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旨!”
“婉贵妃生龙凤,难产而死,陛下忧心过度,当场暴毙!”
“皇位,传于新生子,武宣!”
“皇后垂帘听政,门下尚书吴焕,慎行监徐凤云,奉旨监国!”
第二百九十八章 杀鸡儆猴()
武昭驾崩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一时间,全城缟素,万里飘白!
整个大周朝,文武百官,还有百姓们,都是沉浸在无比的悲痛和惶恐之中。
徐凤云则是无所谓,安排了吏部尚书,还有一些司职官员,处理皇帝安葬的事情,还有新帝登基的事情,自己便是回到了慎行监。
阳光明媚,日头正暖,空气中的温度不高不低,正是让人觉得舒适。
徐凤云斜靠在几案后的金丝楠木椅上,把双腿翘在几案上,身左和身右,各有一名小太监,跪在地上,为他按捏着身子。
那种感觉,格外的惬意。
“主子”
正在享受这种难得时光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徐凤云睁开眼睛,见到慕恩从外面走了进来,谦卑的跪在了地上,
“您之前要求的那处宅子,已经建造好!”
“里面的一切,都是大周最好的工匠设计制作,用的木料和砖瓦,也都是最好的!”
“三日后,便可以乔迁新居!”
“嗯!”
徐凤云淡淡的挥了挥手,俊朗的脸庞上露出一丝笑意,道,
“很好!”
“你去安排一下,三天后,就住进去!”
“是主子!”
慕恩恭敬的拱了拱手,起身,准备离开大殿,走到一半,身后又传来徐凤云的召唤声音,
“回来,再帮杂家做一件事情!”
“主子请吩咐!”
慕恩再次跪倒。
“武昭的死,还有婉贵妃生龙凤胎的事情,文武百官之中,肯定还有心存怀疑的!”
“你吩咐三龙卫,陈可观和高凉的鹰鱼卫,全城彻查,任何对这件事有怀疑的人,敢说什么的人,列出一个名单,给杂家送过来!”
“咱们选几个典型,给这帮人一个杀鸡儆猴!”
徐凤云嘴角挑起,脸庞上露出一丝阴冷,道,
“武昭的葬礼,定在半月后,到时候文武百官,甚至长安城之外的官员,将领,都会来长安城祭奠,杂家交代你的事情,就在这半月之内办好!”
“杂家不想有人在陛下葬礼上闹事!”
“明白了吗?”
“奴才遵命!”
慕恩恭敬的拱了拱手,起身离开了慎行监府衙。
不久之后,便是有两道瘦削的身影从慕恩所在的地方掠了出来,分别去给高凉和陈可观去传消息,而慕恩则是戴上鱼头面具,离开了慎行监,去找三龙卫。
咻!
夜色深沉,长安城的街道里,因为陛下的驾崩,弥漫着难掩的压抑,还有悲痛,道路上的行人们,步履匆匆,就连道路两旁的酒馆,都是没有了往日的活力,安静的不成样子,只有那略微晃动的灯笼,闪烁着亮光。
街道对面,是一道门楣漆黑,大门紧闭的府邸,门口的正上方,悬挂着一道宽大威严的匾额,顺着光线看去,上面有三个棱角分明的大字。
陈府!
视线顺着那高大幽深的院墙向着院落里面转移,隐约可以看到一间灯火闪烁的屋子里,有三两道身影,凑到了一起,在窃窃私语。
咻!
一道格外瘦小,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的身影从夜色之中掠过,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屋顶之上,掀开一块砖瓦,朝着屋子里看去。
厅堂宽敞明亮,里面的家具装饰等,充满古典文雅气息。
正中央的座位上,是一个身材瘦削,脸庞白净,连胡须都刮的干干净净的中年男子,而男子对面,则是一胖一瘦两人。
稍胖那人脸庞显得有些油腻,或许是关着屋门的缘故,被屋子里的憋闷气氛搞得有些虚热,额头上渗着细汗,时不时用袖子擦擦。
瘦一些的那人,似乎是一名武将,脸庞略微显得幽黑,棱角分明,腰间挎着一柄雕刻着奇怪纹路的宝剑。
“陈御史,婉贵妃难产而死,陛下驾崩,这件事你不觉得奇怪吗?”
瘦一些的武将皱着眉头,对着那白净中年男子拱了拱手,低声道,
“据我所知,当日皇宫里被封锁的极严,任何人都进不去,也就是说,除了皇宫里面的人,没有人知道事实的真相!”
“我觉得,肯定有蹊跷!”
“是啊”
陈御史略微皱了皱眉,语气中也是泛起一丝凝重,说道,
“我也明白!”
