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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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蛇再起-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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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最初被雕成石像,矗立在某个陵墓之前,数百年过去,陵墓无踪,它的周围开始聚拢起居民,把它当做神灵崇拜,天长日久居然渐生感应。只是香火之力单薄,信仰的民众也不多,适逢乱世,民众渐渐的逃走了,它那点儿灵光宛如风中烛火转眼便要熄灭。直到有一天,某个打仗路过这里的将领看到了它,指着它道我若称帝,便封你为此地之神。

    后来那将领果然打败了对手,建立了一任短命的王朝,完成了称帝的心愿,顺便也给这翁仲加了敕封,称其为“执掌三百里淮水分波将军”,又建了庙宇,粉刷了金身,虽然后来这小王朝和那帝王须臾破灭,但这庙宇和神位却保留了下来,日日受人香火,渐成气候。

    “这石头脑袋的破庙被人拆了么?居然连神位都没保住,还吃血食变成了妖魔,真是越活越捯饬了。”

    神魂走上小宫殿的高处,看到了座椅几案前成堆的文书和敕令,顺便翻了翻上面的日子。

    “不对,它的神位还在。”

    河神执掌三百里淮水,即便是周围数十个村庄废弃,也不至于让它失去信仰的来源,这些文书上最近的日期还是昨天,证明在其它地方还有人在信奉着这已化为妖魔的石翁仲。

    神魂又伸手拿起敕令,顿时愣了愣,与融入身体的法诀一般,他瞬间明白了这敕令的用法,神魂通过敕令,他感受到长河上下三百里的一草一木,看到了三百里范围内生灵的一举一动,这种感觉是神灵。

    他甚至看到早先沿河而去的法海和尚,这和尚脚程极快,几乎便要走出了敕令所笼罩的范围,可是他忽然停下脚步,似乎察觉到了岑青从虚空中的注视,回过头,收起钵盂,双手合十冲岑青微笑着深深一揖。

    岑青悚然而惊!

    这空闲的神位,才是法海和尚真正要留给自己的东西。

    没有生出灵智的石翁仲,凭着浑浑噩噩的本能,就可以执掌三百里淮水,神通直逼金丹修士,若是自己接受了这神位,岂不是可以一步登天,成为神仙。

    法海和尚,你果然好大的算计。

    这是送到嘴边的极大的诱惑,以至于神魂沉默良久,手中的敕令几起几落。

    “嗤这种莫名其妙的好事,真是让人感动莫名啊。”忽然之间,神魂又露出了熟悉的惫懒笑容,嘴角弯起,看上去有些坏,又有些小帅,“只可惜,我的志向是宽广无垠的星辰大海,区区三百里淮水就想让我停下脚步,法海禅师,你有些太小看我了。”

    他丢下敕令,就像随手丢下了一颗嚼过的口香糖,在这片小宫殿里四下随意游荡一会儿,便失去了兴致。

    “真是蜗居。”

    他鄙弃地啐了一口,随后指尖升起一朵红红的火苗,甩向了几案上的那堆文书和敕令,嘴角挂着充满恶作剧成功的笑容“一把火烧了你!”

    淮水上空,正在向岑青身上蔓延的金光陡然间停滞,又渐渐地颤抖起来,随后发出了轻轻地“啵”的一声,向四外散碎爆裂成无数细小的微粒,消失无踪。

    数百里之外,正在微笑前行的法海猛然间停下脚步,回头望向远方的虚空,脸颊的肌肉跳动了几下,最终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啊啊啊”空悬的神位与河神的敕令被他烧成一片废墟,岑青的神魂返回躯体,却猛地发现身躯中空荡荡的连一丝灵力妖气都没有了,再也无法维持腾空的姿态,手舞足蹈地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噗通!”

    水花四溅。

第七十六章 所谓神仙() 
大水退过的河滩上,走上去黏黏答答的,还有些水草缠着树枝杂七杂八的散落在周围。

    冲上来的大鱼扑腾了一夜,早已没有太多气力,只能奄奄一息地躺在污泥里,虾蟹因为有足节的缘故,最初被冲的晕头转向,此刻在晨风中感受到河水湿润的气息,开始沿着低洼的泥坑爬上来,绕过深深的沟壑,朝着大河缓慢而执着地前进。

    之前的村庄与渡口被巨浪催毁,房倒屋塌,树木倾斜,一丈多高的洪浪拍下来,一村人没有全部死掉就已经是祖宗保佑了虽然实际上保佑他们的不是他们的祖宗,而是面前这个穿着文士衣衫头上扎着道髻的年轻道士。

    道士姓张,从江南过来的,身边还带个分不清男女的娃娃,至于他那个跟河神打斗离去的同伴,这些人已经不愿意再想起。

    道士和妖精走在一起,还是个长得祸水般的蛇妖,谁知道二人之间是什么关系,不知道那妖精最后是被河神降服了,还是降服了河神但这些都不关他们的事,他们的视野只有房前屋下、田间地头,神佛妖魔的事情太高远,他们只要虔诚地尊敬就可以了。

