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呢,甜得都要发腻了。而且师父和师兄们都在呢,怪叫人不好意思的,还有师祖,没准就在哪拿着小本胡编乱写。”秦景抽空看一眼元昊真君和余西江林半山赢清一,都觉得他们脸上的表情写着——仍单身,求不虐。
沈长钧看元昊真君,元昊真君浑没收到沈长钧深有其意的眼神,只冲着秦景意味深长地笑:“阿景,你们俩如此恩深爱重,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无应山什么都不缺,就是缺个小娃娃,师父,你说是不是。”
虽不知须臾真仙在哪个角落里暗搓搓写七写八,但必定就在不远的地方,元昊真君一喊,虚空中传来须臾真仙的回话:“正是,趁着如今还无事,不若生个白胖小娃娃来玩。”
元昊真君默默给须臾真仙送去一句:“师父,你暴露了。”
“暴露个鬼,为师安安稳稳地待着,怎么也不能暴露。”须臾真仙被大徒弟诈过不知多少回,如今哪里还能信他。
“不,师父,我是说你暴露了你想玩白胖小娃娃的事,啧,以后就是有白胖小娃娃,也定然不会给你玩。”元昊真君乐呵呵。
余西江:“是啊,小师妹婚宴上,二老还叮嘱过我,说既然是大师兄,自是长兄如父,叫我盯着阿景点,赶紧生儿育女。二老不知听谁讲的,认为修士年纪越大,修为境界越高,便越不容易生儿育女。”
一直埋头练剑,余事不管,同样被误导得不轻的林半山问道:“难道不是吗?”
赢清一止不住笑道:“怎么可能,只是能修到高阶的,多半是一心向道,余事不管,如二师兄这般。因而越是高阶修士,反而越少生儿育女,一则没工夫教养,二则生儿育女于女修而言,多少有些损耗,女修越到高阶自然越不愿意生儿育女,再有生下来便是一段因果,这段因果可不好了。虽说如今已无成圣之法,但成圣要斩因果,久而久之,修士便习惯早早斩断,省得将来越久越无法了结。”
“斩断?”秦景惊疑,“可这世间事多的是因果,成圣就定要什么因果也斩去吗?”
“斩因果如同修士斩尘缘,斩七情六欲,并非不能有,而是要斩痴念斩执念。毕竟,世间没有一大家子同时成圣的不是。”赢清一不负博学之名,当真是什么都知道。
每回看到赢清一,秦景都深深觉得,这位该给鳌山仙君当徒弟。秦景这么想时,忽然止戈的声音蹿出来:“那就给他!”
“什么?”
“仙君有遗言,托我给他找个传人,这未尝不是赢清一的机缘。你不想我想不起这个,你一想我就记起来,恰好不早不晚,赢清一刚破出窍。仙君所修之法,从化神期开始学最好,若真待到渡劫成仙后再学,那便迟了。当年仙君便有此遗憾,恨没有自化神期就开始修,而是看有‘仙法’二字,就放到入玄境后才始学。若化神期开始,成仙后五百年之内可成就仙尊之身。”
“那我回头问问。”秦景之所以不当着所有人面问,是觉得毕竟是学别人家传承,总不好当着师父的面问。
秦景还要准备明日下午的挑战,便早早去睡,第二天上午,找赢清一问了问,赢清一讲他需要考虑一下。待到中午,秦景吃过饭歇一会,便往玉海宗去。
玉海宗之所以名为玉海,也不全是因“欲海”两个字,玉海宗在海边,那片海里盛产青玉,在俗世中也价值颇高,因在深海,每年都有不少采玉人专来采玉。不过此时水冷,采玉人已收工回家,玉海宗每年靠收青玉伴生的灵矿,便挣个盆满钵满,玉海宗弟子众多,靠的也就是这片海。
沈长钧易容陪在秦景入玉海宗,招待他们的是宗主大弟子,一通茶点吃喝下来,却还不见姚繁出来,秦景遂问:“道兄,不知姚繁道友何时能出来,眼看时辰将至,若能不延误,还是不延误为好。”
“道友再等片刻,我这便叫人再去催。”
三催四请,那姚繁也没见来,秦景以为是畏战,但沈长钧挑人,不可能挑个连一战之力也没有的来。况且又不是生死战,只不过点到既止,宗道山有备一份谢礼,秦景这边自己也随附了些。不说这份礼多厚,总也不薄就是,秦景又没表明身份,姚繁本不该迟迟不见人。
好容易看到姚繁出现,秦景发现这姑娘脸上带着伤,倒不像是被打的,更像是……
“姚道友可是受了伤,若如此,我便改日再下战帖,待姚道友养好伤再谈。”秦景毕竟是来挑战的,人家其实完全可以拒接战帖,但姚繁接下了,所以秦景想想,转手便递上一瓶丹药。
姚繁看看秦景,又看向秦景身后站着的玉海宗中人,片刻后接下丹药:“劳道友白跑一趟,请道友三日后再来,必然不会再耽误。”
“不碍,再会。”秦景拱手一礼,便与沈长钧转身离开玉海宗。走远之后,秦景才问沈长钧,“小师叔,你能看出她怎么受伤的吗?”
