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之间,柳毅身形连闪,便好似一阵轻风一般向外飘去,而与此同时,他的右手一摆,法岸的那只断臂向两道气芒上一扫而过。
“啪!”
一声炸响,血肉横飞,整条手臂被炸成肉糜。
“法昆,你胆敢偷袭!”
此时,一声怒喝传来,接着一道灿烂无比的绿色光华耀向全场,在空中嘀溜溜的来回乱转。
柳毅听出来是法通的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回身一看,但看对面正站着一个面色阴沉,身体干瘦的和尚。而法通的灵光珠,正在空中盘旋,罩向自己。
“同门较技,重要一个较字。而法海却胆敢出手伤人,生生撕下法岸的手臂。对待如此狼心狗肺之徒,必须得严惩,否则的如何昌明佛法,严正寺规。”
柳毅回身,但看与法通对峙的乃是一个身材不高的瘦和尚,他的手指上还挑动着两根幽蓝色的气芒,便好似指尖长出两只獠牙一般。
“贼喊捉贼!”柳毅伸手抓住还残留在自己手臂上的五根指甲,用力拨出之后,蛮不在乎的伸手在胳膊上一抹,把外面的血渍全部抹掉,轻蔑的笑了一声。
“好大狗胆!”法昆满脸怒气,凶狠的看着柳毅:“你出手伤人,非但不知悔改,还敢恶语相向,这是何道理!”
柳毅向周围扫视,但看法岸已经被人救起,断臂处的血已经止住。身体虽然被两个满脸悲愤的和尚架着,但却耸着头,眼睛闭合,很明显已然昏厥。这才抬头又看向法昆:“既然是出手较技,便得有攻有防。便是受伤也是在所难免,如果怕受伤的话,最好乖乖在禅房里念经,又何必修行。法昆师弟却在我与法岸出手较技,胜负刚分之时。便急不可奈的偷袭我,难道也是想谋求家师赐予我的寂灭心灯吗?”。
说到这里,柳毅伸手入腰间,把寂灭心灯取了出来,托在手中。
心灯经过祭炼之后,与以前大不相同,虽然没有什么绚烂的光华流动,但其中却多了一层莹润之意,颜色便好似一块把玩多年的玉佩一样。
法昆却未想到,柳毅竟然当众取出心灯,而且直接道破他的心事,一时之间,脸色难看,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阿弥陀佛!”
随着一声佛号响起,又一个灰衣和尚站了出来。他年约三旬,身材中等,面色古铜,眼如丹凤,一脸的正气凛然。他双手合什,面对柳毅侃侃而谈:“天下宝物,唯有德者居之。法海师弟,寂灭心灯乃是灵空师伯赠予你的入门礼物,你身为弟子,理应当好生爱惜。如今把心灯当众取出,用以逼迫同门师兄弟,又岂是身为弟子的本份。”
“这位是法德师兄,乃是灵通方丈的大弟子,也是本门的大师兄!”法通知道柳毅不认识出来的这个和尚,连忙介绍道。
“原来是法德师兄!”柳毅见他一脸正气,心中先生三分好感,也不愿太过失礼,含笑道了一个佛礼,这才接着又道:“家师赠予弟子法器,便是想让弟子借此防身。以法器对敌是防身,但拿法器来让众位师兄弟知晓一些人的狼子野心,也是防身。”
说罢,他看向了怒不可遏的法昆:“法昆师弟以为师兄说的对否?”
“呼呼!”
法昆只气得鼻孔喷火,但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斜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柳毅。
听到柳毅的说辞,法德面露不愉之色:“法海师弟,在座众人皆是同门,汝又何必恶语相向呢?”
“多谢大师兄教诲!”柳毅不想再多生事非,谢了一句之后,便欲把心灯又放回腰间。
“慢!”
便在此时,他突然听到了法德的声音。
柳毅一怔,抬头看向法德。
“我刚才已经说过,天下宝物唯有德者居之。法海师兄在同门较技之时,出手阴狠无情,竟然伤及同门身体。此等做法,何谈有德。为了维护寺规,贫僧以大师兄的身份命令你交出心灯,然后自去找灵妙师叔自领处罚!”法德淡扫了柳毅一眼,眼神中威严无比。
“大师兄行事公正,师弟极为佩服!”
便在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法昆终于有了动作,躬身向法德施礼道,一脸的敬佩之色。
“法昆师弟,谬赞了!”法德面露愧色:“只可惜我学艺不精,没有想到法海出手会如此狠毒。否则的话,又岂能让法岸师弟受如此重伤。待此事过去之后,师兄定当向师父自领处罚!”
