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尤其是兽性之夜最难压制,所以妖山折在公法庭手中的教徒最多,也最反感公法庭。”玉梨霜听了顾晨风的解释又看到萧九宁背对木秋川的样子心中了然,这时又听得修罗鬼道出声反对不由诧异的问道:“修罗鬼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顾晨风微微皱眉看向修罗鬼道的阴六阴七目光中颇有些复杂的说道:“正好相反,修罗鬼道被凡间界的人欺负得厉害。”
听顾晨风这么说玉梨霜反倒惊讶起来问道:“怎会?修道界之人不说人人都能排山倒海,但腾云驾雾还是有的而且修道界之人体格受天地灵气滋养,身体健壮百病不生,力量速度更非一般凡人可比,怎会被凡间界的凡人所欺负?”
顾晨风叹了口气说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修罗鬼道行事诡秘,功法特殊,常居于地底之下,给人总是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和其他衣炔飘飘的仙人形象相去甚远,凡间界的凡人们以为他们就是恶鬼化身,再加上凡人不辨是非,以讹传讹,各种穿凿附会之事都贴向所以对修罗鬼道一向又惊又怕,当年公法庭未显之时,这种惊惧还被压制在绝对的武力之下,而五百年后公法庭显仙凡之盟有定,修道界再不能针对凡人任意妄为,经此以后凡间界对修罗鬼道的厌恶更被引导至明面,对修罗鬼道的修习弟子,轻则漠视不理,背后讨论,重者直接无视,甚至当面辱骂折打。修罗鬼道近乎被凡间界的人全员抵制,甚至修罗鬼道在凡间界的亲戚好友,也因这层关系而步履维艰。而受仙凡之盟制约,修罗鬼道甚至不能对那些凡人出手惩戒,而公法庭在处理仙凡冲突的时候总是先入为主以为是修道者惹事在先,也总会偏袒凡人一些,所以修罗鬼道受仙凡之盟所限更比其他九派深一些,久而久之,修罗鬼道与凡间界矛盾更甚,而公法庭为维护凡间界与修罗鬼道也是冲突不断,现在凡有修罗鬼道出现在尘世,便有公法庭之人尾随而至,两界隔阂更深,要不然以修罗鬼道避世隐居,不见天日的行事作风,怎会当面反对公法庭。”
玉梨霜听了这话不由点点头看向修罗鬼道的也多了几分同情,就在这时蓝山烈狮的发言让顾晨风楞了一下叹了口气道:“拜月一脉也因为身体特异之事深受凡间界歧视,而且性格偏激极端,只是他们心性不如修罗鬼道阴沉,又抱团此次狗奴儿被围杀反倒让他们什么都不顾了。这对公法庭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玉梨霜见五洲九派之中极仙,妖山,修罗鬼道,甚至拜月都对公法庭不甚满意不由好奇的问道:“难道整个修真界对公法庭都这般敌视吗?”顾晨风摇了摇头说道:“这倒不是···”还未开口只听得一个清脆女声不疾不徐缓缓而谈:“九派弟子遇袭非是小事,九州演武大会在即,不揭破此事的幕后黑手,只怕此事影响甚大,为什么会有黑衣人袭击九派,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这只是他们的试探,后续是否还有一连串的计划?对于这些我们一概不知,而此时各位道友还纠结于仙凡之盟,是否有些本末倒置?怀悲大师你以为如何呢?”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罗浮天宫新一辈的首席弟子,也是那个一招制住狗奴儿的蓝衣女子,见她点了自己的名怀悲不能再做老僧入定的状态念了个佛号,喃喃的说道:“陈施主说得也是不差,九派弟子遇袭之事要紧,此时最紧要的就是查清楚此事,至于仙凡之盟诸位有意见可以后再提就是。”
顾晨风见怀悲如此作答不由瘪了瘪嘴轻轻的哼了一声对玉梨霜说道:“哼,果然是这样。对仙凡之盟这事上他们倒是一家人。”
玉梨霜悄悄的问道:“大师兄,佛道不是一向互看不顺眼吗?他们怎么会···”
顾晨风亦回答说道:“佛道之争已是多年之事,从凡到仙多年来未曾停过,甚至早在九派之前就已形成,只不过现在由明争变为暗斗罢了,不过他们对仙凡之盟的态度一致却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之事,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自己门派在凡间界行走的专权罢了。”
第十五章名震九派 凡心谁祝()
说到这里顾晨风整理了一下思路顿了顿继续说道:“这话说来有点长,?13??光寺和罗浮天宫与其他九派不尽相同,两派脱胎于凡间界释道两脉宗法,一个是万境佛宗之首,一个是玄门正宗千年不倒,两派虽现在已是脱离了凡间界成为修真界的大派,但却未曾脱离释道所属,而且凡间界中两派争斗早就已是火热,早有凡间界迦摄摩腾与诸道士论难,曹植作‘辩道论’批难神仙说之诈妄,就是在修真界也有三次佛道斗法大战,两派互有伤亡谁也不曾得了便宜。后来两派斗得两败俱伤,而九派趁势崛起,与佛道并驾齐驱,两派也知再这么斗下去只怕再难为继,所以停了明争化为暗斗,不再进行明面上的比武斗法而改为谈玄论道,这两派至今还有着法道论藏和我们名剑阁与不动山城的双剑决差不多的性质,这也总算是解决了多年的夙愿,现在他们是口谈多过比武,虽然修道界佛道已是相安无事,但是凡间界的宗门争斗却是愈演愈烈不曾停歇,尤其是在公法庭立法定下仙凡之盟后,佛道两宗没了顶部力量的制约,争斗更甚,甚至引发了灭佛,毁道之事,凡间界不少僧侣道士深受其害,而公法庭虽有劝阻之权,但面对这些狂热的信徒们,他们却也是束手无策,公法庭无法只得特许金光寺与罗浮天宫这佛道两派的执牛耳者许他们人间传道之权,许两派门徒可在凡间行走参与佛道宗门事物,这样虽然可以约束住凡间界的佛道信徒,避免更大的冲突,但是也让罗浮天宫和金光寺成为修道界中唯二可以参与凡间界俗事的修真门派,其他门派自然意难平。”
玉梨霜倒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典故,恍然的点了点头这才想起什么忙压低声音悄声问道:“那我们对公法庭又是怎样的看法呢?”
