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少年道:“安无风。”
秋月姑娘倒是一愣,道:“安爷却是信得过秋月!”
俊少年道:“你如何断定这是我的真名?”
秋月姑娘又是浅浅一笑,露出白白的玉齿,轻轻道:“一般来说,来这种地儿的男人都报之虚假名字,而他的假名又不愿被这个圈子广泛流传,是故每次皆临时杜撰。而即便是杜撰而为,即使是进入之前已经有所准备,也会在遇上询问之时出现点点滴滴迟疑的痕迹。”
她微微一顿,道:“而安爷却是不曾丝毫犹豫,几乎可说是脱口而出,所以,秋月方才敢于决论,这是安爷的本名。而且,我刚刚下去拿酒的时候,老板娘特别交待,您是第一次上这地方的贵客,让我好生招待与您,两相结合,恰如其分的印证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对吗?”
如果今日来的是其他男人,才不听她如此不厌其烦的长编大论。人家来这找姑娘,是找乐子的,而不是来开展辩论大会好吧?
一定是这样的:姑娘,你很美,这环境也很美,什么也不说了,让我们在这美美的环境,直奔主题,做一些美美的事情罢。
然而,对安无风而言,这姑娘的健谈风格,正合了他的胃口,他本来就是强迫自己而来的,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就是这样跟姑娘桌上聊天,而不是在床上肢体交流。
况且,姑娘的敏锐洞察力带给他极大之震撼,成功的勾引起他极大的兴趣。他已经暗中给姑娘贴上了标签:心里咨询师,外交家,星象占卜大师!
甚至,他已经对之起了撬墙角之心,将她挖走,将来使用在对外的营销前垒上,发挥她的特长,让他的集团走向辉煌。。。。。。
倘若在以前,安无风那是从来不曾想过要建立一个集团,他想的只是一人一剑,游龙江湖,快意恩仇。然而,当他被梦中游推上了青城派掌门之位,他身边有了自己弟子,将来还会有自己的女人,单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或财富,远远不足形成对他们的保护网。
他需要组织一个势力,一个集团,即便是不是很大的集团势力,起码也该建立在可以起到相互保护作用的规模。
所以,与其说这次大同府之行,是为了青城派之根基利益或是为梦家争取回川蜀的商业地位,倒不如说是他为了给自己开通渠道,聚集资源之私心。
秋月姑娘见得他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安安静静地聆听着,不由微微一窘,娥首低垂,低声道:“安爷,是不是秋月话多啦。”
安无风道:“没有,你继续。”
秋月姑娘微微抬头,道:“继续?”
安无风道:“嗯。”
秋月姑娘想了想,微露迟疑道:“安爷,您,您真的是第一次么?”
安无风道:“连名字都不虚假的,这个虚假有意思吗?”
秋月姑娘道:“这倒是。想来也是,像安爷如此出彩之男子,世间原就稀罕,美女们还不争着抢着呀,倘若秋月非残花败柳之身,遇上了,也当是。。。。。。”
她的眼神露出一缕黯然,也不知是为自己的命运折惋,还是因为错过了某些东西而遗憾。
安无风道:“姑娘无需自贬,所谓自古风尘出侠女,姑娘并不比锦绣大家的女儿低了什么。”
秋月姑娘轻轻一叹,道:“安爷,这是您的看法,您会说话。”
安无风道:“至少,在我眼里这么看,姑娘。”
秋月姑娘道:“谢谢您,安爷。”
安无风道:“你许是不知,我是一个极端骄傲的人。”
秋月姑娘道:“秋月看得出来,但安爷您的确有骄傲的资格。”
安无风洒然一笑,道:“资格?是长的如花似玉的俊脸?姑娘不该是只看表面的肤浅之流。”
秋月姑娘摇摇头,道:“当然不是!即使是俊俏相貌也是其中之一理由,至少,跟安爷坐在一起聊天,没有被歧视的感觉,尤其是心头轻松,感觉不到被金钱压迫的紧张和自卑。所以,安爷,真的谢谢您!”
安无风沉吟片刻,忽然一声长叹,缓缓道:“曾经,有个女子告诉我,没有经历与风尘女人接触,就不是一个真正的大丈夫,也不是一个完整的人生。。。。。。”
秋月姑娘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小嘴张了张,似乎欲言又止的模样。
安无风道:“是不是感觉有点儿荒谬?”
秋月姑娘终于憋出一句:“不是有点儿,是非常严重的荒谬!”
安无风道:“然而,今天,遇上了你,才知道,她的话,是正确的。”
秋月姑娘美目湿润了,娥首低垂,轻轻道:“谢谢您,安爷。”
安无风缓缓道:“姑娘,这谢谢二字,你今天说的过于频繁了,我希望你降低一下它的热度,留在以后使用好吗?”
