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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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玄录- 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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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她们又想错了。

    莫少英将九儿抱入静室后,就将她一把丢在了外室的躺椅上,在九儿一片错愕的神色中又从内室抱来一床被褥,以命令般的口吻吩咐道“往后我的日常料理由美人儿你一人负责,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九儿一听尚不及细细领会话中含义,就见莫少英独自回到内室之中掩上了内门。他这番心思自然别有用意,是想给九儿一个机会,来证明他莫少英原本先入为主的看法是错的,心想:“你若不是王爷派来的盯梢,就证明给小爷瞧瞧。”

    之后一连数日,九儿谨遵吩咐,安分守己,几乎寸步不离外室,将足不下塌的莫少英照料得无微不至,渐渐地莫少英也对其好感倍增,戒备渐松,投入更多的心神来修炼魔道残页中大魔真经,全然不顾外界如何。

    而这几日中却也发生几件不寻常的事情。首先,是那童管事虽是安然无恙的归来,可周老却是一去不返似是在万寿山蒸发了一般,不过这并未引来多方过问,想来偌大一个万寿山上上下下的门客皆有管账先生,大小也不过是个闲差,而慕容恪自也不会察觉这个一心隐姓埋名,不露丝毫武艺,甘愿作个老奴的“高手”。唯独身为孙女的夕月仙子见爷爷连日不来汶水庭中“唠叨”,不免有些心中异样。

    “若我这几日不来看你,你要将花圃中的那颗阳妍草好生照顾,至不济也要每天隔三差五浇些水,你可明白?”

    “我不是来种菜浇花的。”

    “唉”

    一想起爷爷前三日莫名其妙的一番话语,更是有些心烦意乱,不禁将平日废寝忘食,醉心研习的太素玄经丢在一旁,起身向着花圃走去。

    花圃中瑶草琪花,长势极好。夕月并不知终日不见阳光的万寿山内,爷爷是用了何等法子竟让这些花草如此旺盛不败。往日她来都不来此处,对这些“种菜”小术内心嗤之以鼻,而今日见着不知为何倒有些莫名亲切,遂依言寻到花圃西南方这独处一隅的阳妍草处,心不在焉地捡起搁置在地上的水瓢,漫不经心地向着其旁桶内舀了舀却又发现木桶中空,早无半滴清水。

    夕月秀眉一皱,提起木桶刚想去取水却陡然发现,中空的木桶内独有一份信笺孤零零地躺在其中,信笺崭新靓丽,一尘不染,分外惹眼,夕月见着一惊,心中已觉不祥,打开信笺才知这竟是一份一语成谶的遗言!夕月睁大的双眼始终无法相信爷爷竟会死在此人手上!

    此事只在夕月一人的心里引起了轩然大波,而另一件事却是波及整个万寿山。

    随着段长风离去的第五日,褚宫北的厢房内传来阵阵尸臭终于引起了众人家丁的猜疑,至此,褚宫北已死的事实终是遭人揭开,那定安王闻知此事惊怒交加,再想派人追击段长风却为时已晚,只得一面令白眉在暗中彻查真凶,一面草草休书一封差人告知神霄派掌门褚玉其子身中天月蝎之毒猝死的消息,暗地里却也做好了将神霄派连根拔起的准备。

    九儿不曾将褚宫北已死的消息告知莫少英,足不出户的他对这些自然一概不知,不过就算知道也无心他顾。这几日,他虽终将体内煞气所化的乌丸暂且压制,可从这寥寥几页的大魔真经残页上了解到若想控制体内乌丸就必须让它与修炼者本身相融合,至于如何融合却牵涉到魔道大魔真经中的一部心经。据残页所述此心经才是大魔真经的宗要。而它应当就在这五页魔道之后的残页上,至于如何得到之后的残页莫少英已然作出了行动。

