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了颤睫毛,撩雾缓缓醒来,入眼的便是没有意识的慕晴染被凌湛护在怀里,她大骇,自知自己被人打昏定是有人想对慕晴染不测,急急慌慌的从地上爬起,奔至到慕晴染的身边。
凌湛简单的跟撩雾解释了慕晴染的境遇,用貂皮斗篷将慕晴染一裹,横抱出了山庄。
夜间,金碧辉煌的宫殿内,灯烛照彻了整个黑暗。
左偏殿里,太医们簇成一团,吓得噤若寒蝉,而君莫非的生母茹妃已经哭到声哑,榻上,气息薄弱面色铁青君莫非让她失神的什么都不知道。
右偏殿内,厚重的金铜殿门紧和,关住一室声响,瑞景帝脸阴霾如咆哮龙卷风,五指紧扣着罗汉榻的香案,几次都差点将其捏碎。
除了出事时候,将楚瑶华一下塞到榻底下,用被褥将君莫非包裹好抱出来,只说宸王妃被蛇咬伤,需带回宫救治的君莫欢,与快速驱赶围观人群,妥善善后,将楚瑶华偷偷带回来的君莫言站着,其他几个参加了茶青会的皇子公主都跪在地上。
楚瑶华在一旁捂着心口瑟瑟发抖,凌乱的发丝沁着热汗贴在脸上,她的面色已经不是用卡白可以形容,近乎死灰。
“砰!”瑞景帝终是怒拍桌几,爆出凌烈的吼声,“除了十二同十三,你们都是一群蠢货不知道出了事情该怎么做吗?还是说,你们想让离儿出丑,贻笑天下?”
跪了一地的皇子公主均面色煞白,都不敢言。
说不知那是自贬能力跟智商,说知道那是蓄意而为,刻意想让君莫离出丑,而且君莫非生死未卜,万一被怀疑是他们故意陷害哟,有百张嘴都说不清楚。
遂,就算都心有不甘,却当下都沉默不语。
瑞景帝喘着粗气,知晓此刻也不是纠他们过错的时候,只失望的怒横几人一眼,眸光光转向楚瑶华,冷寒的眸光中泛出失望与弑杀。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楚瑶华心怦怦乱跳,慌乱道,“父,父皇,我是被陷害的!”
“哦?怎么被陷害,被谁陷害?”瑞景帝笑得阴冷,看着十年前让离儿差点命归黄泉,十年后又让另一个儿子命悬一线,还弄出这一档子丑事的楚瑶华,再也无法因为她是自己最爱女人的女儿心生宽容。
想到在外为他开扩疆土,毫不知情的君莫离,瑞景帝心中后悔来袭,突然感觉当年非要离儿娶她就是一个错误。
想到铜镜里那张肃杀邪魅的脸,楚瑶华的心又颤了颤,哭着回道,“回父皇的话,瑶华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他的长相,就被打晕了过去!但瑶华分析,定是谁为了整宸王殿下,想让殿下难勘,才会设计于我同十四弟,望父皇明察!”
瑞景帝眉峰挑了挑,冷笑道,“是吗?那你院子里怎么连近身丫鬟都没有一个?而且也是你的尖叫引来众人,难道你想说你丝毫不知情?”
楚瑶华压根没有想到瑞景帝竟然明察秋毫到这个程度,心中凉寒阵阵,指尖颤抖,如果不是努力稳住身形,只怕就要倒地而去。
这下自己要怎么解释这情况?
楚瑶华现在心底有万千的口水吐不出来,打晕自己的人定是救了慕晴染,并将君莫非放到了自己的床上,以此报复自己,可是她总不能让他们知道,是自己出计让君莫非侵占慕晴染不成,反倒被人陷害吧?
想起自己后颈那一痛,心下一横,拔开头发,哭泣道,“父皇明鉴,瑶华是真的不知情!从湖心亭回来刚准备就寝,就感觉屋子里突然闯了人,所以尖叫出声,但是,瑶华立刻就被敲晕了,等再醒过来就在此处了。”
低垂的后颈上一道红色的痕迹明显,的确是被力道敲晕的。
瑞景帝眸光半眯,冷冷道:“那你觉得会是做的呢?”
“…瑶华不知!这些年瑶华长伴太后身侧,根本没有与任何人结过怨,除了是针对我家王爷,瑶华想不出是谁会这般害我!”
梨花带雨的模样让瑞景帝好像看见了一直住在心里的那个女人,眸光微微柔和了些,顿了一会儿后,冷声吩咐道,“传下去,楚侧妃被蛇咬伤,伤重不治,已经殁了。”
瑞景帝这话冷吐而出的时候,在场所有的人都怔了怔。
楚瑶华惊恐抬头,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瑞景帝凝视住她,口气叹息道,“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万一谁走漏风声出去,离儿脸上无光不说,整个皇家也会失颜,朕便只有委屈你了,去城外的寒山寺学些佛理吧!”