顾晨风正欲回答,却听得木秋川不咸不淡的声音问道:“各派各有见第,不知道名剑阁的道友又对此事作何想法?”
见众人的目光都望向自己,顾晨风索性抱了抱拳,朗声说道:“我看各派道友皆有道理,只是我们名剑阁向来避世而居,此事我们名剑阁还是听各位安排。”
倾君怜等人听得他两不相帮的态度冷哼一声也不再言语,木秋川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说什么,殿内一时陷入沉默,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怀悲叹了口气对着木秋川说道:“木施主,不知这次之事黑衣人之事,公法庭还会有何人参与其中。”
见他明知故问,木秋川自然知道怀悲的意思,想借那人的名声气势来压制九派反对的意见,于是他笑了笑顺势说道:“此事不小,公法庭内决定请圆一公子前来帮衬一二。”
圆一公子名号一出,大殿内数人倒吸一口凉气,其余人等也是满脸惊诧,唯有玉梨霜懵懵懂懂不知为何,忙悄声的问顾晨风道:“大师兄,这圆一公子是什么来头?他很厉害吗?”
顾晨风尚未回答妖山萧九宁折扇遮面眉头微蹙,眼中难掩不甘的问道:“他不是早就封关闭门了吗?怎么会为这事出来?”
木秋川也不回答只是微微一笑故意刺他一下说道:“听萧先生的意思,圆一公子来处理此事,妖山就不会有异议了吗?”
萧九宁眼珠一瞪冷哼一声也不回答算是默认,木秋川心中大爽面上却是不显说道:“此事是由庭主出面,劝说圆一公子出山,处理此事的。”
听得竟是由公法庭庭主出面,众人脸色又是一惊,当今天下第一人,根基深不可测,当年独战九派不落下风,简直是立地成仙的人物,要不是他实力强悍,哪来今天公法庭与九派分庭抗礼的势力,这位公法庭之主来历成迷,不知怎么冒出来的,力战群雄,成就天下第一人,当时大家都推测以他这份实力要不了多少时间,他就应该白日飞升成就大道,没想到却一直未曾飞升而去;后来避世隐居极少出现在众人面前,没想到竟会因为此事而去请圆一公子。听得两人的名字,萧九宁和倾君怜不由对望一眼,心中重新对黑衣人袭击之事做了新的评估。
玉梨霜见众人听得名字之后谜一样的沉默,心中更是好奇不由望向顾晨风,此刻顾晨风也是眉头紧锁,眉头见玉梨霜要问他微微摇头示意她不可唐突,玉梨霜见状只好压下心中好奇。
倾君怜已知不可再以此事为难公法庭,且黑衣人之事竟能引出隐居已久的圆一公子和公法庭主,只怕其中还有自己未曾详细了解之事,需从长计议,于是她躬身行礼微微说道:“既然此事是由公法庭主出面,又有圆一公子出手主持,我等自然无话可说,那黑衣人之事就请公法庭详细查之。”说罢莲步轻移飘然而去。
妖山萧九宁见状亦是冷哼一声不再强求,缓缓退出,不动山城的白少卿见状也抱了抱拳,忙追了上去,修罗鬼道阴六阴七隐于暗处默默退去。顿时正大光明殿人去一般显得空旷许多。
名剑阁的玉梨霜他们也欲离去,抬望眼却见楚潇潇依然瘫坐在大殿中央,刚才得知狗奴儿遇害的消息后,她便神色木然好似死了一般一点动静都没有,不论刚才木秋川与九派争论得多么激烈,她都毫无反应,玉梨霜见她心如死灰的样子不由心中动了一丝恻隐之心,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到她面前轻声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您请节哀吧。”
刚才各派争利,谁人曾关心过在这殿中真正的苦主,修道者眼中目下无尘,看淡生死连不少初级弟子都不过视为寻常陌客,更何况这个凡间女子,直落的她独自一人暗暗埋首忍泪,生怕悲戚之声过大,惊动上仙,反倒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此刻听得玉梨霜的安慰,楚潇潇麻木的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见她满脸关怀与同情,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痛楚,两行清泪默默的流了下来,低着头压着声音轻轻啜泣。
