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开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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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开天门- 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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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算是来帮他说话?难道你不觉得他如此对待我就好像是在气我对他的各种羞辱吗?”

    “我当然不是帮他说话,我更没有那么觉得他是故意在羞辱你,而是你这小子真的太不知天高地厚,确实需要好好收拾收拾啊,等你什么时候知道进退有度说不定你就还有的救,老子也懒得跟你这榆木疙瘩说话了,你还别说,这南海冬天还真是他娘的有点冷嗖嗖,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回船舱去了,你要是有能耐就自己从桅杆上挣脱出来逃命去,不过老子可得提醒你,这海里面的黑鲨到底有多厉害你也不是不知道,就你这么一个身板下去除了死没别的路,要是继续待在船上,到时候还是会被绑起来,路就这两条,怎么选你自己看着办,走了,老子去船舱吃烤肉喝好酒去了,你就慢慢冻着吧你,哈哈。”

    南海冬天的确很冷,冷到刺骨,哪怕他公孙静还有神功护体依旧有些支持不住。

    蓬莱渐行渐远,那些过去的日子就好像是支离破碎的记忆碎片一般从脑子里面一一浮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竟下起纷纷扬扬的雪花来,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从最开始的一片片,到后面的鹅毛大雪,再到蓬莱之岛已缩成米粒那般大小。

    公孙静隐隐觉得有些头昏脑涨,他好像有些坚持不住了,被海风吹得浑身冰凉,手脚麻木,那看起来分明非常漂亮的雪花被风吹到脸上却像是刀子在皮肤上割一般,护体罡气也有耗尽的时候,大雪湿身,船舱里面却是传来美酒佳肴香气,更是温暖如春,不时传来阵阵欢歌笑语。

    “何必呢。”

    公孙静心中苦叹。

    “何必呢。”

    公孙止端热酒烤肉而来。

    “何必如此要强,其实你说一句服软的话,我可以求司马云把你放下来,你知道我们蓬莱的冬天很冷,小时候我们还一起打雪仗来着,你总是被砸的最狠的那个,因为大家都不服你,不服为什么几位老祖看重的从来都只是你,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你的家没了,你也应该是时候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为自己打算?

    即便已经浑身麻痹,公孙静依旧冷笑不已。

    “你故意端酒端肉出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么一番话?还是说我公孙静的家就不是你公孙止的家?为一群侵犯自己家园的人说话,你公孙止就这么没骨气愿意做别人的狗?”

    “我公孙止不是别人的狗,其实他们对我很好,哪怕你看起来他们总是那么趾高气扬不好接触,如果是敌人,他们绝对是让人深恶痛绝,但如果是朋友,我相信,天下再没有比他们更痛快的朋友,更何况我已也说了,蓬莱是你公孙静的家,却不是我公孙止的家,我从前那些经历你知道,就不用我细说了,若非如此,又有谁愿意背叛自己的家?”

    “你到底想说什么?想要我服软?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司马云一辈子都是我的头号仇人,只要有机会,我会毫不犹豫出手杀了他。”

    “我不否认他是你的头号仇人,但我知道他们中也有一个家伙跟你的情况一样,他比你还惨,你最起码还有我这个你不认同亦不屑的叔叔,他可是一家上下全没了,说是鸡犬不留也不为过,可是他依旧做了司马云的伙伴,你见到过的,就是那个浑身刺满武功秘籍,出来时候只剩下半条命的姜明,他现在还不是跟司马云好好的?所以我说司马云很够义气,哪怕他知道姜明或许有一天会取了他的命,其实你也可以这样,他肯定不会拒绝,而且在你报仇杀了他之前还能不在这寒冬时节忍饥挨饿。”

    “说完了吗?”

    公孙静一句话打断公孙止,哪怕其手中端着让他垂涎欲滴的美酒佳肴。

    “说完了就赶紧滚吧,我不想被一个叛徒脏了我的耳朵。”

    公孙止倒并无动怒的意思,他大概猜到了以公孙静的性子肯定会这么说。

    他只是轻轻将酒菜放在公孙静嘴巴能够得到的地方,留下了一句剑无求不久之前才留下来的话。

    “路就在你面前,怎么选看你自己。”

    怎么选?

    公孙静当然知道该如何选,不等公孙止再度踏入船舱便口吐内力将那盘子美酒佳肴打落进冰冷的南海水里,以行动告诉了公孙止他会怎么选。

    公孙止摇摇头,大步流星离开夹板。

    如果说甲板之上让人有恨不能裹着棉被的冲动,那么灯火通明的船舱之内才踏进去便有些让人想脱了身上的青衫光着膀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但虽如此温暖,毕竟无人会真做出这种举动,哪怕眼前这群人除了两个老头子和两个和尚之外,其他人都有糙汉子的一面。

    “怎么样?他是不是直接将你的一份心意打落进了海水中?”

