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刘还谨幸灾乐祸。
邵鸣谦忙拦着道:“还谨别听楚胖子胡说,没这回事。过年你有什么想要的,说来听听。”
“我呀?”刘还谨指了指自己,一时不知该要什么。楚中卿悄悄指了指李婉,刘还谨心领神会,立刻道:“我想要帮主明儿就成亲。”
邵鸣谦贿赂刘还谨不成,又被抓住把柄,楚中卿、雷钧、衡无算三人一起起哄,邵鸣谦招架不住,闹了好半天这才安静了下来,刘还谨见三人联手欺负邵鸣谦一溜烟逃走了。
接下来该问李婉,李婉道:“我没什么想要的,帮主把欠我的给我就行。”
“欠你什么?”
李婉不怀好意一笑道:“绣的那朵花啊。”
“不是给你了么?”
“你那也叫花?”李婉幸灾乐祸,指了指自己新袄领口下的地方道:“地方我都给你选好了,就绣在这吧。”
邵鸣谦一头黑线,只好答应,最后问到陆朝华,陆朝华却什么也没要。于是嬉闹一下子变得有些伤感。
第二天过大年,大年夜众人吃过年夜饭一起玩闹,邵鸣谦被众人按住七手八脚给换过女装,垫了胸,画了眉,涂了胭脂,抿了口红,然后丢给他一个琵琶推了出去,这装束要多惊怵有多惊怵,活脱脱一个五大三粗饱经风霜的风尘女子。
‘扬刀盟’的兄弟霎时笑开了锅,笑成一团,起哄着叫邵鸣谦唱歌,邵鸣谦无奈,只好学着女声唱了一曲‘凤求凰’,唱罢一名帮众丢给两个铜板,装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道:“小妞唱得不错,再给大爷来一个。”在这名帮众的大胆调侃下大家更加起哄起来。
邵鸣谦:。。。。。。。
‘凤求凰’唱完又被要求唱了一首‘琵琶行’,‘琵琶行’唱完又。。。。。。。
这一晚邵鸣谦被折腾的够呛,过后他便真的在李婉的新衣服上重新绣了朵‘杜鹃花’,打那以后李婉这件袄破了再补补了再破一直穿到今日。
为了这件事陆朝华整整三天没理邵鸣谦,他莫名其妙,追过去解释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你们每一个人对我来说都一样重要,一样亲,他自认为解释的很好,结果陆朝华五天没理他。
为此邵鸣谦又被楚中卿鄙视,楚中卿以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拍着他的肩头老气横秋的说他不懂女人。
此后,戏耍盟主便成了‘扬刀盟’每年过年的规矩,再到后来不但耍邵鸣谦一人,连衡无算、雷钧、楚中卿、李婉、陆朝华一个都没能跑掉,李婉出生鱼米之乡,本就有才,诗词歌赋乃至跳舞不敢称作高手也能拿得出去,楚中卿生得好嗓门歌唱的很好,放得开,还居然会跳舞,陆朝华更擅琴瑟,只有邵鸣谦和雷钧年年闹笑话,帮中兄弟大老粗的多,对正经歌舞看得直打瞌睡,反而喜欢他两人出丑闹笑话。
邵鸣谦还好,丢人就丢人对耍闹不怎么在意,可苦了雷钧这一本正经心高气傲的人,每年快到过年愁眉苦脸胆战心惊好似上刑场一般。
邵鸣谦的手握的更紧。
