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母后。”靖茗皱着眉,却什么都做不了。
“母后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那些人的嘴巴,十年了,我虽然久居这深宫院落,但是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听不见。茗儿,对于母后来说,别人怎么说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怎么对母后。”芸妃反过来安慰他。
靖茗心里明白母后说这些话的意思,曾经因为他听信流言而对母后造成了伤害,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了!他暗自下定决心,将母后抱住,“一定要等孩儿回来带您走,再不回这宫中了。”
“傻孩子!”
待靖茗离开后,芸妃伏案而泣,憋了这么久的泪水止不住地流。
犹记得那一年春风正好。。。
“犹记殷勤风月事,耳边软语深盟。,一朝离别等闲轻。我心仍似火,君意已如冰。”芸妃在案上题写着这一句。
当年的靖灵王从身后走来,“为何写出如此伤感的诗句呢?”他轻轻抚摸住芸妃的头。
“靖柏,你来题写出下阕吧!”芸妃的脸上漾着幸福的绯红色。
靖灵王摇着头,“现在哪里写的出这般伤感的诗句呢?若是要拿此刻的幸福来交换几句诗,那才不要呢!”说完紧紧搂住芸妃,“芸儿,有你在我身边,怎样都是好的。”
然后几年之后。。。
“靖柏,就因为这件事情,你就要和我断绝这些年的感情吗?”芸妃泪眼婆娑,冲上朝堂,看着站在朝堂上的他,此刻,他是多么威严,他是这里的王,可是,他不也是她的男人吗?!
“快把她拉下去!”
“放开我!”芸妃大喝一声,无人敢动,大家都深知她在宫中的地位,“哼。”不禁苦笑,“靖柏,你怎样对我,不怪你,怪只怪,是我骗你在先。”
朝臣已被这一幕弄得诧异不已,不禁开始小声议论。
“但我只求,你能照顾好我们的孩子,茗儿还小,什么都别让他知道好吗?”芸妃恳求道。
群臣更是惊讶了,到底是什么事让芸妃如此狼狈不堪呢!皇上还是如此的生气。大家都不敢说话了。
靖灵王的脸色变得煞白,他攥紧拳头,猛地一拳垂在蟠龙金柱上,献血顺着指尖向下低落。
“皇上!”大家惊呼!
芸妃流着泪,深深一跪,“臣妾给皇上行诀别礼了!”
靖灵王看着她,心中郁结,爱与恨如同飓风一般在心中刮着,撕扯着,“把芸妃送到冬逸阁去,此生,不得外出!”
“皇上,这,皇上三思啊!”有朝臣喊道,“自宁后去世以后宫中便唯有芸妃娘娘一人了,您不能这么做啊!”
“今日之事,谁要是敢张扬半字,格杀勿论!”只丢下这句话,靖灵王便愤然离开了。
自此以后,外界只知道这破受宠爱的芸妃娘娘莫名的进了“冷宫”,却不知缘由只得各自猜想。然而世人都道靖灵王仍心有牵挂,后宫之中再无女官。且每年让人安排夏宴,独见这一次。
经常有人听他念着一首诗:
“陌上春风杨柳色,年时曾许青青,而今薄性学飘零。
此生缘已误,来世许无情。”
往事如针扎,刺痛着芸妃的心。
第二日,当取消夏宴的消息传开时,宫里简直是炸开了锅。不过靖灵王颁令不准将此事传出宫去,所以也就只有宫内知晓,宫外依旧像往年一样,流传着各种各样的故事。
对于听故事的人来说,这只是一个故事;对于故事中的人来说,这便是一生的爱与恨!
阿绿一脸愁容的在门外等候着靖茗,见门被开启赶忙迎上去,“三,三皇子。”
“怎么了,一大早就毛毛燥燥的。”靖茗早已做好迎接一切不好事情的心理准备,“快说啊!”
“夏宴被取消了。”
“嗯,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
“你以为我是你吗?消息这么不灵通,还有其他事吗?”
阿绿使劲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了,其他的都和往常一样。”
“我们走吧!”
“去哪啊三皇子?”靖茗走的方向不是冬逸阁也不是皇上的寝宫,“您不是应该去请安吗?”
这下轮到靖茗摇了摇头,“父皇现在怕是见到我会气到吐血,我还是不给他添堵了。记得花士影吗?今天要帮他完成个心愿,算是给他临别时的惊喜了。”
“什么惊喜?”
“惊喜惊喜,自然也是不能告诉你的了。”靖茗的心情看起来甚好。
阿绿看他那样的开心反而有些心惊胆战的,“三,三皇子,你,你今天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了?”
“什么东西?”
“比如说,药之类的!”
