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待她如仇!你以为生做你的女儿,是她的荣幸吗?不,这是她的不幸!她只不过是个有人生、没人疼的苦逼孩子!纵然生在张家这种高门大户,她也不过是个比我还苦逼的苦逼孩子!”
谢寸官一通大骂,让张克勤的脸已经成了酱紫色。
“滚!滚出去!”他大吼着,指着门口:“警卫连,都是干什么吃的,将他赶出去!”
一旁已经惊呆了的警卫连长此时已经惊醒过来,伸手来推谢寸官。
但他和手掌刚触到谢寸官的左肩头上,还没按实,谢寸官的肩头已经松劲一虚,右手伸出,在自己肩头处一捞,已经接住了他的手,顺势往前一拉,左肘已经顺入他的肋下,肘尖一点,警卫连长就忍不住闷哼一声。谢寸官的左手已经顺到了他的腰上,手指一动,就将她的配枪从他枪套里拔了出来。左腿往前一伸,左肩几合,腰摆胯拧,就将人摞倒在地上。
此时,另两个警卫已经反应过来,一个直接挥拳而上,另一个却后退一步拔枪。
但已经怒火烧心的谢寸官不退反进,右手往脸斜前一横,走出了单虎抱头的势子,硬打硬进无遮拦,冲迎上去,将扑面的一拳斜滑上去,肘就进了肋堂,然后挥掌直塌,一掌塌在胸口,这一顶一塌,直接就将人撞了出去。此时,另一名警卫已经揭开了枪套。但谢寸官左腿刮地而起,一脚刮过他的膝盖,继续往上,就踏到了他腰间的枪套上,将他取枪的手一把踏住,连人带枪就踏了出去。
谢寸官手中枪一下子就指到了张克勤的头上,带着一丝轻蔑地看着他。
“小子,你开枪吧!”张克勤脑门上青筋暴起,怒吼道。
“我今天来这里,恳求你,不是因为你张克勤有什么让人牵挂的地方,而是因为张苗儿,有让我疼、让我爱的品性……我告诉你,如果这次真的让苗儿这次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除非你今天让人将我乱枪打死!否则一年之内,我必取你项上人头!不配为人子女者,不可苟活于世!不配为人父者,也不配立于天地之间!”
谢寸官用枪指着张克勤的头,一字一顿地说道。
说完那些许,谢寸官就将手里的枪随手抛给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警卫连长,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走到张克勤关着的门前时,只感觉一股压抑不住的无名火起,他根本没有用手开门,突然门左肩微扣,一个趟踩步出去,一声巨响,竟然直接将木门撞出一个洞来,然后右肩再一合,一个内靠出来,那个质量本来就不怎么好的门就散了架了。
谢寸官踏门而出,扬长而去。
身后的警卫连长忍不住咒骂一声,举起了枪。但旁边却伸出一只手来,按住了枪。警卫连长回头一看,却是曾世雄对他轻轻摇头。警卫连长也是一时气得火冲头脑,这时就醒悟过来,这好像是师长的家事。
谢寸官出了军营大门,心头的火渐渐地压下来,该做的努力都做了,不管别人怎么样,他一定要给苗儿最后一段快乐的时光。
他打电话给路燕凯,请他帮忙自己订酒店,结婚的酒店。
然后他来到了西单的一家小饰品店,记得一次和张苗儿逛这家店时,张苗儿对这里的一款戒指很感兴趣,当然这种小店,不会是真的手饰,只是亮晶晶的仿饰。
谢寸官买了那款仿品,就来到一家真正的手饰店,希望原样定做一款。
结果那店员就笑了道:“这基本是仿去年法国chaumet公司经典款‘浪漫之星’的造型,这一款戒指我们店时曾经代理过。所以,牵扯到知识产权的问题,这个我们无法向您提供订制,不过,这家公司在北京有总代理店,他们那说不定有余货!要不我帮您电话去那里问问?”
谢寸官自然非常感谢,这边电话打过去,竟然还真有余货。谢寸官就从这位好心的售货员手里拿到地址,去提取了这款戒指。
这款戒指是婚戒设计,正好是一对,谢寸官就拿了一对。
买了戒指,谢寸官就通过114查号台,直接联系了一家“一世情缘”的婚庆公司,帮自己安排订婚和结婚事宜。
在这其间,他给蔡风帆打了一个电话,问母亲和姐姐的态度。
蔡风帆说,姐姐谢思已经松了口,正帮他一起劝母亲。谢寸官叹了口气道:“让你费心了!你告诉妈,我已经决定就在这几天订婚了,如果她不肯原谅我,就当我不孝吧!话就是这个意思,你说话婉转一点,别说太直……你帮我好好安慰一下妈!”蔡风帆已经是干哥哥了,谢寸官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蔡风帆那边只道:“这个我省得!你那边要人帮忙,就找你嫂子,她在北京还有几个朋友的!”
