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妮的异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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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妮的异界生活-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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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里神官,你总算来了。”卡特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急匆匆地嚷嚷,“快来看看艾瑞克吧,他已经昏迷三天了。”

    阿米丽娅绞着衣袍,神情中既有些期待,也有些局促。

    劳里神官的眼神淡淡地从薇妮的脸上扫过。他径自走到艾瑞克的床前,双手交叠放在艾瑞克的额上,淡淡的光芒从他的手中升起。

    卡特一动不动地瞪着劳里神官,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端倪,但是劳里的神情始终淡淡的,没有透露出些许的痕迹。

    劳里向阿米丽娅问了艾瑞克最近的状况,接着让阿米丽娅去准备一间空房。劳里在房间里画了一个灌注了神术的六芒星法阵,又请见习神官们帮忙将艾瑞克搬过来。

    卡特一听,不等见习神官们行动,便独自将艾瑞克甩上肩头,一把扛了过来。

    劳里神官治疗艾瑞克的时候,其他人都只能在外面等候。

    卡特烦躁地坐在椅子上,脚不断地踢着前排的椅子,直到安德森神官警告他,要是再破坏公物就将他赶出去。卡特这才住了脚。

    他心里烦,又无法发泄,要么在椅子上动来动去,要么,在走道里走来走去。

    薇妮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卡特和艾瑞克一路上不断吵吵闹闹,也不知怎么地,忽然有些动容。

    教堂门口出了一些小混乱。卡特立马从椅子上跳起来,跑到门口去看,原来是乔治回来了。

    乔治面色憔悴,唇白如纸。见习神官们扶他在躺椅在坐下休息,安德森神官又亲自替他诊断了一遍,让见习神官们端上汤水。

    “乔治,你这家伙没事了?”卡特凑上前去,举起拳,原本想要和从前一般敲他的肩膀打招呼,不过看着乔治虚弱的样子,他的拳头在空中虚晃了晃,又收了回去。

    阿米丽娅问:“是劳里神官?”

    乔治点头。接着,杰夫和瑞德嘻嘻哈哈地凑过来,拿出一张表,递到乔治面前。瑞德得意地解释说:“看看,这是我和杰夫这两天整理出来的伊斯顿美女排行榜。我们现在只排到了前五十名,都是因为杰夫总是跟我争。不管了,现在你来了,我们正好可以把前两百名都排出来。”

    安德森神官一手一个,提着衣领拖开了他们两人。乔治趁乱将美女名单卷起来,收到了衣袖里。安德森神官让他好好休息,别做一些无谓的事浪费精神。

    乔治表情无辜地望着安德森神官,摊开双手,表示自己手中什么都没有。

    安德森神官左看右看,什么也没有找到,只好作罢。

    卡特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艾瑞克所在的房间的门开了。劳里从房里走出来,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皱着眉。卡特大吼了一声,拔腿跑进房间。

    “艾瑞克,你原来没死啊没死啊没死啊……”卡特一叠声地大叫道。

    六芒星法阵已经消失,艾瑞克半睁了眼,看着欢呼着扑到他身上的卡特,嘴唇动了动,好容易才说出一句:“卡特,你可真够吵的。”

    卡特不服气地反驳:“嫌我吵?能再次听到我吵,你该感到庆幸吧?”

    艾瑞克说:“我不是怕死,更不怕入地狱,但是我更怕地狱里还有比你更吵更讨人嫌的家伙。”

    “你你你你!”卡特颤动着手指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165。剖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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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米丽娅不客气地把卡特从艾瑞克身旁拽开,又请了两个相熟的见习神官将艾瑞克扶到休息室。当两个见习神官还在轻声询问艾瑞克是否能站起来时,卡特掰开阿米丽娅的手,一手扶着艾瑞克的后背,一手托着他的双膝,将他横抱了起来。

    “休息室在哪里?”卡特大大咧咧转头向阿米丽娅问道,全然无视艾瑞克愤怒涨红的脸。

    阿米丽娅看了看艾瑞克,似乎有瞬间的犹豫,但是,她还是说:“我带你去吧。”

    “卡特,该死的。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艾瑞克低声喝道。

    卡特得意地说:“小艾瑞克乖,听哥哥的话,不要闹别扭。”

    艾瑞克下意识地结印,想要给这个趁火打劫的家伙一个教训。不幸的是,他重伤初愈,根本没有办法聚集魔法元素。他想要施展出冰矛刺,却只有一朵小雪花从指尖冒出。

    卡特“呼”地将雪花吹落,说:“艾瑞克,你怎么跟小女孩一样,变小雪花来自己玩。”接着,他抱着艾瑞克,迈着大步走进了教堂大厅。

    大厅里大多数人的目光迅速汇聚过来,艾瑞克只觉得多年树立起来的形象瞬间崩塌。他仰头盯着教堂的十字方格顶,假装什么也没有看到。

    安德森主神官和劳里说着客气的感谢话。劳里和他简单讨论了黑暗魔法的治疗方法,接着说:“不知道我能不能借用借用教堂的洗礼室?”

