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阴县城。
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身后跟着一个清瘦老者,二人穿着打扮很平常,可是他们的神态举止,身上的风度气质,丝毫不像普通百姓。
“王爷爷,前面有一家面馆,我们在那儿吃点东西吧。”带着面纱的女子声音年轻清脆,有着一股朝气。
清瘦老者点头道:“也好。赶了一天的路,圣女你也饿了。”
叫了两碗面。
圣女吃了几口,小声说道:“王爷爷,我们去华山,不知道能不能让道长出山?当年,可是我们白莲教对不起道长。现在我们去见他,心里真的有点发虚。”
清瘦老者说道:“圣女你放心,白鹤道长毕竟是出自我们白莲教,他还教过你父亲武功呢。当年的事情,也不能怪你爹,毕竟教中很多元老对白鹤道长的意见都很大,你爹虽然是白莲教主,可也不能不顾教中元老的想法。再说,白鹤道长离开白莲教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他就算心中还有怨气,也不会对你一个小姑娘怎么样的。”
说到父亲,圣女眼神一片黯然。
清瘦老者安慰道:“圣女,教主不会白死,就算是拼了我这条老命,我也会请白鹤道长出山。西南叶家,我们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清瘦老者眼中出现了仇恨的光芒。
教主的死,对白莲教打击很大,势力一下子跌入了低谷。如果不是白莲教到了最危机的时刻,他们也不会来请白鹤道长出山。
圣女点头道:“王爷爷你说得对,无论怎么样,我都要为父亲报仇!哪怕要付出再大的代价。”
吃了面条,二人直接出县城,赶往华山。
来到华山下,清瘦老者深吸一口气,吐气如雷:“白鹤,王正来访,还请出来见一面。”
声音在空中炸响,传遍了方圆二十里,整个华山好像都能听到王正的声音。
没有想到清瘦老者个子瘦瘦小小的,内家修为竟然如此强大,他的武道境界起码达到了宗师层次。
圣女眼中带着担忧,生怕白鹤道长不愿意见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华山半腰上才传来了白鹤道长的声音:“王正,几十年不见,你现在来找贫道,还有什么意义?贫道就在道观里,你自己上来吧。”
白鹤道长的声音很轻,但是却非常清晰,好似在耳边响起。这份对声音的控制力,不是一般宗师能达到的。
王正对圣女说道:“圣女,白鹤道长就在华山的道观里,我们上去吧。”
圣女眼中带着惊喜,点头道:“是,王爷爷。”
来到道观,王正和圣女终于见到了白鹤道长。
“白鹤。”
王正看到白鹤道长满头花白的头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白鹤道长也看着王正,几十年不见,王正也苍老了很多。
哪怕他们都是宗师武者,有着高深的内家修为,也挡不住时间的侵蚀。
两位宗师,是朋友,也是对手。见了面,心中好像有千言万语,但是却一时间又说不出来。
“王正。二十五年了,没有想到你还会来找贫道。看来,你们的确遇到了麻烦。”白鹤道长心如明镜,看着王正淡淡地说道。王正是一个高傲的人,没有到绝境,他是不会轻易求人的,更不会来求自己。
白鹤道长看了圣女一眼,问道:“不知道这位姑娘是?”
王正将圣女拉倒白鹤道长跟前:“白鹤,她是张浩东的女儿,是白莲教的圣女。当年教主跟你学了几年的功夫,算起来,圣女也算是你的徒孙。”
圣女弯下腰对白鹤道长行礼,恭敬道:“徒孙张明月,见过师公。”
白鹤道长打出一道气劲,将张明月扶起来,连忙说道:“王正,你这老鬼胡说些什么?贫道和教主可没有师徒名分,你不要让圣女胡乱认贫道为师公。再说,圣女的一身武功,是你亲自传授的吧。”
王正叹了口气,说道:“白鹤,当年的事情,你还在耿耿于怀?教主当年也是逼不得已,毕竟,整个白莲教,不是教主一个人的,那些元老,手里也有很大的权利。”
白鹤道长摇头道:“贫道没有耿耿于怀。当年的事情,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否则教内那些元老,也不会都反对我。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贫道早已经不是白莲教的人,现在我只想安心修炼,希望能在大限来临之前,踏入先天境界。再就是将自己的这一身本事传承下去。至于白莲教内的事情,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王正沉默了一会儿,将白莲教内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说道:“白鹤,白莲教发生了内乱,教主死在了西南叶家的手里,现在已经是白莲教最危机的时刻。能保住白莲教,为教主报仇的人,只有你。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圣女张明月一下子跪在白鹤道长面前,流着眼泪说:“师公,徒孙求求您,您一定要救救白莲教,否则,教内还会死更多的人。”
白鹤道长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道:“抱歉,贫道无能为力。王正,你带着圣女下山去吧,贫道不会再掺和白莲教的事情。”
白莲教的确让白鹤道长失望了,当年要不是白鹤道长心灰意冷,也不会离开白莲教。
白莲教为了自己的野心,不断造反,给百姓带来巨大的灾难,但是却从来没有成功过,一次都没有。白鹤道长正是看清楚了这一点,才下定决心离开的。
王正眼中的精光一闪,身上的气劲爆发出来,对白鹤道长大声呵斥道:“白鹤,你不要忘了,你一身的武功医术,都是在白莲教学到的。当年要不是白莲教给你撑腰,你能得到神医华佗和全真教的武功传承?没有白莲教,你白鹤早就死在武当少林的手里。现在教内有了危机,教主死在西南叶家的手里,你却眼睁睁地看着,不打算出手,你这是忘恩负义!”
