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不可置信的问道:“怎么可能···我记得金光寺的神僧已经前来这边处理瘟疫,还有公法庭,公法庭也曾派人来的,有他们在事情怎么会···”
楚潇潇叹了口气按了按耳后然后说道:“总部听到了吗?我到了川南镇了,老陈启动了防护网,防护网一启动就会隔绝内外环境,除非主动关闭,或遭到外力破损否则绝不会关闭,应该是这个阻断了他和你的联系,我现在就进去一探究竟,搞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耳中那个女声又带着杂音响起:“启动防护罩?天啊,事态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防护网的威力十分强,你虽然可以通过电解器从外边开一个小洞进去,但是除非老陈主动撤下防护罩,或是防护罩被从外边击破否则你绝技是出不来的了。而且进去之后你和总部的联系也会被切断,你千万要小心啊。”
楚潇潇嗯了一声想了想说道:“我知道如果事态非是紧急,老陈不会在不联系你的情况下用这样的保命手段,里边一定发生了十分危险的事情,我必须进去之后才能了解到情况是怎样的,然后做进一步判断和处理,但我会想办法尽快和你联系,如果三天后我们还没有和你联系的话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办。”
这次却只有嘈杂的电流声,那女子沉默没有回答。楚潇潇见她久不回答轻轻的说道:“总部,你应该明白,我们要做的事情很重要。”
“十天,我会等你们十天,十天后如果还没有你们的消息···我知道该怎么做。”沉默一阵那耳中的女子故作镇定的回道,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们一定要活着回来,明白吗?”说完这话电流声消失,楚潇潇深吸一口气,从腰间袋中掏出一个黑色小方块,扔到防护罩上,那小方块附着在防护罩上竟是缓缓的融化成一层黑色薄膜,附着在哪透明遮罩上,不多时竟是腐蚀出一个一人大小的漏洞出来。楚潇潇见状连忙侧头示意玉梨霜跟着自己进入矿洞。待得两人进去不久,那被腐蚀的防护罩又逐渐合并在一起,完好如初,根本就看不出一点损伤的样子。
玉梨霜跟着楚潇潇,进入矿洞内,洞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饶是玉梨霜五感异于常人也在此洞内分辨不出方向,相反却见楚潇潇拿出一副眼镜戴上后,在这夜间有如平地,时不时的提醒玉梨霜小心避让前方路上的障碍或是周围的墙壁,有楚潇潇带路两人缓缓前行,不自觉就到了矿洞内的深处。
就在到了洞内深处,路径逐渐开展之时,忽然一声惨烈的吼叫回荡在前方传来,惊得两人停住了脚步,两人停下脚步仔细一听还听到一些模糊的细语。楚潇潇拔出弩箭来小声说道:“前方情况有变,你小心。”玉梨霜也将拔出剑来小心防备。
再行一段,前方恍然开朗出现一个巨大的坑洞,足可以容下数十人,而楚潇潇看清里边的的情况时先是一愣然后皱眉道:“什么情况,怎么哪哪儿都有你?”待得玉梨霜进来看清里边的情况也是一愣。
只见苦慈端坐中央口念佛咒,满头的冷汗,嘴角和袈裟上还隐隐有几分血迹,神色看上去极为痛苦,想是正在运功疗伤,而在左侧圆一正怒视着一旁之人,手捻灵光正欲出手。另一边一个戴着一副铁手套的青年男子也是愁眉不展。举着双手,小心防备,看上去圆一正要和他进行一场大战。而楚潇潇和玉梨霜的到来正好阻断了他们的争斗。
那句哪儿哪儿都有你自然是楚潇潇对着圆一说的,待看清洞内的情况后,她转过头去看着那铁手青年问道:“老陈,你是不是要解释一下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圆一早就知道有人入得洞来,只是他听声辩位发现只是凡人便没有特别的注意,但看到来者竟是楚潇潇时神色不由的变了变,又见她与那青年相识脸色更是凝重一层。待见到玉梨霜也跟着进来时更是诧异的叫道:“玉梨霜姑娘··你不是已经···”话到嘴边又想到什么话锋一转说道:“你怎么和她在一起?”
玉梨霜见在洞内之人竟是圆一舒了一口气脸上也恢复了些笑容道:“原来是圆一公子,这位是金光寺的神僧吗?他看上去好像不太好,潇潇姐,这个戴着铁手套之人便是你说的老陈吗?你们这是怎么了?好像有些误会。”
面对着玉梨霜的一连串问题,圆一冷笑一声指着那青年说道:“为什么不让他来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呢?”
楚潇潇看了看眼下的情况眉头一皱也对着那青年问道:“陈忘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会在这矿洞里争斗起来?另外,污染源呢?已经被你净化了?”
