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派之人终于承受不住死亡的威胁,顾不得大内高手在侧,开始悄悄退却。
“临阵退缩者死!”猎北风身形游走,电光火石之间杀了几个为首逃跑之人。
“嗯!”杀手一声闷哼,被云老丢掷过去的人撞中,吐出了一口血。云老须发罩雪。
‘呼’猎北风看出便宜,‘十字刀痕’再出,人影闪动,反手抓着短刀一刀拦腰斩来,云老堪堪避开,猎北风迎上援手而来的李二短刀再变舞起刀罡挡开李二的暗器和软剑,长刀突然变为反持,错身而过将李二拦腰斩为两截。得意之际,忽然一只手掌掐住了他的脖子,正是云老的左臂,猎北风长刀圆转,‘咔嚓’一声砍断云老左臂,血喷溅而出,未及落地已然凝成冰渣,云老右臂袍袖拂动,猎北风纵身一跃已上了屋顶,脸上只溅了几片冰渣。
“如此模样看你还能活……”一言未毕猎北风脸色陡然一变,他脸上那几片小小冰渣的寒气顺着他的脸颊钻了进去,猎北风用手一按却哪里按得住?一丝淡蓝色的寒气顺着颈侧植入周身血脉,只一瞬猎北风周身血脉冻裂,红色的冰渣刺破皮肤而出,猎北风从屋顶滚落,落到地上。
云老周身寒气涌动,苦苦压制,一柄气刃陡然生于云老胸前,倏然刺出,云老筋骨僵化避闪不及,被气刃穿入胸口,杀手一招得手身形幻化凭空消失……
“想走?”云老凄然一笑,虚步踏出,用全身最后的力气一掌拍出……
“噗通!”云老栽倒,全身结成冰坨,岳顺平伸手欲扶,只稍微触碰到一点瞬间也结成冰坨栽倒。
“云。。。。。。老。。。。。。”李二在血泊中悲呼一声,却无可奈何。
震惊!究竟是什么样的内伤能够如此霸道?梁榭不知,众人惊骇。
受云老一掌的虚空扭曲着,扭曲的虚空中乍现一个黑点,那黑点迅速变大逐渐映现一条虚幻的人影,虚空如冰一般生出一道一道细痕那细痕一丝一丝延展开来,渐渐地虚空上的细痕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密得数之不胜。
“嚓”一声脆响,虚空终于承受不起那许多细痕破裂,那条虚幻的人影也跟着破裂开来,血,像雾一样腾升而起,衣衫筋骨尽化粉尘,缓缓飘落。
院子中到处都是死尸,李二被拦腰斩断一时不得便死,倒在血泊中双手颤抖不住……
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梁榭既痛且愧,眼看着李二痛苦万状,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当即俯下身抓起李二的手掌狠狠握住,哽咽道:“泽堂……”
“叛……徒!……”李二颤抖着嘴唇挤出两个字,眼睛瞪着梁榭,手用力掐住梁榭的手背指甲深深陷入肉中……,良久,终于撒手而去。
八派之人死的死逃的逃所剩无几,被张通海、秋黛、贾八三人联手尽数杀死……
‘轰隆!’闷雷又再响起,几人跪在院子中替云老李二等人收了尸,就地草草掩埋,叩拜。梁榭心情矛盾至极,云老既是害自己和嘉娴的仇人却也在方才救了自己一命,他不知该记恨还是感谢云老,尤其是云老方才为了保护众人而引动体内内伤身死让他更是愧疚。梁榭欲待跪下叩拜云老和李二等一众亡者,但众人齐齐跪在地上,梁榭无处可跪,柳十一默默向旁边挪了一挪,梁榭方才跪下叩拜,几人默不作声跪拜,秋黛默默流泪,张通海和贾八则是紧紧握着拳头暗自发誓报仇、拜毕起身众人正眼也不向梁榭瞧上一眼。
“你们不是都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梁榭低声向柳十一问道。
柳十一道:“二哥他。。。。。。信不过你,所以又叫了大家回来。”
“可你明知道。。。。。。怎么也跟着回来了?”
柳十一幽幽看了他一眼,并未答话。
远处,树上,不留与宗老并立,看着八派之人逃出院子被‘府卫’的人杀死,也看到猎北风跃上屋顶凝成冰坨摔下,院中逐渐归于宁静。
半晌,宗老道:“一百五十余人,不下三十名一流高手竟然打不过一个人,若非亲眼所见实难相信。”
不留并未答话,自言自语道:“能够瞬息将人凝结成冰便是万年玄冰也做不到,这是‘大隅天城’高层中(此处暗线,暗示天君也可能会,当年财神中的其实是天君的寒雷,而不是雷神的,同时也说明天君当时根本没有受伤)流传的‘彻骨寒雷’内功,据我所知当今除了‘雷神’无人练习,难道这老者之前同‘雷神’交过手,受了内伤?”
宗老道:“大师的意思是这一战引发了他体内的内伤?”
