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茗干巴巴的笑着,“是啊!”
“年初,我的儿子不幸感染上了恶疾,这医馆的人都瞧不好,眼看就要没命了。谁知浸月姑娘从哪弄来一些花花草草,捣腾捣腾的就把我儿子给医好了。儿子是家中独子,她救了我儿子就等于救了老身全家啊!”
“应该是周扬人独有的花草药膳。”靖茗喃喃有词。
“不过这孩子自己也是个命苦之人,听说本来还是个千金小姐,结果到最后流落到烟花之地去了。虽然她能歌善舞,美若天仙,招无数人的喜欢,但是,她心里怕是苦得很呐!哎我说公子啊,你要是真的喜欢浸月姑娘,回头我给你说说,你看起来谦逊有礼,定是个不错的小伙。”
靖茗摆着手:“不,不是的,欧阳老伯,我和浸月姑娘萍水相逢,只是昨夜聊罢,好似故人,我对她并无非分之想的!”
花士影在一旁乐呵呵的笑着。
“哼,那是你没福气,我看啊,你也不一定配得上浸月姑娘呢!”老头居然还生起了气,“若不是觉得自己儿子没什么本事配不上浸月那好孩子,我都想讨她回来做儿媳妇呢!”
“这浸月姑娘要是真的那么好,怎么不见有好男人给她赎身娶她作妻呢?”
“花士影,你怎么这么说话啊!”靖茗向他试了个眼色。
只见老伯神色黯淡了一些。
“欧阳老伯,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呢?”
“哎,既然你们是浸月姑娘的朋友,告诉你们也无妨。其实,早在几个月前,是有一个男人,他是京都的一个商人,也算是个青年才俊。那个时候在花船上一眼便相中了浸月姑娘,后来还替她赎了身,大家都以为她找到了一个好归宿,谁知那男人居然已经娶妻生子,硬要浸月姑娘给她做小的。虽说浸月姑娘在花船上呆过,但是骨子里傲得很,她哪里还能接受这个男人,哪里愿意做小的,于是又跑了回来。”
花士影打着没趣,“看不出来她要求还真高啊!”
“你要是再敢说浸月姑娘的坏话,我就把你踢下船去!去喂浠川江的鱼!”老人家动了气,抡起船篙指着花士影。
靖茗赶忙劝说:“老伯对不起,我的朋友脑子不好使,我给你赔不是了!”
花士影见那老伯是真的生气了,也没怎么回话。
老伯气呼呼的继续撑船,对江浸月的事只字不提了。
“花士影,你的这张嘴是怎么回事?要是这个老伯真的把我们往这浠川江里一丢,别说天涯尽了,连北岸都到不了!”
“公子,我只是实话实说嘛,想不到和那浸月姑娘聊了半夜,倒是一心向着她了!”
“你别吓说,你以为我是你!此番有要任在身,拜托你正经一点吧!难不成你在二哥府上也是这个德行?”
“说不过我还把二殿下搬出来!算了,我从现在开始闭嘴可以了吧!”
“你吃饭也别张嘴!”
“嗨,我说公子,你年纪轻轻别老是蹙着眉头,你说的话都不像是从这张脸上的这张嘴里说出来的!我怎么感觉我们的性格互换了呢?出了宫以后你还真是异常的严肃哎,我记得小时候大家在一起玩就你最皮了。”
“让你别说你的话还真是越来越多。我要是再像你一样,干脆沿街卖笑,还去什么天涯尽!”靖茗气呼呼的跑到船的另一头去了,对着在那的飞瑶说起了话,“飞瑶,你说,这浸月姑娘心中最大的伤疤是不是这件事情呢?总觉得,能说出口的都不是最痛,无言才是最痛。”
无言才是最痛!
靖茗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不经世事时说的一句话,自己将来会有最切身的体会。
在船上呆了有两个多时辰,欧阳老伯总算说了一句快要到了!
“快要到了?真是太好了,好怀念脚踏实地的感觉啊!”花士影撑着拦腰,“老伯,想不到你手脚真麻利,听说一般要渡浠川都需要至少三四个时辰呢!”
“哼!总算说了句人话!”老伯对花士影已经没有了好印象,转脸对靖茗却很是友善,“公子就早些上岸,一路上多加小心,越往北旱情越发的严重,多做准备啊!”
“谢老伯,这钱你拿着吧!”
“这,这么多?!”
“没关系的,你帮我们节约了时间,时间无价,这些就当作是谢礼了!”
花士影牵了马,船舶已靠岸扎稳。
“公子慢走!”老伯起锚回程。
“望欧阳老伯帮我向浸月姑娘道谢!”