谢寸官回到医院时,已经是午饭之后的时间。从昨天下午他回上海,到今天早上回北京,见张克勤,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天不到的时间,他竟然已经开始想她了。
订婚安排在周六的下午。
“一世情缘”婚庆公司也确实尽责,他们已经悄悄地串联了医院病区的护士和其他病人,到时候向一对情侣表示祝贺。而且,因为张苗儿的特殊病情,医院也对这件事很上心,感觉有利于扭转社会上普通人对这种病患者的不正确认识,医院特别联系了电视台。
中午时,大量的用于装饰的花朵被悄悄地布置在病区。
医院专门拔出几名有经验的护士,在一名专业医生的带领下,对每一整摆入病区的花,都进行了严格的消毒处理。对每一件出入病区的物件,都做了消毒处理。而且,专门请其他病串都的家属,现场监督,电视台全程录像。
这一切,谢寸官同张苗儿并不知道,谢寸官在病房里,一直陪着张苗儿。
直到惠果果带一个朋友,跟着胡大夫进来,说是要给张苗儿化妆,他才出去。
张苗儿奇怪地道:“胡姨、惠姐,做什么还要化妆?”
“今天我们病区有一个患者的男朋友,要向她的女朋友求婚,想请大家都参加他们的订婚仪式,见证他们的爱情!所以病区的人都要稍微化一下妆,不然,我们脸色都不好,看着不应景,是不是?”胡大夫温声慢语地对张苗儿道。
“是吗?谁这么幸福的……”张苗儿露出天真的笑来,为那位幸运的女孩子高兴。
未婚现场安排在医院病区的培训教室,这里是专门培训患者家属如何护理患者的地方。教室并不很大,大概有个六十平的样子,不过,却够安排一个小型的求婚现场了。
而且,其实来的人并不多,除了护士和一些好奇的患者家属外,只有一些年轻的患者来看热闹。谢寸官站在角落,婚庆公司的人正给他修饰化妆。
张苗儿化完妆,跟胡大夫和惠果果一起走出病房,立刻看到了满楼道的鲜花,不由地开心道:“这么多漂亮的花儿,要是楼道里能天天这样多好,人看着心情也好!”
一旁的胡大夫眼睛立刻湿润起来,轻声道:“好呀!苗儿这个建议不错,我回头反映给院上,以后楼道里都布置些漂亮的花朵儿,让大家有一个好心情!”以后果然这个医院的病区里,每三天都更换一次经过严格消毒的鲜花,却真是张苗儿建议的好处了。
一行人就来到了培训室,张苗儿兴奋地左看右看,还悄悄地问惠果果:“惠姐,你说求婚的那对情侣在那里?怎么还有电视台的人来?”
惠果果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了眼眶。
张苗儿忍不住惊讶道:“惠姐姐,你——”她突然不再说话,伸手掩住了自己的嘴。
因为,在她眼前,一身白西服的谢寸官,在四名黑西服的男子的陪同下,已经从对面走了过来。
。。。
第三十二章 因为爱,所以爱()
此时,张克勤的电话响起,自从被谢寸官大骂后,一直心情不好的他烦躁地拿起电话,按下接听键。
电话里传来的那个苍老而又不容违背的声音:“打开电视机,看六频道!真不知道你这父亲是怎么当的!”张克勤挂上电话,对一旁正小心地看着他的秘书道:“打开电话,调到六频道……”
电视就转到了六频道,画面上,正是一张年轻的脸庞的特写。
张克勤一看那张脸,气就不打一处来,这就是让他丢尽了脸面的那小子。
但接着电视画面一转,电视里就出现一个女孩的面孔,苍白、瘦俏,却显得熟悉而又陌生。此刻,那张小脸上挂着泪水,令张克勤久已不动的心里禁不住一抽。
曾几何时,那个总是叫着“爸爸坏,胡子扎”的小精灵,已经成了他心中刺痛的疤痕。
谢寸官走到张苗儿面前,缓缓地跪下一条腿,对着那苍白挂泪的脸上,那一双尽是柔情与感动的眼眸,轻声而坚定地道:“纵然我不是骑白马的王子,却有一颗恒定而爱你的心!嫁给我吧,被谪入凡间受苦的精灵!”他的手上,捧上一整火红的象征热情与生命的玫瑰。
张苗儿说不出话来,此刻她的心中,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泪水在奔涌,有激动,有爱意,有自怜自伤,又有些许的骄傲。
“对不起!”她终于开口,对着这一个她梦中想像过无数次的场景,她却发出了反对的声音:“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再做你的恋人,一定嫁给你做最乖巧、最听话的妻子!但现在……请原谅,我不能答应你!”
