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一轻轻一笑淡淡说道:“我一人还不够吗?”此言一出,行船上那落寞之态全无,浑身上下尽显先天姿态,语调虽轻轻描淡写,但语气中却透露出此人强大的自信。说着他一步一步缓步踏入金光寺中,经过怀悲跟前轻轻说道:“怀悲大师,我多年不曾来这金光寺了,你可否陪我共赏这一段林雾禅意。”
怀悲微微点头:“自然是乐意之至。”语未必两人脚步轻移一步落下,已是千里之外,瞬间便将众人甩在身后,众人只看到一僧一青衣两道背影。远处怀悲悠长的声音缓缓而来:“众人且先退去吧,圆一公子有我相陪,无虑矣。”说话间两人身影已是隐于这浓雾之中。空余老僧余音惊起白鹤飞鸟。
远处高峰之上,三道人影望着怀悲与圆一远去的背影白少卿望着他们背影啧啧称赞佩服的说道:“此人功力深厚,与怀悲大师并行而不落下风,果然厉害,喂老狐狸,你说我能在他手下撑多久?”
一旁萧九宁倚栏而坐显闲适之态见白少卿问起嗤笑一声淡淡的说道:“你倒有自知之明,没觉得自己能胜过他。”
白少卿挠了挠下巴眨了眨眼吸了口气笑嘻嘻的说道:“嘿嘿,虽然现在不敌,谁知道将来会怎样呢?我可是不动山城这么多年来少有的剑术天才呢。”
一旁红衣倩影。落花撑伞,遗世独立犹如一抹烟霞,倾君怜扶额轻叹道:“你可真有自信,一个不动山城外门初阶弟子竟然敢与能和怀悲大师比肩而行的人物比较,不动山城怎么会收你这样一个莽撞没脑子的家伙为弟子。”
白少卿浑不在意哈哈一笑叉腰笑道:“我可是剑术天才呢,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说不定下一任不动山城的老大就是我呀!”
见他这般自信倾君怜测过身躯不忍直视,不过她看着圆一公子与怀悲大师远去的身影,心中不由的涌起一阵不安,不由看向萧九宁问道:“白狐狸,那个圆一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历?那日在正大光明殿你听得他的名字后竟不再相争,今日他一踏入金光寺就激起金光寺的护法大阵,引得怀悲大师亲自前来接引,更与怀悲大师并肩而行不落下风,这份功力不下金光五僧,为何江湖上名声不显呢?”
萧九宁撑着头歪着脑袋看着远处层林染翠,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不知道此人倒也不足为奇,他当年与公法庭主同列江湖三大奇人之一,素来聪敏机警。当年···”说着他好似想起什么闭上眼睛,嘴角挂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又轻叹一声淡淡的说道:“反正此人能力高绝,有他参与进来,只怕此事没有当初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倾君怜峨眉微蹙心中还是犹豫问道:“如此公法庭就更进一步了。”萧九宁睁开双眼不屑的说道:“圆一虽是受公法庭主邀请出山,但他可不一定完全偏向公法庭。”
倾君怜听出了他话中之意心中了然的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将话题扯回到黑衣人事件之上问道:“既然此人有如此能力,应不是因为小小的修真弟子遇袭之事而来吧。”
萧九宁抬望眼面色也有些严肃起来琢磨了一下说道:“也许,真是我们想简单了,这件事或许比我们想象中还要严重。”
白少卿却依旧茫然:“有什么好严重的,抓住那群混蛋,或砍或杀,一切阴谋自然而破。”
倾君怜轻叹一声似也引起心中感触说道:“武力从来不能解决问题,武力之外的阴谋才更为可怕,我们修道至今不说超脱,修为却也不差,何曾躲过这世间的明刀暗枪。求太上而忘情,不过是从一个漩涡,逃离到另一个漩涡罢了。”
白少卿依然是一副看不明白的样子摇了摇头说道:“不懂,反正有什么不能打一场解决的,那就再打一场就好了。”
一席话噎得倾君怜直翻白眼也说不出话来,萧九宁也是强忍笑意轻轻的说道:“既然圆一公子插手此事,我们大可静观其变,他定会来询问我们想法和意见,到时候我们再试探一下他对公法庭的态度,其后再做打算就是了。”
第十七章公法庭一怒 天下惊惧()
傲徕峰为金光九峰最高之一,远处眺望云涛波涌,风吹竹动,翠染满眼?13??极尽春色,圆一背手而立捻着念珠,看着金光寺威风赫赫,心中感慨万千:“金光寺能重现盛事之像,怀悲你功不可没啊。可叹有痴人怪你不遵循旧俗,入世争利,哎若是遵循旧俗而佛脉断绝,那天下僧侣当如何自处?世间本无不变之法,那些人太拘泥于过去的荣光,却忘了人总是向前而行,草木一秋,再启又为新绿,如今的迎阳而笑又怎是昨日的娇艳,那些隐居在千佛洞的老僧们,没有再为难你吧。”
怀悲立于身后不喜不悲神色淡然语气中不见喜怒只是淡然说道:“佛门法门万千,各有缘法,不过是所悟不同,最终还是见性成佛,回归极乐,虽殊途但终会同归,圆一公子何必分你我。”
圆一轻轻一笑不再谈论他们金光寺内部的事将话题转移到九派弟子遇袭之事上来说道:“你一定很好奇,为何久不露面的公法庭主会让我插手此事吧。”
怀悲白眉耸动抬头望了他一眼却也不明说只转而问道:“公法庭是再也忍不住仙凡之盟,欲染指修真界内部之事吗?”