    年轻盟主于文案之上一边整理从风云阁中得来的线索以及司马云背诵下来的千寻塔之中的古典文献,一边头也不回的问有些心情复杂的公孙止。

    “是。”

    公孙止点点头。

    李沐智接着道。

    “那就是了,我早就告诉过你这么做没意义你却不信。”

    “可我总不忍心见着我这侄子如此狼狈不堪。”

    司马云接过话道。“有些事情不忍心却不得不去做,玉不琢不成器,你见到的美玉四周总是光滑圆润的,从来没有见到过四周方方正正棱角分明的对不对?这是我司马云的做人教条,我总希望他公孙静亦能像我这样,如此才有可能担负起恢复公孙家的重任。”

    公孙止有些不敢相信。

    “我以为你会杀了他。”

    “杀人其实并不是一件多有乐子的事情,我只不过是念在你公孙家三位老祖的一番苦心上罢了,取了你们的风云阁,亦带走了千寻塔,虽说这些东西本就不属于你们公孙家,不过古人说得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对不对?这样子司马云将来去了阴曹地府也不至于让你们公孙家的孤魂野鬼群起而攻之。”

    鬼神之说。

    大抵在蓬莱遭受此浩劫之前,公孙止还是不相信这世间真有不愿入轮回的恶鬼,可如今真见到了这些阴物的时候却又不得不相信,他不禁念起当日里那遮天蔽日的一战来,以有形之剑伤无形之恶鬼,自是伤不了,故此才在第一个照面接触之下便吃了大亏,若非无端出现的红衣无面人提醒道此鬼乃是人间至阴之物,需要人间至刚之血方能克制,恐怕那一战之后司马云的人也不至于全部都活了下来。

    两位老爷子以自身之血养剑,剑过之处,百鬼遁形,愣是硬生生杀出了一条生路来。

    那红衣无面人究竟会是谁呢?

    公孙止正出神时候大船却突然浑身一阵震动,船舱内灯火忽明忽暗,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一般。

    司马云掀开船舱卷帘而出,剑无求等人一一跟上,原来不知不觉已暮色黄昏,无边无际大海,若非公孙止,恐怕也辨别不出方向,鹅毛大雪入水即化,海里结不成冰,却让甲板之上变得滑溜无比。

    司马云直接绕过已经浑身成了紫青色的公孙静,在船头处果真看到了一艘死气沉沉的船只,原来是撞了。

    “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

    司马云回过头看向因失血过多还未完全康复的姜明,那件血衣早就被年轻盟主恢复拓了下来,唯独身上除了脸以下,尽数是密密麻麻伤痕。

    “船舱里面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

    姜明身子有些虚弱,以至于出来时候都是裹着貂裘大衣,见姜明已经比之前面色好了许多,司马云才放下心来。

    船头之下的另外一艘看起来像是渔船的比他们船足足小了三号的船上漆黑一片,无灯火,剑无求艺高人胆大,跳跃至小船之上,入了船舱,再出来时候却是一脸凝重。

    “死光了,没一个活口,全部是干尸,看时间最起码死了有五六天了。”

    “是那个东西干的。”

    司马云言语中也有些凝重,能活着出蓬莱,并非是因为将那群从千寻塔中放出来的鬼物全部斩杀干净,而是因为将那群东西以至刚之血重创之后,那群东西负伤合而为一跑出了蓬莱,原本无边无际的黑气最终缩成一团,幻化成人形飞天遁地而去。

    “他已经逃出了南海,想必这艘渔船也正是在那个时候遭遇了这鬼东西,它每食一人精气便会壮大一分,如今恐怕已经不知道多少人遭了毒手,公孙止,咱们船只是往中土哪个方向。”

    “按照你们给的海图,十天之后我们会到达无双城。”

    众人当即惊愕。

    无双城,摘星楼,天下第一王长生。

第四十六章 会不会用剑?() 
“想必那鬼东西也受了重伤,从蓬莱逃出南海,他走的这条路,我们也恰好走这么一条路,他的速度比我们快,会在我们之前赶到无双城,届时候恐怕无双城就要遭殃了,哪怕那里还有个王长生。”

    “你是不是后悔放我们从千寻塔里面出来了?”