“…不,父皇!”楚瑶华发疯般跪到瑞景帝面前,揪住他明黄色龙袍,“瑶华不要去,瑶华还要伺候太后老人家,瑶华还要等王爷回来!求求你,父皇…”
第138章 自恋是病()
瑞景帝顿了顿,不忍心的别开眼,“既然你不想去,就不去了吧…”
楚瑶华提着的心还没落下,就见瑞景帝起身朝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接着先前的话说道,“能留下来的只有你的尸体,你自己选。”
心猛然一颤,楚瑶华的身子终是软了下去,噙着泪的眼眸只剩下空洞绝望…
清晨,慕晴染从沉睡中醒来,慢慢偏头,看着坐在身边的男人,他的手静静地扶着她的额头,一动未动,正在沉睡。
晨光透过他高挺的鼻梁洒下一片清润的色泽,如玉的凝肤上,漂亮的薄唇轻抿,似乎有什么愁绪,即变成沉睡,眉心也带着淡淡的熠皱。
这一点都似她认识的凌湛,记忆里的他总是挂着不羁的笑。
慕晴染轻轻动了动,凌湛立刻如过电般快速睁开眼,侧眸转看向她,欣喜道,“你醒了?”
“嗯!”慕晴染点头,嗓子有些干哑,发出一声比较怪异的声响。
不等她继续说什么,凌湛飞快起身走到梨木圆桌边,举起青瓷茶壶倒了一杯水端过来,小心地扶起她的身子,递至唇边。
“慢点喝!”
轻柔的声音落在她的耳朵,纤长的睫毛颤颤,喝完一杯后她才感觉缓过来点精神,好似跟去地府走了一遭似的,全身都极度难受,心口仍是隐隐作痛。
垂眸看了眼自己的中衫,她微微一怔,错开距离。
凌湛凝视着她的防备,撇了撇嘴,一本正经的朝慕晴染说道“不用觉得感谢,替你换衣服那是我应该做的,下次有机会,我还会帮你换的。”
闻言,慕晴染脸颊一红,双手捂胸,却有些怀疑,拉下脸严肃道,“真的是你换的?”
“怎么,小染染你这是不相信吗?若是你不相信,那现在趁着你清醒,我再帮你换一次好了,我不嫌麻烦的。”说着,伸手就往慕晴染的衣襟处袭去。
“那我必须谢谢你啊!”慕晴染微微一笑,眼中的笑意未达眼底,抓着凌湛的左手就发狠用力的咬了上去。
“痛,痛,痛…”凌湛夸张的叫了几声,委屈的看着咬得起劲的慕晴染,不满的嘟囔,“有你这么谢人的吗?你应该感动到以身相许才对啊,怎么可以咬人呢?”
以身相许?
他当是演偶像言情剧啊,动不动就无以报答以身相许!
抬眸瞟了他一眼,慕晴染加重了力道,凌湛当然又哇哇叫了起来,“小染染,你这么用力,是想要在我的身上留下爱的烙印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随便咬吧,我忍得住!”
说罢,闭上双眸,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慕晴染闻言,却是再怎么也咬不下去,嫌弃的将他的手丢开,“你的幻想症真是越来越严重了。”
撩开袖管,看了眼手臂上那一排有些发红却非常整齐的牙痕,笑兮兮的凑到慕晴染的面前,没个正形的说道:“小染染,你干嘛不咬了,是不是因为舍不得我受痛?不用说,你的心意我懂,等我们成亲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好你一个大头鬼!
慕晴染刚想说话,脑中轰然一震,昨晚君莫非失控的样子涌入脑中,她猛地推开凌湛,下意识的往床侧里边缩了缩。
凌湛一愣,唇边戏谑的笑僵住,眼中划过丝愕然和担忧,轻声道,“小染染,你怎么了?”
以为是她生气了,出声解释道,“我不逗你就是了,衣服不是我换的,是…”
他伸手想要安慰式的揉揉她的发,话还没有说完,慕晴染却突然坐了起来,打开了他的手,“别碰我!”
清澈的瞳眸瞠圆,寒光极显,眼底下蕴含着更深层的恐怖。
这模样,让凌湛心猛然揪起,他明白了她这是想起了那一晚,那个让她惊恐也同样让他惊恐的一晚,他到现在也不敢想,若是没有那条蛇,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好,我不碰,我不碰!”他往后退了几步,凝视着她的惶恐不安,“小染染,别怕,都过去了!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小染染!”
熟悉的称呼唤回了慕晴染飘远的神识,当时的那股惊恐和无力感似乎深记在骨子里,身体不自觉的便轻颤了起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后,抬头看向凌湛。
凌湛站在床榻一米之外处看着她,对上目光后,他似松了口气,俊脸上又扯出阳光的笑,“小染染,你这么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语音未落,便成功的接收到了慕晴染的白眼,揪起的心这才真正的放了下来。
“而慕晴染也转眸打量起这屋子,触目所及不再是山庄那种古典雕花的设计,也不是她自己家粉红萝风,而是一抹淡淡的浅蓝与湖蓝色交织的屋子,宛如凝澈的湖水,润至人心田。
“这里是哪里?我睡了多久了,撩雾人呢?她有没有事?”