不留点头道:“嗯,‘雷神’的‘彻骨寒雷’中者必死,据说连当年的战神也抵受不住(战神在天君之上,战神抵不住天君自然也抵不住,所以只有一个解释,天君压根没受伤,而是他自己会,只不过实力照着雷神差远了,所以财神是天君伤的,所以天君和雷神是共谋),想不到这世上居然有人能压得下,化得开,此刻他引发内伤再无幸理。‘誉王’暗藏如此高手而不知,这一次我们鲁莽了。”
宗老道:“好在他们拼了个两败俱伤,这对我们反倒最为有利,只是尚不知‘誉王’是否已死,梁大侠景况如何?”
不留道:“侥幸可一而不可再,前路已现,是吉是凶唯有前行。”
宗老笑道:“大师直说。”
“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
秋黛擦了擦眼泪道。众人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向院外走去。
甫出院门,刀光闪动,一队‘金衣卫’,一队‘内都府’的人杀来,一片片薄如冰片的暗器自每一名‘金衣卫’刀柄中激射而出,铺天盖地打来。梁榭纵身挡在柳十一身前,‘震刀决’运起抵挡四面八方打来的暗器,张通海、贾八、秋黛纷纷躲闪格挡,一时间千百道暗器四下飞溅,贾八中招,紧接着一片铁片划过秋黛颈项,秋黛身形一滞好好的姑娘登时被千百道暗器打成筛子。。。。。。
本章完
第80章 天数(下)()
远处,树上。
不留道:“动手!”两人飘身下树,直奔‘府卫’而来,宗老撮唇鸟鸣,林中东西两方杀出‘半步堂’三十名弟子和老鹰、胤苍狼、皇甫残烛,战狼等人带领的‘谭门’二十名弟子,以及狼门的数名弟子,却不防一处破落院子中张千户、史千户率手下杀出,一出手便是歹毒的暗器‘百子千孙’,刀柄中薄铁片四处横飞,‘半步堂’‘谭门’弟子应接不暇霎时死伤十多人。
宗老分身接应,足下展开轻功,起足落足之间定有‘府卫’之人被踩在脚下,不留一声大喝,‘推山掌’推倒两棵柳树掷到两队‘府卫’人马之中,梁榭等人稍得一缓立时还手相击,双方你来我往互有死伤,正杀得难解,忽然林中人影晃动,一行三十名剑客玄装劲服如风赶至,没有任何言语,出手便即向‘府卫’众人偷袭。这三十人个个蒙面,配合无间,出剑果决狠辣,尽是毙命之招,一剑不中立时有另一人或发暗器,或以剑法补杀,‘府卫’士气一馁,另一边一人大踏步走来,一挥手便是一丛钢针,针针不虚,尽数刺入‘府卫’之人的颈侧。这次行动原以元老一行为重,‘府卫’出动的人只有二百人,尚且不算是‘府卫’最精锐的部分,哪里经得起‘听雨读剑楼’的三十名高手偷袭?况且尚有‘半步堂’三十的名弟子和‘谭门’的二十名弟子以及不留宗老唐贤梁榭等高手,紧接着谭兴德带领‘谭门’的‘三杰八雄’也掩杀了过来,‘谭门’武备精良,众人更是如虎添翼,顷刻之间‘府卫’已死伤殆尽,张千户,史千户两人虽也是高手,却被不留三招两式当场活捉。
事情比想象中的顺利得多,不留、宗老大喜,起手将张史二位千户打晕才与梁榭等汇合一处。
梁榭不等不留问话,已抢先问道:“大师,内人可救出来了么?”