    安德森神官作了一个邀请的手势,主动引路说:“当然。”

    薇妮还在偏过头看艾瑞克的热闹,忽然听到劳里说:“薇妮,你跟我一起来吧。”

    当着安德森神官的面,薇妮不好拒绝,“哦”了一声之后。不情不愿地跟着劳里去了洗礼室。

    所有教堂的洗礼室都是一样的摆设,房间的中央设着神龛,神龛摆着《圣典》。两旁的墙上各有一个壁龛,左边是圣彼德,右边是圣西蒙。

    劳里在神龛前的圆毯上跪下,安德森神官轻轻关门离开。

    劳里作了一个祈祷的手势,望着神龛说:“洗礼室是供人皈依主神,向神祈祷,以及洗涤罪孽的地方。”他的双手被沾染上了黑暗魔法的痕迹,因此迫切想要用祈祷来清除。

    薇妮对教堂心存抗拒。她坐在一旁的长凳上。百无聊赖地玩着衣带。 听了劳里的话,她语气冷淡地回了一句:“我知道。”

    劳里心里默念着诗篇,口里却说:“我以为你从来不到教堂。”

    薇妮没好气地说:“那我也知道。因为──”她嘴唇微动。后面的半句话却没有说出声,眼神忽然变得凌厉,像一柄出鞘的剑。劳里只觉得背后杀气乍起,但是那股凛冽的杀气像月圆的潮水一般骤然升起,再倏忽消失。

    劳里淡淡地说:“在洗礼堂流露杀气。是触犯神明的罪孽。”

    薇妮也不辩驳,只在他看不见的身后,轻蔑地打量着整个洗礼室,唇角噙着冷笑。

    劳里低声吟诵起了祈祷词。他的声音低沉优美,仿佛教堂的钟声,带着穿透人心。震颤灵魂的力量。洗礼室渐渐变得温暖,砌成大理石似乎也蕴藉着温润的光芒。

    似乎沐浴在温暖的春风中,薇妮只觉得在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说不出的放松舒服。一句句的祈祷词仿佛也有了实质,像是柔软的羊毛披肩,又像是软绵绵的云朵,她被包裹在其中,舒服得昏昏欲睡。

    恍恍惚惚。薇妮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一片朦胧,她站在一扇门前。似乎知道门里有什么,她既想看看,心里又隐约地畏缩。似乎有一只无形替她推着那扇门,薇妮像个旁观者一样在一旁看着,心里忽地一动,她睁眼醒了过来。

    她猛地坐直了身体,后背浸出了冷汗。

    想起初次见面时,劳里对她施展的精神压迫。没想到,差一点又让他伺机剖开自己的内心。幸好上一学期的幻阵对抗课加强了她的精神抵御力。

    跪在神龛前的劳里依然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吟诵着祈祷词,语调起伏优美。

    薇妮心里默默念诵着:“啊,路西法,被命运出卖、被夺去赞美的神。 你虽被挫败,但一定会卷土重来。你知道善嫉妒的天主把宝石,埋藏在这吝啬大地的哪方。请可怜我漫长的悲苦!天父嗔怒将众生赶出地上乐园,是你成了他们的养父,是听取复仇者和死囚忏悔的神父。1)”

    劳里祈祷完毕,将左手放在胸前,右手依次点了自己的前胸、额头、左肩和右肩。他缓缓起身,侧头便见着薇妮一个人念念有词,自言自语。

    劳里走近薇妮,拂开她的额发,看向她的眼睛。

    薇妮毫不畏惧地仰头和他对视,挑衅般地念出声来:“路西法,愿光荣和赞美都归于你。在你统治的天空,或是你失败后沉思不语的地狱深处,让我以信仰堆砌教堂,将倒挂的五芒星挂在教堂的穹顶之上 。”

    劳里微微一笑,笑里隐含的纵容,仿佛她的挑衅不过是孩子气的叛逆,不值得较真。

    “这是从哪里学来的?”他问。

    “我自己写的。”薇妮回答。

    “在教堂亵渎主神不算有勇气,”劳里说,“即使你敢公开蔑视世人所信奉的神,你却还是得遵守世人固守的规则。你敢挑衅神,是因为你没有看到神的惩罚;你无法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因为你清楚这么做的后果。”

    薇妮想要大声辩驳。她怎么不敢挑衅这个世界的规则,只要——

    只要她能重新获得属于伊芙的力量。

    “劳里神官,如果没有别的事,我想回学院学习。”薇妮语气强硬地说,想要拨开劳里的手。

    劳里的手指停留在她的眉间。他肯定地说:“你又杀人了。”

