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恩德走去桌旁,点燃蜡烛,而后端着烛台回到床边,向内望去,果见有三枚银针钉在墙壁之上。
那三枚银针,针尾恰如麻花那般拧在一起。
正是黑风寨的拈花针!
戴恩德不由得吃了一惊,却在刹那之间,又有三枚银针射来。
他赶忙抓住床栏,用力一拉,使自己骤然移位。
那三枚银针便再次钉在了墙上。
对方还在!
戴恩德立时转过身,气沉丹田,厉声喝道,“大胆黑风寨妖孽,竟敢强闯行幽谷!”
他这一声喝叫,不仅惊动了第五铭、秦易、张义与行幽谷所有弟子,就连数里以外的平民百姓,也能依稀听见。
张义第一个抢入房中,见戴恩德一手握着烛台,站于床边,忙迎上前去,“戴兄,发生什么事了?”
戴恩德并不答话,只是屏息凝神,注意四周动静。
随后第五铭、秦易陆续进到房中,而敌方气息似乎消失殆尽。
戴恩德这才稍稍松懈,向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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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了招手,意识他们靠拢过来。
三人走向床边,借着戴恩德手里的烛光,看见墙上钉着六枚银针。
张义用袖子卷住手,拔下其中一枚,放在烛火一旁细看。
那银针,的确是黑风寨的拈花针无疑。
张义正待喊话,窗外忽然闪过三道黑影,眨眼之前,银针如暴雨一般,向四人激射而来。
第五铭与戴恩德大喝一声,拔剑在手,挥剑大舞,形成密不透风的剑罩,接连挡下在昏暗之中射来的银针。
张义被二人护在身后,却是心神不定。在自己的行幽谷中,竟会发生此等可笑可憎之事!他挪移脚步,用袖子卷了数枚被二人挡下的银针,手腕一抖,那银针反向窗口射去。
只听得一声惨呼,而后“噗通”几声响过,便再无银针射来。
四人一同自窗口跃出,见窗外躺着三名蒙面之人。
戴恩德蹲下身,扯去其中一人面罩,却是让他大吃一惊。这蒙面人,正是青云会一员!
一旁,第五铭与秦易也是目瞪口呆,他们手里各自抓着黑色面罩,怔怔地望着躺在地上的尸体。
“此人是我银龙帮追风堂一名帮众。”
第五铭也道,“这人叫徐行,是我朝天门的人。”
戴恩德立时明白过来,此事非同小可。他便也将自己所知与诸人告之,“这个人是我青云会的。”
三人皆是大惑不解,为何自己帮派中人,竟会倒戈刺杀自己?
按理说来,这三人应当并不相识,却为何会聚集在此,联手施放暗器。
戴恩德望着眼前双眼紧闭的青云会弟子,努力去回想与他有关的一切。
哦,我想起来了,此人是六年前进入青云会的。他原本为陆大侠所救,想要追随陆大侠以报恩德,但陆大侠毕竟无帮无派,自然不可能接收他。而当时离我青云会最近,陆大侠便亲自领着他前来,希望我能将他收下。
可为何,他今日却要杀我?难不成,他以为是我杀了陆大侠?
(本章完)
第三十九章 恩威并施()
更让戴恩德想不明白的是,他们三人是哪里来的拈花针。
行幽谷一众弟子,提着灯笼火把赶来,聚在外围。
干正详走到张义身旁,轻声附耳道,“谷主,发生什么事了?”
第五铭心里本就不舒坦,他朝天门弟子,竟做出这等忤逆之事,当下,见干正详细声细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厉喝道,“堂堂男儿,说话怎么像娘们一样,大点声!”
白天,张义对第五铭本就有所不满,现下发生了这事,他虽然有些过意不去,却不愿再忍,沉声说道,“我行幽谷弟子与我说事,不需让你知道吧?”
第五铭忽冷笑一声,望向张义,半张脸浸在阴影之中,颇为可怖,“张谷主,在你行幽谷中发生了这档子事,传出去,你还有什么面子?”
张义不甘示弱,注视着第五铭双眼,“贵门弟子,我自然管不了。”
言下之意,便是“你朝天门弟子要策反,管我屁事”。
第五铭大感脸上无光,渐渐露出凶相,“因此,他以死谢罪。那么张谷主,因为贵谷弟子的疏忽,而让这三人潜入谷内,贵谷弟子,是否也应该以死谢罪?”
张义一声冷笑,“他人性命,何劳第五兄操心?”
第五铭便拔剑在手,沉声道,“惩恶扬善,举手之劳!”提剑向就近一人刺去。
戴恩德赶忙抽剑迎去,替那反应不及的行幽谷弟子挡下一剑,“第五兄,何必如此?”
