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犹豫了一下,点头说道:“如此,也好。”
………………
离文坛盛会举办的时间越来越近,前来拜访钱谦益的读书人也越来越多。像陈继这样的武者,很少,只有两个,一个是武当弟子,一个是少林寺俗家弟子。他们二人虽然是武者,但也是举人。也就是说,他们来参加钱谦益举办的文坛盛会,是以读书人的身份来的。
陈继正在屋里练剑。
他施展的是天衍剑术,这门剑术极为上乘,一共分为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以力驭剑,第二个层次,以气驭剑,第三个层次,也是最高层次,以神驭剑。
陈继早已将基础剑术练至纯熟,此时修炼起第一层天衍剑术倒也不吃力,但想要将将天衍剑术施展得精细入微,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以陈继的估计,想要将天衍剑术第一层练到大成境界,起码要一两年的时间。
刚将一套剑术练完,柳如是就来访。
陈继见到柳如是,笑着说道:“我认识你。那天我们在走廊上见过。姑娘来找在下所谓何事?”
柳如是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这少年,年纪比我小,说话竟然老气横秋。”
陈继哑然失笑,将手中的长剑放在桌上,说道:“好吧,是我不对。牧斋先生这几天不是要举办文坛盛会了吗?来府上的都是读书人,我模仿一下子读书人的说话方式,否则岂不是显得自己太过于另类?姑娘,请坐。”
柳如是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椅子上。
陈继给她倒了杯茶,问道:“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柳如是喝了一口茶,微微笑道:“你别老是姑娘姑娘的,我的年纪可比你大。你应该叫我姐姐。姐姐今天来打扰你,的确是唐突,我叫柳如是。”
柳如是?
陈继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眼神又恢复了平静。
柳如是看着陈继说道:“小弟,姐姐想要和你聊聊天,如何?”
陈继点头,坐到柳如是的对面:“不知道姐姐想要聊点什么?”柳如是不可能无缘无故来找自己聊天,陈继更不会异想天开地认为,柳如是和自己一见钟情。她来找自己,怕是有钱谦益的意思,很可能是想要在自己这里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第7章 冲突()
柳如是和陈继交谈得很愉快,她感觉陈继真的和那些读书人不一样。
读书人,一般都是夸夸其谈,纸上谈兵,好像任何困难只要他们出手,就能迎刃而解。陈继的话不多,但却言之有物,特别是医术,陈继说的很多柳如是都听不懂,可她依旧觉得非常高深,有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小弟,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改天有时间了,姐姐再来找你。”柳如是起身说道。
陈继微笑道:“柳姐姐能来,小弟当然是欢迎之至。柳姐姐,我送你。”
将柳如是送走后,陈继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柳如是和我攀谈的话题,以医术最多,她对我的医术有着特殊的兴趣。看来钱谦益是想要借助我的医术为他办事情。如此也好,帮了钱谦益,就算是为师傅还了当年的人情。”
明末的读书人,大多都没有气节,就算钱谦益这样的文坛领袖,他看中看到的,也只是自己的私利。
跟这样的读书人还是少接触为妙。
几天后,文坛盛会终于召开。
秀才、举人,来了很多,进士也到了不少。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四书五经,凡是和读书人有关的话题,他们都高谈阔论,甚至有些人还当场写了策论,好似只要他们出手,便可平定李自成,剿灭张献忠,击败满清鞑子,还大明朝一个朗朗乾坤。
陈继坐在角落处,独自一人喝酒,吃菜,眼中带着讽刺和讥笑。这些读书人都是废物,除了四书五经,什么都不会。大明朝让他们这些人掌控,朝廷亡了,理所当然,不亡,那才奇怪。
钱谦益出钱办的宴席,是南京城最有名气的厨子亲自操刀,味道极佳。陈继正吃得开心,一个青年来到他的跟前。
啪。
青年狠狠一拍桌子,冷声问道:“你就是陈继?白鹤道士的弟子?”
陈继眉头一皱,看着他,冷声说道:“你是谁?你应该也读过书,应该知道礼貌,可是我看你的言行举止,为何如此没有教养?你在问别人身份的时候,是不是应该自我介绍一下?”
青年眼中闪过一丝狠毒,说自己没有教养?好大的胆子!
“小子,你给本公子听好了。本公子李尘封,乃是举人,也是武当派青云道长的弟子。”李尘封不屑地看着陈继,冷笑道,“当年,你师傅白鹤道士和我师祖比武,用卑鄙的手段赢了,现在,我要和你比一次,让你知道武当的功夫,才是真正的道家正宗。”
陈继嗤笑道:“李尘封,你的武功不过三流,根本就没有资格代表武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实的,就算属实,我师傅白鹤道长和武当前辈比武,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比武嘛,总会有输赢,我师傅既然赢了武当,自然是技高一筹,你现在来找我?难不成是武当派输不起?”
