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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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玄录- 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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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初一杨德山二人虽心中仍有疑惑,但当孔护法将一封亲笔信件以及城主印鉴交予二人手中,要他们这就快马加鞭去觐见那天子叶康时,二人就算不信也得信了!

    于是众人散去,孔护法一人颓坐于堂上,眼神呆望于天顶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就在此时,堂后屏风内却赫然走出一个翩翩美少年来。

    只见他看着一脸神思恍惚的孔护法,不由拍手大赞道:“妙,真是妙啊,孔护法有这等本事就算以后不打仗了,去梨园中当个戏子也照样能名满天下。”

    孔护法并不回头而是瞧了瞧门外空无一人的庭院,谨慎道:“唐公子出来作甚,不知这地方人多眼杂么?我可不会为你再清理一遍内侍了!”

    唐尧笑道:“无妨,护法演技这般出色,就算他们心中略有些疑问,也不会不识趣突然来打扰护法大人沉思哀痛的。”

    孔护法忽然咧嘴笑了笑道:“这也全非演戏,孔某话语中一再提及献城倒是没骗他们,至于这帮蠢材要怎么理解这个‘献’字,那是他们的事情!”

    说到此处,孔护法已是满脸阴森,似在一瞬间又恢复到从前那个冷酷无情的形象来。

    唐尧眼珠子骨碌一转道:“不错,只不过在下仍有些担心,不知当讲不当讲。”

    “呵呵,你我二人不需这般客套,说吧。”

    “那少帅虽是在外为我们争取了这几日的时间,但唐某认为他这种人并不会轻易死在一个女子的手中!”

    “不错!但本护法想不通他若是私通了敌方为何先前还这般拼命杀敌,完全不似作伪?”

    “也许他心中有个有趣的目的,只是我们一时还未猜透。”

    “哼,既然猜不到就不用猜,只要他届时敢来,本护法便让他有来无回!”

    这二人一顿密议,倒也将事情猜得五六分,莫少英的确未死,这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此刻、他非但无事还显得很高兴,高兴自是因初一他们送来的投诚信件。

    这封信件自然先呈于天子“叶康”过目,后经议事帐内诸将的眼后才由叶千雪亲自带着这封信件,来到莫少英所约定的破庙之中。

    洛阳山野郊外的破庙自是四壁漏风,菩萨闭眼,唯有那朽梁上的蜘蛛还在不辞辛苦的绣织着一方天地,苦等美食入网。

    此时正值黄昏,一缕夕照斜阳透着庙外木壁上的蛀洞洒进庙内,照得莫少英脸上神采奕奕,红光满面。

    能让他生出如此神气的表情,单单几缕夕阳自然是办不到的,这最大的功臣当然是要数端坐一旁的叶千雪以及身边三四坛散乱一地的空酒壶了。

    “喝!”

    佳人,美酒、丽景。

    这对于莫少英来说真是不可多得的享受,必定少不得要多贪几杯,这喝字还未结束,酒水已灌入了腹中,大叫一声“痛快”,跟着摇头晃脑,傻笑不已,就连那托酒壶的手也俱是晃晃悠悠,几度拿捏不住,这溢出的酒水时不时扑到火堆上,火苗竟似应和着莫少英此时的心情般一浪高过一浪。

    这般举止自然引起了叶千雪的轻度反感,不由劝道:

    “你喝多了。”

    “不多,呵呵,哪里多了,有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更何况你我二人是小别胜新婚呢,来,来来,呃!呵、呵呵。”

    叶千雪见他说话这般颠三倒四,眉头不由皱得更深,伸手欲夺酒壶,可谁想这莫少英却是一把将伸来的素手牢牢抓握,再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思,亦且那一双眼睛还不忘直勾勾地盯着叶千雪。

    若在平日里,叶千雪自也不会不高兴,可若是放在现下自然少不得面色一沉,话语已微带怒意道:“醉成这样还怎么商量事情,你还不快放手。”

    莫少英打了酒嗝,指着自己鼻子乐呵呵道:“为什么要小爷松手,而不是你抽手?难道你是故意让我抓着,其实心里也不想放手对吧,呃、对吧?”

    叶千雪神色一冷,俏脸犹如寒霜,当下二话不说欲抽手而回,可孰料不知是否真是用力过度,这一猛拉扯之下,竟是将莫少英整个身子一并扯将了过来,不偏不倚地合身跌进了自己怀中。

    “嘿嘿,上小爷当了吧,这下不仅是手拉手,并且还身连身了,呃!”

    说罢,莫少英竟是舒舒服服换了个姿势,将头枕在了某人的大腿上,干脆不动了。

    叶千雪见不仅被他算计,还占了便宜,心中微微有些嗔怒,刚想狠下心来将他推开,可见他双眸半睁半闭一脸惺忪朦胧竟是昏昏欲睡的模样时,心中又没来由一软,捋了捋莫少英额间的发丝,柔声道:“你先别睡,我有正事要说。”

    “嗯,我还醒着,你想说就说呗。”莫少英略显不耐,跟着却挪了挪身子让自己睡得更舒服些。

    叶千雪只当未看见他的小动作道:“那我且问你,之前我都跟你说了什么,给你看了什么?”