第五铭见戴恩德,立时兴奋起来,两眼放光,大叫道,“既然你我早晚要比试一场,不如便在今晚,先斗个痛快!”言毕,锁腕运功,呼之欲出。
戴恩德自是不愿窝里内斗,还想好言相劝,“第五兄,大敌当前。。。”然第五铭快剑已出,他只得提剑应对。
第五铭以快剑出名,戴恩德自然不敢小觑,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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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应对,但身周围了不少行幽谷弟子,颇为碍手。
戴恩德大喝一声,“散开!”
围在四周的行幽谷弟子立时向后散去数丈之外,为二人腾出空间。
被第五铭抢了先手,戴恩德没有时机使出“潇湘夜雨”,而仅有招架之力,加之他无心恋战,在第五铭强势的快剑之下,竟渐渐处于劣势。
第五铭两眼通红,越战越勇,狂笑道,“戴恩德,你的潇湘夜雨呢?快使出来让我领教领教!”言毕,一记快剑刺往戴恩德左肩。
戴恩德左脚一蹬,倾身向右,长剑上提,欲伤第五铭右臂,岂料第五铭剑尖一转,刺向戴恩德喉咙。
张义抢身上前,一剑挑开第五铭的剑,插入二人之间,正色道,“二位,大敌当前,我们怎可自相残杀?”
第五铭抢占了上风,自然心满意足,“铖”地一声归剑入鞘,昂首挺胸,大是骄傲,“我不过小试身手,并未动真格的。”
言下之意,我随便玩玩即可将你戴恩德逼入绝境,你还得意个甚?
戴恩德自然听得出来,却满不在乎,站稳身子,同是归剑入鞘,向第五铭拱手作揖,“第五兄剑法果然卓越!在下佩服!”
第五铭虚荣大盛,佯装毫不在意,左手抓着剑鞘,而右手贴在后腰,摆出一副淡泊天下的样子,“还用你说!天色不早,我便先去歇息了!”而后阔步离去。
张义、秦易望着第五铭背影,不胜厌恶,同时心下有些怜悯戴恩德。
戴恩德面色平和,并不介意。“诸位,既然危机已除,各自睡去吧!张谷主,要麻烦你收拾这狼藉了!”
张义受宠若惊,赶忙拱起双手,向戴恩德深深敬礼。
这第一敬,敬戴恩德宽宏大量,即使第五铭目中无人,他也能以大肚容下。
这第二敬,敬戴恩德看轻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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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顾全大局。看似第五铭占了上风,把戴恩德逼得仅有招架之力,张义站在一旁,却是看得一清二楚。戴恩德并不是没有机会反败为胜,只是倘若果真如此,势必重伤第五铭,眼下非常时刻,少一员都是莫大的损失。所以,戴恩德哪怕被众人耻笑,也不出杀招。
这第三敬,敬戴恩德心怀谦卑。无论行幽谷还是张义,与青云会、戴恩德比起来,相去甚远,而戴恩德却能不居高临下、恃强凌弱,反而对张义和和气气。这绝非常人能够做到。
张义道,“戴兄客气了!是我失职,竟让生人闯入行幽谷中。。。险些害了你性命。。。”
戴恩德微微一笑,“张兄弟大可不必自责,毕竟行幽谷占地广袤,不可能角角落落都顾及到,有些意外也是在所难免。倘若无事,戴某便自睡去了。”
张义道,“戴兄好梦!”而后向秦易行过礼,“秦兄好梦!”
待戴恩德与秦易回房,张义立时拉下脸,叫来干正详,低声呵斥道,“怎么回事!”
干正详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出了纰漏,不敢正视张义双眼,垂首低眉,“回谷主,我并未发现过这三人的踪迹,不知他们三人是何时潜入行幽谷的。”
张义盯着干正详,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干正详跟他已有数十年,向来兢兢业业勤勤恳恳,虽然偶尔会犯小错,在大事上,却是可以托付的。
他并不打算惩罚干正详,尽管第五铭说,要让手里的人害怕一门之主,但既然大伙共住围墙之内,为何不能和和气气?恩威并施才是最佳抉择。
“倘若再出纰漏,我可真的要罚你了!通知下去,加派些人手,多注意四周动静。”
干正详领命,正要离去。
张义轻声喝道,“对了!明日一早,让邓明辉来枫叶阁,我有任务要他去做。”
“是!谷主。”
(本章完)
第四十章 白衣女子()
(昨天太累,没来得及请假就睡着了,18点30一直睡到第二天7点,起来继续干活。抱歉。)
荆门已是人满为患,甚至比起陆本炽下葬前几天的荆州,有过之而无不及。
去参加陆本炽葬礼的,多是“十生”手下的帮派,再加上些许籍籍无名、想要捡些便宜的江湖鱼虾。
而此次,来到荆门,是为了参加青云会、朝天门、银龙帮与行幽谷这四大豪门联合举办的比武大会。
胜者即为四门之主,何其荣耀!
