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什么意外吧?”他自己问了自己一个问题,旋即又自己答道:“应该不会,毕竟这里是‘丹禾府’,‘兵甲帮’就是最大的帮派。”
当第三朵烟花升起手下再次禀报的时候他再也坐不住了,立刻召集了三十名刀手出发,这三十名刀手全是他原先自己帮派的人,‘兵甲帮’的一个没带,虽然他的人比‘兵甲帮’的帮众要差不少,但他要去对付的是‘兵甲帮’的前任帮主,尤其在怀疑有变数的情况下还是他自己的人更加信得过。
召集完毕,丁参双手抓住轮椅的轮子向前一用力轮椅如一匹马车般载着他疾驰而去,他很烦躁,很愤怒,顺顺当当眼看成功的事在最后关头出了变数换做是谁也不会痛快。
丁参运起功力轮椅转动如飞当先而走,三十名刀手展开轻功跟随其后竟有些跟之不上,一行三十一人朝着最后一朵传讯烟花发出之地赶去。
丁参的轮椅很快,他已顾不得颠簸,他对别人残忍对自己的四个弟子却很好,不仅因为他们是他的徒弟,更因为他们身上有他倾注的心血,最重要的是这四个弟子可以为他赚钱,只要有这四个弟子在他的日子便过的足够的舒服,绝大多数的时候他只需要下命令即可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所以他不允许四名弟子中任何一个出事,因为任何一个出事就意味着失去了结阵对敌的杀手锏,实力的损失不是四分之一,而是一半还要多。
立冬的夜不算太冷,只微微有一丝凉意,冬天本来是寒冷的代言,可笑的是今年立冬第一天的夜却是中秋之后天气最暖和的一夜,尤其比起前几天简直堪称盛夏。
清风徐来,空气带着湿度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一具普通帮众的尸体躺在地下,丁参放在轮子上的手蓦然顿住了,一股强烈的不详预感袭上心头,三十名刀手自后跟了过来,一名刀手用鼻子在空气中狠狠嗅了嗅,看见地下倒着的同门正要说话忽然瞧见在火把的照耀之下丁参的手上青筋暴起,他十分识趣地闭上了嘴。
“走!”丁参内力运足,缓缓推动车轮,目光在暗夜之中闪烁着精芒,耳朵在夜色之下更加聪灵,十丈之内落根针他也听得到,未见敌人先行防备,丁参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虽然狂妄却并不痴傻。
随着丁参等人前进的脚步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再走了几十步丁参率先看到了尸体,那不是一具而是几十具的尸体,其中一具尸体身材精壮,面容依稀俊朗,尸体穿着一袭青衫左肩上绣着一朵大大的六瓣雪花,颈下是浓浓的一大滩血水,血水向四下里流出几乎将他上半个身子都泡在了其中。。。。。。。。
丁参面容不变,手上的青筋却变得更加粗壮,他目光向其他尸体扫去,发现小一半的尸体都是同一种死法,这些尸体除了颈侧动脉被割断外全身上下没发现其他明显伤痕,另外一部分的尸体却是胸口中刀而死,同样除了胸口一处致命伤之外一眼看去身上并无其他地方流血,显然伤口就这一处。
“一刀毙命,好厉害的刀法。”
丁参推动轮椅在尸体中缓缓走动,几具身着铠甲的尸体让他更为震惊,这些尸体同样是被一刀割破颈侧动脉而死,每一刀均在铠甲缝隙处拉过,无一例外,似乎也无一失手。
“‘中州’何时出了这样的人物?”丁参出口问了一句,以他在江湖上四十多年的阅历竟然不知对方是何来历,毕竟没有亲眼见过刀法光从尸体上他还难以看得出来,若在以前这种手法多少和猎北风有些相似,可猎北风早就死了,据说是被冻成冰块摔碎了,除非有人捡回家化开再用胶一块一块粘起来,否则肯定是死了的。除却猎北风他实在没有头绪。
“咦?那边的天怎么通红一片。”一名刀手突然惊奇道。
“那个方向好像是咱们总舵着火了。”另一名刀手道。
丁参霍然转身,只见‘兵甲帮’总舵的方向火光映天。
“妈的!”丁参咒骂了一句,他只顾着带人出来,却忘记了计策中还有一招调虎离山,他帮主刚刚上任了一天总舵就被烧了,里边多少钱粮多少金银古董,还有那满满几屋子的酒。这样的损失不用敌人来对付他,‘内督府’那几位就能要了他的命。
“快回总舵救火。”事到如今只希望能来得及赶回去救火弥补损失,或者抓住敌人将功补过,否则他想见到无常的愿望很快就能实现,不过不是酆无常而是黑白无常。
三十一人急急忙忙赶来,还没研究清楚所有尸体有几种死法,敌人有几个又急急忙忙往回赶。丁参轮椅上的两只轮子陀螺也似得转动,心中一遍又一遍将‘兵甲帮’总舵留守的那些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白痴,饭桶,这么多人守着能让人把总舵点着,点着也就罢了,都他妈死人么,不去救火?能烧到这么大的火岂能是一时半刻做得到的?除非对方有无数的油。。。。。。”
想到油他立刻想起了总舵之中除了备用的粮食和油之外还藏有很多酒,很多很多的酒,烈酒!想到酒他的怒火一下子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惧,是绝望。
丁参的手在抖,但他却笑了。
今夜之后他将会是‘天芒朝’武林界上任最快卸任也最快的帮主,毕竟从加入一个帮派到当上帮主再到卸任只用了两天不到的时间,这个速度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自从当年被酆无常如戏耍孩童般打断双腿声明大跌之后,他不止一次的想过自己有重新名扬天下的一天,或是练成神功,或是夺取帮主之位,或是教出个天才徒弟等等,但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以‘天芒朝’有史以来上任最快卸任最快的帮主的名号名扬天下,载入‘大隅天城’的武林史册,这太可笑了,更可笑的是他的一身本事居然正是从‘大隅天城’买来的。
激动,喜悦,兴奋,伤悲,愤怒,绝望,无助,恐惧,沮丧,可笑,无奈,这几天来诸般心情涌上心头,他此刻却只想用一个字来表达!