    幸好张道士还算和蔼,那蛇妖和河神离去后,让他们回屋子收拾些能用的家什,又送了些银两让他们去义阳安身。

    其实即便张道士不开口,他们也不敢在这里继续住下去,如果说之前从山里搬回来还存着些侥幸的心思,但亲眼看到河神发洪水淹没家园,任谁也没有一点点的希望了。

    因此天亮之前,这群村民给张铮磕了几个头,互相搀扶着哭哭啼啼地离去,按照张铮的指点,赶往西南方几十里外的义阳。

    不过这一切都没有被岑青放在心上,张铮这厮虽然有时候看起来是个混蛋,但是本质上还是一位“好人”,再加上出身入世的名门大派龙虎山,在处理这些普通人家的事情方面比起心思深沉的穷比秃驴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他漂浮在淮水水面上,用尾巴当做船桨和舵,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忽然觉得自己挺适合做一个妖怪的。

    果然杀人放火金腰带,古人诚不我欺也,宰了一群烂污人,弄到一杆噬魂枪又宰了一群上古妖魔,修为狂飙了四百年眼下干掉了淮水河神,拿到了一堆法术法诀不说,还差点儿当了金光闪闪的神仙。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河神“洞府”那里拿来的法诀直接被他的神魂习得,无法像之前的“焚天”一样转教给别人,给狗蛋儿弄宝贝的承诺终究还是落空了。

    “啧,好不容易掉个宝还是绑定的”

    之前跟石头精追追打打飞得有些远,沿着河水向下漂流大约要漂到天亮了,抱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的想法,他决定检视一下从河神那里搞到的法诀,想看看有什么收获。

    不得不说,这一次真的发了,先前离开汉阳的时候还有些遗憾,觉得自己只能走近战系而不是法术系,但这一次突然到手二三十种法术,让岑青眼花缭乱之余,之前放弃的法师梦想又再次蠢蠢欲动起来。

    呼风唤雨,引火召雷,布雾凝冰,不过是自然系的小法术,战斗时没什么大用,先放到一边。

    御鬼唤灵,遣动力士,喔,是召唤系的,多多少少有些用途,不过自己已经有五鬼搬运术和福禄寿喜财了,多余多余。

    催波助澜,惊涛骇浪,这个是操控系的,看起来应该是自然系的升级版,也就是那河神发大水时候用的法术。

    岑青想了想,忽然撇了撇嘴。

    这么说来在人间当神仙除了偶尔干点好事外,学到强力点的法术几乎都用来干坏事了,当然大多数时间它们什么都不干,安坐位子上等香火和信仰就可以了。

    微微吐了个槽,岑青把这法术又忽略过去,从之前那河神实际应用来看貌似不错,不过还是有局限,适用性太比如说自己飞到天上它就没辙了,再说万一到了沙漠怎么办?

    下一个,咦?好像是神秘系的。

    显圣、托梦、幻化、**,这四个又是什么鬼?

    定身、隐形、穿墙、地遁,这四个好像不错耶。

    终于扒拉出在战斗中似乎有些帮助的法术,岑青还没有高兴片刻,看到后几种法术顿时眼角一跳,不过是一个河神,石头雕成的玩意儿,学什么房中术?

    最后几个大抵就是医疗系了,基本上都是什么解毒,还魂,度元,消厄之类的

    岑青此刻的心情已经不是无语可以简单形容,脑海里许久未见的小恶魔们正在掀桌子砸玻璃闹闹哄哄地骂娘,这都是什么狗屁的法术啊,如果不是因为那道武圣人留下的刀痕,就凭它这些能耐,自己分分钟就能干掉这河神好不好。

    “我不是针对某个神仙,我是说在人间的诸位,都是垃圾。”

    怪不得传说中能够灭鬼诛妖的神仙只有寥寥几个,山神土地往往被妖魔拘去点卯做苦力,不是因为法力低微,而是的的确确的战五渣啊!

    瞧瞧它们钻研的,除了用来欺负凡人,蒙骗凡人之外,还有什么玩意儿!

第七十七章 乾阳锁妖() 
盘点完杀死河神的收获,岑青原本沿着淮水继续漂流而下,子时前后,正在向他身上缓缓聚拢的日月精华却忽然变得猛烈异常起来。

    那些细微到极致的金色微粒自从他穿越以来就熟悉无比,但此时却仿佛每一粒中都蕴藏着一朵毒火,不受控制地钻进他的血肉与骨骼,灼烧得他心烦意乱,狂躁难忍,莫名出现的暴怒与戾气充塞全身,若非之前耗尽了妖气灵力,他几乎便要失去理智地在河水中翻滚起来。

    算算日期今天正好是五月初五,这便是端阳热毒的威力么?

    现在还是黑夜就已经这样,等到太阳出来自己岂不是要直接爆炸了?