衡无算没有回答他,这是个明摆着的问题,刘还谨是他的属下,并不是楚中卿和李婉的属下,楚中卿和李婉就算想对不住刘还谨也恐怕不太方便。
“走吧。”邵鸣谦渐渐清醒,再多的悲痛,再多的回忆和惋惜都无济于事,现在他们要做的唯有阻止更多的人死去,活着的人永远比死去的重要,这道理邵鸣谦明白,衡无算也明白,邵鸣谦有些不甘有些后悔。
若是自己得到消息没有传讯邀请帮手而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或许来得及救楚中卿和李婉和一干兄弟以及赶来帮忙的朋友,但他清楚的知道,他若是真那样做了,‘扬刀盟’就彻底完了,楚中卿和李婉只不过死晚一会,连自己和衡无算都要搭上,以四帮行事之狠又有武经国暗中支持自己和衡无算若死‘扬刀盟’怕是鸡犬难留。
最好的办法是‘龙神’随他赶来,由‘龙神’出手,可‘龙神’未必愿意来,即便愿意帮忙也难以帮忙,现在与以前不同盯着他的人太多了,武经国太愿意‘龙神’有所动作了,更愿意借助‘龙神’的动作找个借口堂而皇之调兵。
‘扬刀盟’还不足以让朝中所有官员害怕,‘六龙帮’却可以,不仅因为他们更强,而且因为他们在京城的势力太大,就像一条巨龙,不动时让人佩服,让人仰慕,一旦稍微动一动这种佩服和仰慕会瞬间化为戒备,化为恐惧,甚至是敌对。
哪怕这条龙只是想撒泡尿也要小心翼翼,很明显今时今日的‘龙神’便是这个样子,尤其上一次在京城‘龙神’高调出场坑了武经国之后更是如此,或许‘龙神’不在乎,他的确有不在乎的资本,但他毕竟还是没来,也没有任何理由来,他们之间没有交情。
邵鸣谦一行继续跟着众兄弟撤退的痕迹寻了下去,又走出几里路迎面碰上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向铁衣、宗老和宜丰三人。
向铁衣见到邵鸣谦和衡无算登时一喜,赶紧上来说话,衡无算一问之下才知道,向铁衣和宗老他们顺着衡无算说的方向追去,沿途跟踪战斗痕迹一路寻找,终于找到了。
当时众兄弟与刘还谨和赵擎带着的‘兵甲帮’帮众正在厮杀,由于缺乏高手和护甲,士气又低到极限,众兄弟处于下风死了不少,三人看到立刻加入战团,在向铁衣和宜丰协助下宗老一击奏效斩杀了赵擎,刘还谨不敢再战带人逃走。
退敌后向铁衣把人分成两拨,自己和宗老、宜丰带着没有受伤的几十人赶回百瑞城增援,其他兄弟则带着受伤的兄弟先去安顿疗伤。
“两位堂主和众兄弟的首级呢?”邵鸣谦待向铁衣说完问道,以向铁衣的作风,宜丰的精细不可能看不出在半路发现的无头尸体就是楚中卿、李婉和‘玄衣卫’的。
向铁衣道:“抢回来了。”
邵鸣谦点了点头,心下稍觉安慰。敌人既退,接下来便该给自己人收尸了,邵鸣谦带着向铁衣一行返回头将楚中卿、岳函等人尸体背上,再度回转‘百瑞城’。
‘百瑞城’是‘哉毋堂’最大堂口所在地,仓库中应用之物不少,邵鸣谦当即命人收拾出一些马车又去车行雇了十多辆这才着人拉着自己人的尸体回转总舵,他则要了五十名手下和他一起留下来处理杂事。