虽然听到了她的拒绝,但谢寸官分明在笑。
“傻丫头!”他将手中的花递给了张苗儿身边的惠果果,从身边的一个西装男手上拿过那枚“浪漫之星”中的女戒:“爱过了你的人,知到了你的好,你认为我还能再爱上别人吗?有来生也罢,没来生也好,今生不要让我有遗憾,好吗?”
张苗儿犹豫着,谢寸官手拿戒指,耐心地等待着。
终于,那纤细的手指伸了出来,谢寸官将戒指轻轻地套在她左手的中指上。
不是为了什么回报,
所以关怀;
不是为了什么明天,
所以期待;
因为我是一个人,
只能够对感觉坦白。
只是为了你一句话,
我全身摇摆;
只是为了一个笑容,
爱就存在;
那些想太多的人,
有生之年都不会明白……
这时,婚庆公司在布置好的音响上,播放着精心选择的《因为爱、所以爱》,全场都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每个人都摇摆着手中的鲜花,但张苗儿的眼泪,却滴在那颗“浪漫之星”的订婚戒指上。
谢寸官低下头,吻上她的手背,泪水却也禁不住地滴下来。
张克勤的办公室里,张克勤的手在微微地颤抖,下意识地用力,以致于将手中的眼镜腿都折断了。“他妈的!臭小子!”他狠狠地骂着,但眼睛却不由地湿润起来,他闭上的双眼中,一滴泪久违的泪终于渗到了眼角。
“叫张钱那小子准备车!”张克勤突然吩咐道。
一直坐在房间的角落的曾世雄一下子就坐直了身体,看着自己的舅舅。
“去医院!看看苗儿去……”张克勤仍然虎着脸,但他微微颤抖的身躯却出卖了他。其实早在谢寸官骂完他的那天晚上,他已经有些后悔了,他知道谢寸官说的对,不是女儿不纯洁,是自己的心脏了!
而今天看到的情景,许多年父女冷战中,他根本已经忘了女儿长什么样了。今天第一次再看到女儿,却是从电视上,这让他的心一下子真正地疼了起来。女儿,那是她的女儿!
远在上海的谢寸官家里,手里捏着蔡风帆的手机上,通过惠果果转来的qq视频,看了整个过程的谢母终于叹了口气,骂道:“这死犟的孩子,跟他去世的父亲一个德性!”但却忍不住地举手,拭去眼角流下的泪。
一旁的姐姐谢思轻声道:“妈,我感觉女孩子还不错!”
“是不错,可惜不能陪寸官到老!”谢母轻声哽咽道:“可怜的闺女!”
病床上,张苗儿对着窗子,在打量着手上的戒指:“惠姐,我真的订婚了耶!”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喜悦。
一旁帮她收拾东西的惠果果忍不住道:“傻丫头,你已经说了八遍了……”
张苗儿点头,就看着她道:“我是不是很烦?”
“不会呀!”惠果果打来一盆水道:“把脸上的妆卸掉吧,胡大夫说这妆容时间长了,对你不好!”
“让我再保留一会好吗?”张苗儿轻声央求道。
惠果果咬了一下唇,终于没再坚持。
此时,刚走到门口的谢寸官听到里面的对话,心里一下子就抽痛的厉害,他没有进去,站在门口!刚才胡大夫告诉他,张苗儿时间不多,如果他们想结婚,就得尽快。
正在这时,一行人就进了病区,全是军装打扮,领头的,正是一身军装的张克勤。
谢寸官一愣,本能地挡上前去。
“臭小子,怎么同我女儿订婚了,就敢阻止我去见自己的女儿吗?”张克勤的脸很虎,但心却很虚,打破了心里的坚冰,他对女儿此刻充满了歉疚。
谢寸官抿着嘴,对他露出一个笑容,伸手帮他打开了门。
张克勤在这一刻,却有些迟疑了。他看了一眼谢寸官,后者向他点头。他终于摘了下头上的帽子,走进了病房中。
惠果果看着这个陌生的军人,正要开口询问,就看到张克勤身后,向她招手的谢寸官。
犹豫了一下,惠果果就悄悄地出了门。
还沉浸在喜悦中的张苗儿还在乐滋滋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戒指,听到动静,头也不回地道:“惠姐,你说他同我订了婚,会结婚吗?”
“会!肯定会!他不肯的话,我绑也将他绑给你!”张克勤再也忍不住了,带着浓浓的鼻音道。
张苗儿猛地回头,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猫,看着张克勤。
“你……你怎么来了?”她下意识地将自己戴了戒指的手藏到了背后。
这个动作让张克勤的心里猛地一痛。做为一支军队的指挥官,他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