陈忘云哭丧着脸看着楚潇潇叹了口气说道:“潇潇啊,你怎么不早到呢?污染源?”说着他努了努嘴指着端坐着的苦慈说道:“他就是污染源。”
楚潇潇愕然的看着苦慈,只见苦慈浑身上下竟是全被黑气缠绕哪里还有一分神僧的气定神闲之态,而一旁的圆一听得陈忘云如此说话,手中灵光更甚喝斥道:“若是你们想伤他一根毫毛,别怪我手下无情。”
楚潇潇看了眼圆一,又看了眼苦慈口中发出哇哦的声音回头瞄了眼陈忘云道:“看来你真的应该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禅心一路,草亭偶遇()
细雨润物无声,稀稀落落的秋雨浸湿僧袍粘贴在身总有一股粘腻之感,芒鞋踏地,再染红尘,泥泞道路上粘起尘埃一路行来已是满身泥泞。苦慈西行入蜀,是为逃避也为救赎,瑟瑟风雨难阻前路,寒风凄凄,霜花冻体,禅心已动,行路中何处可安佛之悸动。
“师傅,我们为何要这么一路步行前去西蜀呢?”跟随在苦慈身边的小沙弥好奇的问道。
苦慈看着他笑道:“明慧,你认为这是在步行么?我们虽是足踏步道但是日行之速不下他人,虽没有一日千里,但过尽千帆亦不过是朝夕之间,难道你认为一般人能有此速度么?”
明慧挠了挠头说道:“师傅,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别家门派的修真者都是纵身飞行,直上白云之间,与云鹤为伴,栖霞饮风,那才是修行者应有的姿态啊,可是我们,你看身受雨打,连鞋子都沾染了泥土,满身尘土,一身脏兮兮的,哪里像个修行者的样子。”说到这里他嘟起嘴不满的说道:“而且师傅,你遇人则停,不管什么人,你都一一行礼传法颂号,那些居士信者倒也罢了,可有些人明明是故意为难于我们,师傅你为何也不发怒?你明明可以出手教训他们的,那些人一点都不敬佛礼佛师傅你就该让他们吃点苦头知道谤僧可是要受恶果的!”说到这里明慧挥了挥手脸上也带了些怒气。
见他这样神情,苦慈微微一叹道:“明慧,你幼时有伤,且功体有异,高阳上火,不适合学我的功法,所以我才让你跟着三师叔是学他的韦驼六式,但我却没让你学他杀生斩业的禅功,你三师叔功力虽高,但杀性太重,所修禅功以杀斩业乃是佛门精妙禅功,一般人见杀业不见断因果,以为不过是凶徒行事,你佛门禅理粗通他杀生斩业的佛法非你现在可以参悟,你且莫学他而入迷津,吾等佛者,不该有分别心,既是世间人,当走世间路,依世间的规矩,别人行路皆是步踏路途,为何我们不可以?明慧你心中起了分别心了。”
明慧不解的说道:“可是我觉得三师叔说得对啊,这世间就是为恶者太多,为善者太少,为恶者肆无忌惮,所以当需霹雳手段除恶务尽,斩尽这世间一切恶,杀尽这世间一切恶人,唯有这样方能尽渡世间,再还人间清平安乐。”
苦慈走走停停见明慧心中杀性俞重,不由开解道:“恶者何定?你是恶还是我是恶?今是恶,明日是否是恶?以恶制恶,其本身就是恶也,怎能除尽这世间之恶呢,若是依你三师叔之言,你看着世间杀戮少了么?上有公法庭主,威震九界,中有九派长老,扫清寰宇,下有凡间侠客行侠仗义,可世道却从未太平,何曾有过清平安乐?”
明慧懵懂的问道:“那是手段还不够激烈么?三师叔说是因为公法庭阻扰了我们扫清人间,所以世道才会这么乱,若是我们可以直接干涉人间事,让众人都归信我佛,那世间便如西方极乐。”
苦慈叹了口气说道:“佛法渡世在心不在人,身在佛门,心无慈悲,空留躯壳又有何用?功法再高终有尽时,唯慈悲在心,方能不忘始终,以杀渡世,一恶灭,而一恶生,生生灭灭无穷尽时,以慈心渡世。慈心起而恶心降,拔除心魔,方得人间正道。”
明慧挠了挠头不明白的说道:“师傅,你说的我不太懂···不过三师叔说你性太慈了,慈得有些迂了,让我不要学你···”看着苦慈脸皮跳了一跳明慧心中一吓结结巴巴的说道:“师傅,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苦慈见他战战兢兢的样子心中一软,苦笑一下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这个老三,还是顽性不改,在弟子面前尽说些胡话。”说着他安抚道:“明慧,你不是要问我为何要行走世间吗?”说道这里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在铸心呢。”
明慧一愣不解的问道:“师傅你在铸心?铸什么心?铸谁的心呢?”
苦慈回道:“既是铸我己心,也是铸你的心。”
明慧一惊忙问道:“师傅,我为什么要铸心?我觉得我挺好的呀。”
苦慈淡淡的说道:“不历红尘,怎知世间法,不经苦海,何知众生相,不知众生相,何体心中苦?不知心中苦,何以渡世人?”
