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下去,并许诺等天下群雄落网之后以陈家小姐相赠,小妖有了援手,何乐而不为呢,于是李虚前三天便再陈家小姐闺房内布下了玉屏风散,只等有人一口阳气将玉屏风散触发,从而顷刻间便可将天下群雄收服。
果不其然,陈员外推门的一声尖叫便触发了玉屏风散。
李虚认定计划已经十分完妥,自己先回锁阳城中料理他事,他料定青蓝二使多口生事,因此临走之时还反复告诫二使万勿多言,事毕后速速回城复命,果不其然,二使簌簌叨叨的一直与韩稚纠缠着。
得知了这些,韩稚心里不由得暗暗佩服李虚,心想:此人心机实是厉害,料事分毫不差,他日定是一个劲敌,当想法除掉才是。
第116章 造化弄人()
韩稚还想打听什么事情,但二使簌簌叨叨的说话没有轮次,知道他们也所知甚少,看来要救出玉屏风散中群雄更是难上加难,当下之计,当是走为上策了,心下正在思谋如何摆脱二使,逃走之策,忽然想到那李虚神机妙算,要是久久不见二使回城,定会派人前来打探,那时对方有了人手,自己要走可更是难上加难了。
这时又听得陈员外父女低低的垂涕声,心想他俩不趁此时逃走,真是愚昧,但又想他们皆是凡夫俗子,怕是早就吓得手足不由自己做主了,自己单身走掉亦是难事,再加上还要就这两个平人,实在是不好办啊。
韩稚此时心下有了顾忌,手中便迟缓了起来,青蓝二使加力猛攻,一刻都不松懈。
漆黑的夜里,万籁无声,韩稚越是心中有了顾忌,越是焦躁了起来,相反,二使从容气魄,不慌不忙。
只听得劈空之声呼呼地大响,韩稚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能将担忧的心压下来。
他愈是担忧,对敌之际愈是不能随心所欲。
身后的一点点的风声,他也疑心是敌方有援手到来。
也确实如此,韩稚一身而任救助群雄之重任,哪敢有丝毫的疏忽。
但他越是疑神疑鬼,仿佛周围的情况越是对自己变得不利。
青蓝二使身形如行云流水般在自己身边飘忽不定,自己甫甫就要被他们击中,但危险之际,他又能从容避开,玉屏风散在他手中被舞成了一片银光,在空气中发出砰砰的声音,韩稚很是奇怪玉屏风散装了百十号人却一点重量都没有,难道那百十号人都化为乌有了吗?
他来不及思考这些问题,心里琢磨着如何打开玉屏风散,当下还是以救人为首务。
他眼目已瞎,无法看得见玉屏风散的模样,只好手掌一点一点地上面摸索,看看是否有甚么旋即,可玉屏风散一片的光滑,还能摸索出甚么来呢?
许多年前,那时他的双目还健全,虽然那时他就见过玉屏风散的模样,但那时玉屏风散是被供奉在玉屏山宝殿里,他也只能远远的瞻仰瞻仰,那时看见玉屏风散惟是一片银色,远远的看不甚清楚,他那时的心愿便是何时能将玉屏风散把玩在手中,好好地观赏一番,今日他能将玉屏风散完完全全地抱在怀中了,可是他再也看不到了。
造化弄人,原来如此。
他又禁不住苦笑了一下。
青蓝二使疾风密雨般急攻之下,他忽然听到了除此之外的另外的声音。
轻轻的慢慢的,好像怕惊扰了别人一般的脚步声。
确实是,有人来了。
韩稚不由得背上泌出了一层冷汗,援手终于来了,看来自己此次不能善罢了。
那脚步声似乎是布鞋子,踩在地上只发出微微的低低的声音,如踩在落叶上一般的沙沙声。
韩稚抖索抖索精神,挥开两掌来,心里大喊:“来吧!”
这时也听得青蓝二使同时叫道:“哪里来的野丫头,不想死的话快滚。”
只听得两个女孩儿的声音“咯咯”的几声笑。
韩稚听到青蓝二使厉骂,知道并非他们援手,而是令有其中,不觉心下一阵轻松。
只见那两个小女孩身着粉色布裙,上绣着淡色花卉,手拉着手,一个道:“这儿有三个妖怪呢?抓一个妖怪五百两,抓三个当是一千五百两了。”
另一个道:“哇,好多哇,那一定很重很重了,咱两能拿得动吗?”