    这一日,乌归阁众人用过晚膳,遂各自歇息去了。莫少英一如既往地躺在内室床榻之上,闭门不出。其实寥寥五页魔道他早已修习完毕,之所以足不出户却是制造假象,表面好叫人觉得是在用功修炼,暗里却是等到九儿安然入睡,这才悄声无息地离开乌归阁一探究竟。

    万寿山长生殿前殿说来简单,只有殊胜凌云厌极三处甬道通往长生殿的正殿。而这长生殿正殿之中除了交通要道象征性有几处守卫巡逻外,其余高阁宝殿之中俱不设防,任凭莫少英飞檐走壁,高进高出,在定安王慕容恪寝殿之中大肆一番搜索却终究未找到半片魔道残页。

    是以、莫少英立在檐脊之上遥望这漫天“虫灯”既不甘心却又不得不承认今夜犹如往常一般毫无所获,心中不免有些气馁道:“整整六天了!我已将慕容恪的寝殿找了个遍,就连那底裤都扒下来瞧过!可是呢、却连个屁都未见着,难道如此重要的魔道典籍这老贼并未贴身藏匿?!那他会藏在哪里?某个机关内?又或者根本就是将它放在那二人中的一人身上了?!”

    莫少英自然明白若是老贼将魔道藏于万寿山的某个机关砖缝中,那别说他一,就算百个千个没个一年半载怕不是不行。他只能赌一把,将全数希望落到了那二人身上。这二人不是旁人,便是住在无涯台中的七杀使白眉和罗刹洞中的破军使唐尧,这二人的住所在凌云甬道内,亦且还是对门对户,而这些却也已在两天之前刚初来时就已探明了。

    “不错,也只能这样了。”

    莫少英主意已定,瞄了一眼对面凌云甬道的方向,刚想施展云踪派的轻功擢云揽月一跃而起,却在一瞥之间赫然瞧见一女子从殊胜甬道内的阴影中徐徐步出行向偏殿一角。这个距离常人自然不会一眼认出是谁来,可莫少英何等眼力,对这女子那风鬟雾鬓,柔弱身姿又是何等熟悉,再观其衣色,举止不是那之前夜夜安然入眠的九儿又是谁哉?

    莫少英这一惊非同小可,心中嘿然道:“呵!小爷我本已为是自己想差了,却不曾想还是上了大当!巧言瞒骗果然还是女人有天分!”

    原来这九儿之前百般示弱,尽显可怜莫不是处心积虑博人同情的心机,可偏偏自己还打消先入为主的观点,对其好感递增。

    此时、疑虑尽去,一想起这些,莫少英不禁羞怒难忍,内中心肺都险些气炸了,不由恨得牙痒难耐,索性连凌云甬道也不急着去了,倒要看看这九儿会向那定安王慕容恪汇报些什么!

    一念及此,莫少英说去便去,当下微弓身形,踩着猫步于大殿屋脊上辗转腾挪,这一番踏雪飞鸿,翩然若风的身法也唯有那漫天蓝星点点的“虫灯”才能捕捉一二。不消片刻,便来到了这偏殿的一角屋檐上,而此时九儿已进入多时,隐约之中更听其内传来对话声。

    莫少英心中冷笑不断,身形更展,行到偏殿屋檐边缘一个倒挂金钩翻下檐角顺手抱上梁柱,犹如一只壁虎游墙般贴伏于梁柱之上,透过阁内那雕花窗格望到一抹醒目的灯光,借着灯光可以瞧清九儿那俏脸上正映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而她的对面一男子正隐藏在黑暗之中瞧不清面容,不过一看其红衣穿着,不是那唐尧是谁。

    九儿道:“公子这几日皆在静室内房中一心打坐不曾外出。”

    唐尧嗓音阴柔道:“是么?呵呵,这莫少英如此安静,倒真不像他。”

第三百四十章 却道柳成荫(一)() 
九儿心中一凛兀自立在一旁并不接话,那对面唐尧原地踱了几步,方道:“不能再耽搁了,王爷要你三个时辰后与莫少英前去嵩阳县,届时七杀使会送你二人出万寿山,而这莫少英会御剑之术,你的任务便是沿途拖延,不要让他使用御剑术先本使一步抵达嵩阳县,最好沿途喊辆马车慢慢儿地去!你可明白?”

