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白梓涵重重的叹了口气，季希行的事被季昊天知道了，破产只是轻的，谁知道暴怒之下的季昊天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现在只希望季昊天把所有的怒火都发到他身上，这样白彤和吕眉也能有一线生机。
吕眉和白彤都是女性，想来季昊天也不会在意她们手中有多少钱，这样的话，靠着她们手中的钱，也能衣食无忧的过完下半生。
不过白彤这病忒能花钱，没个千万是下不来的，吕眉手中的钱，顶多能给白彤做手术而已。
想了想，他开口“给小李打电话，让他往你卡里转五千万……不，两千万，不不不，一千万。”
白梓涵犹豫再犹豫，最终定下了这个数额，他担心转的太多，会引起季昊天的不快。
若季昊天本有放吕眉和白彤的心思，却被他转移资材又给搞没了，那他才要哭。
“我马上打。”吕眉忧心忡忡的起身去拿手机，天呐，白家竟然要破产了，天要塌了！
“爸爸，一千万，会不会太少……”白彤开口，整个人都懵掉了，一千万，一千万够干什么？
“够了。”白梓涵看着白彤，眼里有心疼，有愧疚。
白彤，都是被他连累了，原本的天之骄女，要成落难的凤凰了。
白彤被白梓涵的眼神看的浑身惊恐，心中的不安更重，天呐，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
***
白梓涵在为吕眉和白彤准备后路，这边季旭云璃一行人到了S市，这时候半夜，季旭带着云璃回了木槿水岸。季然和李明生则是各回各家。
第二天一早，季旭给云璃买了早餐，他只喝了杯牛奶，而后驱车赶往季宅。半路上他给李明生去了电话，让李明生也往季宅赶去。
这是昨天商量好的，李明生这个关键人物，必须得在场。
季昊天一大早接到季旭的电话，有些意外，美国那边的事务处理完了？
“爷爷，这次突然赶回来，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和您说。”季旭解释了两句“您在家里等着就好。”
季昊天不知道季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他也没追问，季旭能有什么大事？无非是和云璃有关罢了。
季昊天很轻松吃了早饭，在院子散了会步，而后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呢。
九点半，季旭的车子缓缓驶入了季宅大院，李明生的车子紧随其后，两个人下了车，一道往正院而去。
远远的便瞧见季昊天坐在舒适的太阳椅上，戴着老花镜，拿着本书慢悠悠的在翻，吴安坐在他身边，随时待命。
季旭快步走了上去，关切的开口“爷爷，您怎么坐在这里？天气冷，还是进屋子去吧。”
季昊天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进什么屋子，我这是在晒太阳。”
“这个点，太阳刚出来，有什么好晒的，等中午再晒。”季旭说着弯腰去搀扶季昊天“爷爷，还是进屋子去吧。”
季昊天有些意外，季旭竟然主动来搀扶他，这种孝顺的举动，啧，多年未见了呢。
李明生看到这一幕，也笑眯眯的开了口“季老，季总说的对，晒太阳，还是中午时分比较好。”
季昊天瞥了他一眼，把手中的书合上递给了吴安，他推开季旭的手，站起身背着双手，慢悠悠的进了身后的三层小楼。
聪明如他，见到李明生也一道跟了过来，已经猜到了季旭口中的事到底是什么事。
不就是云璃嘛。
落座，季昊天坐在主位，季旭坐在他旁边的双人沙发上，李明生坐在他的另一边“你们吃早饭没？这么早就赶过来，没吃的话让厨房给你们做。”
云璃的事，他一点儿都不想谈，能拖就拖。
季昊天和李明生却是不顺着他的心意走，两个人齐齐应声“吃了。”
“那说吧，一大早赶回来，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告诉我。”季昊天开口，视线在季旭和李明生身上扫来扫去。
季旭从口袋里掏出录音笔，放在了茶几上“爷爷，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希望您听了之后，能稳住。”
“到底是什么大事？”季昊天嗤笑，还稳住，当他几十年的大风大浪是白白经历的吗？
第二百五十一章 老泪纵横（）
“有关我爸爸的事。”季旭开口，一句话让季昊天脸上的笑容凝固。季昊天面无表情看了他几秒，坐姿端正，背挺的直直的“如果你说的是当年算卦的事，那你不用再开口了。”