    薇妮一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是眼神倔强地回视着他。她的确杀人了,但是这又怎么样? 难道他还能因此将她送上绞刑架?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神官乔的死像是一根刺一样鲠在她的喉里。让她难受得想要去抠自己的脖子。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的眼睛里一丝杂质也没有。那时我想,也许你可以成为一个伟大的神官。”劳里慢条斯理地说着,指尖在薇妮的额头慢慢滑过,画着十字,“我倒是从来不知道,血统纯净的植属法师也可以肆意杀戮,毫无悔意。”

    十字的一竖只画了一半,薇妮闪电般地出手,木刺自指间刺出。扎破了劳里的手。

    她结出木藤网隔在两人之间,身体借力往后退了几步,退到了门口。她现在是一级木系法师。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废柴小姑娘。

    她抬手抹去劳里画在她额头的半个魔法阵,说:“对于您的好意,我一直心存感激。但是,我想,我不适合做神官。也不想做神官。”

    劳里向她招招手:“你不用这样戒备,我只是想替你除去黑暗魔法的印记而已。”

    薇妮知道自己方才的反应有些过于激烈,但是劳里与生俱来的迫人傲气和多年修习神术而沾染的出尘怜悯,让她本能的又戒备又厌恶。

    她不想和劳里再有更多的纠葛,于是又作出恭顺的样子:“误解了您的好意,我很抱歉。我不想杀人。只是寒假去执行冒险任务的时候遇到了几个强盗,我如果不杀死他们,我就会被他们杀死。”

    劳里不置可否地听着。也不知道他是否相信了薇妮的说辞。

    薇妮礼节周到地寒暄说:“一年没有见您,您还好吗?神官……乔神官他还好吗?上次麻烦他亲自给我送来礼物,还没能好好感谢他呢。您能替我将感谢卡带给他吗?”

    提到乔的时候,薇妮仔细注意着劳里的表情。

    劳里回答:“当然。不过,乔两个月前加入了冒险小队。去沉暗沼泽做冒险任务,现在还没有回来。”

    薇妮天真地说:“两个月还没有完成。这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大任务。”

    劳里漫不经心地说:“也许吧。我只知道他去了沉暗沼泽,具体做什么任务倒不清楚。”

    薇妮作出担忧的神情:“他这么两个月音讯全无,你不担心吗?”

    劳里微笑,声音依然低沉悦耳,但却带了几分不近人情的冷漠:“既然是冒险任务,那就必然会有危险。越是惊险刺激、酬劳优厚的任务,冒险者能活着回来的机会越小。任务是他自己挑选的,就得承担后果。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野心付出相应的代价。”

    薇妮垂下头,玩了玩衣带,似乎觉得他说得有理,却又不甚赞同:“那你现在一个人住在阿缇斯教堂吗?除了那些圣殿骑士。”

    劳里回答:“如果乔下个月还不回来,教廷会给我重新安排新的见习神官,或者,我自己也可以选择新的见习神官。”

    薇妮“哦”了一声,似乎还想着刚才的话题:“劳里神官,你有什么野心吗?比如,当上教皇。又或者是,四处传教,将光明教会的信仰发扬光大。”

    劳里笑道:“做教皇哪有什么好?至于传教么,愿意信仰主神的人总会来教堂祈祷,不愿意相信的人,不管你怎么规劝引导,她都只会拒不接受。”这样的人,显然说的是薇妮。

    薇妮不依不饶:“你不是虔诚地信仰神明吗,为什么不想做教皇?你不想成为主神唯一的使者,受他的启发,将寓言和告诫带给世人?”

    劳里语气平淡地陈述:“所谓教皇是主神唯一的使者,这些仅仅来自光明教廷宣扬。信仰主神不代表信仰光明教会。同样的,如果有神官做出了不可原谅的错事,也不能将这些罪孽归咎于主神。

    信奉光明教会,不过是希望靠近主神的一种途径。《圣典》不过是解读神的一种方式。布莱斯德大陆上,有上百种宗教,每一种都有自己的信条。谁也不知道怎样靠近神?没有人可以证明任何一种方式是对或是错。我是神的信徒,我所能做的,只有虔诚地信仰。”

    劳里的这一番见解,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光明教会势力极大,每一个小镇都有光明教会的教堂。一直以来,人们都误将信仰主神与信仰光明教会等同。连她也是这样。

    见薇妮陷入沉思,劳里轻轻地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圣光闪耀,除去了她身上残留的黑暗魔法的印记。这次薇妮没有再抗拒,默默地任他替自己洗去血腥和黑暗的印记。

    既然劳里不打算追究乔神官失踪的事,她的心就放下了一半。至于信仰,她承认劳里说的对,她这样抗拒教堂憎恨教会一点意义也没有。这一点,她不是不知道,但是如果她不去恨教会,她又该怎么发泄挤压了十二年的憎恨。

    在刚见到劳里的时候,她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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