“哎哟我去,你一下问这么多问题,你当我是百科全书,只要有疑问就能解答呢!”
这些年,在慕晴染的耳濡目染下,他学了很多现代的词汇,她总以为他不太懂那些意思,但他每次说出来的时候都恰如其份。
吐槽完慕晴染,凌湛转身取来锦棉衣衫披在了她身后,又抬手摸了摸她额头的温度,回答起她的问题。
“这是我买的大宅子,这里是小爷我的卧房,你睡了两天!撩雾她没事,昨晚陪在这里大半夜,天亮时我逼着她去休息了。”
“噢,没事就好。”听见撩雾没事,慕晴染长吁了一口气,却又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诧异瞪大眼,“你刚说这是你的宅子?”
见凌湛点头,慕晴染的声音又拔高了几度,“你又不经常呆在云烟城,你买这宅子干嘛?”
质问的口气就像妻子质问乱花钱的丈夫一般凌厉,凌湛顿了顿,眉眼笑成弯月,“这还用问,当然是用来娶你,做我们的婚房啊!”
慕晴染抚额,已经觉得没办法同他愉快的交流了,凌湛却兴奋的挑了挑眉毛,“终于可以嫁给我了,你一定很激动吧?”
闻言,慕晴染彻底凌乱当场,自恋是病,得治啊!
第139章 带她走()
不想再看凌湛臭美,慕晴染错开话题,“我记得上次你说回去后,肯定会被凌老爹关半年禁闭,这才三个月,你杂就突然出现在皇家山庄了?”
听见慕晴染这样问,凌湛这才收起纨绔的样子,双手抱怀,摆出冷烈的审问架势。
“你这都要嫁给别人当媳妇,我就成没人爱的单身汪了,我能不来吗?”
凌湛见她不置可否的撇嘴,明显不想搭理自己,又想下榻,半眯了眯凤眸,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拽回榻上。
“你今天不说清楚哪里都不能去!”
“要说清楚什么!”慕晴染其实是想去上茅房,已经有些急了,现在被凌湛拉住不准走,脱口间的语气自然不是很客气。
“哎哟,你朝三慕四还有理了?”
“谁朝三慕四了?我现在不想跟你贫,你快让开。”
“你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如今你却随便答应家给别人了,这不是朝三慕四是什么!劳资给你的聘礼,你都收下了,你现在不想认账了?那十年前干嘛让我娶你,害得我将代代相传的玉佩给你回去后,被我老爹一顿胖揍。”
十年前?
卧槽!
慕晴染真想骂人了,尼玛,老娘怎么会知道十年前你放在枕头下的玉佩就是你的聘礼,要是知道,她打死都不会收起来好吧!
抬眸看着凌湛那越大越能演的骚包模样,都觉得他若是生在二十一世纪绝对能当伦理剧的男主,都他吗不用被台词的!
本想同他理论两句,但尿感明显,不敢再耽搁,一把推开凌湛,掀开被子下榻,“让开!我要出去。”
“再说一次,你不说清楚哪里都不能去。”又将慕晴染拽住,凌湛一脸蛮横的说道。
慕晴染这样真怒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咆哮出声,“说个毛啊,老娘现在要去尿尿。”
凌湛愣了一下,感觉有唾沫星子飞到了脸上,却没有放手,而是反手一转,将慕晴染拔到了怀里,让她坐上自己的腿不说,还紧禁双臂合拢锢在胸前,将脑袋搭在她肩膀上,这才一脸满足的喟叹,“别想用尿遁为借口,爷可是读过书的人,别想骗我。”
慕晴染奋力挣扎,却怎么也逃不过他的怀抱,听到这话,内心其实是崩溃的。
这都是遭的什么孽,才会让她跟这个男人纠缠了十年啊!
她都特么快要憋不住了,这货却认为这是她的借口,难道是想亲眼见证一个正值青春的花季少女被一泡尿憋死吗?还是…没被憋死,变成尿失禁?
此刻,慕晴染不禁深刻的怀疑,面前这二货就是猴子派来跟她做对的逗比!
自己真的是好可怜呐!
有了这个认知,瞬间委屈上来,红了眼眶。
微微的抽泣让凌湛愣了愣,垂眸看着她通红的眼,小心翼翼问道,“这就生气了?”
“……”慕晴染没有说话,只有更红的眼眶。
凌湛看了看,缓缓松了手,无奈道,“好了,好了,你不说就算了!快把鼻涕擦擦,哭得这么难看,小爷我都不想娶你了。”
慕晴染再次气结,红着眼眶起身,已经不想跟这自恋的贱人再说什么了,狠踩了他一脚,往茅房飞奔而去…
同一天,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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