圆一不置可否既不否定也不肯定只是问道:“哦?为何你会有此疑问?”怀悲轻声说道:“若非如此,修真界九派弟子虽有人遇袭身亡,虽是大事却非仙凡之盟所涉范围,我们修真界内部自有规矩,亦有实力解决此事,何以公法庭会想插手进来?还让你亲自前往,这般动作用意太过明显。让修真界各派心中多有疑虑。”
看着怀悲面无表情的样子,圆一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问道:“那么怀悲大师认为公法庭插手进来是很不妥吗?”
怀悲深深的看了圆一一眼掩下眼底的忧虑却决然肯定的说道:“不妥!”
“如何不妥?”圆一继续追问道:“虽有仙凡之盟,但修真界内部之争破坏巨大,多有延祸凡间之事,若能由公法庭参与裁决,减少私斗,岂不美哉?”
怀悲眼中忧色更浓叹了口气说道:“圆一公子,君有折桂之智岂会看不清其中厉害,若是公法庭强行如此,只怕会天下大乱!仙凡两界共受其害!”
听得怀悲悚然之语圆一不惊不躁不急不缓的拨弄着手中的念珠问道:“哦?大师也出狂人之语?敢问乱从何来?”
怀悲叹了口气知圆一此语一为试探九派态度,也想知道修真界对公法庭此举做何想法,他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修真界与公法庭的对立源自五百年前仙凡之乱,五百年前修真界各派相争引发争斗,祸及凡间界,公法庭应时而出以强硬手腕逼迫修真界订下仙凡之盟,从此以后仙凡分隔,两界各安,可是仙凡本为一体岂会说断就断,莫不说各派在凡间界皆有凡尘牵绊,就是修真界弟子亦是多从凡间而来,当年乃是公法庭主实力超群,强硬之下各派不得不妥协退让,如今五百年沧海桑田,各派新起之秀已现,元气恢复,他们未曾经过九派争斗之事,对于受制于仙凡之盟本就心中有所不满,若是公法庭更进一步激化矛盾,那岂不是再重现当年乱世之像吗?与公法庭主设立公法庭的设想怕也是不符合吧?而且公法庭主近二十年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几乎隐没于世间,江湖上亦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修真界多少人在猜测公法庭主已是白日飞升。现在公法庭可谁还能有此人能为呢?”说着他深深的看了圆一一眼。
圆一不置可否调笑试的说道:“若你们修真界真以为他白日飞升了,你们又这么不满仙凡之盟,何不公开反对仙凡之盟,向公法庭宣战??”
怀悲正欲开口,圆一却是面色一冷直斥心魔:“你们到底是在怕他!虽过五百年,但你们还是会想起当年他是如何力战九派,将你们九派功法轻松化解的可怕力量。”
听得圆一公子毫不留情面的揭破短处,怀悲回想起当年与公法庭主对战之时落败的情景,竟有些禅心不稳,忙念了个佛号稳住心神不理圆一公子的挑衅继续说道:“不论如何,公法庭主最近几年极少出现在江湖上却是不争的事实,也许他没飞升,但他一定遇到什么事情,让他不能兼顾江湖,此时公法庭欲强行再与修真界起冲突,岂不是不智?”
