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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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玄录- 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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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莫少英叹了气道:“自然是认命了,想不到我不仅着了孔老狐狸的道儿,竟还能死在一名唐门弃徒手中,想来也是可悲。”

    唐尧笑了笑,眯着眼睛阴毒道:“看来少帅多少猜到了些。”

    莫少英咧嘴笑了笑,“还行吧,我就说那老狐狸怎会轻易露了马脚,原来一切都是圈套!白日里分明是故意让我瞧见,将计就计引我入套,没想到啊,我莫少英一世英名却死在了你俩这个臭虫手中,现在总算知道这密室原是专门为我设计的,真是好一招请君入瓮。”

    唐尧笑了笑自鸣得意道:“先是霹雳雷火弹,后是暴雨梨花针,若不是唐某临时加了道绝户沙层,还真不知鹿死谁手,莫少英,你这回死的不冤!”

    “也对,劳您费神,劳您费神。呵呵”

    “我最恨临死前还笑得很得意的蠢货,故弄玄虚!”

    “不不不,人总是要死的,能笑着去死总比哭着去投胎要好太多,只不过我还是略有遗憾呢。”

    这二人对话间,那莫少英的脸色变得更加灰暗,躲在隔墙暗处的唐尧看到这些,忽然松了口气,竟有些兔死狐悲的意味道:“你有什么遗憾,不妨出来听听,说不定我可以满足你。”

第二百零六章 假慈悲实狠 二() 
“唉,朝廷携八万大军来犯,这等用人之际却将我坑杀于此,想必已做好了万全的防范,我很好奇,你们到底该如何退敌?”

    “你太高估自己的作用了!没了你,再将你的一杆党羽剪去,届时万城上下便如铁板一块,万众一心,何愁不能退敌!”

    “就这样?”

    “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

    “嗯,当然清楚,只是我问的,可不只这些啊?啊、小爷我懂了,你虽为那孔鹤建了这等密室,却仍是得不到信任,所以未将计划透露半分,是也不是?可怜呢,原来你也只是一条用起来比较顺手的狗而已。”

    唐尧一听,勃然大怒道:“对,可我却活着,而你这就要死了!”

    “谁要死了?”

    “你!”

    这“你”字一经出口,就听唐尧一声惊呼,瞪着眼睛,满脸的惊诧。

    而此刻密室沙堆中的莫少英居然就这么缓缓从沙堆里竖起了身子,坐了起来,笑嘻嘻地看着暗格后,下意识退了一步的唐尧道:“看来这什么沙葬,小爷是无法享受了啊,不如我干脆再等你搞点新花样出来?”

    说完这莫少英抖了抖身上残余沙粒后,箕踞于沙层之上双眸一眨不眨地瞧着唐尧。

    唐尧看了看,面容已充血扭曲道:“不,不可能的!!这密室高达一丈多,沙子又是从上而下将满室浇了个遍,别说是你,就是只苍蝇也会被瞬间深埋沙下,而你!为何能全身‘浮’在沙堆的最上层。”

    “嗯,这道理原也不错,他人也许不行,可不巧的是,你要埋的是我,所以我只得露些真功夫咯,你知道吗?我有一门轻功叫‘踏沙无痕’,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莫少英说得轻描淡写,其实净是满嘴跑火车,什么踏沙无痕他压根儿不会,但是在那电光石火之间运用煞气使自己不被深埋,倒绝不是难事。

    唐尧听着暗自惊忖,昔人蜻蜓点水已是常人轻功造诣的至高境界,而这什么踏沙无痕又是什么鬼门道?难道这少帅真会飞天不成?

    一想到飞,唐尧浑身一颤,可再看看莫少英脸色,忽又狂笑道:“哈哈哈!你莫要得意,即使闷不死又如何,瞧你青黑的脸色,分明是中毒已深,所以,你还得去死!”

    莫少英笑了,唐尧已经记不清他是第几次发笑,似乎遇到他时便就一直再笑?

    就在他意识到有些不好的预感时,转眼就见莫少英面上的青黑之色竟忽然化作缕缕黑气四散消失,唐尧见着简直骇得说不出话来。

    他这是解了毒,还是根本未曾中毒?。

    “真是不巧,我的身体与常人有异,这面上的黑气其实是小爷体内的东西,所以可还算演得逼真?”

    “我不信!即便这样,你又怎会知道碧磷沙中毒后的效果?”

    “那当然是我有幸中过一次唐门的毒药,之后就格外留了心,四处搜集有关唐门的下毒路数,毕竟像我这样一个人,在同样的坑里摔上两次的话,那实在太丢人了。”

    莫少英说的中毒,自然是在祁阳那次了。

    唐尧倒抽一口凉气道:“你小子到底是人是鬼,唐某混迹江湖多年,怎未闻得有此古怪功夫。”

    “那是你孤陋寡闻罢了。”

    唐尧拧眉,瞪眼,仍是不服输道:“那又如何,你出不去的!”

