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驰更是气急,他奶奶的,你倒是叫啊,你张个大嘴不叫,我卧在这里担惊受怕,举手打便打了,最烦之事就是举手欲打而不打。
僵持几分钟,玄灵默默点了点头,不再诵经,双手放下。
智空收起架势,双手合十,“玄灵大师,洒家多有得罪。”
李道驰爬起来,惊愕的看着二人,“怎么?完了?不打了?”
玄灵微微一笑道,“未曾想,你竟然练成了狮吼功?!”
智空答道,“非也,大师,洒家练的乃是虎啸功。”
“虎啸功……竟有如此威力?”
“大师说不让洒家用寺中所学,只得使出虎啸功。”
玄灵笑了笑,摇了摇头,叹息道,“看来贫僧确实老了,不堪镇妖塔重任,竟不知世间还有虎啸功,再一吼,莫说是这无形的盾墙,想必贫僧也就侍奉我佛去了。哎……看来贫僧该退隐了……”
智空上前道,“大师言重了,敢问大师左耳如何?”
“左耳已聋。”
智空惭愧,跪拜于玄灵身前,“大师,我救师兄心切,还望大师不要怪罪。”
玄灵微笑,“不碍,此乃我玄灵命中之劫,智空莫要多虑。”
刚才还是针锋相对,突然之间谈笑风生,李道驰起身拍着耳朵道,“智空,你还喊不喊了,不喊的话,我就松开耳朵了,他奶奶的,我这耳朵还嗡嗡响呢。”
段晓峰见智空和玄灵二人三言两语,起身说道,“玄灵大师,我们确有疑惑之处,自从晓峰降生,被了然道长抚养一十八年,回家省亲,却遭遇疑事连连,想探寻究竟,所以冒犯大师,还请大师见谅。”
玄灵道,“贫僧宿命只守镇妖塔第一殿,天上地下凡尘之事,贫僧一概不理会,文僧教化子民,武僧护院安邦,方丈奉佛法治理寺院,而我等修罗九僧,其责就是守护镇妖塔,各守其责,于外界之事,我们并不过问,若有耳边风声,也只是听闻罢了。风声嘘唏,兴者听若金铃古筝,愁者闻似梆敲碎锣。”
李道驰听了这些如同废话,问道,“我说和尚,你让我们过去还是怎么着,来句痛快话!”
玄灵微笑,“这位施主能言善辩,口若悬河,不知是哪位高人?”
不等段晓峰说,李道驰昂首道,“你可知谁灭的摩罗其多格?”
“贫僧只听说是一位施主。”
“哈哈,就是我!”
玄灵听了一惊,“是你炸得摩罗其多格粉身碎骨,虽不灭,但却无法危害凡间?”
李道驰一听乐了,“正是我李道驰干的。”
玄灵不由得对李道驰有些刮目相看,问道,“那你们来镇妖塔,难道真的是寺内有事?”
智空上前双手合十,“玄灵大师,确有其事,否则,我们哪里敢闯进镇妖塔之内。”
玄灵思考片刻,自己虽天生有屏障之法,任何兵器法术难以近身,可筑无形盾墙,水火无惧,箭矛可挡,唯独这声和光自己无法抵挡,而恰恰智空竟然挥出几掌,看出自己对声音敏感,才使出这虎啸功,可这虎啸之功自己第一次听说,难道另有高人指点?当时若是智空吼出第三声,莫说自己的无形盾墙会破,就连自己的右耳也不知是否会聋,玄灵掐指推算,不由一惊,难道冥冥之中注定这个叫做智空的人会成为……玄灵不敢再想。
李道驰见玄灵皱眉已久,问道,“呔,那和尚,怎么着,是我们哥们再喊两声,还是你靠边?!”
玄灵停留原地,双手合十,摇头道,“阿弥陀佛,贫僧虽然服输,但还是要镇守这第一殿,你们不能过去。”
智空惊诧道,“玄灵大师,难道真的要鱼死网破?”
“贫僧职责所在,就算眼瞎耳聋,也要守住这第一殿,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什么?”智空不解。
玄灵问道,“方丈不曾与你们说过么?进了镇妖塔,若12个时辰不出去,便会被关在塔内,待祛除身上魔障,才能离开此塔,若为妖仙鬼怪,则至打回原形,至善而归。”
三人听了一惊,面面相觑,“慧海并未说过……”
玄灵道,“三位,现在已经过了多半个时辰,前面还有八位高僧和四神兽,你们莫要耽误了时辰。
此言一出,李道驰愤愤道,“这他妈妖僧,进来时竟然不告诉我们,他奶奶的,这不是明着给我们下套么!”
