出武功!
想到这里,李纯钧刚才积攒的一点底气又消失了。
——难道自己又一次着了司空劫的道?
把来到稽城之后的事情快速地缕了一遍,李纯钧终于发现了一些疑点。他突然转过身来,虽然并不能看清司空劫在何处,但他还是冲着黑暗处问道:“这封麟剑是不是你从驿站带到相国府的?”
“哈哈哈哈……”
司空劫笑了,笑得阴沉而又得意。这笑声比刚才的还要放肆和满足,良久,司空劫才接着说道:“这个世界上,能够拿起封麟剑的除了你李纯钧,剩下的人可以说屈指可数。很不巧,我司空劫便是其中之一!”
司空劫这么说,便表示他默认了。
既然如此,李纯钧已经意识到这一切的变化一定与他司空劫有着莫大的联系。
李纯钧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只听到司空劫在黑暗中打了一个响指,房间周围的火把竟突然亮了起来!也不知道司空劫使了什么妖术,那些火把竟然自己点燃了。
不过现在李纯钧对这一切也已经私以为常了,他们这些人,哪个不喜欢故弄玄虚?
火把亮起,房间忽如白昼。
可是,尽管周围点了四五个火把,李纯钧还是被那迎面而来的阴森之气给弄得心里莫名发颤!他仔细观察这房间里的一切,只见这个房间里除了四面墙之外,真的就只有一个蒲团!而现在,司空劫正坐在那蒲团上打坐。
李纯钧再仔细观察司空劫,只见他本就枯槁的脸上如今更是透出一股暗黑之色,他闭目打坐之时也不能掩盖住其正在承受的痛苦!
见司空劫如此,李纯钧又稍稍安下心来。他慢慢地向前走了两步,此时司空劫额头上的汗珠便已经被李纯钧完全瞧在眼里。
本来,司空劫的脸是完全隐没在他那宽大的兜帽之中的,可正是由于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李纯钧已经能够从那虚无的黑暗中看出一丝晶莹!
——司空劫看来也伤得不轻!
看到那晶莹的汗珠,李纯钧又慢慢地往前走了两步。他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微笑,然后慢慢地握起封麟剑,对司空劫道:“看来漾川一役,魔使伤得不轻啊!”
司空劫听了这话,整个人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仍然打着坐,运气之时将双手提于胸前,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良久,司空劫才缓缓地道:“你小子倒是命大,竟有人替你解了尸毒!”
李纯钧问他的伤势,可是司空劫却转而说尸毒。
如此转移话题,李纯钧更加确信司空劫伤得很重!既然如此,李纯钧的心里突然萌生出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
这个想法是如此地大胆,以至于把李纯钧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如果司空劫的伤势够重的话,那现在有性命之忧的那岂不就是魔使自己了?
一动了这样的念想,李纯钧手心的汗也开始止不住地往外流!
手心流汗,他握剑的手势必会滑。
李纯钧现又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具备这样的能力。
可是,人的内心就是这样奇妙。当出现一个疯狂的想法时,首先会很激动,激动过后继而便是怀疑。可怀疑之后呢……
怀疑之后便是终止?
当然不是!
怀疑之后便是更大的疯狂。因为这样疯狂的想法,任谁也不会愿意轻易放弃。
李纯钧也不例外。
谁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奇妙还是奇怪。
李纯钧的心在扑通扑通地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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