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毅想了一下,向茶铺走去。
“听说了吗,最近闹鬼了!”
“根本就是不是鬼,而是狐仙!”
“肯定是鬼,如果不是鬼的话?那些青年书生怎么可能晚上睡得好好的,早上醒来时却光溜溜的躺在荒郊野外。”
“如果是鬼的话?怎么可能不取这些书生的性命,反而会放过他们。”
整间茶铺中一个茶客都没有,只有两个小伙计在那里聊着闲天。
柳毅听到两人谈话,心中只感到大为有趣,有一种在听聊斋的感觉一般。
看到柳毅进来,两个伙计也就停下了无聊的对话,其中一个伙计转身过来招呼柳毅。
“阿弥陀佛!”柳毅正色一个佛礼道下:“小二哥,行脚僧人赶路,能否讨杯茶喝?”
“大师稍坐,只有粗茶一杯,还请大师莫怪!”那伙计看柳毅虽然长得黑,但身上僧袍却是一尘不染,而且脸上毫无汗迹,兼之柳毅修炼日久,别有一番风度。小二也不敢怠慢,还礼相迎。
“多谢小二哥!”柳毅还礼之后,随意找了一张座位坐下。
“当和尚也不错,可以化缘,连钱都不用掏。无数经文中记载过,佛祖当年也曾化缘乞食,这可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坐下之后,柳毅心中暗道一句。
他自金光寺大雄宝殿上罢早课之后,对佛法也产生了一些兴趣。而灵空给他的书中,除了赶考所需的经义之外,还有一些佛经。柳毅这几日除了练功之外,便是读书,到是读出了不少佛家的道理。
他离家之时,分文不带,便与游方僧人一般,走路化缘,其间虽然遇到了不少的恶眼,心性却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大师,请用茶!”
片刻之后,那小二拎着一壶茶和两个烧饼走了过来,放到桌上。
“多谢小二哥!”柳毅笑了一声,端起茶碗倒满之后,这才接着又道:“刚才听两位小哥聊的闹鬼弄狐之事,可是真事吗?”
“当然是真的了!”那小二回答道。
“以前听法通师弟说过,这个世界鬼妖横行,但我却从未遇过。想不到在这里却会听到此事,正好可以让我更深的了解一下这个世界。”。
“小二哥,请坐!”柳毅给那小二倒了一杯茶,劝道。
“大师,我说的这事还真挺奇的。”那小二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柳毅对面,伸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之后,才说道:“这事发生在半月之前,城里有个姓黄的书生,年纪十七八岁,还未娶妻。有一天他早上起来时,发现没在家里,而是出现在了城外。最有趣的是,他醒来之后,还光着屁股?”
听这小二与柳毅聊的热火朝天,另一个小二也不甘寂寞,走了过来:“光着屁股算啥,我听他们,黄书生的下面有刚刚交合过的痕迹。”
“不光是交合,而是泄了元阳!”另一个小二争辩道。
在两人七嘴八舌的争辩中,柳毅把事情听得一清二楚。
此事发生在半月之前,一直到现在。每天早上都会有城里的一个书生早上醒来,发现自己不在家中,而在荒郊野外,在他们的身上还有交合过的痕迹。书生回家之后,无一例外的都会卧病在床。经城里的医师诊断之后,发现他们是泄了元阳,所以才会害病。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便连相州府衙都给惊动了,但当问到这些书生时,却是每个人都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胡说!”便在两人聊得热火朝天之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怒吼。
两个小二一愣,马上转过头去。但看一个风尘仆仆的青年书生,正站在门前。
“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世上哪有鬼狐之事!”那书生看到两个小二转过头来,大声训斥道。
“这位客官,你可是要喝茶吗?”两个小二虽然不满那书生的训斥,但对方入得店内,便是客人,却也只能招呼。
“你这和尚,身为出家人,怎么如此不通道理。愚民村妇不懂大义,遇到一些怪事,便愿意扯到鬼狐之上。而你这和尚,看你也象是读过几本书的样子,怎么也与这帮愚民村妇一般无二。”那书生却没有理会小二的招呼,接着又指责柳毅道。
柳毅虽未想到那书生会把矛头指向自己,他一看那书生便知道读书读傻了,心中有些好笑,站起身来,正色道:“子不语怪力乱神,那只是子不说,不代表真无怪力乱神之事!”
“哼,邪魔歪道,不足与之谋!”那书生却是未反驳柳毅,只是冷哼一声。然后找到一张桌子,背对着柳毅坐下,拍着桌子大叫道:“小二,上一壶上等的香茶!”