圆一并没有就着怀悲的提问而回答关于公法庭主的任何问题只是淡淡叹了口气轻声呢喃道:“唉,你们追求超脱的力量,也困于这股力量,以为凭借高于别人的力量就能解决一切问题,岂不知力量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虽是呢喃,到嘴边话语却成了只言片语,语句飘忽声若蚊蝇,纵然怀悲功力深厚听起来也是一片茫然。
见怀悲等待自己解释的样子圆一回过神来,恢复当初那副漠然的神态说道:“是啊,九派五百年已经今非昔比,但公法庭也不是当年依靠庭主一人苦撑的小门派了,四御六护十二堂公法庭未必比不过九派。”
怀悲深吸一口气叹道:“不错正是如此我才更加担忧,若是公法庭实力超群,力压九派那九派新秀心中定有疑虑不敢有越界的想法,若是公法庭式微,九派崛起大不了废仙凡之盟,回到当初仙凡一体之态。”
“可是现在九派与公法庭,实力相当,若是真有冲突只怕不能速决,到时候遗祸百年,甚而形成千年前正邪之战的极端,你在担心的是这个吧。”圆一公子轻轻一句揭破了怀悲心中所虑。
怀悲叹了口气微微摇头神色悲戚淡淡的说道:“千年前的那场大战实在是···太惨烈了。”
悲戚的声音也引起了圆一的回忆,千年的大战,英雄的陨落,暗无天日的绝望,圆一的呼吸也不由沉重起来。抬望眼看了眼怀悲,知他想在公法庭参与此事之前,确认好公法庭主的态度与底线,毕竟久未出现的公法庭主与自己突然插手此事,的确蹊跷。为了避免将来九派与公法庭冲突剧烈引发更不可控的矛盾,怀悲也必须先确认公法庭最重要的王牌与核心的真实想法,圆一叹了口气说道:“放心吧,虽然公法庭内有这样的声音,但大部分人是不支持和反对的。”
怀悲心中微微一动敏锐的抓住圆一公子言语中未曾表露的部分进一步问道:“公法庭主呢?不知他作何想?”
圆一看着怀悲紧张严肃的样子笑了笑说道:“庭主不曾表态,不过他在请我帮忙调查此事时表示过,不会因为此事而贸然插手修真界内部的事务,只要修真界能遵循仙凡之盟,不涉凡间之事,那么他自然不会有进一步动作。”
第十八章千年正邪 魔轮天狱()
听闻此语怀悲心中微微一松,只要公法庭主不支持直接干预到修真界中?13??事来,那么其他人就不足为惧,想借此事而干预到修真界之事断不会出现,光凭公法庭其他人并不能撼动九派势力,这样他们也可以集中注意力调查黑衣袭击各派弟子的幕后黑手和真实目的。怀悲微微颔首语气中终于有了一丝轻松:“公法庭主果然有大智慧,如今之计还应以解决眼前为要,若因黑衣人之事反闹出公法庭与修真界的对立,实在不智。”
圆一不置可否将话题回到原点上问道:“那么聊聊黑衣人之事吧,庭主说最近一阵多有修真弟子遇黑衣人袭击,而最近一次便是拜月弟子在金光寺遇袭,能在金光寺附近行凶,他们实力不差。”
怀悲点点头详细说道:“不错,那群人竟能在萧九宁手上逃脱,却有独到之处。”听到萧九宁的名字圆一眉毛一挑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不过他到底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反而问起黑衣人的细节来:“我听木秋川的回报说这些黑衣人功法似有不同?”
怀悲也蹙眉深思道:“依萧九宁的说法,这群黑衣人所使功法近似邪派,很可能这群黑衣人极有可能是当年正邪大战的余孽。”
圆一听了怀悲的说法却略有怀疑的说道:“不应该啊,当年正邪大战极为惨烈,邪派大败,传承断绝,已经没有邪派弟子才对啊。”
怀悲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道:“可是当年邪派还是有漏网之鱼。”
圆一听得他的提醒瞄了怀悲一眼轻声说道:“若是当年逃脱之人,岂会对付这些才窥见修真门径的小徒?而且以他们的根基与手段竟还能让他们坚持这么久?你是觉得他们变弱了?而且就算他们打算复起要有所行动了,那么他们应该去魔轮天狱,而不是在这里袭击那些修真弟子。”
听得圆一这么轻易的吐出那个禁忌的名字怀悲心中一紧忙劝道:“公子请慎言。你不该提起这个名字。”
圆一倒是无所谓回道:“不提起不并不代表,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清楚魔轮天狱在邪派心中到底代表什么吗?若真是邪派所为怎会做这样的事情。”
怀悲眉头紧锁转念一想回道:“也许他们实力不够强,于是用这样的办法迂回报复?”
圆一却不以为然的说道:“实力不够强?你我可是很清楚,当年的漏网之鱼到底是何功力,更何况如今他们千年来不知所踪,全无消息,想来功力更胜从前竟会去袭击几个小弟子吗?真要行这暗中刺杀之事,那也应该选择你我这样的人才对吧?”
怀悲听得圆一如此说法也有道理可却想不出其他理由来不由看着他静待他的分析,圆一也是有些困惑,不过他看着峰下的金光山景淡淡的说道:“看这峰下云海奔流,谁能想到云层之下另有一番风景呢。”
怀悲听得圆一话中有话心中一紧问道:“你是否想到了什么?”圆一叹口气说道:“也许对,也许不对。现在还不可定论,还需进一步查证才是。”
听得他的语气中怀悲心中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问道:“难道此事还有不可知的变数。”
圆一沉默一阵闭眼咧嘴说道:“若是和我所料不差,只怕此事的背后隐藏着更深沉的阴谋。”说到这里圆一顿了顿继而问道:“我记得那个拜月弟子在凡间界的亲人还在金光寺?”
怀悲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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