为了防止‘不死邪尊’一行去而复返,邵鸣谦命手下火速给各处堂口飞鸽传书,令所有堂口的兄弟火速撤回总舵,留下二十名‘玄衣卫’易容换服监视四帮动向,又令向铁衣带领十名‘玄衣卫’易容去保护陆朝华,再一面传书给京城的朋友,叫他们找所有印报纸的地方商议加印报纸,一面派人去找‘中州’所有印报纸的地方,他则带人去自家赶印报纸。
报纸一份两张内容简单直接,以朱砂为字,赤红醒目,标题上写着:杀人抢劫的‘不死邪尊’来‘中州’了,文中无字仅配以鲜血淋漓的一只手掌。第二张的内容却是‘中州’衙门出借朝廷铠甲盾牌参与帮派私斗,太师高括知情不举,各州县府城衙门与‘不死邪尊’过从甚密等等。
所有报纸均在夜间免费发放,俱无出处署名,丢的挨家挨户大街小巷四处都是,秋风一刮报纸展开那血手印触目惊心。一日之内,除了官方‘邸报’依旧歌舞升平,歌功颂德之外,所有报纸刊印的都是这个血手印,‘中州’百姓人心惶惶。
本章完
第201章 霍无央()
钱究竟还是个好东西,若无钱根本做不到这些,哪怕隐去署名出处也无人愿意刊印,但有了钱就不同了,起码隐去出处还是都愿意冒险的,毕竟出了事也首先会怀疑到‘扬刀盟’头上,轮不到他们受过。
这一闹不仅‘扬刀盟’的买卖没法正常做,就是四帮和‘大隅天城’的买卖也大受影响。
九月二十三,丙戌日,晨。
待‘不死邪尊’、兵綦印等回到‘兵甲帮’总舵时看到门口多了一个卖面的摊子,一个瘦的几乎只剩骨头,人皮两分的老汉坐在摊子前的长凳上一口一口慢慢吃着面,他动作很慢,慢的似乎快要睡着,他的手在颤抖,抖得几乎抓不住筷子,他的背佝偻着,佝偻的像个车轮,他呼吸艰难,一口气呼出几乎要将肺也吐出去好半晌才听到一声重重的吸气声。
“这老头是谁?如果太祖还活着,大抵也老不成这幅模样。”甲方箬饶有兴致问了一声。却听‘不死邪尊’极为不爽地重重地‘哼’了一声,率先踏入‘兵甲帮’总舵。
‘不死邪尊’这一声让兵甲二人脸色齐齐一变,这才想起这快要死的老头是谁,不由得心中骇然。他(她)打着红伞惨白的脸上却没有半分变化。
九月二十三,丙戌日,夜。
‘中州’百姓心慌,家家户户把能藏起来的东西全部藏了起来,毕竟‘不死邪尊’名声在外,万一来了少被抢点也是好的。
九月二十三,丙戌日,夜。
‘中州’百姓心慌,兵綦印心堵,‘兵甲帮’副帮主死了,所有堂主死了,他只剩下了一只手臂,多年心血毁了一半,自己废掉了一只手,这一战终于算是打赢了,按理说他能得不少好处,然而他宁愿输。
九月二十三,丙戌日,夜。
‘中州’百姓心慌,有人的心更慌。回到‘风火门’的桑廷看着霍无央略带笑意的脸只感到尿急。
霍无央一边看着伤痕累累,稀稀拉拉的属下,一边不断地点着头,脸上噙着笑容。桑廷不敢动,一动也不敢动。
“好妹夫,你媳妇呢?”霍无央笑着拍了拍桑廷的肩膀,桑廷两腿发软,憋着的一泡尿顿时撒了出来。
“她她她。。。。。。”桑廷想解释,不敢出口。
霍无央不蠢,五百个人出去,几十个人灰头土脸回来,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还是笑着凑近桑廷的脸道:“咱们是一家人,妹夫有什么话不敢说呢?”