“一定一定!”挥手告别。
到达了北岸,也就意味着彻底的离开了靖灵京都,到了靖灵的西北部,而现在他们所在的是与西河镇遥相对望的胥州!
花士影查着地图,“公子,穿过胥州,一路北上,我们需要去的下一个节点是。。。”
“是哪?”
“廊亭!”
“那岂不是已经到了周扬靖灵的交界了吗?”
“嗯。准确说,廊亭已经是属于周扬的地界了。”
“中间需要多久的路程?”
“最快五日之久!”
靖茗再一次蹙起眉头,他深知从胥州到廊亭这中间的路途将会有无数的艰辛。先说这北国的旱情,路上行进五日必受其影响;再来是愈发的靠近边界之地,不仅地势有所变化,且这里人员来往繁杂,只怕那不法之徒比比皆是。“先找个地方落脚吧,也好做些准备才可。”
花士影像是在想什么心思,半天才回了个嗯。
“你是不是有心事?”
“心事?我没心没肺的,怎么还会有心事啊?”花士影搔着头傻笑着。
靖茗沉下眼眸,“你说得也对,我们去胥州城中吧!”
“得令!公子!”
而此刻,西河镇的花船上却发生了一件怪事。
靖茗与花士影前脚刚走没一会,便有一行人跟来花船上询问他们的事情。那一行人皆是男人,五人同行,少言寡语且身形莽壮,一看就知道是尧崎人。不过倒不是一群土匪流氓,行事也很低调,来到花船给了看门小弟几锭金子,便直接找到嬷嬷。
嬷嬷看着这几个莽汉,无奈的说:“各位爷,我们西河镇是不夜城,但是白天是要休息的,你们要寻乐,且晚上来!”
“我们不是来寻乐的,我们是来寻人的!”为首的男子声音低沉,很有威慑力。
嬷嬷更是没了耐心,“找姑娘也要晚上来才行!白天啊,概不伺候!”起身边走!
为首的莽汉一个疾步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你要做什么?”
“这是钱,望老夫人你给予配合。”
“这,好说好说,有什么事情,你们就问吧,只要是嬷嬷我知道,一定回答,一定回答!”见钱眼开的家伙!
见嬷嬷肯配合,另一个男子对为首人说了声“鲜于”后,递上一张羊皮纸。
被称作鲜于的人展开羊皮纸,只见纸上刻画着一件玉饰——麒麟玉!
“老夫人,你可曾见过这个?”
嬷嬷凑近仔细端详着,“这是什么?”
“一块玉,由一个翩翩公子佩戴着的,你只要告诉我戴着这块玉的公子去向便可!然后,这袋金子就都是你的了!”他将一袋金子拍在案上。
嬷嬷瞪大了眼,从未见过这么豪爽的客人啊,还是为了找个男人!可是她真的没注意到这玉佩啊,不过。。。“我有这个,您看,和这图上的一样吗?”嬷嬷为了得到那袋钱,顺手拿出自己今日才得到手的雕着腾龙的玉片,“你看,挺像的啊!”
鲜于接过那玉片,大呼:“它的主人在哪?”
嬷嬷拿过钱袋抱在怀里,“这个要问翡翠了,这是她给我的,我也不知道是谁的。”
“把那个叫翡翠的带过来见我!”
“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嬷嬷抱着钱乐呵呵的跑开了。
“鲜于,看来定是能追得上他们了!”
鲜于阴鸷一笑,“是啊!”
第二十一章 追寻()
待翡翠被嬷嬷带来时,鲜于腾身而起,“快说,这个玉佩的主人是谁?”
翡翠被吓得不轻,半天出不来声。
“我说你这个丫头,快把知道的都告诉这位爷啊!”
“我,我也不知道啊!昨晚,我喝醉酒了,然后,就招呼大家一块玩了,至于这公子的姓名来路,我一概不知阿!不,不过,我知道这公子还有一个同伴,好像就是被,就是被浸月指定了的那个公子。”
嬷嬷也想起了什么,“这么说,是那个砸场子的混小子了?哎呀我说这位爷,你可要把那小子逮了。我这就去把浸月给带过来,她一定知道!”嬷嬷显然把这一行人当成了官爷。
不一会儿,浸月也被带了过来,看着架势不对,心中打起了鼓。“小女子江浸月。”
“你见过佩戴这块玉佩的人吗?”鲜于拿起羊皮纸给她看。
江浸月心中咯噔一声,这,这不是昨日立青公子所佩戴着的玉佩吗?虽然自己没有仔细端详,但是的确就是这个没错的。“见,见过!”
“那他们去了哪?”