“不，当然不止这一点。”季旭摇头，看着季昊天的目光带着关切“爷爷，您身体最近还好吧？”
“你是担心我扛不住？”季昊天挑了挑眉。
季旭笑了笑，看向李明生“李先生，把事情的经过告诉爷爷吧。”
季昊天的视线随之移到了李明生身上，眼神犀利。
“是这样的，季老，上次我和您说的事，具体细节方面有所保留。”李明生斟酌着用词，缓缓开口。
季昊天了然，他当然知道，对于李明生上次的话，他持半信半疑态度。
“我隐瞒了最为重要的一点，当时我拦着季总的父母，是受人指使的。”
季昊天闻言，身体一僵，脸色凝重了起来，他沉声开口，盯着李明生的视线如即将扑向猎物的猛虎“你可知道，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当然知道。”李明生毫不畏惧的对季昊天对视“季老，当时指使我的人，是白梓涵。因为是我接的第一笔生意，再加上我记忆力好，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没忘。”
“我见到季总的第一眼，就觉得面熟，后来又在季总的办公室见到白梓涵，我心里渐渐起了怀疑。您也知道，干我这一行的，见过太多的豪门恩怨，当是纯粹是我的职业病犯了。”
“但是没想到，我还真的查出来一些隐秘的东西。”
李明生说道这里停了下来，给季昊天留下缓冲的时间。
季昊天多聪明的人呐，在李明生说出白梓涵这三个字的时候，他已经猜到了真相。
但在心理上，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梓涵，杀了希行？”
他无比艰难的问出了这一句。
季旭默默打开了录音笔，初听他也不敢置信，但这就是事实。商业能力并不十分出众的白梓涵，成功的杀害了季希行和张凡没暴露，并且瞒了他和季昊天这么多年。
若不是李明生，或许他和季昊天到死都不知道这事。他们爷俩像是傻瓜一样，顾念着季白两家三代人的交情，不管白梓涵或白彤做了什么，都会留一线。
小小的录音笔里，白梓涵有些疯狂的声音被放了出来，夹杂着李明生所模仿的季希行的声音，越听，季昊天的脸色越青。
白梓涵的那些话，像是子弹一样，一颗一颗的落在他心上，打的他呼吸不畅，脸色发白。
“季希行，老子不怕你，是你先对不起老子的，你以为这样就吓着我？有本事你来，你杀了我！”
“你就是个伪君子，是个彻底的人渣！你抢你兄弟的女人，抛弃陈岚。陈岚可是捐了一个肾给你，你是怎么对她的？现在还来指责我，你这样的人渣伪君子，就应该早点下地狱！”
……
“老子懒得和你费口舌，杀了你，是老子这辈子做的最英明的决定，老子现在就在这里，有本事你过来找老子报仇！”
……
“我恨不得把你剁成碎块喂狗！”
“就应该我抢走了小凡，你就要杀我？”“季希行”一副至今不敢相信的模样，似乎对此事非常想不通。
“这难道还不够？你自己把张凡看的比命还重，现在却用这种表情对着我，我呸！恶心！”白梓涵呵呵冷笑“我也把张凡看的比我的命还重，你抢走她就是要我的命，我为什么不能杀你？”
……
……
录音播放完毕，季昊天老泪纵横，他比季旭预料的要坚强，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晕过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事他做的不地道，遭报应了吧，遭报应了吧，他傻啊……”
说道最后，季昊天哽咽不能言，并剧烈咳嗽了起来，季旭忙起身，站到他身边小心拍着他的背“爷爷，您别伤心了，都过去了。”
不伤心？
季昊天眼泪流的更凶，怎么可能不伤心，他就季希行这么一个儿子，而且从小聪明，顶着天才的光环长大，一直是他的骄傲。
可季希行在男女关系犯了蠢，不仅抛弃深爱着他的似水，还去抢白梓涵的女朋友。这事做的不地道，当初他没少给白老爷子赔不是。
他也一直不同意张凡进季家，可经不住季希行的苦苦哀求，他心软，最终答应两人的婚事。
可如果知道事情的发展会是这个样子，那他当初就算是杀了张凡也绝对不会让她和季希行结婚，怪他，怪他不该心软。
“你这个父亲，他傻，他太傻了，他太傻了……”
季昊天翻来覆去重复着这一句，惨白的脸色因为激动而涨的通红，鼻涕也不受控制的往下落，样子颇为狼狈。
李明生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了季旭，季旭动作轻柔的为季昊天逝去眼泪和鼻涕，心底也是异常酸楚。
一方面是为了季希行，一方面是为了季昊天，这个模样的季昊天，老态毕露，再没有以往的霸道强势高冷。
他真的感受到了残酷的现实：季昊天，真的老了。
时间最为无情，让美人白了头，让英雄弯了腰。
