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老头对一旁躲在树林里里肥头大耳的小孙子招招手,和气的说:“把爷爷屋里里的大枕头拿过来。”胖孙子哒哒哒的把大枕头抱过来了,走到靠近一些的时候又有些害怕这些没见过的男人,他一生可从来没见过陌生人。
胖老头只好自己去把东西拿过来,他伸手穿过枕头,掏出了一把又一把的金色锁子甲拆下来的甲片,颇为自得的笑:“老朽知道凶徒的软肋。只要有一件极强的阵眼,每人拿一片甲片,阵法的威力便足以让凶徒威力备减。”靠近他的几名将领伸手抓了一把,手中立刻感受到小小甲片里浓郁的近乎实质的火焰和灵气,以及强大的威压。
众人吃惊道:“这是什么?”
胖老头把软软空空却毫无缝隙也没有缝合痕迹的枕头套塞进怀里,谦逊一笑:“不值一提。只是当年妖皇太子的铠甲,被老朽拆散了,准备布阵用。每位拿一片足以构成大阵。”
道泰立刻就有些挫败,他拿到披风之后之所以从来没说,就是因为看到了卯金刀,觉得卯金刀更好,所以自己没好意思说。现在在这个危急关头拿出来,本来是想风光一把的,没想到胖老头拿出来了这么多这么强的东西。
皮总兵特别不客气的抓了一把,理直气壮的问:“老哥哥,战后,小弟能多借用几天吗?”他是准备赖下的。
胖老头呵呵一笑:“何须客气,待到战后,老朽再给你一套辅助火修的阵法。当年妖皇十太子都是火修,老朽对一些阵法略有耳闻。”
皮总兵目瞪口呆,心说自从进了这里之后我从来都没用过法术,所有法力都在丹田里紧缩,你咋看出来的?
然后众人就道泰撵着熟知了这个简单的阵法,只是行列距离和站好之后互相用法力关联,除此之外重要的是道泰的披风和妖皇太子的甲片——用太阳真火压制而成,经过数千年淬炼的固体火焰。
道泰是阵眼,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最弱的毫无法力的胖老头和只是稍微懂点道法的方落都在他身边。
方依土本来是天地间唯一的亮色,但在她身后忽然出现了无数兵将,这些人身上有着火焰的气息。在这无数兵将之中有一个光团,璀璨如同太阳,这光芒在无数兵将之间传递着,反射着,渐渐成了一大片的太阳。
自上而下的异类们知道不能让这个阵法完成了,厉啸一声,挟苍鹰扑兔之势,自上而下的扑向这无数人。
上面是黑暗,下面是炙热而温暖的阳光。
这仿佛是光与暗的交战。
道泰把自己体内所有的法力和灵气都疯狂的输入披风中,激发了金光仙衣璀璨耀眼的光芒,也把这金光仙衣上勾陈大帝所留下的浩浩正气、君子坦然立于天地的气息扩散开来。
上方的土地震动了,黑暗的大地抖动着,道泰被裹在金光之中看不到,背对着金光的方依土却看得很清楚。
下方的金光阵法,开始接触到了自上而下扑下来的黑暗。金光和黑暗几乎是同步消融的。
胖老头脸上露出了肃然的神情,忽然双手结印,口中发出饶舌而古怪的声音。
道泰被他自己激发的金光裹挟着,什么都看不清楚。方落看了胖老头一眼,却没有说话,什么都没说。
方依土金刀一摆,用法力布在自己周身,猛的向上飞去,冲向了那层层叠叠,望不见远近多少的人山人海。她手中的金刀一挥一劈,法力灌输出的两刀金色的刀气交叉着脱体而出,直奔那无边无际的异类。
金色的刀气就像是幻影般穿透了晦暗黑云中的那无数身影,还不待方依土惊讶,那些身影却也随即消散在空中,就像那一日她看到的海市蜃楼般的宫殿。
方依土辨不清楚这看起来数以万计的异类究竟是真是假,她就把金刀的刀气激发出来,环绕身边,利剑一般直奔头顶的土地。她要向上劈碎这大地,然后再向下劈碎这灰暗的天空。
厮杀不是她要做的事,她要找到东皇钟残片,因为这个用东皇钟布下的阵法,阵眼一定是东皇钟残片。
话虽如此,在她勇猛大胆的直冲过大群异类之中,发现她所经过的所有人都被卯金刀的刀气击破幻想的时候,她还是顺手劈掉了两个不幸被她发现的实体,一个是长着獠牙的麒麟,另一个是浑身上下都是嘴巴的怪物。
被她劈碎,又被刀气震成肉馅儿,稀里哗啦的落到下面去了。
胖老头在所有人都精神紧张的注意前线的时候,悄悄的掐诀念咒。结果是最接近异类的地方,一些兵将身上带着的甲片忽然爆裂成一个巨大的火球,一个个的火球连在一起,就把势均力敌的局面扭转了。
火球爆裂的几大,直径将近有百丈,炙热的气息传到最后,就连方牛也被热浪扑了一下。
站在道泰不远处眯着眼睛躲避金光关注前线的方牛在看到火球爆发的一瞬间,就看向了胖老头,恰好看到他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印。当即瞠目欲裂,怒吼道:“你干什么!来人,与我拿下!”