李尘封大声说道:“混账。武当派乃是天下道门正宗,你师傅白鹤,只是一个野道士,如何能和我武当派相比?当年要不是白鹤道士用卑鄙手段,怎么可能赢得了我师祖?”
陈继脸色一沉,手中的筷子向李尘封甩去。筷子被五六百斤的力道驾驭,在空中发出呼啸之声音,方圆十丈之内都能清晰听见。
李尘封被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陈继会忽然出手,一动手就使出全力,没有丝毫的余地。
筷子犹如利箭向胸膛射来,李尘封身体后仰,做了一个铁板桥,筷子从他的鼻尖上方飞过。
嘭。
一双筷子射入墙内,只留下尾部一寸还在外面。可见筷子上所含的力道之大,若是被击中胸膛,绝对会被穿透,落得重伤下场。
李尘封双手在地面借力,一个后空翻,和陈继拉开了距离,毕竟他也是三流武者,武功不弱。
“陈继,你敢动手?”李尘封眼睛赤红地盯着陈继,大声说道,“今天本少爷定要给你一个深刻的教训!”
陈继冷笑道:“李尘封,你若是再敢对我师傅不敬,我一定废了你。管你是举人,还是武当弟子,我通通不给面子!”
读书人的身份在陈继这里可不好使。白鹤道长不但是陈继的恩师,更是陈继的救命恩人,岂能让李尘封污蔑?
“李兄。”
一个壮硕的青年来到李尘封身边,他是少林寺俗家弟子刘硕,也是南京大家族子弟。刘硕和李尘封的武功不相伯仲,二人关系及佳,是从小玩到大的。
陈继看着刘硕说道:“又来一个。你应该是修炼少林拳的吧?怎么,我师傅当年也闯了你少林?”
刘硕没有回话,而是看向了李尘封,现在他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尘封说道:“刘兄,这小子是白鹤道士的弟子。当年白鹤道士让武当和少林颜面无存,今天我们不能放过这小子。”
白鹤道长当年是个武痴,武功有成之后,到处寻找高手交流,武当少林全都败在白鹤道长手里。可以说,白鹤道长是踩着很多高手,定鼎了他在武术界的地位。
那些被白鹤道长击败的高手和门派当然不甘心,一直想要找白鹤道长。白鹤道长十多年前就不在武术界走动,好像销声敛迹,李尘封得知陈继是白鹤道长的弟子,当然要来找麻烦。
刘硕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看向陈继的眼光变得不友善起来。
陈继拿起身边的长剑,冷笑道:“看来被我说中了。两位想要找我麻烦,就一起上吧。也让我见识一下,武当和少林的功夫,到底如何强大。”
三人正要交手,钱谦益带着柳如是等人过来了。
“怎么回事?”钱谦益问道。
李尘封说道:“牧斋先生,不是学生不给您面子,非要在文坛盛会上闹事,而是事关师门声誉,今天我和刘兄,一定要和白鹤道长的弟子较量一番,让他知道我武当的功夫,不是浪得虚名。”
刘硕也点头道:“李兄说得不错,我也是这个意思。”
钱谦益身后的那些读书人,都看不起武夫,觉得武功再高,也不过是一介匹夫而已。别说只是宗门弟子,就算是总兵将军,在他们这些读书人面前,还不是要毕恭毕敬的。
钱谦益眉头一皱,不悦地说道:“李尘封,刘硕,你们二人也是读书人,有什么事情不可以之后再说嘛?今天是文坛盛会,大家都看着呢,你们在此动手,简直是有辱斯文。”
钱谦益还要劝说陈继,陈继手一挥,说道:“牧斋先生不用多言。既然李尘封和刘硕非要动手,那我就奉陪到底。一味地退让,还会认为我怕了他们呢。”
锵!