    司马云回过头看向这位由他一手提拔,又跟着他一起走了这么一趟江湖的年轻盟主。

    李沐智脸色难看,原本不知如何回答,面对司马云稀松平常的逼问也不得不压低了声音道。

    “我不知道什么叫后悔,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既然做了就不要再去考虑不做的假设,更何况,就算我不让他们动手,他们也会自己动手,我唯一有些不忍的只是不想我大楚百姓跟着遭殃罢了。”

    “你这说的倒是实话,我也相信你心里的确这么想。”

    司马云拍了拍李沐智肩膀。

    “我只是随便这么一说,你不用如此紧张,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道理你总应该还是明白的。”

    风雪依旧,拍打在那一片死寂毫无半点生气的船只上,也许是司马云觉得有些过于寒冷,便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

    “事已至此,再多说也无用,唯一要考虑的就是我们先去无双城还是直接绕道飞仙关擒野狼,按道理来讲,这次这鬼东西是我们带出来,多多少少也应该负点责任,不过我们倘若去了无双城,想必一定会惹出来更多的麻烦,我的意思是我们直接去飞仙关,至于南海,有王长生,再加上那鬼东西本就在千寻塔中极为虚弱,再被我们重创,想必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来,最多,也不过就是在这一路上多死那么几个人罢了,毕竟天下每天都会死人,关于这个,也只能请大师多为他们超度超度了。”

    瞎眼和尚微微点头,他不会阻拦别人杀人,又或是说想阻拦也未必阻拦的了,唯一能做的也不过就是在死了人之后替人超度超度。

    李沐智闲暇之余总会默默记下这么一路上来被瞎眼和尚超度的人命究竟有多少,落霞山之战,蓬莱一战,人命少说也有几千条,这还不算在接触和尚之前的,心里算着哪怕这和尚每日里超度一条人命,这么几十年下来也得有不少了。

    他时常笑问瞎眼和尚。

    “大师超度世间生灵,但大师寿元终有尽头,天下要死的人却是无穷无尽的,似大师这般行走人间的苦行僧终究只是少数,能超度的冤魂算是运气好,那么那些不能超度的冤魂又当怎么办?”

    瞎眼和尚似极少思考如此有深度的问题,他这辈子好像就做了那么一件事情,除了念经还是念经,将一篇经文已经念的倒背如流,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李沐智这问题,只双手合十道。

    “贫僧不知道该怎么办,贫僧能做的只是每至一处便平一处罢了。”

    剑无求上了船头,又看了一眼被捆绑住的动弹不得的公孙静,公孙静微微闭眼什么话都不想说,亦什么都不愿意问,这让本想落井下石一番的剑无求只得哼哼两声便就此作罢。

    “还是将他们全部埋进大海里面比较好,如此漫无目的在南海飘荡,白天尚且还好,若是夜里被来往出海的渔船看到,指不定会吓成什么样子,这几条人命,暂时就麻烦大师了。”

    其实哪儿用得着司马云专门交代,瞎眼和尚早就盘膝而坐,不去管落在头顶的风雪,默默念诵起来了往生咒。

    李玉湖弹指一挥间凝聚数片雪花在手,雪花凝结成冰,冰箭咻咻而出,片刻之间死船便解体咕咚咕咚沉入海中,说来奇怪,船只解体并未漂浮,而是直接入海,倒是那些个干尸却好像觉得自己死的不明不白一般不论怎么弄都沉不下去。

    “别管了,大师自有办法。”

    一行人压根儿就不理会闭眼捆绑的公孙静,这让公孙静心中觉得有些异样又觉得有些失落,哪怕是与他同出公孙家的公孙止都不再理会他。

    倒是年轻盟主却凑到了公孙静身后。

    “你的血都快冻僵了,这么冷的天气,我帮你活动活动。”

    一把明晃晃匕首刺进公孙静手臂,鲜血如注。

    公孙静吃痛,怒目而视。

    李沐智只浅笑道。

    “觉得不服,什么时候能杀了我泄愤再说吧。”

    他们进了船舱,船头渐渐又冰冷下来,只剩下被绑在桅杆上的公孙静还有公孙静不远处的瞎眼和尚,直至这时候浑身紫青的公孙静才睁开眼睛,看向南海身处的幽暗,几具干尸浮浮沉沉随浪。

    也不知怎的,听着这和尚念经,公孙静原本有些浮躁的心竟是渐渐安稳下来,手臂鲜血虽犹在流,但已没之前那么痛苦,如此直至几遍枯燥无味的往生咒念下来,那几具干尸终于是渐渐沉到了海中。

    “大师真是好手段,我本以为天下的和尚道士除了沽名钓誉之外并没有多大的真本事,唯有我辈以武力证道之人才算是天下大道,没想到大师竟能如此轻而易举将这几具干尸超度,儒释道三教,真有高人也。”

    瞎眼和尚起身,他没有双眼,只不过有一根早就已经干枯了水分的竹竿而已。

    “天下高人处处皆是,小僧只不过一苦行僧而已,算不得什么,等到公孙公子去了中原自然便知小僧并非谦虚而已,蓬莱虽大,但比之整个天下始终不过弹丸之地而已,公孙公子看到的天与我们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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