“来了!”小二无奈的应了一声。
“大师,你莫怪他,这种书生都是读书读傻了,脑袋有问题!”小二在经过柳毅桌前时,伸手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放心!贫僧不会怪他的!”柳毅与对方只是言语中的争辩,自然不会因而生气,他只是笑了一笑之后,便把此事放到了一边。
“怎么这么难喝!”
茶水很快的便送到了那个书生的桌上,他只喝了一口之后,便立刻把茶水全部吐了出来。
“穷山恶水,哪里会有什么好茶!”书生站了起来,嘟囔了一句之后,向桌上拍了几文钱之后,扬长而去。
“你不喝,我喝!”小二冲着书生远去的背景,轻啐了一口,伸手抓起桌上的茶壶后,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又坐了将近一个小时之后,柳毅眼看天色将黑,这才起身告辞。
上路之后,只看天上太阳偏西,倦鸟归林,天气非但变得凉爽了许多,便连行人的也少了不少。。
“还是有点早,再晚一些才好!”柳毅心中一边暗道,一边看着路边的山景,一边向前面赶路。
如此又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太阳终于落到山下,暮色四起。
“呜呜”
便在此时,天空中空然阴沉下来,狂风大作,飞砂走石。
“要下雨了!”
柳毅一抬头,但看乌云压顶,密不透风。他连忙催动脚步,向前一阵狂奔。
“卡!”
一道电蛇横空出世,似乎连天都要劈出来来一道裂缝,豆大的雨点顷刻之间便渲泄下来。
白雨打在官道之上,便好似升起了一层薄雾一般。但转眼之间,地上已经充满了积水。
“好大雨!”柳毅但看乌云密集,知道这雨短时之间根本无法停下,只能加快脚步,沿官路向前飞奔。
好此奔了一段时间,远远的看到前面出现两人。两人并肩而行,其中一人正是刚才柳毅在茶楼所遇到的那个书生,他手中举着一把黄油纸伞,衣衫半湿,正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着。
与他并肩行走,在官道内侧的则是一个女子,身着水绿长裙,长发高的高挽,背影袅娜多姿,手上拿着的是一把淡蓝色的雨伞,其上还用丹青绘出荷花初绽之图,却不是一把雨伞,而是一个工艺品了。
柳毅全力赶路,根本未加理会,身体疾如奔马一般,欲超过两人。
“哎呀!”
便在柳毅将欲与那女子擦身而过之时,那女子的脚上突然一滑,身体一歪,斜斜的向内倒去。
“小心!”
柳毅反应极快,伸手一探,立刻便揽住了那女子的腰肢,将她带了起来。触手之时,只觉得那女子腰肢柔软,好似葫芦的细腰一般,盈盈一握。而且浓香扑鼻,令人心醉。
。。
第二十九章 奇异幽香()
“多谢公子!”
女子被柳毅扶正,连忙道谢。
“不客气!”柳毅回了一句,拔腿欲走。
“站住!”
柳毅根本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一旁却惹怒了那个书生,他厉声断喝。
“有事吗?”柳毅回过头去,伸手在自己的秃脑壳上一抹到脸,擦拭了一下雨水,冷冷的问道。
“是你!”待柳毅转过身后,那书生才认出了柳毅,惊呼道。
“正是贫僧!”柳毅昂然答道。
“你这和尚,好不知羞,你身为出家之人,怎么能触碰女子的身体。而且你刚才差点撞倒了人,连句抱歉的话,都不会说吗?”
“你不让我扶她,难道是想让她摔倒吗?”柳毅笑将一声:“等她摔倒了,你好去扶,是吗?”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那书生让柳毅一句嘲讽的话给刺得半晌无语,只能是大叫一声。
“王郎,别说了!”看到那书生生气,女子连忙劝解道。
此时,柳毅才看清了女子的长相,但那她皮肤白晰,身材如鹤,纤浓合度,乃是一等一的美女,略感不足的便是她的眉色稍浓,但却给她增加了一份英气。
“无双,没事,似这等不知羞耻的和尚,便得好生教育,以免他以后再犯这样的错误!”那个叫被称做王郎的秀才,丝毫没解半分怨气,反驳一句道。
面对这样的酸秀才,柳毅却是不愿理会他。淡然一笑之后,向前欲走。
“这位大师,前面三里处,有一处宅院。便是舍家,你如不弃的话,不妨停留在那里稍事休息,也好避雨!”便在柳毅要走之时,无双突然开口道。
“前方三里吗?”柳毅想了一下,单手合十,致礼道:“多谢女檀越!”