王正的话,很不客气。
白鹤道长没有反驳,闭上了眼睛。
王正说得不错,白鹤道长这一身本事,的确是传承于白莲教,白鹤道长的武术,算是集白莲教武功之大成,没有白莲教,也就没有白鹤道长的今天。就算白鹤道长现在研习的是神医华佗的五禽戏和全真教的先天功,可是他的武术根基,依旧是白莲教的功法。
“王正,最后一次,这是贫道最后一次为白莲教出力。以后,贫道和白莲教再无任何瓜葛。”白鹤道长睁开了眼睛,对王正和圣女说道,“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我的弟子被鳌拜带到了盛京,我必须将他救出来。”
王正问道:“需不需要老夫帮忙?”
白鹤道长摇头道:“不用。半个月之后,贫道只需去盛京城外接他便是。”
第17章 逃出生天()
大玉儿做事雷厉风行,比起很多男儿都还要干脆。答应给陈继的五万两黄金,第二天就将黄金送到了陈继的住处。收了黄金,陈继对皇太极的态度明显改变了,特别是这几天,他对皇太极竟然嘘寒问暖了起来。
见到陈继对大清有了好感,皇太极很是高兴,觉得自己的雄才大略和人格魅力,终于让陈继屈服。陈继这样的人才,只要能为大清所用,皇太极是不会吝啬黄金美女的,再说了,这些财富都是从大明抢夺而来,花出去,他也不觉得心痛。用完了,再去大明抢夺便是。
陈继对皇太极转变态度,多尔衮有些不是滋味。可是他又不能光明正大地说,要求陈继不给皇太极医治,让皇太极直接等死。
暗示了好几次,陈继都是装糊涂。
自从长剑被鳌拜崩断,陈继就不再去练功场修炼剑术,而是关上门修炼五禽戏。剑术虽然重要,但是内家修为,更加重要,只有自身强大,剑术才能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二的威力。否则,就算有着高明的剑术,施展起来软绵绵地,毫无力量,也不能杀敌。
五禽戏是非常高深的内家修行秘法,陈继绝对不会让满清武者知道,否则,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要得到。到时候免不了又要节外生枝。
成为二流武者,拥有内劲之后,陈继的呼吸变得更加深沉。他一口气息可以抵达大腿根部,这已经不仅仅是气沉丹田那么简单了。师兄王江说过,一流武者,深吸一口气,气息可以直达脚后跟,那才是真正的气贯全身。
陈继的内家修为超过二流武者一大截,但是想要成为一流武者,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还有十天,师傅就会在盛京城外接我。我也应该早做准备了。”陈继心中暗道。
陈继穿着白跑,身后跟着两个“保护”他的一流武者,向范文程的府邸走去。
陈继现在是皇太极身边的红人,范文程的架子就算再大,也不敢将他挡在门外。
范文程让管家将陈继领到客厅,冷声问道:“陈继,你来找老夫干什么?不会是想要请求老夫的原谅吧?”
陈继笑着说道:“范老头儿你开什么玩笑,我会请求你的原谅?你还真当自己是一个人物。你不过是皇上的奴才而已,我能来看你,是给你面子,你还给我摆脸色,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揍你?皇上知道了,也不过是训斥我一顿,我不会有任何损失。”
范文程脸被气得通红:“你……你真是有辱斯文。陈继,老夫本来还以为你是个忠臣烈士,可是现在怎么样,你还不是跟老夫一样,成了皇上的奴才?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说完了赶快离开,老夫府邸,不欢迎你。”
陈继笑着说道:“我和你不一样,范老头儿,你以后会知道的。好了,我就开门见山吧,最近天气不错,我打算出城踏青。城里的汉人虽然有一些,但是我都不认识,这不,我想到了范老头你,就来请你来了。”
出城踏青?