“我吃错你了!”靖茗抬起手吓唬阿绿。
“阿绿错了阿绿错了!只是,三皇子今天真的很不对劲,为什么刚起来心情就这般的好,昨晚,你明明还和皇上。。。”阿绿道出心中疑惑。
靖茗挑了挑眉,“是啊,的确是很不愉快。但是,只要一想到,马上就要出发前去那天涯尽,我就止不住地兴奋,因为只有快点去,才能快点回来,这样母后就可以。。。算了,不和你说那么多,阿绿,在我离宫之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母后!昨天我已经让你把你调遣到冬逸阁去了。”
阿绿一脸失落,转过身去,突然泪珠就滚落了出来,耸起肩膀,止不住的抽泣起来。
靖茗从未看见阿绿哭过,一时之间慌乱了手脚,拍着她的肩膀说道:“阿绿,你这是在哭吗?”
“不是的三皇子,阿绿,阿绿只是,只是在想问题。”诡辩着。
“你当我是傻子啊!为什么哭呢?”
“三皇子,带阿绿一起走吧!”终于道出实情,“阿绿跟随三皇子这么多年了,早已习惯伺候你,你一走,阿绿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阿绿不怕危险,阿绿就怕孤单单一个人!”说完更是哇哇大哭起来,丝毫不避讳。
“阿,阿绿啊!其实。。。”靖茗绞尽脑汁安慰她,“其实,正是因为你是我最亲近的朋友,所以你才要留下来帮我照顾母后。”阿绿的哭声戛然而止,“别人我信不过,唯有你阿绿,阿绿是我值得信赖的人,所以你留在母后身边,代替我陪伴她,这样,我在路上也放得下心了。”
“真,真的吗?”阿绿哭花了一脸的妆。
“是啊!”满脸无奈,“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花士影的惊喜也不急这一时,你回去好好梳洗一下。”
“让您见笑了,阿绿一定会帮您好好守护芸妃娘娘的!”
“谢谢你阿绿!”靖茗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经过花园,靖茗意外的发现荼靡花已接近枯萎,或者已是蔫了,那花团锦簇的景色不再有。“这是怎么回事?”
“今年气候异常,北国已是两月未曾下雨,南国却频遭涝害,唯有京都这里还未殃及,但是看这些荼靡花得情况,好像京都也有所波及了。”
“那,外面的日子岂不是很不好过?”靖茗问。
阿绿点点头,“不过好在群臣进谏,皇上处理的及时,除了旱情还无法控制以外,涝害都治理的很好。听闻皇上这个月因为这些事情弄得焦头烂额,夜夜都睡不好。”
“那,旱情该怎么办?”靖茗似乎没有听到那后半句话。
阿绿一味的摇头不知。
靖茗捻起一朵残败的荼靡花,心事重重。
第十二章 松糖糕()
阳明殿。
焚香缭绕,钩花笺栏。
曲公公面含微笑端着一玉盘踱步上前,轻叩朱门,“皇上,太**中送来了松糖糕!”
屋内的靖灵王有些诧异,“进来吧!”
曲公公推门而入,把装在玉盘中的松糖糕放在案上,又斟上黄酒,“回禀皇上,太**中来人特意交代,这松糖糕有药性,要用黄酒送服,可缓解您近来的头痛之症。”
“哦?是吗?太子啊,怎么突然间你给朕送这个东西了?”靖灵王看这那精致的糕点,转脸问正端坐在一边的太子。
曲公公一惊,“奴才该死,居然都没有看见太子殿下就在这宫中。”
“没事曲公公,不怪你,是我没有通报就进来来。”靖怡和颜悦色道,和当初在廊亭的他完全是两个样子。
“只是太子都来了,还特意差人送这些糕点过来,真是费心了。”曲公公称赞道,“您还真是关心皇上啊!”
靖怡走近一看,“曲公公,你是不是弄错了,这并不是我府上的糕点啊!”
靖灵王捻起一块松糖糕放进嘴中,酥软可口,还夹着淡淡的荼靡花香。“大致是靖禾送来的,他一向不问世事的样子,想不到还如此关心朕,是借了太子的名义吧!”靖灵王说道。
此话一出,靖怡眉头一蹙,心中暗骂,这个靖禾竟如此殷勤!“那么父皇,靖怡就先回去了,即将出征北上,要去好好宽慰将士们才行。”
“军务交给你朕一向是极为放心。”
“儿臣告退。”
靖灵王摆了摆手,眼睛却盯着那松糖糕,嘴角勾起一个会心的弧度,这手艺明明就是靖茗宫里的,再说,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在松糖糕里放上荼靡花的花瓣还督促要用黄酒送服了!“这孩子。”
“皇上和三皇子还真是相像,口是心非哟!”曲公公也明白这松糖糕的由来。
“这样的口是心非倒是好,怕就怕,表里不一啊!”靖灵王感慨着。
“皇上为何这么说?”