    九儿忖了忖,道:“是,九儿省得。”

    唐尧道:“嗯,你二人到了嵩阳县,我自会派人引你去见你姐姐一面。”

    九儿神色一黯,强笑道:“谢谢破军使挂念。”

    唐尧笑道:“本使不过是看在你二人姐妹情深的份上稍加怜惜罢了。好了,不要再作耽搁,你即刻回府叫醒莫公子提前做些准备,别等七杀使去了还睡着。”

    九儿推开偏殿木门方自步去,稍后唐尧亦是迈步而出。而原先莫少英趴伏的木梁上早已空荡如初,仿佛那里从未有过人影出现过。

    尽管莫少英心中不愿,但他不得不暂时压制怒火先九儿一步回到乌归阁好装作不曾外出的模样,尽管他知道这般做,无疑是短时间内再无机会搜寻魔道,但他知道此时不宜与那老贼彻底翻脸,自己若不安分守己,听命行事,那老贼必会对自己更加猜忌。

    “所幸这几日也不算全无收获,这贱婢身份最终还是给小爷撞破了!哼。”

    莫少英心中咒骂不断,明明怒意满满。可不知为何一想起九儿那楚楚可怜的面容又觉得莫名怜惜、亲近,实教他难生出丝毫恨意,不禁又愤懑地想到:“女子生得祸国殃民本就是一种罪过,偏偏还这么有心机装柔弱!我一定是被他这副皮囊迷惑了!”

    莫少英不停地这般告诫着自己,一路驾轻就熟地回到殊胜甬道内,几个兔起鹘落之间又跃过数十道各色各样挂有木牌的石门,不一刻便见到自己亲手书写的乌归阁木牌。莫少英见着深吸一口气,麻溜儿地推开石门悄然无声地闪身而入,穿门过廊迅速地回到了厢房静室中。

    这静室之中与莫少英离去时毫无两样,就连那床上拱起的被子也是临走时刻意为之,内里不过是藏着些枕头虚撑而已。

    “哼,还好这贱婢胆儿小,不敢进到内室瞧个真切,否则岂不是饺子破皮露了馅儿!?。”

    莫少英心下暗呼侥幸,将方才那股莫名不快抛至脑后,临到床边刚想掀开锦被倒头装睡坐等贱婢来喊醒自己,却不料望着眼前鼓起的被窝心中一阵异样骤生,略一迟疑手上动作一慢便见一柄利剑“刺啦”一声刺破棉被,赫然向着眉心袭来!

    仓促之间,莫少英两眼一瞪,右手不及去拔腰间流渊已暗含内劲翻指向上猝然夹住剑尖一带一震,大喝一声:“撒手!”

    然而电光石火间,这撒手的不是别人,却是兀自喊出声来,自信满满势要震落对方手中长剑的莫少英。而此刻面对剑尖上道道惊飞窜走的电弧,他也不得不撒手。这一撒手,对方得了喘息机会,竟是一不做二不休,连人带剑撕开棉被直击其面目,莫少英心中一寒,下意识扭头之下,虽险而又险地躲过致命一击却还是在下巴上留下一道一寸来长的口子,而那剑尖电弧经此遁入体内,更是令莫少英一阵心惊肉跳,赶忙运起大魔真经将电弧逼出体外。

    “住手!你”