    莫少英用手指了指昏暗的天顶,好整以暇道:“唐美人,你知道吗?本来我方才一掌将石墙打破,那毒沙流出来后,就已堵住了出去的通道,我若是想出去必须爬过那堆毒沙才行,但我不知毒性如何,故不敢轻易尝试,所以那时其实你已将我困住,若你谨慎一些喊来孔鹤那老贼前来相助的话,或许能将我留下。”

    唐尧听到这里,英俊的面孔早已是扭曲得不成人形。

    莫少英望着他却自顾自道:“可你却不该自作聪明硬要将这厚厚土层拆了灌满沙子,而又将它们悉数洒了下来让我知道。哎,如此一来,上头只剩下薄薄土层木架和表面一地石板又如何再困得住我?”

    挫败,不甘,羞愤,几种负面在面容上来回交叠,可唐尧直到此时依旧不想承认计策全盘失败,犹自逞强道:“可你,你也休想伤得了我!”

    莫少英缓缓站起来,终于无奈摊手道:“不错,不过我虽抓不住,却也能再给你找些麻烦,嗯,若是没记错,你似乎一直未在这少帅府众侍卫面前露过面吧?”

    唐尧一愣,面色一白之下就见莫少英向上一跃猱身攀上土层,跟着左脚一蹬,转眼借力跃至右边,重复着先前动作,整个人便以‘之’字形走势三下五除二,干净利落地翻上顶端,一掌劈开石板,破顶而出。

    如此一来,石板碎裂声自是惊动了周间侍卫,不过一会儿就有一小队巡逻持着火把,寻着声音到了附近,开始一间间仔细搜查起来。

    显然搜到军议厅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可莫少英还嫌来的不够快,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掐着嗓子从军议厅中尖声呼唤道:“有刺客,抓刺客啦!”

    众侍卫巡逻一听,当即就将军议厅四面围得水泄不通,而当他们一脚踹开木门冲进来时,莫少英早已攀上绳索大乐而去。

    莫少英自军议厅出来后,手持兵符连夜去往万城西南营整兵出战,孔护法得知他大闹军议厅,戏耍唐尧之事时,已经是翌日的清晨了。

    而据说当时孔护法除了急着跳脚,骂了几句兔崽子,龟孙子外,也并没有派兵去追讨,甚至居然将整个事给悄悄地压了下去。

    而这个时候莫少英已在距离万城的百里开外,领着万名天星军,伏击来势汹汹的洛阳先锋大军,鏖战于牛头山下。

    这一仗主客殊死相搏,山川为之震眩,风悲日曛,草木皆枯,真是万般惊心动魄时!

    声嘶兮,势震百里残戈断戢殊死弑敌;血染处,尸满深谷将军士卒同为累骨!何等惊天威势,何等可歌可泣!

    那天子“叶康”想不到莫少英在有“合约”的情况下,也会如此拼命拦截,说好的里应外合呢?

    而坐在军议厅堂上的孔护法,脸色也同样好不到哪里去,莫少英在首战之中,就将兵力投入其中?

    说好的游击拦截,拖延时间的呢?

    万名天星军说多不多,但却也是万城之中现下不可多得的生力军,那莫少英正面迎战,莫不是真想趁机削弱万城的有生力量不成?

    思绪至此,孔护法胸中极度不安,他知道即便莫少英就是这么想的,自己也阻止不了了!

    于是,孔鹤这些天来茶饭不思干等着前方军情来报,自然和他一样夜不能寐的还有那廉贞使青青,只不过二人担心的方向却各有不同。

    三月二十八日,万城军议厅内,此时被莫少英毁坏的石板业已重新填补其中,除了孔鹤外并没有谁知道到这石板下另有乾坤,而那些当夜冲进军议厅的巡逻守卫,都被秘密清理了。

    “报!少帅于牛头山下大捷,尽斩敌军先锋六千,敌将杜怀冲负伤而逃!”

    孔护法一拍大腿,霍然而起,胸中惊喜自是不言而喻,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少帅居然没有“反叛”,而是真刀真枪与那天子“叶康”干上了!

    诸将听闻捷报传来俱都欣慰至极,就连一旁青青也难得展了展柳眉,嘴角露出一丝醉人的微笑道:“孔护法,我们许是白担心了,少帅料定敌军远行劳累,这才敢一鼓作气攻其士蘼,这当头一棒果真打在了七寸之上。”

    孔护法此刻心情极好,看着青青也不由顺眼了许多道:“不错,廉贞使果然没瞧错人。”

    青青面色赧然。

    三月二十九日,

    “报!少帅将万名部队分兵四路,两两一班,昼夜骚扰,致使敌军裹足不前!”

    孔护法摸了摸胡须,暗自长舒一口气外,又不忘得意忖道:“此子委实有几分本事,我须好生利用利用。”

    三月三十日,

    “报!少帅趁其追赶之际,反身率领千名死士夜袭敌军辎重,火烧粮营!”