靖灵王摇摇头,对于自己的两个儿子,他心知肚明,却也毫无办法!心中背负有太多的秘密,无法诉说更无法释怀,只愿能带着它们如土为安,不然,不知又要引出多少的腥风血雨!
“阿绿姑娘,那松糖糕送进去了。”曲公公满脸笑意的说。
阿绿急切的问,“曲公公,你可没说是三皇子要送来的吧?您要是说漏嘴了,我可就倒霉了我!”
“不会不会,阿绿姑娘就放心好了,虽说我一大把年纪了,这方面可精明着呢!”
得到肯定回答后阿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三皇子也是,和皇上闹得不可开交,明明却很关切皇上嘛!”
“这个,皇上自个也明白,大家都心知肚明~”曲公公拍拍自己的肚子,“事已办妥,阿绿姑娘且安心罢,快回去和主子说道去吧!”
“谢公公,阿绿走了!”别过。
靖茗坐在案前端详着那一盘精致的松糖糕,思绪飞扬,回到许久以前。那时还小,每每自己生病时,父皇便会命人做一些松糖糕,在其中加入各种药材,骗他吃下,有时为了显出药性,甚至还要喂他一些黄酒。那时自己大病初愈时,却总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说来也很是好笑,二哥和花士影当时还以为黄酒是极好之物,去偷喝来着,结果也是烂醉如泥,只等着受罚。
“茗儿若是乖乖吃药,就可以得到一匹小马!”靖灵王哄着还小的靖茗,是个十足的慈爱的父亲。
“有了小马,就可以像太子哥哥那样出去临阵杀敌了吗?”稚嫩的声音天真的笑容。
“那可不行啊,你这孩子才几岁,就想着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倒是。。。”他忽然止住,笑容也凝住。
“父皇,怎么了?”
“没什么,倒是像极了父皇小时候啊!来,乖乖把这松糖糕吃了,你就有小马了!”
“嗯!”
靖茗捻起一块松糖糕放进嘴中,砸吧着,一口吐出,味道还是原来那个味道,只是,怎么吃都不觉得好吃了。
此时阿绿也已经完成任务回了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三皇子,松糖糕送过去了,本来想说是太子送的,结果太子就在皇上那,皇上就以为是二殿下送的,真的是好险,没让皇上知道。三皇子,你,你怎么了?”
靖茗没什么反应,依旧盯着那松糖糕,“父皇认为是二哥送的?”
“嗯,幸好啊幸好。”
“我知道了,我需要休息一会。”靖茗看起来很是失落。
“三皇子,二殿下府上的恭玦大人求见!”有人进来禀报。
“长孙大人?他怎么来了?”靖茗起身出去接见。只见长孙恭玦背着手悠然自得的样子在等着靖茗,“恭玦见过三皇子。”
“无须多礼,有何要事?”靖茗此刻倒是真的很像见见他的二哥,诉一诉衷肠,倒一倒苦水呢!不过二哥并未前来。
恭玦行礼之后满脸堆笑,“二殿下说要送你一件礼物。所以,还请你抽个时间和恭玦去一趟呢。”
靖茗满心疑惑却也是期待,“礼物?二哥真是费心了,快带我去看看吧,究竟是什么?”
“到了就知道了!”恭玦前去带路。
“阿绿,走!”靖茗招呼着,心情总算是有所好转。
“可是,三皇子你刚刚不是还说要休息吗?”阿绿笨笨得问道。
靖茗背起手,学起了二哥的样子。“小丫头,你太不懂我了。”摇着脑袋,叹着气。阿绿嘟囔着嘴。
恭玦带路的方向是花园那里,早上才从那里经过的,难道有什么异常吗?不禁问:“长孙大人,我们这是去御花园?”
“对的。”
“可是那里会有什么惊喜?二哥什么时候也开始玩弄这些小把戏了,他不是常说自己独有满腔的文人情怀,却做不出骚客之事吗?”
“三皇子耐心的期待着,过一会就知道咯。”
靖茗想来也是,满心的欢喜。
不知不觉三人已行至圈马司,“这是圈马司。”靖茗似乎想起了什么,赶忙向里跑去,开心的叫道;“我就知道!”他看见飞瑶正被人牵着,马鬃被修理的很好看,套上马鞍,还真是飒爽,“二哥要送我的就是飞瑶对吧?”
恭玦点点头,“那日恭玦见三皇子十分喜爱这匹马,便告知了二殿下,如此,便用了点关系,把这匹马归纳到二殿下府上了,不过现在,它是三皇子你的了。”
“这马真是漂亮啊!”连阿绿都不禁称赞,“三皇子,现在你可以光明正大的骑上它了。”
靖茗点点头,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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