韩稚听得这两个小女孩的言语,真是哭笑不得。
这两个小女孩正是东门谷中燕语寒轻两丫头,她俩自从那次被石之纷如带出东门谷,见赵正惨死,便一直到处玩耍,她俩机灵狡黠异常,所到之处,害人不浅,这次也次听说了锁阳城之事,便大老远赶来看热闹,正好在街上看到了陈宅遇妖的招贴,她俩自视有一些本领,便赶来取这一份银子,不想白天睡过头了,半夜醒来时,便匆匆赶来。
燕语寒轻满以为定会迟了,让别人得了银钱,没想到进了陈家宅子后一个人也无,听得有声音响动,循声过来时见有三人打斗,见这三人长相极像妖怪,都大喜过望,一个五百两变成了三个五百两。
燕语寒轻瞥见坐地的陈员外及陈家小姐,忙过去将他俩搀扶起来,一边与陈员外陈小姐询问,一边默默地看着青蓝二使韩稚的打斗,陈员外被吓得早已昏聩,从他嘴中夜得不出什么消息来,陈家小姐还尚镇定些,燕语寒轻听得妖怪已被青蓝二使杀死,心里大感遗憾,五百两就这样没有了,但听得陈家小姐说那宝盆如何如何的厉害,现在青蓝二使与那瞎子便是争那宝盆,两丫头听得都是心痒难搔,看着那宝盆都跃跃欲试,要知道得了那玉屏风散可比多少个五百两都强了。
她俩见青蓝二使与瞎子韩稚几乎相持成一平局,两人一个在一个耳边嘀嘀咕咕一阵,商量如何得宝盆之计,青蓝二使与韩稚性命相搏之际,哪顾得上理会这两个小女孩,只不过偶尔骂上几句,而燕语寒轻听了谩骂之语并不动怒,脸上都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好像就要得手一样。
青蓝二使与韩稚正然激斗之时,忽听得两个小女孩温柔的声音叫道:“叔叔。”
三人同时大惊。
青蓝二使心内一乱,刚才他俩还对两个小女孩大声诟骂,现下她们竟这样亲亲热热的称呼自己,她俩年纪虽小,但这声音稳稳柔柔的,让人听了都不免大生怜香惜玉之情。
燕语向着青蓝二使道:“两位叔叔,我们刚才问过陈家老爷子了,原来这个瞎子是真正的妖人,咱们一起合力将这妖人拿下可好么?”
燕语这一番言语说的青蓝二使大为惊诧,但旋即想到一定是陈员外识相,看着这边人多势众才偏袒这边的,多一个帮手当然比多一个敌手强百倍了。
青蓝二使答道:“好是好,可不知两位为什么要帮我们?”
寒轻道:“看着两位英姿飒爽天神一般的模样,我俩甚是敬佩,但刚才那位陈家姐姐说这瞎妖人对她十分无礼,我俩怎么忍心让二位独替陈家姐姐分忧呢?”
青蓝二使听得寒轻这般说,心下十分受用。
青燔使百忙之中一连串地问道:“你俩叫什么名字?这瞎妖人可不好对付啊!”
韩稚听得这些话,肺都要气炸了,这两个小女孩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当下他凝神而战,并不理会二女无理之言。
燕语说了自己与寒轻的名字,又道:“早就听说江湖上有两位身披长袍的英雄好汉,一位身披青袍,一位身披蓝袍……”
她还未说完,蓝燔使就喜得插嘴道:“对对对,那说的就是我哥俩,我是蓝燔使,他是青燔使。”
寒轻道:“江湖上传言你两人嫉恶如仇,行侠仗义,见到不平之事便会拔刀相助,我俩先前还不相信,今日见了果然名不虚传。”
第117章 西山老人()
燕语寒轻虽然胡诌一阵,但青蓝二使听来,仿佛那正是他俩的所作所为,即使此刻与韩稚的一场厮杀,也仿佛是一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他俩心中欢喜,出招之际便不知不觉和善异常,韩稚对敌起来便不十分吃力了,韩稚心中纳闷,难道二女已燕语迷惑妖人,是在帮自己吗?几十招下来,韩稚处处占上风,二使明显落低,韩稚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二女正是的的确确再帮着自己,心中不由对二女大大感激。
燕语又道:“听说两位英雄行侠江湖,救人无数,但两位英雄本性仁慈,对妖孽也不是赶尽杀绝,反而是一心劝其向善,即使罪大恶极,经过两英雄劝诫,也一定会放下屠刀,立地为善,两位英名,可真与西方西山老人相比。”
蓝燔使手脚颤动,哈哈笑道:“不敢,不敢,咱两人小小名声,怎敢亵渎西山公他老人家。”青燔使也是异常的高兴,虽然没有大笑出来,但声音里明显带了许多的喜意,也道:“岂敢,岂敢。”
韩稚知道这西山老人住在西方梦魂谷中,是一位大仁大慈的智者,他不但身怀绝世神术,而且心地仁慈,正邪两道对他的敬仰不已,提起来,不管是正派还是邪派都是尊崇万分,听得说这西山老人一生救人无算,也渡人无数,年老后便不问世事,隐居于西方梦魂谷中,但也时常听说江湖上有什么疑难之事纷纷前去求救于他,他也一概接纳,即使是邪魔外道有难前来求救,他也一视同仁,只不过定当说服对方改过自新。
这西方老人乃是一大智者,一般人说起他来都恭恭敬敬的,生怕言语上有一毫亵渎了他,而此时燕语寒轻一片胡诌,拿西方老人与这两个妖人相比,韩稚听来,真是大为罪过,他紧皱双眉,连连摇头,他虽然看不见燕语寒轻二女的样子,但听她们说话的口气,一定是一副眉飞色舞的模样,心想待擒敌之后,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二女,要她们懂懂礼数。
青蓝二使此刻心下暖烘烘的,欢快之下,手底下愈来愈是和缓,他们仿佛与韩稚对敌不再使出狠招,专注力也离开韩稚,跑到了燕语寒轻那里,只想听她们说一些称赞自己的溢美之词。
原来青蓝二使平日里生活极其的烦闷,唯一的解闷方式就是他俩瞎聊聊,此时遇见二女如此的胡诌,自然觉得新奇而又有趣。
又听得燕语说道:“我俩刚从街上路过的时候,见了一座牌坊,上面写着善人坊。不知你俩可曾见了?”