“而且,我还特意派人去打听过,想知道当时皇宫里的情况。”
“但是,所有人都好像不太清楚,而陪伴在皇后娘娘身边,陛下身边,甚至婉贵妃身边的人,也都消失了!”
“全部消失!”
“我怀疑,有人操控这一切!”
“您是说徐凤云吗?”
肥胖的男子听出两人言语中的意思,肥腻的脸庞上涌过浓浓的惶恐之色,紧张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
“这件事可不能乱说!”
“陛下死后,他可是两大监国之一!”
“被别人听到,会掉脑袋的!”
“呼”
陈御史看了一眼肥胖男子,眼中闪过几分凝重,道,
“我知道!”
“所以我才叫你们两个过来!”
“我想知道当日婉贵妃生产的时候,皇宫里面发生的事情,你们一个在宫内负责防卫,一个在太医院负责抓药,应该都有这方面的接触,帮我打听一下!”
“如果那天没事还好,如果有事,我们御史台,绝对不会放过任何胆敢祸乱朝纲的人!”
“老陈,你要干什么?”
不等那瘦削将领说话,肥胖男子先是满脸紧张的站啦起来,瞪着眼睛道,
“你可别干傻事!”
“现在这朝局,御史台,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了”
“惹怒了那位,后果可”
“我知道!”
陈御史白净的面庞上涌动出浓浓的傲然之意,对着正南方向拱了拱手,语气中带着恭敬和决然,说道,
“但是,御史职责所在,不可退缩!”
“再者说,陛下在世的时候,对我等恩宠有加,如今他死的不明不白,我等也不能视如不见!”
“两位”
陈御史起身,对着两人深深的鞠了一躬,拱手道,
“你们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至交好友,也是我绝对信任的人,这件事,还请劳烦!”
“不过你们放心,不管出了任何事,我都会守口如瓶,和你们没有关系!”
“拜托!”
“呼”
肥胖男子还有那名武将对视一眼,皆是站了起来,恭敬的回礼,道,
“放心!”
“我们会竭尽全力帮你!”
“希望,你也保重!”
第二百九十九章 抓人()
慎行监里,阳光涌动,略微显得有些刺眼,那深重森严的府衙里,却是涌动着让人后背发凉的寒意。
徐凤云斜靠再几案后的金丝楠木椅上,看着属下送上来的卷宗,还有上面一个个名字,俊朗妖异的脸庞上,涌动着难掩的森冷之意。
“就这些吗?”
许久,徐凤云把卷宗看完,扔在了几案上,目光看向慕恩。
“大概就这些!”
慕恩恭敬的回答道,
“或许,还有些官员心中对此事多有怀疑,但是,却不敢说!”
“就算是卷宗上列上名字的那些人,也有将近五成,只敢发发牢骚,却不敢有真正行动,而真正值得咱们警惕的,则只有御史台的那个家伙,还有陈怀远!”
“嗯”
徐凤云狭长的眸子略微眯了起来,嘴角挑起,露出冷笑,
“既然只有他们两个,那就拿他们两个开刀!”
“陈御史是吧?随便找个理由,把他家给抄了,家人充作官奴,而他,就斩了吧!”
“至于陈怀远,这家伙身份有些敏感,不能用明面上的做法,就派三龙卫过去,老东西活了这么多年,也够本儿了,弄死他!”
“毒死或者掐死,你自己看着办!”
“念在他帮杂家化解了陛下昏迷那次危机的份上,给他留个全尸!”
“奴才遵命!”
慕恩恭敬的拱了拱手,瘦削的脸庞上露出一丝凌厉和阴冷。
哗啦啦!
略微有些沉闷的街道上,飘动着缟素,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悬挂着一份白缨,路上的行人们脸色悲痛,目光沉重,就连走路都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突然,街道的对面传来了一阵剧烈而急促的马蹄声,顺着声音望去,一队鲜衣怒马的鹰鱼卫,挥动着马鞭,朝着这边汹涌而来。
赤红色的鹰鱼刀,在阳光下闪烁着森然色彩。
呼啦!
百姓们面带忌惮和惶恐之色,纷纷朝着两旁退散开,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鹰鱼卫的身影,从中间呼啸而过。
那阴森的气息,让人们的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
“怎么回事儿?”
“这帮杀神怎么又出现了?他们要干什么?”
“不会是又有哪位官员犯事儿了吧?”
“看他们这架势,又得血流成河!”
人们望着鹰鱼卫们呼啸而去的身影,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脸庞上涌动的凝重和忌惮之色,也是越发显得浓郁。
“哎呀,别议论了!!”
“朝廷里的事情,可不是咱们能够说的清的!”