第二百零八章 假慈悲实狠 四() 
“不就是投诚信吗?献城好啊,看来之后就顺风顺水,那假叶康也用不着我了。”

    “那你一点儿不奇怪吗?你不是说那孔鹤是条老狐狸么?”

    顿了顿,叶千雪见他并不答话只得自顾自再道:“此事虽是透着满满的古怪,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何况天子的缴文已经昭告天下,自需一诺千金,所以非去不可。”

    这话说得胸有成竹,仿佛一早就有了相应的对策,但瞧她有些举棋不定的眼神似乎想将细节透漏给莫少英听一听,一起找找有没有遗漏之处。

    可瞧此刻他一副吊儿郎当,只懂躺在自己怀中频频应和的模样,心中不禁又急又怒,狠狠推了他一把道:“我说话你真在听?”

    “在啊。”

    莫少英随口应和,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叶千雪眉目一挑,道:“那我再问你,你这次为何要假戏真做,亲率一万大军阻截我先锋部队于牛头山下,此举不光让天子损兵折将,更是打伤了杜怀冲!”

    莫少英并不急着回答,慢吞吞地将壶中酒水一饮而尽,道了声痛快后,砸吧着嘴唇,笑嘻嘻道:“这话是你要问的,还是那假皇帝要问的?若是你问,小爷我就会说真话。”

    说着竟是将满口酒气从下而上全数喷到了叶千雪脸上。

    叶千雪眼睛一瞪,可转而却是缓缓放下骤然抬起的右手,看着莫少英这等模样,不禁道:“你几时才能有些正形,你这样让我我如何带你去见家父……”

    莫少英分明听出这语气中有种“烂泥扶不上墙“的埋怨,显然,自己这个心上人已真在生气,可他仿佛嫌事儿还不够大,张口就截道:“让郡主您难堪是吗?行,您去找个不难堪的,门当户对的!比如那位风度翩翩的慕容公子啊,慕容哥哥啊。”

    叶千雪听他提及慕容流苏,心里忽就一塞,久久说不话来。

    那莫少英见她不语,复又重新半躺于叶千雪的怀中,抄起一壶未开封的新酒自斟自饮越喝越乐,竟然真将她晾在一旁不予理会。

    小半晌,那叶千雪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开口道:“自然是我要问的,你这下总可以告诉我了?”

    谁知那莫少英却是伸出食指边晃边笑道:“不行。”

    “你!”

    “你咬我?”

    叶千雪见他蹬鼻子上脸越说越不像话,当下就将一块腰牌冷冷丢在地上,面沉如水地道:“这是圣上赐出的金牌御令,对你之后的行动会有帮助,不管你信不信圣上,圣上此举可是厚爱有加。

    另外、这次的事情他老人家并不计较,但你往后有所行动最好事先与我们商量下,否则我就不管你了。”

    这狠话说得毫无气势,至少莫少英是这么认为的,所以直到叶千雪将头撇向一旁再不搭理他时,仍旧笑得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未几,笑声渐歇,叶千雪双腿也被枕得渐觉麻木,就在她转过头来以为莫少英已然沉沉睡去时,却见其人正蹬着一双不怀好意的双眼从下而上打量着自己。

    叶千雪有些不自在道:“你看什么呢?”

    “当然看你。”

    “我,我有什么。”

    这话回得极蠢,至少是个男人都会这么认为。

    莫少英不用听全,下一秒已然‘噌’得一声挺起腰肢,二话不说便将叶千雪扑倒在地。

    这下就算是叶千雪再沉得住气,也禁不住这一番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抹飞红更是悄然占据了半片脸颊,看得莫少英干咽口水,两人鼻尖愈发接近。

    此时意乱心慌,又夹杂些许不甘与羞涩,正是叶千雪心中的真实写照。

    她挣扎一番发现于事无补,出声抗辩怎奈对方无动于衷,最终唯有将头急急一撇,却又发现那张可恨的脸已是近在咫尺。

    故此诸般无计可施下,她不得不抖动着睫毛颤声道:“你让开。”

    哪知此言一出,非但没让情势有丝毫好转,反而这无赖竟是眼光灼灼,眉间极其专注道:“郡主有没听过酒后乱性?”

    叶千雪当然听过,更听出了这话语中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暧昧,恍惚间,这股旖旎的气氛在二人之间缓缓化开,致使叶千雪的心头逐渐放弃了挣扎,不再抗拒,甚至竟有了一丝莫名躁意。

    她看着莫少英那欲睁还闭,越来越低的双眼紧张得说不出话来。面对即将到来的时刻唯有闭上双眸,才能稍冷心中的羞意,可此时面上已是尽染桃腮。

    然而片刻过后、并无动静。

    半晌之后,耳边依旧静谧。

    叶千雪心中一愣,压在身上的重量犹在,为何迟迟不见反应?她鼓足勇气眯着单眼偷偷一瞧,这一瞧之下顿时气结,只见这个无耻小贼居然侧着脸面耷拉着脑袋,竟是完完全全睡死了过去!