青蓝二使摇摇头,道:“未曾见,甚么有趣的东西?”
他俩均一起回头与燕语攀谈,不免被韩稚占了一招,两人一人肩上受掌,一人膝上被玉屏风散砸住,两人即刻避开,害怕二女耻笑她们本领,都装作没事一般继续与韩稚周旋。
燕语寒轻看得清清楚楚,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大大的高兴着。
寒轻见蓝燔使侧转身子迎敌,大声叫道:“那上面写着蓝什么使,青什么使得,中间那个字我们不认得。”
蓝燔使心花怒放地回转头道:“正是咱哥俩的名号,青燔使,蓝燔使。”
蓝燔使这一回头,韩稚一招“粼粼水罩”,当头便把他劈了一盆,蓝燔使头目微眩,但仍不忘记燕语的话,道:“你……还看到什么了?”
燕语狡猾地笑笑,道:“那上面还绘有两个穿袍子的人,一人的袍子是青的……”
青燔使抢着道:“那上面绘的正是我,我怎会被人绘在那上面……”
他说话之际,正迎来韩稚一招“惠风飘荡”,青燔使还了一招“春暖日残”,轻飘飘地避过这招,从这招上便可看出这青燔使技艺比蓝燔使略高一筹。
燕语寒轻见青燔使避开了,都心下不悦,道:“你可知道你为何被绘在上面吗?”
青燔使道:“为何?”
蓝燔使着急的问道:“另一人绘的可是我?”
燕语寒轻见青蓝二使脸上皆是一副痴痴迷迷的样子,有心要好好戏耍他们一番,但看到二使的武功皆为上上之人,不由得心生戒备,可不要一不留神戏耍他们不成反而叫他们翻脸了,那时可是前功尽弃啊。想到还是那宝贝盆子重要,何必与这两个占这口舌上便宜呢?
燕语狡黠的弯弯腰道:“另一人确实是你。我们先前还疑惑两位英雄为何这般面熟呢?原来我们早就在善人牌坊上见过了。”
青燔使蓝燔使大喜,“我们怎会被绘在善人牌坊上呢?”
寒轻道:“定是两位在不知不觉间做了许多善事,却不可留下姓名,这才被有心人记了下来,终于绘在上面,两位可想想可曾做过什么善事?”
青燔使蓝燔使真的做思想装,歪着脑袋左思右想起来,他们一分心,与韩稚对敌之时便处处显出劣势来,但饶是如此,二使仍是拿捏得十分准确,一掌一拳虎虎有声,不叫韩稚占一点先机。
燕语寒轻一面胡诌,一面静观三人之战,她们原先的心思是瞎子看起来比起来二使好对付些,先设法拿下了青蓝二使,再设法对付瞎子,哪知初开始时青蓝二使分心之际渐渐趋于败势,她俩心中暗暗高兴,眼看青蓝二使要败于瞎子手下,可二百招过后,青蓝二使竟然慢慢地适应了与她俩边聊与韩稚边战的境况,两人心中一阵大恼,燕语还时不时地跺脚气氛,但青蓝二使越聊越是有兴头,而手下却一点也不慢,三百招过后,韩稚竟再也触不着他们的衣角了。
原来人虽然不能分为三六九等,人的品性却是可以分为三六九等的。
上等之人神闲气定,物我为一;中等之人物是物,我是我,泾渭分明;下等之人,物或者是我,物或者说物,我或者是我,我或者是物,物我难分,物我混杂。
青蓝二使虽然武功高强,却是下下等之人,不论在何等情势之下都不为外物所动,即使是他们一颗蠢蠢的心左飘右飘,他们对敌之际防守攻击处于松懈之状态,他们的心思亦是能很快递调整过来,从而慢慢地适应新的状况,而不会被随时改变的状况所左右。
燕语寒轻见韩稚左支右绌,形势好不狼狈,玉屏风散在他手中舞得渐渐势小,由攻敌变为了只能自守,乒乒乓乓的几声,不知是玉屏风散砸在了青蓝二使身上,还是青蓝二使砸了几记玉屏风散。
燕语寒轻心里暗暗着急,可不要砸坏了宝贝。
再斗些时,韩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