明慧尚小不知这其中道理苦恼的说道:“哎呀,师傅,你都把我绕晕了。”
苦慈轻轻一笑说道:“不着急,你已是入了修真界之门槛,成了这世间的修行者,修行者在这世间寿元漫长,你可慢慢参悟,不急,不急。也许要很久,要你一生方能参悟,也许只要一瞬,你便能瞬间顿悟,当你手托钵行世间,遇信者施舍而不拒,遇不信者发难而不怒,遇悲者祈福而不伤,遇喜者还愿而不乐之时,其禅功自成。修真界中有极仙一脉讲究红尘修法,以人世间的爱恨情仇来映证己心,我亦是希望你用世间七苦来体悟佛法。仔细体味这一路的人间百态吧。”
两人且行且走,风雨沾身,添了几分风尘疲累,足下泥泞让世路更加艰难,就在此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萧声,萧声悠扬,在这渐下渐浓的寒雨中,一扫旅人疲累。
“咦,这荒山野岭之间,哪来的萧声?又是谁在吹奏呢?”明慧垫脚眺目远望,却是前路茫茫,风吹枝叶动,多有遮挡,不可见得,辨不清前路方向。
苦慈倒是神色不变只是轻轻说道:“白云深处,自有人家,山野之间,自有神龙在隐,明慧你又何必大惊小怪,闻此萧声,声脆且鸣,不涩不悲,想来也是一位世间高人。”
行路之间,雨势渐急,苦慈与明慧不由的加快了脚步,不多时却见前方有一凉亭,见那亭盖竹草搭建以木柱为支撑,虽是简陋,却也是这风雨中难得的避雨之所。明慧高兴得高呼一声:“师傅,你看有亭子可以避雨了,你让我不用功法遮身,那用凉亭避雨可行了吧。”说话间已是遮着头向那凉亭急急冲去。到得近处才发现亭内早有一青年男子布衣蓝衫,斜靠在亭内长廊之上,脚下放着一个蓝色布条包裹着的箱子,桌上放着一个酒壶,此刻他正闭眼弄笛,听得雨中踏足之声,方才睁开眼来看着亭外的的明慧。
明慧见亭内已是有人忙施以佛礼礼貌的问道:“施主,外边风雨甚急,可否让小僧进亭内避避这风雨。”
那青年上下扫了扫明慧,眼中起了调笑之意,收了手中的紫箫插在腰间,背靠在凉亭柱子上,将腿搭在坐廊上,成靠卧之态,姿态一变刚才那雨中凉亭内弄笛的文人雅士,瞬间变成了游戏江湖的浪荡子弟,只见他眉眼带笑,语气嘻哈的问道:“小和尚是出家人,出家人不是讲究四大皆空吗?这雨怎么落在你的心头去了。”
杀一救百,唯佛入狱()
明慧一愣不曾想遇到这么一个问题,不曾多想忙说道:“施主说的是什么话?这雨没有落在我的心头啊。”
见小和尚入了套,那青年哈哈一笑说道:“既然雨未曾沾心,更不会沾身了,佛说风吹帆动,仁者心动,雨未曾落你心头,自然不会沾染你身,既如此你又何须遮身呢?”这话中有佛家四大皆空,禅宗风吹帆动之禅语典故,明慧年轻不曾与人打过机锋,但懵懵懂懂之间也懂得这话语似有所指,只是他佛法不精不曾悟得其中窍门,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既不随心,便不随身,但雨已沾身,更易动心。出家人若是动心便是犯了佛门戒律。还请看在佛祖面上且不为难我们这些方外之人,莫让我们犯了佛门戒律才是,还请施主大开方便之门才好。”正当明慧不知如何作答时,苦慈缓步上前,轻言细语。虽是童身,但气度自在,言语交锋不落下乘,虽是反击他人机锋之言却不让人反感,自有一股和煦之感,让与谈者如沐春风。
那青年定睛一看仔细打量了一番苦慈,哈了一声笑道:“却原来高手在后边压阵呢。”说话间手一摆示意两个僧者进到亭内来说道:“此亭非是我所建造,又不是我所拥有,大师想避雨进来便是,何必这么客套呢。”
苦慈见状微微躬身行礼谢道:“阿弥陀佛,多谢施主。”说着便踏入凉亭之内,明慧见状也连忙跟了进去,凉亭之内,苦慈正襟危坐,明慧站在一旁小心伺候也不敢大意,刚才他被那青年一句禅语难住,心中难免有些惧意,不由自主的眼神就飘向那青年。
那青年见明慧姿态也觉有趣,只是那和尚禅心太浅,于佛理一道之上似不像那童子更得大道真经。他也不好为难于他,于是青年转过身来看着苦慈问道:“风雨寒天,大师还疾行不停,看大师足下泥泞沾身,身上僧衣尽湿这般行动也未免太过奔劳。”
苦慈微微还礼说道:“急世人之所急,渡世人之苦难,本是修道者应为之事,理所应当。身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