    尽管莫少英已知来人是谁,可他却不知道夕月到底与自己有何等深仇大恨竟不惜躲在一个男人的被窝中伺机埋伏自己!?夕月仙子见一击不中,俏脸一白更不给莫少英丝毫拔剑的机会,在一阵鹅毛棉絮蓬蓬乱舞之下,冷不丁地抽出背中另一把长剑于手,左右开弓一顿上下猛攻,立时递出一十三剑,一剑快过一剑,一剑更狠似一剑,恨不得将对手千刀万剐方消其恨。

    这等快而急促的攻势逼得莫少英左支右绌,险象环生,再也顾不得形象频频使用“驴打滚”,“满堂窜”这类泼皮无赖般的保命绝学。一时间,桌倒凳碎,鸡飞狗跳,偌大一间静室内竟无一物完好。而莫少英身上的那件玄衣亦如乞丐破服般被削得七七八八,布条齐挂。

    “再打我可要生气了!”

    “刺啦—!”

    回答他的是一道两寸来长的臂间血痕。

    “够了!”

    莫少英断喝一声,显然已动了真怒。

    霎时,只见其周身突兀一暗,旋即并指一弹,一道黑色气箭于一片剑芒电弧之中逆流而上,犹如一条小蛇般直窜夕月仙子左胸,后者面色一惊,忙闪身躲避却见右首一抹更大黑色弧光已然后发先至封住了夕月仙子退闪之处。

    “咦?”

    夕月仙子惊疑一声,见到左右退路被封,刚想运起依然不太熟练的太素玄经来组成气劲屏障硬挡这一记,却不料眼前一花,当她意识到这前两道一大一小的黑光之后竟全是虚招时,已被莫少英连人带剑勒住脖颈,一把强推至身后的墙上。

    “嘭!”

    重重地撞击之下令夕月仙子五脏俱震,喉咙一甜,一股鲜血随之喷出,近在咫尺的莫少英扭头下意识避过,却不料倏忽之间下体猝然遭袭,一阵令人崩溃的痛感犹如一股电流般瞬间漫遍全身,令莫少英大脑一白,五指力道顿松,旋即弯腰下蹲一脸憋闷。

    “我,你大爷的”

    此时、莫少英已疼得说不出话来。这一记撩阴脚是夕月仙子下意识的行径,端是毫无章法可言,甚至在平时根本就不会想到的招式竟能在此刻一击得手?

    她一怔之下刚想上前补上一剑,可莫少英那双迅速变冷的眸子却令其娇躯一颤,遂也不敢多瞧,当下闪身而过破窗而出。没走几步便迎面撞上了那阿玉阿荷等一众睁着惺忪睡眼,起来查看异响的家仆。

    阿荷道:“咦、夕月仙子,你怎么来了?”

    夕月阴着脸面不答匆匆而过,不远处童管事情知有异,上前拦道:“不知深诶哟!”

    这言犹未了,拦在前头的童管事已遭夕月摔翻在地,众家仆见着一惊,不料此时一柄通体黝黑的长剑夹裹着丝丝炽盛的黑气竟是于众人眼前一晃而过,直袭夕月后颈。

    “来得好快。”

    夕月心中警兆顿生,看也不看后方来剑,弯腰一闪即刻让过却不料那黑剑去势顿减,竟在下一瞬似长了眼睛般突然急折而回,迎面又是一剑斜来。

    “御剑术?”

    夕月仙子一面惊愕不已,一面足下生风,急踏太素坊轻功烟波踏月回避来剑。殊不知这太素坊身法虽不以脚力见长,可却是专门为女子量身定做的一套轻功绝学,于女子用来端是曼妙轻盈,身法递增。那黑剑虽快,可每次折返之间,夕月亦能从容躲过,虽一时不能脱去,可黑剑屡屡追击之下却也无法伤其分毫,在阿玉阿荷一众家仆看来,更有些人伴剑舞,如梦似幻的味道,望得久了不由得有些痴了。

    “哼!”

    这烟波踏月莫少英一早见过,知其练至深处能以曼妙身法惑人心神。见阿玉阿荷一众面色略显呆滞旋即一声冷哼混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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