不留道:“放心吧,已安置好了。”
梁榭待欲再问详细,不留眼神看向张通海等人,梁榭了然,当即不再问下去,以不留的身份和武林中的地位,他说已将嘉娴救了出来自然不会有假,梁榭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张通海冷笑道:“梁大侠,梁堂主恭喜你计谋得逞,要如何处置我们请便吧。”
梁榭道:“张兄如果愿意同我们一道对付武经国……”
张通海抬手打断道:“有天下无敌的不留大师,财大气粗的‘谭门’掌门,‘半步堂’的耆老‘凌霄大侠’在,张某这点微末道行哪值得一提?梁大堂主若还念着这两年的情谊便请顺手送张某一程。”
梁榭不知该如何答话,他有心放走张通海等人,却不知不留他们是否愿意,谭兴德瞧出梁榭意思,当即道:“只要张总镖头保证不会向武阉告密我们也无谓多伤人命。”
张通海冷笑道:“谭大掌门,张某行走江湖半辈子什么都不在乎,却还顾念着祖宗的名声,贵派谭姓之人以‘开普兴辉,大耀祖廷’八个字排辈自也是想着光宗耀祖的,谭掌门名兴德更是德行兼备,却未免将旁人瞧得过于低了。”
谭兴德道:“在下失言,张总镖头请。”
张通海道:“既然诸位怕脏了手,那张某告辞。”说罢拂袖而去。
贾八向谭兴德抱拳道:“今日诸位放我们一马我们并非不识好歹之人,他日有机会自当报答,至于梁兄,下次见面是生是死我们各凭本事。”说罢也转身而去。
梁榭怔怔地望着曾经的兄弟和朋友逐渐远去。
“走吧,咱们进去看看。”不留淡淡地说了一声,带着众人进了院子。院子中死尸遍地,不留扫了一眼,又俯下身子查看了两具尸体,点了点头,起身道:“梁大侠,这些人中哪个是‘誉王’?”面对众人他竟然毫不避讳。
梁榭摇了摇头,道:“没有,云老早就识破了我们的计划,‘誉王’是别人假扮的。”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心顿时凉了半截,谋划许久自以为得计,却没想到‘誉王’是别人假扮的,那么此战是胜是败已是毫无意义,为今之计若不逃走,待‘府卫’援兵到来,众人难免又有死伤,甚至全军覆没。
宗老脸色一敛,与不留对视一眼,道:“果然还是。。。。。。”(梁榭妻子未能救出,不留和宗老已然怀疑,此时更加印证,宗老打算出口,不留碍于梁榭在场,拦住了。)
不留使了个眼色,打断道:“已成的事实多说无益,算算时间此刻差不多刚退朝,司寇元焽逃走,这里的情况武经国应该也快知道了,我们要立刻撤退。”
宗老点头,忽听林中几声雀鸣,宗老雀鸣相和,门口人影一闪,宜丰闯了进来,抱拳道:“师叔祖,大师。”
不留问道:“小侠,你先前传讯可是出了什么变故么?”
宜丰道:“是,‘沛水’出事了。”
不留微微一惊,问道:“武阉派了多少人?我们又折损了多少人?”
宜丰道:“武阉派了一百多人,动手的却只有一个穿红衣红伞的人,我们的二十多名兄弟全无还手之力,晚辈离的较远未被发现,可也不敢相助不敢挪动,直到今早晚辈才有机会脱身。”
谭兴德脸色一变,道:“红衣红伞,莫非是他(她)?”
不留点了点头道:“事态严重了,我们在‘沛水’的布置被识破,看来只能走‘飞龙河’了。”
宜丰道:“大师恕罪,晚辈自作主张将原定‘飞龙河’渡口的船只往上游移了十里,为免被人发现,晚辈已将‘飞龙河’的众位兄弟撤了回来。”
不留看了宜丰一眼,笑道:“好,小侠想得周到,‘飞龙河’水快,只要上了船,武阉的人即便发现了我们也未必来得及阻拦。”
宜丰笑道:“正是。晚辈想纵使武阉怀疑我们在‘飞龙河’做了安排也只会派人去下游寻找,绝不会去上游。”
梁榭从二人对话中听出个大概,心下思忖:“‘府卫’的人一般只针对朝中官员,而河港渡口来往的多是买卖船只,即便被‘府卫’的人盯上了也不过是想借机敲诈一番,给点银子即可,又怎会提前埋伏杀人?看来多半‘半步堂’或是‘谭门’之中有内鬼了。宜丰看起来为人谨慎想不到竟会如此糊涂,好不容易变更了退路怎能在大庭广众面前说起,唉!”宜丰话已出口,梁榭再想阻止也来不及了,当下不禁暗叫可惜,无意中一瞥之下忽觉东墙角原本趴着的一具死尸已不见了,他不由得‘咦’了一声,向柳十一道:“我记得有一人中了云老一掌趴在那里死了的,怎会不见了?”
“嗯。”他这一说柳十一也发现异样,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不留听得有异,快步走了过去,仔细看了看梁榭所指之处发觉地面上的尘土果然有衣衫蹭过的痕迹。他脸色微变,
道:“有活口逃走。”
宗老道:“以这老者的功力,中他一招,怎还有活命的机会?”
?老鹰道:“那么多人打一个,还有大内高手和‘百忍精堂’的杀手,哪还能顾得过来谁死没死,再说,这么多人混战,个个都是硬手,别说是漏掉一个,就是漏掉十个也是正常的。”
不留道:“连猎北风和项岳都无法活命,怎么偏偏跑掉一个无名无姓之人?”
梁榭道:“大师的意思是云老故意留的活口?”
“嗯。”不留点了点头,思忖半晌,忽然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场三方角力我们的损失最小却并不是赢家,而是被利用了!”
“利用?”谭兴德奇道。
不留道:“是,这一招将计就计把我们和梁大侠都骗过了,先是‘誉王’为人假扮,后又有活口脱逃,他们谋划日久绝不会是想和武阉的人硬碰。”
谭兴德道:“大师的意思是‘誉王’想借武阉的手除掉我们?”
“恐怕不止是我们。”不留神色一肃,又道:“各位掌柜和各位大人现在何处?”
谭兴德一惊,道:“各位掌柜尚在城内,大师是担心他们的身份暴露了?”
不留不答,只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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