江浸月犹豫着,“这个我。。。”
“说实话,不然,你们这的花船,就别指望再迎客了!”鲜于威胁道,他的眼神戾气十足,不像是在开玩笑。
江浸月被这眼色震慑住了,不知道立青公子他们招惹了何事才引的这帮人的追踪。“我只是听那位公子说,他们要去要去南边,好像是家中有生意在那里,所以要去南边看看。”
鲜于怀疑的看着她,问道:“南边?南边现在水涝泛滥,还要去南边?”
“对啊,小女子也很疑惑,为什么要去南边呢,还奉劝过留下来陪我的呢,可是他好像很急着上路似的。”
鲜于听完总算是有些相信了,招呼着:“我们走!”带着几个人离开了。
嬷嬷看着他们离去笑开了怀,“哎哟,这可真是发了一笔财啊,这么多金子,要做多久生意才能赚来喏!”
江浸月舒了一口气,立青公子,浸月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还望你们北上一路顺风!
“我说浸月,你不会是骗了那几位爷吧?”翡翠突然说道。
江浸月面色一变,依旧是淡然的说:“你以为我是你。”便走开了。
“呵,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头牌就了不起啊,嚣张什么呀这是!”翡翠气的大叫,一旁的嬷嬷也懒得管她,回去房里数她的金子去了。
离开了花船,鲜于带着部下们驾着快马准备去南方。
“鲜于,那姑娘的话真的可信吗?”
“我也不清楚,但她是唯一知道他们行踪的人,就算不信也要信,我们必须要找到那个戴有麒麟玉的人。癸恃大人还等我们一个答复呢!”
“可是,癸恃大人为何要我们追寻这个不知来路的人?”
“不是追寻那个人,而是追寻——麒麟玉!”听完鲜于的话,所有人的脸色都低沉下来,“只要追寻到麒麟玉,那么一切谜底就可揭开,所以,我们一定要追寻到。”
“那,戴着玉佩的那个人会是谁呢?”
“不管他是谁,大家一定要护他周全,带他去癸恃大人那里才可!”
“鲜于,我们走吧!”
“先慢着,虽说那女人的话不可不信,但也不可全信!琦珂、楼荑,你们两个往北边走,如果那个女人骗了我们,没有去南方的话,那么他们一定不会回京都,而是渡江,北上!”
名叫琦珂、楼荑的两个男人点了点头,调转了马头,“鲜于,那么我们就先走了!”
“一旦有了消息就及时通知!”
两人点了点头,策马而去。
“我们也准备南下吧!”
“是!”
靖茗与花士影已经找到了投宿的客栈,两人正在房中研究下一步的计划!
对着地图,靖茗说道:“从胥州城中出发,五日的行程便可到达廊亭,但这两座城中间再无城池,连个驿站都没有,又加上久旱,怕是散居的人也都搬迁走了,所以,在这五日之内,我们没有住的地方,可能连喝水吃饭都成问题,但是只要到了廊亭,一切就都好了;不过越靠近边界,我们的人身都会越不安全,所以还是要多加小心。”
花士影点了点头,居然凝目蹙眉起来,“若这段路程当中只是没水没吃的那还好,最怕的是那些劣徒。”
“你也想到了吧,如今北方如此穷困,并且又比较靠近周扬和尧崎,自然是鱼龙混杂,无论是天灾人祸,被逼急了的人比比皆是,我们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只要做好准备便可。”
“公子,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有我花士影在呢,再说,你又不是一点武功都不会!”
“也对。”
“公子,我,想问你一件事。”花士影的脸色略有变化。
靖茗疑惑的看着他,“什么事啊?”
花士影顿了顿,随后搔搔头不好意思的说:“什么时候吃饭?”
“你就想问这个?”
“是啊,早上头疼的厉害什么也吃不下,渡江的时候也饿得厉害啊!所以,什么时候吃饭啊?”
靖茗用异样的眼光看向他:“下楼去吃就好了。”
“公子不去,我哪敢先吃啊!”
“可是现在,是你坐着我站着,什么时候也不见你这般谦让啊!”
“下楼吃饭吧公子!请!”
靖茗摇摇头,出门下楼,“你说,如果西河镇出美女,那么这胥州出什么?”
花士影不知从哪弄来一叠折扇,扮起了谦逊公子,清了清嗓,“公子,你还想着美女呐,该不会是因为那浸月姑娘?”
“胡说,我和她可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她也的确是个不平凡的女子,况且心中有怨,经历了很多寻常女子没经历过的事情,在同情她的同时,不禁有些钦佩。”
“我说公子,你小小年纪觉悟还挺深呐!这被男人抛弃是很正常的事情嘛!这种事情还是要看她自己想不想得开了,不过我看她在花船那种地方混的风生水起的,心里怕是没什么障碍了吧!何况,我看她对公子你倒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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