秋月姑娘眼睛一亮,轻轻道:“安爷说的是,我们以后还有相见机会吗?”
安无风微微一笑,道:“不仅有,且是多的是,怕是,有那么一天,你会后悔遇上我。”
秋月姑娘冰雪聪明,似乎领悟了什么,站起身来,向安无风纳了一礼,道:“安爷,不言谢!”
安无风也站了起来,道:“嗯,你好生歇息罢,我要走了。”
秋月姑娘微微一愕,看着他,道:“安爷不小睡一会?”
说这句话的时候,即便是她征战风尘多年,铸就厚皮厚脸的,也不由粉脸泛红,耳根发烫,仿佛回到了纯洁的少女青涩时代。
安无风摇摇头,道:“有些事儿,见过即可,不定非得深入探讨。”
秋月姑娘轻轻咬着香唇,红着脸道:“如果秋月非要和安爷进行一番深入探讨呢?”
安无风看着她,眼里掠过一丝复杂。
他知道,姑娘是厚着脸皮邀请他到床上去探讨人生之真谛,如果她是一般女子也就罢了,就算他很不给面子的拂袖而去,最多是落了个不识情趣的欠佳印象,然而,偏偏,她却是他日后要网罗之对象,设若如此残忍拒绝,埋下怨念,再与之结缘,怕是愿望落空了。
当然,这个世上人才济济,缺她一个或许并无大碍,高傲如他,即便是甩手而去,似乎更可以彰显着他的高冷。
然而,人家老刘堂堂皇室后裔,尚且不惜降低身段三顾茅庐,拜请卧龙于隆中。
如今,人家姑娘只是邀请他一同探讨人生,他若拒之,岂非太过矫情?
秋月姑娘幽幽道:“安爷,既然您很忙是吧,秋月也不敢勉强,认命便是,您走。。。。。。”
她话未说完,已经说不下去了,她的香唇被堵住了。
安无风亲着她的唇,搂起她的腰肢,向床上移去,在红帐降落之后,传出他风淡云轻般的声音:“傻姑娘。。。。。。”
第177章 牺牲品()
四号矿场事故已经过去了三天,然而,却是不仅没有平静的趋向,反而,诡异的酝酿,发酵,然后,接二连三掀起各种爆炸级别的重大信息,宛如龙卷风般迅速席卷坊间,不可争议的被推上了坊间热条:
于冬至前一日,也就是矿难事发之日,醉红颜的头牌姑娘春花姑娘曾经在四号矿场出现——壹个援交女子无端端在矿场工地出现,原本就是一件让人很是意外的事儿,毕竟,这个时代,妇女的地位决计难以比拟数百年后的高大,在许多施工之地,有条不成文的规矩便是拒绝女人进入。
好吧,你孟大公子在你家的工地,你最大,所有的规矩你说了算。但是,你就算要带个女人,也带个正经的好吧,这春花姑娘,一个风尘女子,即使抛开性别歧视,她那不干不净的身子,你孟大公子确定不会沾上她的晦气么?
这还只是一部分人的抱怨,责怪他破坏了规矩。
更有一些不具名的知情者暗中对朋友说了,意外发生的时候,孟大公子和春花姑娘正关闭在他的指挥室里,两个人不知在作甚,只是知道,当工人们紧急找他敲门的时候,春花姑娘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匆匆的收拾一下便疾速离去了。
也就是说,这一场矿难许是可以避免的,只因为主管人孟大公子监管不力,严重渎职,才导致了灾难的发生!
所以,在冬至后的第二天,孟大公子被请进了府衙,稽留待审。
对比起来,这还不算是事儿,更严重的是,矿难死者的四家惨遭灭门之祸,他们的家属一十七人,一夜之间,被击杀殆尽!
根据线报确认,灭门惨案事发当晚黄昏时分,孟家二公子曾经与“百花门”门主叶樱花有过接触——“百花门”是如何一个门派,或许普通平民百姓有所生僻,而但凡江湖人,皆深知她们这个门派的虽规模不大,但干的都是伤天害理之事,绑架勒索杀人掳掠,手段无不用其极,乃武林一大毒瘤。曾经有志进军正道卫士行列的英雄好汉试图为人民做一番事业,然而,他们的结果,要么,是找不到隐藏极深的“百花门”,要么,就是人间蒸发了。
孟二公子找上“百花门”会有什么好事?
其目的自是呼之欲出:买凶杀人!
人们开始是对此持以怀疑态度的,毕竟,人家孟二公子是有身份有自由的贵公子,闲着随便外面逛一圈,就是跟“百花门”扯上关系么?