“必是有人,不想让她与你对战。”
“为何?”既然帖子都接了,哪有临到头来反悔的道理,宗道山的帖子完全可以拒接。又不是人人都跟须臾真仙一样,把接战帖后赢的输的都记小本上写话本里,把不接战帖的也记小本上写话本里。
“许是,有人道破了你出身。”
“谁?”(未完待续。)
第一四四章 猜谜()
这种损人不利己,或者说外人不知他如何利己的消息,知道秦景是张玄素转世,而且还会针对她的,只有照日真君一个。奇的是,照日真君一直被玄门盯梢中,按说他不该有接触玉海宗的机会,也很难通过其他方法联络上玉海宗。
“阿景,你先回去,我去散修盟看看。”沈长钧有所猜测,但并不能确定,现在秦景出门,或许会有危险。
秦景也不争,便自己驭剑飞回暂住的客栈,须臾真仙和元昊真君正在……打赌,赌大小。余西江坐庄,林半山和赢清一各列一席,见她归来,还冲她招手:“快来快来,买定离手,这一盅马上就要开,阿景快来,你押大还是押小?”
不用问,小赌怡情什么的,肯定是须臾真仙各种奇怪的小爱好的其中之一。赌盅质地特别,可以隔绝灵力窥探,秦景想了想,押大:“对了,几枚骰子?”
“六枚,二十一点下小,二十一点大。”林半山说着看秦景一眼,道,“问也不问就敢押一枚上品灵石,阿景好生豪阔。”
“各五五开,二师兄,看跟你好才告诉你,我赌运向来好。”秦景似真似假地跟林半山这么说道。
林半山本来押大,一听她这话,居然趁余西江还没开盅,迅速把两枚灵石移到小。元昊真君瞪他一眼,道,“阿景说她赌运好,你怎么反而押小?”
只见林半山眼也不眨地盯着赌盅,一边等着开盅,一边道:“阿景是在提醒我,她赌运好什么,赌十次也就能赢一次两次。不管赌什么。”
元昊真君闻言,痛心疾首地看秦景:“你居然跟半山说都不跟为师说,太让为师伤心了。”
此时盅开,二十六点大,众人都不信这个邪,跟着秦景押几局,只林半山一人跟秦景反着来。结果几轮下来。林半山输出去的不但全回来,还一家吃几家,挣得面前堆满氤氲生光的灵石:“都说我赌运差。你们还不信。”
“现在信了。”
接下来众人都反着秦景押,倒是林半山开始跟着秦景押:“半山,你怎么总唱反调。”
“总不能叫师妹一个人输。”林半山如是答。
结果开出来,这回居然是秦景赢。众人看秦景,秦景笑眯眯道:“十胜一二呀。这是第九局了。”
须臾真仙把灵石拍桌上:“哪有这样的赌运,不信,再开。”
赢清一跟着林半山押,元昊真君想想。跟须臾真仙,秦景这局没赢,又接着输七局。第八局赢了,然后又连输十五局。这规律。也就林半山能摸个大概,便是须臾真仙在一边掐着手指算,也没能算明白。
最后作为庄家,余西江数了数桌前的灵石,和秦景对半分:“多亏小师妹,我这庄家才没赔本,日后我再坐庄,还叫小师妹来玩。”
“哪来那么多闲工夫不务正业,都练剑去!”输了一小堆灵石的元昊真君心气十分不顺。
须臾真仙也没少输,赢的只有秦景和余西江这庄家,林半山也就将将保本而已,赢清一也输不少,不过他心气倒顺得很,一问才知,这位才是真的赌运不好,百赌百输,这辈子上牌桌都还没赢过。赌运和气运不同,有的人有,有的人没有,像秦景和赢清一都是没有的,据说有赌运的人,其他气运方面就会差点,说来,赌运没有才是好事。
秦景听赢清一讲起没赌运是好事,便问一句:“为何没赌运反而是好事?”
赢清一闻言便冲秦景道:“天予人气运,若如杯中水,谁都是一杯,杯中赌运的水多,其他的水自然就会减少。好比有的人一世遇人不淑,有的人从来口袋里空空,还有的人科举不顺,有的子女缘浅,凡此种种都乃是命中之运。是以,赌运这不性命的运,自然是越少越好。”
收了骰子,元昊真君才发现没见着沈长钧:“阿湛呢,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须臾真仙“啧”一声:“早上出门我便卜过卦,今日出行不利,可是挑战没完成?”