方落依然不言不语的站在一旁,透过他那张叫人记不住的面容静静的看着。
方依土抖了抖身子,把体内一半的法力都疯狂的灌入卯金刀中,她虽然是最弱的大罗天仙,但那只是因为她是最新的大罗天仙,而且是被金丹催生的,并不是说她很弱。方依土不弱,没有人能说方依土弱。
刀气在她的控制下成了一把长有百丈的刀身,刀刃凝固的几乎成为实体,刀身则略弱一些,而刀背则几乎是虚无。她拿着刀,暴叫一声:“刀刀,配合我!劈碎这地!”
刀奴兴奋的近乎凄厉的高呼一声:“小婢在此!”
方依土昂然立于这天地颠倒的世界中,她面色沉静刚毅,目光坚如磐石。手中握着卯金刀,自从刀柄一下,炙热而璀璨夺目的刀气长有百里。她身上散发着滔滔不绝的战意和杀气,浑身的肌肉绷紧,坚如磐石,在她宽阔的肩膀背后是黑暗和光明之间那刺眼的烈焰。
这刀,这被她一半法力灌输出来的刀气,有着强横的无与伦比的实力,近乎毁天灭地的威力。
方依土脸上没有笑容,但她心中却并不紧张。毫不犹豫的挥刀劈下,气势万钧,威压震慑住了这小天地。
她要劈碎这荒芜而错误的大地,她要,她就能做到!
在这绝不犹豫、绝不退缩的心境中,她的心境提升到了和大罗天仙的实力相匹配的程度。
在方落和道泰眼前,光承接了暗,融化了暗。
依托着暗色的无数异类,也几乎全部消融了,露出了仅有的百余个。
作者有话要说:前两天去找她手下的名字的时候……发现了好多bug……关于方笑柔的出生过程什么的错了不少……
方依土的性格设定倒是没什么变化~~开头写的真是太好了!
…………
下午和我爸我妈一起看巴西对阵德国的回放,太爽了,一共八个进球,我喝高了,晚上九点才爬起来一阵狂飙码字。我超爱半决赛这个德国门将,还有02年的奥利弗·卡恩,帅的就像狮子王,那时候迷死我了。
顺便说,下一本书我准备写方依土前传,就是从她出生到她成仙这段时间。
…………
总算赶在午夜零点之前写完了!发上去了!阿弥陀佛!
第一零二章 天崩(下)()
上文书说到;方依土背后出现了用阵法化身亿万的弟兄们,她就把面前的敌人交给弟兄们,一言不发如离弦之箭般直冲向上;穿过了铺天盖地的异类阵营,纵横的刀气击破了异类通过光线和阵法幻化的亿万化身。
轻而易举的穿过了击破了一个个离光幻影;那些凶恶的敌人像是气泡一样一触既无,站在了天地颠倒的这个世界中——上方大地下。
方依土发狂的将自己一半的法力灌输进卯金刀中,她这微薄的法力终于激发出了紫府神兵真正的运用,刀气绵延百丈;凝结为实体,这是炙热的火焰;也是凝结的能够吹毛断发的利刃。
刀奴——她虽然自称是卯金刀的刀鞘;却能和卯金刀融合在一起,所以一直被方依土当做刀魄。方依土暴叫道:“刀刀,随我一起劈碎这地!”刀奴盘踞在卯金刀上,半隐半现,游走不停,兴奋的近乎凄厉的高呼一声:“小婢在此!”
方依土气贯长虹,豪情万丈,刀奴也不禁被她的心态所感染。
方依土要劈碎头顶上这大地,她认为自己能劈碎这荒芜而错误的大地,她要,她就能做到!
没有畏惧,没有犹豫,没有彷徨。只有一往无前的冲杀……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方依土的武功在人间算是顶级高手,就是因为她所修的功法需要悟道,而她每每突破心境束缚的时候,都是在面对着无与伦比的强敌时——方依土的眼中只有对手,在她心里只有一个战斗的信念,手中的刀只有一个目标。
这虽然不是灵台清明,却是心神合一,心无杂念,一种天地间只有自己和敌人二者的心态。
方依土几次浸入这种心态,在大战期间没有心思去仔细研究当时的状态,而在大战之后苦求这心态却不可得。就在放下一切杂念,心中只有战意的时候,方依土的悟道总能得到突然的提升,当时她,就连自身情况也不了解。
长有百丈的卯金刀刀气——赤如紫阳,璨如朝霞。
凝结成一把实实在在的长刀,散发出毁天灭地傲视一切的气息,这就是太阳金光的气息,这也是卯金刀真正的意义——傲视一切,唯我称雄,毁天灭地,唯我独尊。
“你要做什么?”一个威严狂傲而冷峻,雌雄莫辩的低沉声音问道。
刀奴惊呼一声:“他出来了!”