然后,各种消息又大肆入侵坊间了:据内部可靠消息称,孟家和“百花门”一直有极深的密切关系,至于那一天黄昏他出外跟“百花门”接触过,却是知情者所举报的——关于,这个知情者所言是否属实,却是有待验证了,反正,根据官府目前所掌握的各种线索与证据结合,已经与大部分的事实吻合了。
几乎出乎了人们的意念之外,官府从来没有过如此雷厉风行手段的,对孟家封屋冻结钱庄账号,逮捕孟老爷子孟论孔和他的二子孟伟佐!
孟老爷子被缉拿,锒铛入狱。
孟二公子孟伟佐却告忽然失踪了!
在人们理念当中,孟家出事故了,作为他们的同盟,逢家,布家,尤其是最大的矿业龙头江家,会帮忙孟家,即使不干实事,至少也该声援一下吧?
然而,不知如何,他们三家,居然同时禁声了。
而且,整个大同府,风平浪静,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但是,人们却是隐隐的感觉到了,整座大同府的天空,仿佛被一张无形的网罩着,慢慢的收缩,慢慢的让人憋的难受之极,几乎喘不过气来。
*******
夜。
农历十二,月近圆。
关帝庙里一片昏暗。
北风呼啸,落叶纷纷。
蓦地,一道黑影仿若幽灵一般从天而降,扑入庙里的厢房里面,沿着墙蛇行鼠步摸索于黑暗中,片刻之后,终是在一扇窗户前停住身形,轻轻敲了敲窗子。
没有人应答。
黑影子又举手敲窗户,这次的动作却是加大了力度,使得噗噗的声音在此寂夜里益发显得萧冷。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黑影子终于被无视激怒了,冷冷道:“庄老头,你以为躲在里面便万事大吉了么?哼!我一向敬你,只不过是我爹说你是个隐世高人,却是不曾想到,你是如此个高法,那一晚,你与我下棋,貌似不经意的套取我的行迹,竟然卑鄙无耻的揭发与我!你特么什么高人,赶紧出来,让我扒下你的脸皮,瞅瞅你的真面目!”
或许,他的言语终于触动了里面之人的心头,轻轻一叹,颇有悲天悯人之意,并夹带着一丝深深的怜悯与悲愤,却是依然不作语言回应,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拒绝与他说话,拒绝与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恶人交流了。
“你不出来是吧?”
黑影子挪了两步,到了门扉之前,腿一抬,便要将门扉踹个稀巴烂。
然而,他的腿仅仅抬起来了,却是不曾踹之下去——原来,在他即将踹门的时候,背后忽然吹来了一缕风,轻轻的,却是异常之森冷,仿佛一条吞吐信子的毒蛇,正伺机把他咬噬!
强烈的危机感,教背脊生寒,不得不中断了踹门之举,因为,他隐隐觉得,倘若他这一脚踹之下去了,来自背后的人,能够于瞬间将危机演绎为事实。
什么人?
黑影子缓缓的收脚落地,缓缓的挪动体位,使背部贴墙,这才慢慢的扭头寻视,但见昏暗的走廊里,隔着一仗之距离处,静静地站着一个黑衣人。
原本,在黑影子挪动体位的时际,黑衣人是有机会出手的,但是,他居然并无动作,而且,等到黑影子完全适应了作战状态,他依然还是一动不动的沉默着。
显然,这是一个高傲的人,他完全不屑于取巧偷袭。
黑影子沉声道:“阁下何人?何故掺和我跟庄老头之私人恩怨?”
黑衣人噗嗤一笑,似乎极尽鄙夷,冷冷道:“你们的什么恩怨与我何关,我只是告诉你,你们孟家,该落幕了罢。”
黑影子一震,失声道:“江二公子,是你?”
黑衣人道:“是我。”
黑影子道:“为什么?”
黑衣人道:“你孟家制造的动静太大了,给官家带来了麻烦,使得他们恼羞成怒,不仅对我们几家矿业严厉监控,并对商界施以一系列极之苛刻强硬之手段整顿,不啻给予商家带来了灾难,教得商界无不恨之入骨,恨不得吃你们孟家人的肉喝你们孟家人的血!商界各方一致请求与我出面与官府协商,然后,在我付出不知多少代价之后,官府才松开一线,不管如何,这一场涉及到官商乃至民间影响极盛的事故,必须有人背负这个责任,所以。。。。。。”
黑影子冷笑一声,道:“所以,我们孟家,作为了牺牲品被摆上了供桌?”
黑衣人沉默不语。
因为,事实如此。
黑影子咬牙切齿的,齿缝迸出一句:“你们好不狠毒!看得我孟家实力大损,已经不足力量跟你们三家匹配,反而生起盗心,趁此时机,分而吃之!”
黑衣人更是不作否认,只是淡淡道:“所以,孟二公子,你也就认命得喽。”
“只怕未必!”孟二公子冷哼一声,“别人怕你这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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