“是啊,这种事还是不要议论的好,没事都赶紧回家吧,等陛下的葬礼一过,咱们又得开始干活了”
“是啊是啊,回家吧”
人们又是议论了一些,脸庞上都是露出无所谓的神色,纷纷散开,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街道上的气氛,变得越发低沉而寂寥。
驾!驾!
近百道鹰鱼卫,呼啸如龙,黑色的马鞭在空气中爆发出清脆而低沉的响动,眨眼之间,穿过了几条街道,来到一处宽阔而威严的府邸面口。
为首的汉子,扬起手臂,近百道鹰鱼卫的身影嘎然而止,森然的鹰鱼刀,也是略微出鞘,流露出难掩的森然之意。
希律律!
汉子胯下的黑色骏马发出希律律的声音,迈动着四蹄,朝着那府邸的大门走去,片刻走到了门口,汉子扬了扬手中的马鞭,啪的,甩在了木门上。
然后声音尖利的吼道,
“慎行监办案,开门!”
“来了来了”
大门里面传来一个惶恐而紧张的苍老声音,紧接着,黑色的木门被推开,露出一个满脸皱纹的身影,那老头看到眼前出现的高头大马,还有那熟悉的鹰鱼卫官服,脸色顿时一变,涌上难掩的惶恐。
噗通!
老者跪倒在地上,满脸惊恐的说道,
“这位官爷,请问您们有什么”
“滚开!”
老头的话断断续续,还没有说完,为首的那名鹰鱼卫司长一脚蹬在他的脑袋上,老头惨叫一声,哀嚎着翻滚了出去。
砰的一下子,老头撞在后面的木门上,脑袋上留下一道殷红的伤口,蜷缩了起来。
“监主有令,御史陈户栾,涉嫌谋反!”
“立即将其捉拿归案!”
为首的鹰鱼卫司长扭头在身后近百名鹰鱼卫身上扫过,声音里带着难掩的阴森吼道,
“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进去拿人!”
“是!”
近百道鹰鱼卫轰然抱拳,纷纷将腰间的鹰鱼刀抽出来,如狼似虎一般朝着陈家府邸冲了进去,几乎是瞬间的功夫,里面传出一阵鸡飞狗跳,男女哀嚎的声音。
哗啦!
那名鹰鱼卫司长,也是翻身下马,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阉贼”
“你血口喷人,污蔑本官”
“你不得好死”
脸庞白净,头发却凌乱不堪的陈御史被几名鹰鱼卫拖拉着拽到了瘦削司长面前,他怒目圆瞪,满脸的怒气,嘶吼出声。
“哼”
“污蔑?”
“慎行监办案,最讲究的就是证据!”
“你自己来看!”
那名鹰鱼卫司长脸庞上露出阴险笑容,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份卷宗,狠狠的砸在了陈御史的脸上,后者顿时鼻青脸肿,淌下鲜血来。
陈御史顾不得擦拭鲜血,从地上捡起卷宗,打开,一行行工整熟悉的字迹涌上了眼帘。
“这”
“这怎么可能”
还没看完,陈御史的脸色就变得格外惶恐和震惊起来,诬告自己的,竟然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位至交好友!
想到两人那天晚上信誓旦旦的样子,陈御史只觉心神荡漾,悲痛不已,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仰天嘶吼,
“啊”
“苍天啊我陈户栾眼瞎啊”
“怎么会把你们当成好友”
“苍天你看清楚”
“阉贼”
砰!
陈御史的话音还没彻底说完,那名鹰鱼卫司长已经失去了耐性,一脚踹在后者脸上,嘶吼声嘎然而止,陈御史也是擦着地面滑出去数丈之远,身子一僵,昏迷过去。
“带走!”
鹰鱼卫司长脸色阴沉,冷哼出声,然后目光在陈府四周扫了一眼,对剩下的那些鹰鱼卫们吩咐道,
“其余一干人等,也全部抓起来!”
“仔细调查,但凡是和陈御史有丁点儿血缘关系的,全部送到罪官属,充当官奴!”
“其余的让他们滚蛋”
“是!”
近百道鹰鱼卫嘶吼出声,然后赤红鹰鱼刀寒芒闪烁,朝着陈府之内汹涌而去
又是一阵鸡飞狗天,凄厉哀嚎,整个陈府,都被一层阴霾覆盖!
陈府对面的某条街道里,一胖一瘦两名男子,站在一起,目光里带着难掩悲痛还有惭愧,盯着这里的一幕,许久,两人眼睛都是百年的通红,低下了头,
“老陈”
“我们也是逼不得已啊”
“你得罪徐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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