智空上前马步扎稳,道,“那好!你不用屏障,我也不用虎啸和济世寺所授武功。”
玄灵点点头,微笑道,“如此甚好。”
“那我就得罪了!”智空向李道驰和段晓峰使了个颜色,意思是我来挡他,你们继续前行,二人会意,智空一声低吼,冲向玄灵,黑虎掏心直奔玄灵胸口,玄灵不敢怠慢,左手格挡,右手探智空面门,智空猛虎下山,攻玄灵下盘,玄灵弹身躲开,智空虎踞龙盘,只待玄灵落下,玄灵见不好,空中拧身,背向段晓峰和李道驰,智空向二人眨眼,紧跟着饿虎扑食冲向玄灵,玄灵脚尖刚着地,见智空又冲了过来,双脚点地,后移几步,躲过招数,却只见两道黑影在面前闪过,原来是段晓峰和李道驰冲了过去,竟奔向第二殿。
玄灵大叫不好,正欲追赶,不想智空迎面而来,猛虎据岭挡在玄灵面前,玄灵刚要施法设置屏障,挡住二人道路,智空早已察觉,提起丹田之气,准备虎啸三声,他现在哪里管的了玄灵如何,二位师兄被禁镇妖塔,李道驰和段晓峰生逢几面,却义无反顾与他寻人,若玄灵违背诺言,施展屏障之法,自己也只得虎啸破屏障,言而有信大丈夫,不兑许诺是小人,兵不厌诈凡间斗,寺中一语若九鼎。
玄灵见智空虎啸之势,又见段晓峰和李道驰马上要奔出第一殿,思道:我乃镇妖塔第一殿守护僧人,几十载兢兢业业,若真放过他们,奇耻大辱不说,日后圆寂如何向仙师交代,但已和智空承诺,不用屏障之术,若为阻拦二人而言而无信,仙师问下,又该如何?
闪念之间,段晓峰和李道驰已经奔出第一殿,来到第二殿前的走廊。而玄灵和智空竟僵持在一起,沉寂良久,玄灵放下架势,盘膝而坐,骤然泪下,口念佛号,“阿弥陀佛,贫僧有亏仙师教诲,几十年间,竟无法守住这第一殿……”说完运气欲一命归西。
智空见得,慌忙上前阻止。
第87章 谬论()
智空上前猛虎开山,将玄灵双手虎口握住,“大师,你不能如此!”
玄灵惭愧叹息,智空道,“儿时方丈曾教诲我们: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弟子不才,只是悟道人间烦恼如丝,何须理顺斩断,万千变化之间,谁能言谈善恶。”
“你此话何意,你的解法和佛教所说并不一个意思。”
智空笑了笑,“玄灵大师,小僧皈依我佛以后,才悟得一个道理,欲者乱心,空者静心,若世间空无一物,何言寺中尊卑,人人都应是方丈,人人都该是菩萨,规矩理法乃凡间所为,何以这一寺方丈定尘埃?”
这一席话,说的玄灵竟愣住了神,又听智空道,“达摩面壁九年,修成正果,后佛教又分几派,几多派别,大乘佛教,小乘佛教,各个宗派,如凡间君王诸侯又有何差异?”
“这……”玄灵一时无话,又听得智空道,“既已在世间,大师何必只听他人言佛,不如自行悟道,修成正果。”
玄灵思绪半晌,怒道,“一派胡言!老衲竟险些中了你的妖魔之道!”
智空双手合十,“请大师三思且珍重,我还要去救我的师兄。”说完赶奔下一殿,玄灵拦住,“站住,你还未打败我!”
智空见玄灵坚持,只得拉开架势,他已经不忍再用虎啸功,毕竟这玄灵大师乃是高僧,又不曾得罪自己,虎啸再起,若再吼这第三声,玄灵不止耳聋,七窍流血身亡也说不定,若不是寻师兄心急,智空哪里会用得虎啸之力。
只得上前欲拨开玄灵,玄灵哪知道智空所想,以为智空要虎啸三声,使出全身劲道法力,击向智空,发现智空只是想拨开自己时,招式已经收不住了,玄灵大喊一声“躲开!”为时已晚,只听得,“嘭!!”一声,打在智空胸口,力量之大,智空撞到墙上,摔倒在地,只觉得嗓子发甜,“扑”一口鲜血喷出。
玄灵赶紧上前,“智空,我还以为你要……”
智空笑了笑,颤巍巍道,“大师,洒家只是一时不小心,以为赢了大师能过去,却不曾想大师守殿心切,不小心挨了这一掌……”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玄灵赶忙扯下些衣襟,沾干智空嘴上血迹,运功为智空疗伤,问道,“拼死也要去见师兄,到底为何?”
“大师,二位师兄与我一生相伴,并未有过嫌隙,师哥疼我如兄长,师弟敬我如贤弟,此事智远师哥发现方丈行为诡异,却被方丈发现,逼我离寺,囚禁师兄,洒家现在并不在意济世寺如何,只求师兄平安,才闯得镇妖塔,还望大师莫怪。”
“这……”玄灵略有感动,一是智空若真的第三声吼,不用让路,自己也许就圆寂在这第一殿,二是他竟念我修佛一生,不会害他,才径直奔我而来。却不曾想自己竟然下如此狠手,难道毕生的禅修竟然不如这个武僧?