    怎么可能?

    饶是叶千雪性子再好也难免暗恼,一股被戏耍的感觉顿生,气得她一把推开莫少英,霍然起身再也不管不顾,甩手而去,独留一地口水,美梦当头的莫少英于破庙之内。

    这时庙外夕阳已渐没尽头,当最后一缕蛀洞中的斜阳也被暗黑吞噬时,一只脚突然毫无征兆地从黑暗中跨进了破庙之内。

    来人一声黑衣,将脸部蒙得严严实实只露两个眼睛,似是不想让人认出自己。

    他径直走到醉死过去的莫少英身旁,将金牌御令拾起收入袖中,方欲离去又突然回头冷眼一视!那眼中说不出的怨恨,踟蹰片刻,竟是反手拔出腰间的匕首迅速向莫少英后颈刺去。

    满含恨意的一刺自然又快又狠,可不知怎的匕首刚递出一半,蒙面人眼神骤然一变,犹如蝴蝶翻花般旋身闪退,而于这电光石火之间,三颗不大不小的石子竟也分别擦着他的肩头,膝盖,腰肋而过。

    显然,若是他方才站着不动此时已被这三刻石子制住了穴道任人宰割了!

    这出其不意的袭击自然让黑衣人惊出一身冷汗,再看那地上莫少英已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瞥了瞥来人,哪里还有半点瞌睡的模样:“这位兄台,这狗牌你拿也就拿了,可为什么还要拿我这条命呢!从你方才的举动来看,分明只是冲着那面狗牌来的,如此一来,是不是表明你的主子只差你取狗牌,而杀我只是你私人意愿?唔,由此可见,我和你有私仇咯?”

    黑衣人眸光一闪,细声细气道:“小子,你几时醒的?

    莫少英截道:“哎,你不仅要杀我,还怕我认出你,否则就不会用如此难听的假声同我说话,对也不对?”

    黑衣人不说话了,两只眼睛像毒蛇般一眨不眨地瞪着莫少英似要择机而噬。

    莫少英反是一副不以为然道:“既然不肯说,那我就打的你说。”

    这话未说完,莫少英又弹出石子数发,就在黑衣人闪身躲避之际,莫少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猱身而上,瞬间又递出了七掌,速度之快端是令人瞠目结舌。

    黑衣人不料莫少英说打就打,一时惊愣之下虽是匆忙还了几掌却还是被抢占了先机,落了下风。

    只见掌风翻飞下,气劲十足,那莫少英虽说还用的是云踪派掌法,但是经过那无名卷册一番洗炼,体内煞气又得到了极大的凝炼,用起来更是得心应手,这掌掌催心极是辛辣无比,击出的丝丝掌风,更是将破庙木壁打得支离破碎,劈啪作响。

    可那黑衣人似也非等闲之辈仗着轻功轻盈,竟将劣势逐渐拉平,跟着又虚晃几掌,右手再次亮出那柄精金匕首冲将而去。

    转瞬间,黑衣人握着精金匕首猛然一顿快攻,背刺,斜劈,急穿,钝凿!招式简单实用毫无花哨,直似那蛇虺咬人般立竿见影,沾上一点便要取人性命。

    可莫少英仍是没有拔出流渊,仅凭一双肉掌便与其斗得旗鼓相当,一身煞气运用起来更是如鱼得水,四肢百骸说不出的通畅。

    然而,这股爽快之意未持续多久,便让莫少英暗自心惊,他赫然察觉体内的黑色煞气,竟隐隐有些不受控制般沸腾起来,似要在下一刻便要喷薄而出、大杀四方!

    他已有多久没有如此失控过了?

    莫少英来不及细想,只能极力压制这股煞气的发挥,然而高手过招,一点点细微的变化都是足以致命的,更何况他突然将煞气猝然收了回去。

    于是,没有了煞气支撑的肉掌,便犹如没了獠牙的老虎,转瞬之间,那双肉掌便被匕首割出了一条豁口!

    疼痛感让莫少英心中一怒,而这丝怒意更加激起了体内煞气的反扑,甚至不知不觉下右眼已闪耀出黑曜石般的光亮!

    黑衣人见莫少英瞳孔中生出异象,手中微微一滞,而就在下一秒,莫少英居然洞悉到这丝破绽,忽然一鼓作气,气贯丹田,平地一声大喝!

    黑衣人乍惊之下,就听‘叮’得一声如雷爆响,右手即刻传来一阵力大如牛的冲击,震得他不仅虎口深深发麻,连匕首也几近拿捏不住,人也跟着后仰瞬间露出大片破绽。

    下一刻不待其丝毫喘息,只见面前忽就一花,瞬时数十道飚染黑气的缤纷剑影倏忽即至!眼看就要将被突然出鞘的流渊刺个烂穿!

第二百零九章 假慈悲实狠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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