    三月三十一日,

    “报!少帅诈降于敌,后又孤身陷阵连败数将后趁乱脱出,搅得敌营鸡犬不宁!我军趁机掩杀而上,大败敌人中军部队!”

    “再探!”

    一连四日,捷报频频传来,孔护法心下大悦,对莫少英的芥蒂居然也消褪些,想着若日后他能忠于星公,那这次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留他一条狗命。

    然而好景不长的是,就在第五日,却传来满城震惊的消息。

第二百零七章 假慈悲实狠 三() 
莫少英败了,而且败得彻底,就连性命也被那昭阳郡主夺了去!

    青青乍听此言一脸不信,可转念再想,少英倾心郡主多时,若那贱人用什么法子骗了少英的性命,那此等结果定也无可厚非,是以少英这次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了!

    一念至此,霎时泪眼婆娑,哭声哀哀切切直叫人听得断了肝肠。

    那堂下受命照顾青青,并未跟着他身边的初一,这会儿骤闻噩耗,又见青青恸哭,一张脸已是铁青得说不出话来。

    杨德山更是霍然转身,便在众目睽睽下大步离去,那堂上孔护法见状,当庭喝道:“站住!杨将军要去哪里?”

    “报仇!”

    二字虽短,却掩饰不住杨德山满腔的怒意与愤恨,显然莫少英的死让他无法接受!

    “愚蠢,就凭你一人能做什么?本护法又何尝不想报仇!”

    “什么?”

    杨德山诧异回头,不光是他、在场的初一和青青二人也觉是一脸怔忪。

    孔护法双手撑着堂前案头缓缓站起,颤着身子面有哀色道:“不错!之前本护法和少帅是有嫌隙诸位生了误会,但不管如何,他终是我天星军的少帅,是万城的中流砥柱,更是星公钦点的良将,本护法的左膀右臂。

    如今失了他,便是斩了本护法的一条臂膀,你叫本护法如何不疼、如何不哀?这满城上下又有谁能再抵得过少帅一人之才!”

    说到此处,孔护法竟是手掩面目,如丧考妣般骤然失声痛哭,其声竟是隐隐盖过了一旁嘤嘤啜泣的青青。

    这下,不仅是初一,杨德山,包括众人都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亦是感到大为惊诧。

    平日里与莫少英素有不合的孔护法竟然肯为他落泪?这、到底唱得是哪一出戏谱?

    杨德山虽是心中狐疑不定,可这会儿却再也迈不出门槛,只得瓮声翁气地道:“护法大人节,节哀顺变。”

    孔护法没有理他,只是自顾自的哀恸一阵,过了半晌,背过身去掩面拭了拭泪水,这才转过身勉强笑道:“让诸位见笑话了,往常少帅与本护法多有不合,但在大是大非上,我二人从来不会意见相左,现下骤闻如此噩耗,心中难免哀痛,唉,天妒英才啊,天妒英才!”

    一将领道:“还请护法大人节哀顺变,此时当以战事为重!”

    孔护法瞧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那么诸位还有什么退敌良策。”

    孔护法说这话时候,语气低沉消极,那张愁容惨淡的脸与之前相比,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难道天星军失去了少帅,对他的打击真是如此之大?

    诸将不由面面相觑,但转念一想,目前这等局面的确已入了绝境,就连杨德山等人也觉一筹莫展,要知这万城之中虽然这几日中,又陆续增添了几千兵力,可同洛阳大军一比,这兵力还是过于悬殊,所以唯一能做的只有死守。

    杨德山想通此处,刚想进言,却见孔护法满脸颓色地叹道:“唉,其实本护法知你们有心杀敌,但却无力回天,既然连少帅都败了,那我们不如就此献城吧。”

    “什么!?”

    众将领立时惊怔当场,嘴巴已大得可以吞下一颗鹅蛋!

    这简直匪夷所思至极。这哪里像他孔护法说出来的话?

    杨德山生怕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又或是其他原因,是以再次郑重其事道:“孔护法难道不打算死守?”

    孔护法摇了摇头,凄然一笑道:“呵呵,死守?本护法倒也想为星公尽忠,可本护法舍不得让你们无辜送死,更舍不得这万城上上下下近万名的百姓!你可知这次狗皇帝御驾亲征,带来了什么,他不仅将那三千神机营随手带在了身边,更带来了数百攻城器械,彼时若是死守,这万城之内势必生灵涂炭,本护法不怕死,汝等更不会偷生,但是要这满城上下的百姓陪葬,我,于心不忍,不忍啊。”

    说到此处,孔护法再次以袖掩面,声泪俱下,正是穷途末路,英雄气短。

    堂下诸将受其气氛感染个个面如死灰,心中戚然。

    那初一杨德山二人虽心中仍有疑惑,但当孔护法将一封亲笔信件以及城主印鉴交予二人手中,要他们这就快马加鞭去觐见那天子叶康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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