丁参的轮椅飞转,很快火光映天总舵在望,然后他看到二十丈外背着火光并肩迎面走来三个人,期中一人只有一条手臂,丁参认得那断臂之人。
在他认出断臂之人的时候,一道寒光射了过来。那是一枚飞锥,黑色,约有大半只手掌长短,锥尖锋锐,近尖三分之一处略粗,向尾部渐细,手艺考究极易取准。。。。。。。
第224章 杀丁参()
丁参心中一凛,暗道:“好险”,这枚暗器是行家打造的,夜里用黑色没等发现就死的不明不白,还好有光亮,还好有准备,他待飞锥袭来手起一掌拍落在地,然后对面另外两人中的一个动了,那人的步子迈的极大,二十丈的距离,只换了一步就跃了过来,左掌一立劈面就打。
丁参右手擒拿手立刻迎上,那人立掌微翻斜向下按去,掌心半笼罩在丁参擒拿手之上,丁参指间略微变化,已虎口卡他手腕,依旧是擒拿手的招式,那人手掌跟着变化,掌缘切在丁参虎口之上,一声轻响,掌缘虎口相交,二人掌势微挫。
丁参左掌去繁就简取‘丁火繁星手’中威力大速度快的一记变化急速打去,右掌屈指连弹一缕缕劲气透脉封穴,那人左掌拨扫封拿穿梭在指风丝毫不落下风,右掌出手却似乎比丁参慢了半拍,‘砰’丁参的左掌正好印在他右掌之上,外劲相交丁参只觉得对方这一掌软绵绵半死不活既没有多少劲力又没有多少变化,只微微一挫就此不动,丁参内劲猛吐,对方这一掌又挫三分,似乎承接不住巨力摇摇欲坠,然而最终还是抵住了。
丁参右手指弹未能伤敌陡然再变为掌,一掌毫无征兆电光火石般击向那人肩头,那人侧身微让,左掌急收在中途按在丁参右掌掌心之上,两掌相交劲力相撞那人退后一步,丁参的轮椅受不了反弹之力向后急速退去。
丁参内力运足劲透车轮在地下压出深深一道车辙,退出去两丈多远这才停住。交手几招他未落下风,心下却满是惊骇,他这弹指之招半为进攻半为欺敌就算打中了也只能伤敌不能杀敌,这招的作用在于要以快速变化的招式让敌人手忙脚乱疲于应付从而快过敌人半分获得真正一击致命的机会,敌人要想一一应付在后手之下势必艰难许多,若是放任不管则这招照样伤敌,所以就算明知道这招的名堂敌人也很难应付。
‘丁火繁星手’降低了这招的威力就是要在在速度和变化上相互配合,争取真正的机会,让丁参意料不到的是机会争取到了杀招只出了一半便被接住,致使威力未能尽数发挥,前功尽弃。
他看着对方,这人与自己几个徒弟年纪相仿,然而应变之急,速度之快,远非自己几个徒弟可比,更令他感到麻烦的是这人功力精纯,深厚不似同龄之人,自己六岁练功,将近一甲子的勤修似乎在方才两记对掌之中没有占到半点便宜。
若在以前他腿未断还能以硬碰硬趁着对方对掌退步时乘胜追击,即便不能一击得手久战之下赢面还是高于对方,现在他自己退的远比对方要远,要乘胜追击也是对方乘胜追击,久战之下他的赢面恐怕还要低于对方。
丁参与对手交手数招三十名刀手这才追了上来,断臂那人和对方的另一人也不紧不慢走上前与先前那人并肩站在一处,这三人正是兵綦印、宜丰和梁榭。
梁榭看了一眼丁参一行,向宜丰传音道:“有没有把握缠住丁参?”