陈继抽出长剑,剑上的寒光让周围的人心中发冷。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就算拿剑,也只是作为装饰品。他们根本没有见到过真正的剑客。
陈继握着长剑,站在此地,身上的气质顿时不一样,好似周围的空气变得凌厉起来。
包括钱谦益在内,大家不由自主地后退好几步。
柳如是看着陈继,眼中充满了担忧。
“李尘封,刘硕,你们选兵器吧!”陈继盯着二人说道。
李尘封和陈继一样,都是修炼剑术的,刘硕的兵器则是一根长两米多的黑铁棍。
黑铁棍的重量起码有数十斤,算得上是重型武器了。
李尘封和刘硕同时向陈继攻去。
李尘封的剑术凌厉。
刘硕的棍术霸道。
柳如是和几个女子哪里见过如此猛烈地比武?她们看着陈继,发出一声惊慌的叫声。
陈继早已将基础剑术练至纯熟,现在又修炼了天衍剑术,长剑在他手中犹如臂使,防守得滴水不漏。李尘封的每一剑,都被陈继挡住,刘硕的棍术刚猛,给陈继造成不小的压力。
黑铁棍注重力道,一棍砸下,再锋利的长剑,也会被崩坏,和棍术高手厮杀,不能硬碰硬,只能剑走轻灵。
陈继开始修炼剑术之时,就非常注重身法,再加上他将五禽戏的鹤形修炼到神形兼备的境界,现在他的身法更是高明。
无论如何移动,陈继的重心都没有改变过,施展身法的时候,脚底都没有离开地面,而是在地面滑动。这才是真正的脚踏实地,随时随地可以借力。
身法层次分为入微,意境,天人合一。
陈继的身法虽然还没有入微,但也非常高明,浑身没有明显的破绽,就算李尘封和刘硕联手,他也抵挡得住。
“陈继的身法和剑术好强,就算没有达到二流武者层次,也差不了多少。”李尘封和刘硕心中震撼,陈继才十七八岁,比他们小很多,武功却在他们之上。
难道白鹤道长的武功,真的比武当少林还要厉害?
特别是陈继的剑术,防御力不可思议,李尘封根本就无从下手。
唰!
陈继的速度突然加快,长剑犹如灵蛇吐信,在李尘封和刘硕的手腕上留下一道剑痕。陈继将力道捏拿得非常精准,只是割破了他们的皮肤,没有切断他们的筋骨,否则,他们一辈子别想再练武了。
“李尘封,刘硕,武当少林的武功何其精妙?可惜,你们两个根本就没有练到家。我已经剑下留情,你们再胡搅蛮缠,别怪我心狠手辣!”陈继对二人淡淡说道。
李尘封和刘硕败在陈继剑下,感到颜面无存。二人对视一眼,恨声道:“我们走!”
第8章 欠人情()
陈继的剑术让所有人大开眼界,李尘封和刘硕走了之后,书生们谈论的不再是四书五经,而是武功剑术。对于陈继,有佩服的,有惊叹的,有讽刺的,有不屑的,总之,无论他们是什么态度,议论的焦点,总是离不开陈继和剑术。
柳如是和钱谦益对陈继的本事有了新的认识。他们还没确认陈继的医术,但是想来应该不会太差。
文坛盛会结束了,有点虎头蛇尾的意思。
陈继在文坛盛会上和李尘封刘硕比武,倒是在南京城里出了名,许多读书人都知道有一个叫做陈继的剑术高手。
次日早上。
钱谦益带着柳如是前来拜访陈继。
现在钱谦益已经将陈继放在和自己平等的地位上,不再将其看成是个少年人。
“牧斋先生,柳姐姐。”陈继对二人面带微笑,很有礼貌地将其迎到屋里。
钱谦益坐下后,笑着说道:“陈继小兄弟昨天露了一手剑术,真是让人惊叹,没有想到,人可以将武功剑术修炼到如此程度。”
柳如是也说道:“小弟,你的剑术真实不可思议。若是我大明的军人都如此厉害的剑术,何愁叛贼鞑子不灭。”
柳如是忧国忧民,她的思想依旧有些肤浅,大明朝到了此时,已经是病入膏肓,不是人人练武就可以解决问题的。制度不改变,贫富不均,人人都成为了武术高手,天下将会更加混乱。
更重要的是,人人练武,根本就不现实。
陈继摇头说道:“牧斋先生,柳姐姐,你们谬赞了。我的武功剑术不过三流,和真正的高手相差太远,根本就不值一提。李尘封和刘硕的武功稀松平常,没有将武当和少林的武功修炼到家,否则我不会赢得那么轻松。”
钱谦益和陈继寒暄一阵后,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希望陈继帮忙,出手医治周延儒。
钱谦益见陈继没有说话,打算将自己的想法和事情的经过说一遍,好让陈继理解。而陈继则手一挥,说道:“牧斋先生,其他的话,就不用多说了。下山之前,我师傅说,他老人家当年得到牧斋先生的帮助,若是先生有困难,我又能帮得上,务必要出手相助。我的医术和师傅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可是一般的病痛,我还是能解决的。牧斋先生说要救治谁,我就救治谁。其他的事情,我不会过问。我这么说,牧斋先生应该明白吧。”
钱谦益和柳如是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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