见她哭得可怜,玉梨霜轻叹一声掏出手绢递到楚潇潇面前,楚潇潇接过畏缩的看了一眼众人哀求道:“这位上仙,狗奴儿既然已经身受不幸,可否容我带回他的遗体让他能落叶归根,回家安葬。”
玉梨霜一愣,这样的事情自然不是她所能做主的,可是她心地善良,见着楚潇潇此刻伤心的样子,不由心中一软抬头望向怀悲与木秋川两人轻声问道:“怀悲大师,不知可否满足这位姐姐的要求呢?人死为大还请大师慈悲为怀,帮帮她吧。”听得玉梨霜出言相助,楚潇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轻轻的向他点头表示谢意。怀悲轻叹一声念了一声佛号:“这位施主,不必悲伤,金光寺弟子定早晚诵经,助亡者早脱轮回之苦,只是此事事关重大,道友遗体尚有线索需要查验,暂时还不能交还施主,且等此间事了再请托施主送回吧。”
木秋川点点头也说道:“姑娘,大师所言不差,而且狗奴儿遇刺,原因不明,姑娘与他也是亲近之人,若就此离去怕有不测之险,还请姑娘暂居金光寺,待一切明朗之后我等再送姑娘回乡去。”
楚潇潇抬起头来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低下头微微的点了点算是默认,玉梨霜见她可怜不由搀着她说道:“也好,你且到我们名剑阁住处歇息吧,有我师兄保护你,定不会再有人敢伤你分毫。”
第十六章圆一出世 一步震金光()
楚潇潇默默的点了点头掩去眼角的泪水,玉梨霜轻轻的搀着她步出了正?13??光明殿,向林幽禅院回去,而殿内木秋川等人又商量一阵后续消息后也都离去,静待圆一公子的到来。
数日之后,金光寺外,一叶扁舟驾着蒸腾水雾,迎着哗哗水声缓缓向金光寺,一个落寞人影独立船头,清霜羽氅之下一袭青色长衣衬着硬挺的背脊显得瘦削又有三分寂寥,负手而立,左手之上缠着一串乳白念珠却不知是何人所系,纤薄的背影更添一分出尘之气,长发木簪,远处孤鹜趁着樱红色的远霞凄鸣齐飞,近处秋水荡漾,映着天际一泓青色,犹如工笔勾勒出一幅山水墨图。
“君子之交,其淡如水,执象而求,咫尺千里。问余何适,廓尔忘言,华枝春满,天心月圆。”一首偈子诗由他口中轻轻吟出,几分落寞,又有几分怅然,只见他微微闭了闭眼,似回想过去如浮世云烟,再开眼,金光寺已在眼前,不由苦笑一声自嘲道:“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踏入金光寺之日。金光寺庄严依旧,只是我们已是物是人非。”
扁舟已随清风去,空留青衣在庙前,他默默的看着金光寺轻叹一口气,抬脚踏步,长靴刚踏入金光寺,不由的金光寺竟生异变,警钟长鸣,金色护罩在警钟之下应然而生,竟是受攻击后护法大阵运作而起,那人有些诧异抬头一看,金光寺已是被佛光笼罩起来,不少护寺武僧闻着警讯向这边赶了过来。见此状他不由自嘲的笑了笑也不动,收回脚步不再向前。
不多时众人已经赶了过来,为首者正是金光寺主持怀悲,怀悲见是他先是一惊,忙双手合十上前行了个佛礼道:“不曾想圆一公子大驾光临,金光寺众僧有失远迎了。”说着以目示意,让众人撤下警钟,解下护寺大阵这边也忙解释道:“最近因黑衣人袭击一事,金光寺上下不得不严阵以待,若有疏漏之处还请圆一公子海涵。”
圆一也不多言点了点头望向众人叹了口气说道:“多年不见,金光寺倒是一点不变啊。”说着他眼光扫向众人眉头微蹙问了一句:“苦慈呢?”
怀悲早有预感他会有此一问忙回道:“因蜀州瘟疫四起,苦慈师弟慈悲为怀,前往赈灾去了。”
圆一默默的听完怀悲的回答,只回了一个哦字,便不再言语,也不知是喜是悲,是惆怅还是惘然。见他不曾答话,怀悲又问道:“敢问圆一公子,此次几人而来?我们金光寺也好做安排。”
圆一轻轻一笑淡淡说道:“我一人还不够吗?”此言一出,行船上那落寞之态全无,浑身上下尽显先天姿态,语调虽轻轻描淡写,但语气中却透露出此人强大的自信。说着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