“爷爷，爸爸他若在天有灵，一定不愿看到您这样。”季旭声音沉痛的劝道，也有些哽咽。
“他不孝，他一点都不孝，我没他这个儿子，他就是个讨债的，他个混蛋，白梓涵骂的一点都没错，他就是个混蛋！”
季昊天咬牙恶狠狠的骂道，季希行孝顺？真孝顺就不会干出这样的蠢事。
为了一个女人丢了自己的小命，而且还害的自己老父亲和儿子受了这么多年的折磨，季希行孝顺个屁！
“爸爸也不知道白梓涵会这么狠。”季旭只能这么劝，子不言父过“普通人之间，就算是出现这种事，顶多一辈子不来往，怎么着也不害对方的性命的。”
“白梓涵。”季昊天把这个名字翻来覆去念叨了几遍，通红的双眼绽放出嗜血的光，他虽然季希行骂的厉害，但从内心里来说还是疼爱这个儿子的。
第二百五十二章 季旭的报复（）
儿子犯了错，他可以教训打骂，但别人不行。即使是白梓涵这个苦主，也没有资格。
他季昊天，就是这么护短。
送走李明生，哭够了的季昊天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从所未有的疲倦席卷他全身，眼睛又涩又疼，脑袋也昏昏的。
但他不能休息，季希行的仇没有报，他怎么睡得着。
“你打算怎么做？”他问季旭，端着茶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刚才哭的狠了，嗓子痛。
“我准备……走法律程序。”季旭开口，说出自己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他不止杀了爸爸妈妈这一条罪恶，他还涉足黄赌毒，手中沾着十多条人命，光是这个，就足以判他死刑。”
“什么？”季昊天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他开地下赌场，放高利贷，逼良为娼，还偷税，总之这些年，他没干什么好事。”
季昊天“……”
总感觉是第一次认识白梓涵，今天的所闻完全推翻了他以往几十年的印象。
“爷爷，咱们是正经的生意人，一向遵纪守法，碰到这种事情，自然也要走法律程序。我不建议为了他脏了咱们的手。”
“而且……”季旭脑中出现白彤歇斯底里的疯狂模样，他俊脸上出现一个冷到极点的笑“冤冤相报何时了，那些肮脏事都是白梓涵干的，吕眉和白彤并不知情，她们两个没有犯罪。”
“你……”
季昊天皱眉，对季旭这个决定显然不赞同“她们是没有直接犯罪，但白梓涵这些年通过罪恶手段敛到手的财物，她们都享受了的。既然是一家人，享福的时候一起享福，但落难的时候，自然也要落难。”
古代的贪官被查办了，其家眷可是要被一起处罚的。
“不，爷爷也说了，她们并没有直接犯罪，她们对于白梓涵的所作所为并不知情。爷爷不必为了她们脏了手。白梓涵一死，白家倒了，她们由云端跌落至凡间，肯定要被摔个鼻青脸肿。”
“只是让她们体会普通人的生活？”季昊天眉头皱的更紧，这也太便宜吕眉和白彤了。
没错，得知白梓涵杀了季希行之后，护短的季昊天连吕眉和白彤一起恨上了，相交多年的旧情抛了个彻底。
“您觉得她们会活的很好？”
“为生活所迫，会受一些以前从不曾受过的苦，但这点儿苦算什么？”
“爷爷，不能拿您当年的苦来比较。”季旭有些无奈，季昊天出生在民国那个混乱的年代，白手起家，受了很多常人想象不到的苦。
但时代变了嘛，那个时候饥荒遍地、地主家也不是天天能吃肉的年代已经过去了，对于锦衣玉食泡在蜜罐里长大的白彤来说，粗茶淡饭就已经是无法忍受的苦了。
“爷爷，咱们冷眼看着便好，我不信白彤和吕眉能过的好。”
“万一她们适应的很好呢？”
“不可能。白梓涵犯了那么重的罪，我会给他扬名的，而白彤和吕眉，也会跟着出名的，没有大一些的公司会要她们的。”
季昊天考虑了几分钟，看季旭坚定的模样，最终不情不愿的答应了下来。
哼，吕眉和白彤敢过的好，他肯定会使绊子的！
看季昊天答应了下来，季旭心里松了一口气，其实他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他就想看看白彤在白家破产之后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云璃在云家破产之后，可是用稚嫩的肩膀扛起了养家的重担，白彤总是叫嚣着说云璃比不上她，他希望现实可以给白彤一个狠狠的耳刮子。
只有亲身经历过云璃的遭遇之后，才能明白云璃做的到底有多好。
季昊天把这事交给了季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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