江湖之中久不露面的宗师好手,齐齐来到荆门,或为夺取盟主之位,或为切磋武艺。
此等盛事,贺安自然不会错过。
他虽然一直在找寻“屠烬大法”,但毕竟岁月久远,要找到早已失传的武功秘籍谈何容易。况且,他这些日子连日奔波赶路,不曾与人过招,手痒难耐,而今终于有机会大展身手,自然欣然而往。
虽然多数江湖客汇集在荆门,但无人惹是生非。遇上些麻烦的,也尽量避让。小不忍则乱大谋。
荆门城东,有座全城最大的酒楼,名为“河长东”,取自唐朝大诗人李白的《将进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关于李白,民间流传甚广,一说他是浪迹天涯的豪放诗人,一说他是行,但有一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便是他对酒的狂热痴迷。
因此,才有了这样一座“河长东”。
河长东共有三层楼。
一楼是会客大堂,多数人便在此饮酒;二楼依墙而建,被分作数套雅间,供文人墨客小聚对酌,三楼风景独好,是专门给那些有钱又有情调的富贾商员饮酒作乐的。
陆三川等四人也在河长东,坐在一楼大堂之中。
栾为早就想来此地喝酒了,当下天时地利人和,便迫不及待地领着陆三川等人,进到酒楼之中,待征得陆三川同意之后,各种美酒皆要了一坛。
很快,一张不大的楠木桌上,摆了高矮不一的九只酒坛。这酒坛与其他酒馆中的相比,又显得大了不少。
栾为自然欢喜,为陆三川、栾不为与苏青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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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碗,一碗碗地倒满了酒,而后顾自拿起面前的酒碗,举过头顶,“少主,我敬你”,一饮而尽。
他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
弟弟伤愈、门主并非恶人。还有什么消息更能让他欣喜若狂?
栾不为虽然有伤在身,端起酒碗,满怀歉意地瞥了陆三川一眼,喝下半碗酒。
画剑被夺,陆三川愁眉苦脸,但这终究不是办法。他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苏青见陆三川苦着一张脸,心中也是不甚愉快,跟着干了一碗。
一楼大堂,共有桌椅三十六套,却座无虚席。足见“河长东”生意兴隆。
此时,人声鼎沸,猜拳声此起彼伏。
饶是栾为与栾不为相邻而坐,说话也要多花三分气力。
过不多时,却忽然安静下来。众人如同商议好的那般,齐齐闭口不语。
陆三川大是疑惑,双眼一扫,见众人皆是目瞪口呆,以为是哪路豪杰踏入酒楼,便向门口望去,见到的却是一位女子。
那女子倒不如何打扮,只是一身素洁长裙。那脸蛋,却叫人神魂颠倒。未施粉黛,天生勾魂。一颦一笑,令人窒息。
饶是不怎么近女色的陆三川,也是看直了眼。
苏青坐在他左手边,大生醋意,抬起桌下的小脚,狠狠踩了一脚陆三川。
陆三川这才回过头,局促地端起酒碗,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一袭白衣。
女子踏入酒楼之后,轻轻眨眼,见一楼大堂并无空桌,微微一声叹息,“没有空位了呢!”
离门口最近的那一张桌旁,立时有一人站起,迎到女子身旁,望着那位下凡仙女,哈喇子直流,“姑娘。。。坐这!”
便有无数人离开座位,狂涌而来。
“姑娘,坐我这里。”
“姑娘,坐我这里!”
互不相让,继而互相推搡,挤推许久,终于忍无可忍,纷纷拔刀抽剑,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河长东”的老板原本还是喜上眉梢,望着满堂客人,幻想今天收获不菲,当下却是抱着脑袋,蹲在柜台之后,“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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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轻轻一跃,靓丽白裙裹着纤柔身躯,飞过众人头顶,而后脚尖点在一只酒坛上。女子长裙旋开,转过一圈,才缓缓落下。那白嫩饱满的大腿,便给周围的四人看了个精光。
女子盘下右腿,坐在那只最高的酒坛上,笑盈盈地望着陆三川,“哟,这里有位俊美的公子哥。”
苏青面色一沉,哪里受得了自己的男人被这种轻薄女子调戏。她立时抽出长剑,便向那女子刺去。
陆三川赶忙喝道,“青儿,不得无礼!”
而苏青长剑已出。
那女子只是笑盈盈地望着陆三川,并不把苏青放在眼中,待长剑将至,才以左脚应对,一挡一踢,便化解了苏青第一次进攻。
苏青又羞又怒,连使拿手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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