玄灵越想越觉得自己有些急功近利,竟只为职责而不顾凡间生命,不由得叹息道,“日日研习佛法,贫僧却下如此重手,罪过罪过啊!”
智空安慰道,“玄灵大师不必自责,此乃智空之命也,若大师再运动气力,也许智空早已归西,现在竟然还得大师相救,感谢之至。”
此话一出,玄灵更加自责,一边叹息,一边为智空疗伤,“今日确实我败于你,带你伤势好些,继续前行吧。”
智空动了动身体,却站不起来,勉强笑道,“多谢大师。”
李道驰和段晓峰踏进第二殿,如第一殿一样,只是仅有个小和尚正在抄袭经文,看相五六岁,浓眉大眼,甚是可爱,李道驰一笑,“哈哈,看来他师傅出去了。”说完上前看了看小和尚抄写的经文,赞道,“不错,好字,这么小就能写如此行云流水,确实好字。”
小和尚微微一笑,继续抄经。
段晓峰觉得奇怪,问道,“小师傅,请问你家第二殿的高僧何在?”
小和尚放下毛笔,看了看自己抄的经文,点了点头,似是很满意,口气稚嫩,回答道,“我正是掌管这第二殿的玄兵。”
李道驰听了大笑,“小和尚,别开玩笑了,你继续学习吧,我们得走了。”说着,拉起段晓峰就要往前行。
玄兵起身张臂相拦,“你们不能过去。”
李道驰更是觉得可乐,“我李道驰这辈子三不打,一不打女人,二不打小孩儿,三不打弱者,你快些靠边,我们还有急事儿,别挡道。”说着就欲拨开玄兵,手还没等碰上,只见玄兵提起笔空中划横,墨汁飞溅,段晓峰觉得不对,大叫不好,将李道驰拉了回来,只见墨汁落除,尽是一些小坑。
李道驰见了大惊,怒道,“你这个小孩儿,我不招你,你却用如此阴招!”
玄兵一笑,“我说了啊,我就是管这第二殿的玄兵啊,你们挺厉害哦,竟然冲过了第一殿,呵呵。”
段晓峰见这小和尚虽然看似年纪小,但眉宇之间却透着老成,稽首问道,“小师傅,我们该如何通过这第二殿,也须打败你么?”
“嘻嘻,那是自然。”
李道驰撇嘴道,“一个小崽子,就算会点儿功夫,我李道驰也不能违反了原则。”
却见玄兵嘿嘿一笑,“肉眼凡胎,那个告诉你我是小孩儿了,我已经八十多岁了。”
“啊?”李道驰和段晓峰均是一愣,“八十多岁?”
眼前这明明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啊,若说老人鹤发童颜,那也是应该是满头发白,童颜不过也是形容面色红润如儿童一般,哪里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玄兵手握毛笔,仔细观瞧,这毛笔不同一般,黄金打造的笔杆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经文,笔冠笔斗镶着白玉,镂空的佛雕,虽小,却看得真切,凡间笔头有狼毫羊毫之分,而这只笔头的笔毛竟根根分明,洒着银光,聚成锥状,堪称尖圆齐健。
李道驰虽然当过兵,但是从小也是上过私塾的,见这等好笔,不由得有些诧异,这笔乃是价值连城之宝物啊,上前道,“小娃娃,我不和你计较了,你说你八十也好,十八也罢,快些放我们过去,还有,你这支笔,卖给我吧,开个价,我双倍给你!”
玄兵道,“这乃是祖师爷恩赐于我,万金不卖,你们若想过去,只需打败我就可以了。”
李道驰哈哈大笑,“你若八十,我怕欺负你年老,你若八岁,我怕欺负你年幼。”转身对段晓峰说道,“兄弟,闪在一边,看哥哥我如何过得第二殿。”话说完,冲上前去就要抓玄兵,玄兵纵身跃起,擦肩而过之时,在李道驰左腕上勾画两笔,未蘸墨,却也无形。李道驰见玄兵躲开,又冲上前去,好似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一样,左扑右抱,玄兵个子小,活动灵便,前躲后跳,每每近身,只勾画两笔在李道驰身上。
段晓峰看到,觉得奇怪,只觉得两个大男人打一个孩童让人不齿,只在旁边观看,但见玄兵身轻如燕,敏捷异常,步伐轻盈,累的李道驰呼呼直喘粗气,双手扶膝站在原地,头冒大汗道,“爷们儿,你丫跑的真快,有本事别跑啊,要不是看你是个小孩子,我早就踹你了!”
玄兵嘻嘻一笑,“那你就踹啊。”
此话惹得李道驰大怒,起身刚要冲过来,却扑通一声倒地,再也站不起来。
第88章 作画()
李道驰使劲全身力气,只觉得浑身若有千斤坠体一般,牢牢贴在地上,大吼道,“你个小秃驴,使得什么妖术,快放我起来!”
玄兵一脚将李道驰踢到墙边,笑道,“就差给你嘴上也画上一笔,这样你就不会再满口脏字,口出狂言了。”
李道驰疼得嗷嗷叫,却又动惮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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