“姚繁身上带伤,约了三日后再战,小师叔去了散修盟。”被打伤的就太刻意,走火入魔什么的也很刻意,现在想想更像是修炼途中,被外力所摄,练岔了气才受的伤。
“阿湛去了散修盟?”须臾真仙皱眉,半晌后冲秦景招招手,“小阿景,过来与师祖好好说几句话。”
“说什么?”秦景不明所以。
“说说裁道尺有什么秘密。”早在须臾真仙招手时,就已布下结界,张峥嵘带着龙橙去龙山岭觅炼归元丹的主药,是以龙橙这没心眼的“小孩子”不在,在的都是不管可不可以,都迟早会知道的自家人。
秦景倒是想说,可那不是要说的一直说不出口么,秦景尝试着要说,果然还是张不了口。便只得摇头,好一会后才被解除禁言:“也不知道冥冥中是哪股力量,死活不让我说,总之很要人命就是。”
须臾真仙与大徒弟对视一眼,三个徒孙也在面面相觑:“意思是你已知晓,但却不能言说,这样罢,我问你点头或摇头。”
“好。”秦景觉得,须臾真仙这样能写话本的人,必然敢想能想,脑子里坑巨大巨多。
“与你有关?”秦景摇头,然后又迟疑地点一小下头,须臾真仙不负她所望,明明白白地解读出来,“没有什么太大干系,但又有一点关系,便也是与裁道尺有一点关系,但又没太大关系?”
秦景用力点头,激动得不行,师祖居然也能这么靠谱,真是要感动死人。须臾真仙又问她“与止戈的第一任主人鳌山仙君知晓吗”,秦景使劲摇头,须臾真仙“唔”一声:“擅长解谜的鳌山仙君也不知晓,要么是世人都不知晓,要么就是为世人所忽略,前者点头,后者摇头。”
秦景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赢清一这时插过来一句话:“远古高古中古近古?”
只见秦景伸出一根手指,连话也不答,林半山“噢”一声说:“是远古。”
林半山话没完,秦景又伸出一根手指,比着刚才那根又往前拉,众人兴致勃勃地开始轮着猜她讲什么,余西江:“比远古更早?”
秦景点头,元昊真君猛一拍大腿,道:“元古时期?”
闻言,秦景差点跳起来,这就对了,道宗开真法界大道,而《玄想邃潭》成于道宗渡劫之后,那时在修真史上被划作“元古”。一说到元古,还用猜别人吗,必然只能猜道宗,但道宗创下真法界无数修法,这要是猜的话,得猜许多年。
余西江出声,一针见血地发问:“是修法吗?”
秦景恨不得抱着余西江转圈,摇头。
在场所有人同一时间找到答案,齐声道:“《玄想邃潭》!”
“那不是个话本吗?”秦景摇头,不,那完全不是话本。
“那不是道宗做梦梦到的吗?”
“胡说,明明是道宗修炼是有所开悟,窥见宇宙,而后书写下的种种玄奇故事。”
余西江再次发挥他一针见血的能耐:“不是故事?”
秦景点头,众人顿时间沉默下来,不是故事,那便是真,这要是真……前边那些**器的且刨开,只说后边讲诸天妖魔的,一个赛一个能毁天灭地,甚至排行第一的妖还能一口气吞下半个宇宙。
须臾真仙:“总算是知道为何你身系大劫,原来如此,至宝十九,各相响应,一出则十九皆出,大妖百八,一现则百八尽现。”
“上辈子白干那么多好事,看大道对你多不好。”元昊真君直摇头,秦景作为张玄素转世,什么好没得着,尽背锅。
“《玄想邃潭》之事……罢,想往外传也传不了。”须臾真仙自己收声,忽眯着眼思索片刻,道,“道宗言至宝非至善至德不能居,我看你们几个都不错,不如都去试试。左右,债多不愁,虱子多不痒。”
秦景:还可以这样?
“长宙不错。”赢清一也眯起眼,暗中思索着,如能得长宙,是否真可以穿梭于过去未来的所有时间。
“清一,你还是不曾放下。”
“既然放不下,又何必强求放下,我非佛门出家人,自然做不到四大皆空。”赢清一十分坦然,纵有些许执着又如何,并非放不下,只是不肯放下而已。人生,总得有个目标,修道,也不可能只是为问鼎长生。
“三师兄?”
“阿景,倘能觅得,借我一用即可。”哪怕刹那,只需回到那刹那,再回头多看一眼便好,就不会在漫长的岁月里一直遗憾,那时没能回头。
秦景忽然有种预感,因为至宝十九出世,她将会看明身边的师长们都有什么样的人生往事。小师叔呢,他不怎么提及的人生里,可有什么往事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