“师兄高义,师弟们佩服的五体投地!”听到法德的话,众僧齐声喝彩。
“法海,你还不快些交出心灯,自去领罚!”法昆转头怒视柳毅,一脸的嫉恶如仇。
但看群情汹汹,法通却是有些站不住了,他连忙争辩道:“大师兄,寂灭心灯是灵空师父传给法海师兄的法器,怎么可能交出来呢?”
“法岸,这就是你不对了。”法德看向法岸,教导道:“寂灭心灯虽然是灵空师伯传给法海的,但却是本寺之法器,法海犯了错误,把寂灭心灯交给本寺处置,有何不可?”
“可是,这件法器并不是本寺炼制的。而是灵空师伯无意中得到的东西。当日在大雄宝殿时,灵空师伯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便连方丈和我师父也听到了。”。
“法通呀,你年纪还小,不懂这其中的道理,让师兄来替你解释一下!”法德微微笑着:“寂灭心灯是灵空师伯无意得来的法器不假,但这却不代表他不是本寺的法器。我们打个比方来说,你是本寺的人吗?”
“我当然是!”法通自幼便在金光寺长大,视这里如家,听法德这么问,回答的极为干脆。
“你吃住均在本寺,是本寺把你养大成人。如果你哪一天炼出来一件法器,你难道说这件法器完全由你所有,而与本寺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法通闻言,脸上露出了迷糊的表情。
看到灵空这幅表情,法德又加紧劝说道:“如果没有本寺的培养,你知道何为修行?何为法器?你恐怕都会饿死,更别说有能力炼制法器了。”
“够了!”柳毅一直眯着双眼,冷冷的看着法德。他却没有想到看他一派正气凛然的样子,却会颠倒是非,枉想用大义来夺取寂灭心灯。此时听他把法德说得迷迷糊糊,立刻大声喝止:“大师兄,不必偷换概念。家师虽是本寺中人,但他若不得到寂灭心灯,心灯便永远不会属于本寺。当时师父未把心灯献给寺院,自然有他的考虑。如今心灯,已归贫僧所有,他便是贫僧的私产,哪怕你说的天花乱缀,也改变不了心灯已然有主的事实。
说到这里,他的嘴角带上了一丝嘲讽:“大师兄,天下宝物唯有德者居之,想必是在说自己!大师兄可别忘了,你的法号中可带了一个德字!”
面对柳毅的讽刺,法德保持着一脸的正义,丝毫没有半点怨毒的表情显露出来。他只是淡然一笑:“师弟,又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的法器虽然比不上寂灭心灯,但却是师父亲手赐下,对我有非比寻常的意义。”
说到这里,他取出了一个色泽淡黄的小杵,双手托至眉心,以示恭敬。
看着法德,柳毅忍不住心里发寒。这种感觉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似这种面对讽刺,面不改色之人,才是最可怕的人。当他看到周围众僧脸上那幅敬佩的表情之时,他的这种感觉便更加明显。
。。
第十九章 心急如焚()
法德亮出自己的法器给柳毅看了之后,收回之后,才接着又道:“贫僧在此发誓,只要法海师弟交出心灯,自行去灵妙师叔处领罚,今天他伤及法岸师弟之事,便一笔勾消。寂灭心灯交由师父处罚,哪怕师父严令把心灯赏给法德,法德也决然不从。如有违誓,来世必当入三恶道中。
轮回有六道之说,而三恶道便是畜生、饿鬼及修罗道,乃是信佛之弟子最避讳之事。今天法德当场发誓,以示其心。
“法德师兄好算盘!”柳毅冷冷一笑:“贫僧毫无过错,绝不会交出心灯,自领处罚。”
“哎!”法德长叹一声:“法海师弟,执迷不悟,贫僧便只能出手将你擒下,再交给灵妙师叔处置了!”
“终于图穷匕现了吗?”柳毅的身体陡然崩紧,死死的盯着法德的双眼。
“大师兄!”看到场中气氛变得如此紧张,法通担心的道了一句。
“法通师弟,尽管放心!”法德摆了摆手,轻飘飘的道:“法海性格刚烈,我已然了解。我只会出手擒下他,交由灵妙师叔处置,绝对不会伤他半根毫毛。便是他想鱼死网破,也不可能!”
“好大的口气!”柳毅心中暗惊,法德的意思很是明显,他要出手,便是柳毅想自杀都不可能。
“大师兄法海师兄”
法通的很是为难的叫道。
“法通师弟,你退下!让我领教一下大师兄的高招!”
柳毅看法通陷入进退维谷之地,便出言劝他离开。
“法海师兄,你保重!”法通黯然退开,听他说话的语气,摆明了是对这场争斗的极度不看好。
“开门呀!我要见我哥!”