陈继要搞什么鬼?
难道他想要逃走?
范文程暗自摇头,陈继身边有两位一流武者,就算出了城,他也没有逃走的机会。
范文程对陈继的怨恨极深,虽然不知道陈继是在耍什么把戏,但是本着“敌人同意我就反对”的原则,摇头说道:“陈继,老夫还有公务要处理,没有时间和你瞎折腾。你快快离开,否则,老夫定会向皇上参你一本。”
陈继心中冷笑,还参我一本,真以为我是满清的官员了吗?范文做汉奸,还真是做得彻底。
陈继的脸色忽然阴沉了下来:“怎么,我亲自来请,范老头儿你如此不给面子,是不是看不起我?今天你要是不答应,我可不会对你客气。不相信,你可以试一试。”
陈继握着拳头,骨节啪啪作响,一副随时会动手的样子。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遇到陈继这种不讲理的,范文程就算有再多的计谋,也无处使。
“好。老夫同意和你出城踏青,但是老夫必须禀告皇上。”范文程看着陈继说道。
陈继痛快地点头:“没有问题。”
皇太极接到范文程的消息,得知陈继要出城踏青,本能地想要否决,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陈继的要求。皇太极让鳌拜跟着陈继,寸步不离地监视,有鳌拜这位宗师武者在,就算陈继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逃走。
陈继、范文程、鳌拜,还有两个一流武者,数人离开盛京城。看着城外的山水,陈继忽然说道:“范老头儿,鳌统领,你们觉不觉得,城外的空气,比起城内要清新多了,呼吸一下,感觉浑身毛孔都张开。”
范文程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不想搭理陈继。
鳌拜则环顾四周,生怕有什么意外出现。
陈继嗤笑一声:“你们两个,真是没有情调。”
走了三里多路,前面有一个庄子。
庄子里大多数人都是汉人奴隶,他们干着最重最脏的活,却连温饱都解决不了。看着这些汉人的惨状,陈继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向范文程问道:“范老头,皇上这几天一直在跟我说,将来大清入主中原,就是满汉一家。大清很多的执政策略,都是你制定的。可是我今天看到了什么?你告诉我,我看到了什么?”
陈继指着那些干活的奴隶,眼神如利剑般盯着范文程。
范文程冷声道:“陈继,你不过是一小儿,哪里知道国家大事?这些汉人,都是不服管教,要是不用这个办法将他们圈养起来,他们就会逃走。若是他们能和老夫一样,尽心为大清效力,皇上和各位贝勒爷也不会如此对待他们。”
范文程说得振振有词,陈继竟然无言以对。
陈继发现自己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和范文程一个汉奸讨论民族大义,讨论汉人百姓生活的悲惨,怎么可能有结果?范文程现在的荣华富贵,都是从这些汉人奴隶身上获得的。
盛京城外的庄子,都是皇庄。皇庄的汉人百姓尚且过着地狱般的生活,其他地方的汉人百姓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就可想而知了。
“这些汉人身体很差,有些人甚至活不过今年。”陈继看着那些麻木的汉人百姓,感叹道,“从明天开始,我每天都要出城来为他们看病。他们都和我一样,是汉人,能救多少,就救多少吧。”
陈继转身向盛京城走去,范文程和鳌拜跟在他的身后。
鳌拜回到皇宫,将陈继今天做得事情、说的话,向皇太极详细地禀报。
皇太极叹了口气说道:“陈继的确是一个优秀的热血少年,他见到汉人奴才们的日子不好过,心里愤怒是难免的。他要出城为那些汉人奴才治病,就由着他好了,不过要严加监视。”
鳌拜恭敬地跪在地上:“喳。”
……………………
陈继每天带着银针和草药出城,为汉人奴隶治病,等到太阳下山,他才回城。开始的时候,皇太极和鳌拜还认为陈继会耍什么花招,但是陈继认真治病,看每一个病人,眼中都充满慈悲,见到一些病人死去的时候,他甚至还会流眼泪。
一连数天,陈继都是如此。
皇太极和鳌拜终于放下了警惕之心,觉得陈继只是单纯地去给那些汉人奴才治病,没有逃走的想法。
更何况皇太极经过了陈继几次治疗,感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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