方依土握着刀柄的手猛地用力,她根本没有低头去看刀上发生的变化,甚至于她满心都是破碎这大地的信念,根本没注意到这个直接传入她灵魂中的声音。
方依土大刺刺的举起刀,她的姿态随意而狂傲,没有防御,也没有谨慎,仿佛恢复到了还没成仙的时候。刺目的金色刀气环绕着她的身体,也在她的筋脉中循环,头上的发带承受不住这摧枯拉朽的刀气,猛的化为粉尘。
乌黑浓密粗硬的长发纷纷扬扬的从头顶落了下来,披散在她的后背上,又被身上环绕的刀气割断,落了下去。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她的身体上,卯金刀本身的实力激发了出来,她却驾驭不住这太阳一般强横的刀气,那些刀气在她的经脉中循环,也割破了她的经脉,刺破了衣服,鲜血从她每一寸崩裂的肌肤中缓缓流淌出来。
方依土墨绿色的衣裳也裂开了无数的缝隙,猩红色的披风被割断了带子飘飘荡荡的落到下面的天空去了,但这一切和她溅落在空中的血珠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停手吧,你和吾的脾性不符,你无法驾驭吾。”还是那个高傲的声音。
这肌肤尽毁坏的痛苦,竟然也没让方依土有一丝一毫的觉察。
方依土面色如常,在她那张过于坚毅的经历了无数风霜坎坷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痛苦的神色,她的眼睛依然盯着上面的黑色大地,她的唇角依然带着霸气的微笑。可是仔细看去,却能看到她脸上那些被剑气崩裂的伤口之外,那些还完好无损的肌肤上,混合着鲜血的汗珠。
很痛啊,不是不痛。但方依土已经感受到了这一刀有多大的威力,她终此一生能劈出这样威力无穷的一刀,简直死而无憾。所以她没有分神,也不在乎这刀气会将自己的身体毁成怎样。
方依土眼中只有头顶上不该有的大地,声振寰宇的狂吼一声,挥动手中百丈长刀,砍向这一望无际的大地。
地上有灰突突的房舍,有暗色的草木,也有许多幼兽。
这一刀,只攻不防。
这一刀,斩裂大地。
这一刀,摧枯拉朽。
这一刀,天地崩裂。
凝结成实体的刀气已经消散不见,而头顶上那令人不愉的大地,就像一块被踩碎的瓦片一样,碎成无数小块。在刀气砍向大地的一刹那,刀气就崩裂开来,就仿佛方依土在人间时用内力震碎一块干硬的馒头一样容易。
碎裂的深厚土地,带着上面的房舍草木和异类幼兽,纷纷劈头盖脸的向着方依土落了下来。
这不是纷纷扬扬的沙尘,也不是碎裂的山石,这是浑厚的土地,这是崩裂的大地啊!
方依土努力驾云逃窜,狼狈的躲开了一块宽厚皆有百里的大块土地,又险些撞上另一块带有几十个房舍的土地。她在这土地之间狼狈的抱头鼠窜,努力的想要跑到那个空中虚无的门,躲到外面一层的世界里去。
“吾说过,你驾驭不住吾。”高傲的声音颇为不愉的哼了一声。
方依土抓了抓身上的碎布,拿同样颤动的满是伤口的手擦了下眼睛,大大咧咧的笑了两声,并不说话。她现在才觉得,那一刀简直抽干了自己的体力,现在她浑身疼得像是刚被大刑伺候过,头发晕,眼发花,脚发软。
高傲的声音见自己说了好几句话,方依土一句话都不说,愤怒的不再开口。
刀奴这才战战兢兢的说:“主人,方才开口的是卯金刀的刀魄,就是创造小婢的人。”
“哦,等回去了我请他喝酒谢谢他。”方依土胡乱的应了一声,恨不得四肢并用的在这些互相撞击的大块土地之间逃走。她虽然只砍了一刀,但整块大地却全都崩裂了……她之所以不断的逃命和躲避就在于此,因为在这里天和地是相反的,头上极目所视的地方,全是大地,现在这些大地全都崩裂了,没有安全的地方。
刀奴又支支吾吾的说了些什么,方依土也没听清楚,她在止住自己身上所有流血的伤口之后,法力渐失。
那个高傲的刀魄愤怒的说:“迂腐,吾竟然落在这样迂腐的人手里!你往下逃。”
方依土愣了一下,一头扎了下去,她比那些下落的大块土地往下逃的还快咧。
刀魄施舍似的说道:“来,吾借给你力量,你把这天也劈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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