便在此时,柳毅突然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他听到这声音,不由得脸色大变,连忙向声音来处看去。
“法海师弟,小心了,师兄要出手了。”法德看柳毅转头,连忙提醒道。
“哥!哥!”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带着哭腔。
柳毅只一听,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中,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柳眉找上门来。
众僧也都听到了声音,均向声音处看去。但是四外皆被房屋挡住,又哪里能看得到什么。
唯有法昆,眼中隐现出一丝得意的目光,他大声的呼喝柳毅道:“法海!大师兄在与你说话呢?”
柳毅心中虽然焦急,但是他却很是清楚的知道,今天若是不解决法德的话,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出得寺门,见到自己的妹妹。
他转过头,但看法德负手而立,一派大德高僧的风范,心中不由得冷笑一声:“你想装君子,但我便给你一个机会!”
想到这里,他淡淡的道了一句:“我妹妹在喊我,我得过去。师兄若想出手的话,只管出手。”
说罢,扭头便走,竟然全然无备的样子。
“好贼子,如此奸滑!”
法德看到柳毅的样子,不由得心中暗骂一句。以他的本领,便是柳毅全力抵抗,他收拾掉他也如探囊取物一般。但是柳毅这么一转身,全身空门大开,他如出手,虽然可以轻而易举的擒住柳毅。但却会背上一个背后偷袭的名声,对他苦心维持的形象大为不利。
“站住!”
法昆在一旁哪肯放弃这好不容易才有了机会,忙大喝一句。
柳毅便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大步流星的走着,转眼之间已经走出了十几步。。
法昆虽然不怕背上背后偷袭的名声,但是他志在心灯。如果偷袭的话,就算会留下柳毅下寂灭心灯,但是灵通也绝对不可能把心灯赏赐给他。
他眉心一皱,立时便有了主意。随着他的双臂一展,身体腾空而起。人在空中,手臂连震,道道气流外放。整个身体,便好似一只大雁一般向前滑行。
当飞至柳毅头领之时,他这才含腰收腹,身体轻巧巧的落在了柳毅的面前。
“站住!”
法昆一声暴喝,单手如龙,狠狠向柳毅的脖子扣去。
“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师父呀!你真是给我惹了不少麻烦。”
柳毅不由得一声长叹,他非但没有还手,反而把手背到了后面,挺直胸膛,高傲的看着法昆。
法昆早已是打定主意,只要柳毅稍有动作,纵然是闪避他的攻击,他也可以借此名目把柳毅废在当场。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柳毅竟然会直面他的攻击,身体笔直的便好似一根旗杆一般,简直置他的攻击于无物,连忙把手顿在那里。
五只手指稳稳的停在了柳毅的脖颈处,尖锐的气流刺得柳毅的皮肤都有些发凉,他甚至能感到那五根手指上所带的冰寒杀机。
“哥,你出来呀!”
“哥!”
走了这十几步,柳眉哭泣的声音已然能清楚的传到柳毅的耳中。
柳毅听那声音,心如刀搅一般,他恨不得现在就飞到柳眉的身边,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他现在却不能动,他只能站在这里,只有以静制动,才是破局的最好办法。
柳毅听到了柳眉的叫声,法昆也同样听到,他虽然被柳毅的不还手给僵住在这里,但他却极为了解柳毅的心情。索性站在那里,手指稳稳的停在柳毅的喉咙处,与柳毅比试起耐心来。
在他看来,他有的是时间,无论是一天还是两天,他都等得起。但是柳毅却等不起,时间愈长,他的心思就会越慌。而只要他慌乱了,他便会露出破绽。
事实上,柳毅的心情,确实如法昆所想,而且比他想的更加急切。他看着面前法昆的手,只恨不得一拳把他砸死在当场。
但是他却不能这么做,他只感到在他的背后,法德的眼睛便好似毒蛇一般在盯着他,只要他稍有动作,等待他的便会是法德的疾如暴风骤雨一般的攻击。
到那时,事情便只会更糟,他非但见不到自己的妹妹,便连自己也会搭进来。
“法昆,法德,早晚有一天,我会把这个场子找回来!”柳毅眯起双眼,心中恨意滔天。
“法通师弟,还得劳烦你一下!”柳毅不能动,却不代表他不能说话。
法昆逼住柳毅,众僧也都跟着围了过来。只是他们成半圆形站在柳毅的身后,却是没有一个人上前。
法通听到了柳毅叫自己,连忙走了过来,面带愧色道:“法海师兄,有事尽管吩咐!”
“外面那个正在哭的女子是我妹妹,我想请”
柳毅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法通打断:“师兄放心,我现在便出寺,去看看令妹!”
“不用你去看,我想请你去找灵妙师叔去看。如今时候尚早,寺门未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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