“无双,你怎么会劝这个恶僧呢?”王郎看无双与柳毅说话,气哼哼的说道。
饶是柳毅最近精修佛法,却也不能做到唾面自干的地步。王郎几次三番的挑衅他,他早就按捺不住。身体一动,猛然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冷冷的看着他:“你若再骂一句话,别怪贫僧抽你!”
“你还敢打人不成?”王郎吓得一退,但他看到身边的无双之时,一股勇气又立时出现,挺起胸膛大叫道。
“大师,有话好好说,莫要动怒!”无双看两人起了争执,连忙劝解。
“贫僧以德服人,自然不会动怒,但是却会动手!”柳毅哈哈一笑,突然伸手一抓。一把便夺过了他手里的油纸伞。
“王郎,你妈即然没有教会你怎么说人话,那你就那好好的让雨浇一下,凉快一下,也好不会怎么好好说话!”柳毅打起雨伞,抬腿一步,便是六七丈远,哈哈大笑。
“你这恶僧,怎么抢我的雨伞!”
王郎的雨伞被柳毅抢走,雨水劈头盖脸的浇下。他只气得大骂一句,雨水流下,又全部流进了他的嘴巴中。
柳毅这次却是没有理他,打伞行走,一阵飞奔。
三里路,对于柳毅来讲,不过是片刻的时间。
果然,他在一处官道的转弯处山间,依稀看到一处宅院。灯火明亮,很是壮观。
走下官道,转上山路,又走了一会,柳毅这才走到宅院之前。
看门前挂着两个白纸糊着的灯笼,上面写着练府两个大字。
伸手敲打门环片刻,里面传来了一声娇滴滴的女子声音:“谁呀!”。
“阿弥佗佛!”柳毅长吟一声佛号:“游方僧人,请借贵处避雨,还请行个方便!”
“大师,请稍等!”
女子回答一句,接着柳毅便听到她轻盈的脚步声。
“好重的香气!”
脚步声还未到达门前,一股馥郁的香气已经飘到了柳毅的鼻中。那香气赫然与无双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大师,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呢?”
大门打开,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丫环站在了那里,向柳毅拱手问道。
“路上遇到了一个叫做无双的姑娘指点贫僧,所以才会到达贵处!”柳毅回答道。
“原来是二小姐!”女子笑将一声,露出了两颗尖利的小虎牙。
“无双姑娘便在贫僧身后,想来一会便会到来!”柳毅回答了一句之后,跟着那女子一起进至院内。
走过回廊,到了正厅。那女子才停下脚步,道:“大师,快把东西放下,坐着歇一会,我去叫大小姐去!”
“有劳!”柳毅欠身回答。接着把背后背着的书箱摘了下来,放到了屋角,抹去上面的水迹,打开一看,但看里面却是一点水都没有,这才放下心来。
功夫不大,柳毅便听到走廊处传来了脚步声,接着一个宫装丽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在那时,他几乎以为那个叫无双的女子,已然回到了家中。因为两女长的简直是一模一样,便连眉色都一般无二。
“妾身无烟,见过大师!”宫装丽人走至柳毅面前,盈盈一拜。
“女檀越客气了!”柳毅正色施礼,到了此时,他发现当和尚却也不错,最起码在这种情况做个佛礼,却是比什么礼节都要管用。
“好香的味道!”
柳毅在无烟的身上同样闻到了那股香味,味道与无双和刚才开门女子的身上一模一样。
“未请教大师法号?”无烟问道。
“贫僧法海!”
“原来是法海大师!”无烟微一晗首,转头对带柳毅进来的女子吩咐道:“鹦鹉,带法海大师去更衣,然后奉茶!我去父亲那里一下,看看父亲能否出来迎接大师。”
“是,大小姐!”那个叫鹦鹉的丫环应了一声之后,对柳毅道:“大师,还请与我去后面更衣,待二小姐回来之后,我们再用茶饭!”
“大小姐太客气了,我只是进来躲雨的,等雨停之后,我便离开!”柳毅对无烟道道。
“这雨一时半会可停不了,而且天色将晚,大师便在这里歇息一晚,明天再行赶路便是!”无烟抿嘴一笑,百媚从生:“大师只管去,东西便放在这里,不会丢的。”
“只是几本书罢了!”柳毅站了起来,回答一句,坦然的跟着鹦鹉向后院走去。
“汝家主人如此好客,真是难得呀!”行走路上之时,柳毅自语一句。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更何况大师还是方外之人!”鹦鹉回答道。
“此话怎进?”柳毅问道。
“老家主少时在外行商,得过一场重病,若不是遇到了一个僧人搭救,恐怕老冢主会客死异乡。从此之后,老家主便定下了规矩,我们练家上下平时必须多做善事,尤其是要给出家人方便。”
“原来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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