“我。。。。。。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他们还有个高手,所。。。。。。所以。。。。。。”桑廷战战兢兢说着,脑袋已木的几乎没有知觉。
霍无央笑着又拍了拍他肩膀道:“多大点事,早说嘛,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桑廷心头一喜,听这话霍无央似乎并不打算追究自己的责任,哪知还没等他真正高兴起来,霍无央接下来又笑着说道:“承担后果就是了嘛。”
桑廷顿时全身一寒,如坠冰窟,他知霍无央的手段,当即先下手为强手中双锏向前一砸,他也不管是否能砸中,转身便跑,刚跑出几步忽然膝弯一痛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倒,一只大脚随即踩住了他的小腿。
“连自己媳妇都保护不了,留你何用?”森冷的话语从霍无央口中说出,桑廷听得‘咔咔’两声,双腿剧痛,紧接着颈上一热,火辣、滚烫、粘稠的液体满头满脸的倒下,跟着那液体越倒越多将他整个身子包裹,霍无央伸手接过一支火把丢在
桑廷身上,那液体见火即燃,桑廷在地上翻滚、爬动,黑色的液体及时续上,火势持续不断。
凄厉的惨叫声在暗夜中久久不绝,渗人异常。。。。。。
九月二十三,丙戌日,夜。
‘中州’百姓心慌,‘中州’官爷得志,刘还谨意满,以其无权无钱不损一分一毫,却成了这场争斗的最大赢家之一。
九月二十四,丁亥日,巳时。
‘六龙帮’堂主欧阳中露求见皇帝,‘金衣卫’阻其皇城之外,适逢杨泽丰巡城见之传皇帝谕,准入。‘六龙帮’请修水渠,一应开销无需朝廷拨款俱由其自负,皇帝准,下旨,‘工部’七品‘侍奉’索修以事关京城防汛事恐民间不能胜任为
由劝皇上三思封还圣旨。
至夜,未名报纸四处乱飞,血手在上触目惊心,‘内督府’、‘金衣卫’出动两千多人抓捕散播者,销毁报纸。
皇宫。
皇帝一人在座,殿外许秉、桑靖守候,一人身穿白衣踱着方步背着手优哉游哉朝着大殿行了过来,他手指间夹着一根纸棍一面走一面转动手指,纸棍随着他手指的动作在他指间舞得花团锦簇宛若一套棍法。
‘吱呀’一声,殿门推开,白衣人不打招呼迈步进入,反手将门关上,摇头道:“这破门也该修一修了,堂堂皇宫还不如狗窝宁静。”
许念恩听这话十分不爽,正要呵斥被皇帝抬手打断,皇帝道:“酆侍卫找朕有事么?”那白衣人除了酆无常却还有谁。
酆无常在大殿扫视一番,懒散地道:“没事,小杨不在,没人跟我说话来皇上这儿串个门儿。”
“哦,酆侍卫请。。。。。。”一个‘坐’字还未出口,酆无常已搬了把椅子坐下了,皇帝心头不悦,脸上却不显露。
酆无常翘着二郎腿坐下看了看皇帝脸色,道:“皇上还在为封还圣旨的事不高兴?”
皇帝心头一凛,知道自己的不悦已被人看出,当即就坡下驴道:“算了,既然给了六部‘侍奉’这个权力朕也不好说什么。”
酆无常道:“嗯,想开就好,皇上再看看这个。”
说着将手里的纸棍丢了过去,皇帝伸手一抄没有抓住,许念恩赶紧捡起来打开,皇帝拿过一看,只见皱皱巴巴的纸上触目惊心赫然映着一只滴血的手印和几个鲜红的大字,血手印上又勾勒着一些黑线,黑线之上密密麻麻写了一堆小字,尽是些‘此处手指过长,此处应该加两寸指甲,此处这个邪字该用小篆写,此处手心中间最好有个狰狞的笑容伸着滴血的舌头才好’等等废话,想必是酆无常自己加上去的,皇帝揭过第一张,第二掌纸上写着的却是官府私借铠甲等事。
皇帝眉头一皱,问道:“这上面写得是真的?”
酆无常道:“是啊,皇上不觉得手心里画个狰狞的笑容这样更符合他要表达的意思么?”
皇帝道:“。。。。。。,没问你这个,朕是问‘不死邪尊’去了‘中州’和官府私借铠甲的事是不是真的。”
酆无常道:“皇上着急什么,下面还有两张官方的‘邸报’,皇上看完再问也不迟。”
皇帝揭过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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