    幸好他有准备在先,岑青一边腹诽一边强忍痛苦,抬起酸软无力的手臂,从灵镯中取出那块张府送来的寒玉,在身上比划了一下,不知该放在哪里,只能顺手塞进嘴巴。

    结果没想到刚刚含住,一蓬冰寒之气便在他口中炸开,直接把他的口舌咽喉甚至脸上的肌肤全部冻僵。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冰火两重天”如果说之前还能动弹两下,这次他真的是一动也不能动了,他的躯体火热,表情僵直,睫毛上挂着一层寒霜宛如死不瞑目般,不受控制地沉向水底,在完全失去知觉之前几乎便要泪流满面,“特么的是谁说的寒玉能抗端午节的热毒来着?”

    义阳城东的杨家庄里,禄寿喜财四鬼正围拢在正院后的厢房里闹哄哄地掷骰子。自从岑青在岳阳如意赌坊依仗岑寿大杀四方,就仿佛给这几个家伙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跟着张钰待在杨家庄的两三日里,他们已是把周围的人赢了个遍,这种丝毫不给对方留机会的赌徒最可憎,最后惹得人人厌恶,连一个愿意搭理他们的都没有了,只能四个人凑在一起自娱自乐。

    不过五鬼中除了岑福之外,基本上都是没心没肺的家伙,连一向沉默寡言的岑寿有了形体能够言语之后也变了样子,一群鬼里就数他脾气最暴燥,不知是不是由于之前当哑巴鬼时郁气憋得太多。

    岑青把寒玉扔进嘴里的时候,恰好轮到岑寿坐庄,他正因为岑喜岑财两兄弟联手作弊而骂骂咧咧,但是岑喜岑财又指责他上一把用透视眼作弊,岑禄抱着面前一堆铜钱笑而不语,岑寿转过脸喝斥闷声大财的岑禄不来帮忙,忽然间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你这厮有话直接说,为何偷偷地骂老子?”

    岑寿大怒,捋起袖子挥拳便要去揍岑禄,却见岑禄忽地把面前的铜钱往口袋一扫,站起身来道“不玩了。”

    “你说不玩就不玩?你们仨全都赢了老子的钱,就老子一个人输。”

    “我没骂你,不过想骂你。”岑禄指着岑寿的鼻子道,“今天初几了?”

    “我管它初几,跟你骂我有什么关系?”

    “今天是五月初五,端阳日。”岑禄指着岑寿道,“那我问你,那小胖子把寒玉拿给咱青公子的时候,你给他说用法了没?”

    “没我忘了。”岑寿被岑禄掐住尾巴,气势顿时弱了下来,“寒玉的用法也是我生前听人说的,说要把寒玉放在胸口上以功力缓缓催,能解热毒,青公子不是个姑娘家么,我就一直没好意思跟她说。”

    “呸!没说就没说,还找借口。”岑禄喷了岑寿一脸口水,“青公子什么时候把自己当做姑娘过?还是你眼睛瞎了看不见。”

    “好,就算老子忘了又怎样?”岑寿拍拍胸膛,混不吝道,“你来杀剐了老子?”

    “我倒无所谓,就怕青公子回过味来,转头就扒了你的这身人皮。”

    岑青觉得自己处在半梦半醒之间。

    这种感觉很微妙,他能够看到并感知周围的一切,可是却身体酥软抬不起一根指头,与梦魇那种无力控制的恐惧又不同,更像是倒在一朵厚厚的棉花里,让人舒服得几乎不愿醒过来。

    然后他看到了张铮。

    这家伙抬起手在岑青眼前晃了晃,确定岑青恢复了视觉后,脸上带着强忍的古怪笑意道“把寒玉吞进肚子里去抵抗端午热毒,你的奇思妙想真是让我眼界大开。”

    “有问题吗?”即便不清楚寒玉放进嘴里之后生了什么事,岑青也知道自己搞出了乌龙。

    “没问题。如果不是我刚才现你从河里漂下来,又用乾阳降妖符镇压下你体内的寒热二毒,你猜你会不会变成一只烧开的水壶?”

    张铮这厮一如既往地毒舌,低头同情地看着岑青“寒玉之毒,与草木蛇虫之毒不同,乃五金之毒,毒性更甚于铅汞,寻常人家放在冰窖制冰,也需用铅盒盛置,方能以毒攻毒只取其寒。你倒是无知无畏,直接把它吞下融化了。”

    “我只问你有什么问题?”听到张铮说他无知无畏,岑青顿时不乐意了,放射性金属的危害明明自己更有言权好不好,关键的问题是自己把这玩意儿吞下去,虽然还没有死,但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问题是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你把寒毒热毒都汇集在体内,我没办法解决,只能用上清镇灵符镇压下你的妖气和灵力,简而言之,你已经无法吸收日月精华,变得和凡人一样了。”

    岑青抬头看看天上的烈日,果然再也感受不到一点儿热毒和灵气,又挥舞了一下手臂,轻飘飘的软弱无力,与之前那种随时爆、张力十足的感觉判若云泥,站起身后又现自己不知何时重新变回了人身,而且身上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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