宜丰传音道:“取胜不易,缠住不难。”
梁榭传音道:“好,那丁参就交给你了,其他人我来对付。”
“好。”宜丰好字出口已一步跨出,‘半步封神掌’展开直取丁参。
宜丰一动丁参已猜出对方战术,当即‘丁火繁星手’去繁就简‘呼呼’两掌迎出,口中吩咐道:“保持阵型,务必攻守一体,不要单独抢攻。”说话间已与宜丰来去十余招,三十名刀手本就保持着阵型,也不用丁参将话说完已知其意,三十人三十柄刀分三组向梁榭和兵綦印围了过来。
梁榭没有动,眼光以最近一组的第一人为靶目测着第一组每人之间相隔的距离、角度、移动速度,然后他将刀插在地上,左手闪电般探入怀中掏出一把铜钱,手一扬,一把铜钱向第一组的十人头脸撒去,十人早有准备挥刀将铜钱打落,就在他们击落铜钱长刀砍出的瞬间五枚飞锥盯入其中五人的眼中,几乎就在同时另外五枚飞锥跟着打入另外五人眼中,十枚飞锥冲破眼球,贯脑而入,第一组十人殒命。
丁参只瞥了一眼,心中便是一颤,还没等他再出言提醒,梁榭手下不停,又是一把铜钱撒向第二组十人,有前车之鉴第二组的十人哪里还顾得上保持阵型,立刻左右跳跃闪避,梁榭双手齐发左右手各打出三枚飞锥,打向六人,六人慌忙躲闪,哪知这六枚飞锥在中途互相一擦立刻改了方向,打向另外四人,自以为安全的四人躲闪不及立刻中锥,与此同时刀离地,梁榭出刀,没了阵型的六个人不堪一击,眨眼之间第二组十人全部殒命。
第三组的十个人正在慢慢靠近打算与前两组人配合而战,待梁榭和兵綦印冲破前两道屏障时予以一击,忽见第一组的人倒下了,接着第二组的人闪躲蹦跃了起来,一抹刀光过处立有一人鲜血飞溅,眼看着第二组十人死光那抹刀光朝着自己杀来第三组的人哪里还顾得上丁参,不约而同转身便跑,梁榭飞锥连发十人顷刻死绝。
三十人在有防备的情况下顷刻死绝,自始至终兵綦印都没有出手帮忙,梁榭得胜之余心中痛快,他没想到他完全抛开束缚之后‘恨刀十二诀’的威力竟然大有精进。
丁参看在眼里,自知大势已去,心头一狠立运搏命之招双掌带动破空之声打向宜丰,这一招速度奇快,宜丰变招不及只好运足功力抬双手硬接一记。
‘砰’然一声,四掌相交,宜丰身子晃了一晃,一口鲜血喷出口外,丁参受反冲之力轮椅如箭极速向后退去,丁参犹嫌不够快双掌在前方地下凌空猛轰两掌,轮椅在快无可快之下再快三分,看样子他是要借势遁走。
“离刀诀!”梁榭大喝一声双足顿地跃空而起,身子在空中急速旋转一圈,‘天根诀’的内力运使至极手一扬一柄长刀激射而出,丁参轮椅快,刀更快,长刀划破夜空眨眼间便已追到,丁参大骇侧身一翻滚落在地,长刀贯穿轮椅钉在地上,轮椅去势未止带起长刀一溜烟滚的不见踪影。
丁参滚落在地,止不住惯性在地上擦出去老远一截又翻了几个滚这才停下。
梁榭顾不得理会丁参,忙去查看宜丰伤势,宜丰紧闭着双眼端坐在地上,衣襟被血水浸透,他咽下口中的血鼻子中的血又流了出来。
梁榭赶忙从怀里掏出早已备好的伤药给宜丰服下,宜丰强忍着没吐出来,强忍着没有晕厥过去,伸手在自己胸口几处穴道上推拿了几下,理顺了气息,吐纳半晌之后这才缓了过来,他睁开了眼,有气无力地向梁榭笑了一笑,一张煞白的带着血的脸上这样的笑容显得有些恐怖。
“伤的怎样?”梁榭赶忙问道。
“我没事,先问。。。。。。刘。。。。。。刘还谨。。。。。。”宜丰有气无力地道。
“嗯。”梁榭见他暂时无碍,长出了一口气,应了一声,转身向丁参走去。
刘还谨昨夜与丁参等人一起对付兵甲二人,今日或许还没离开‘丹禾府’,宜丰重伤之余犹能考虑到这一点,让梁榭不得不佩服。要说‘扬刀盟’最痛恨的人当中,兵甲二人恐怕只能排第四或者第五,就连‘不死邪尊’也顶多只能排第二,能排首席的非刘还谨莫属。
不论是兵甲二人的计谋或者‘不死邪尊’的狠辣还是‘元戎帮’的无耻至少都是敌人,立场不同生死相搏也无可厚非,而刘还谨享受着‘扬刀盟’众兄弟和堂主的礼遇,拿着‘扬刀盟’的俸禄,担负着保卫‘扬刀盟’的职责却毫不犹豫出卖了自己的兄弟,出卖了自己的上司,出卖了自己的良师益友,要说‘扬刀盟’最痛恨的人自然非他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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