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无仇“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拱手道:“请师父放心!我一定会善待师妹,不让她受一丁点委屈……”
赵梦姣虽然她爱的人是袁明日,但是这是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心想:“母亲曾对自己说:‘感情的事,又有多少人能够如愿?’也许自己就那个不幸中的一个。”几日之后便勉强答应了。
很快,辜无仇与赵梦姣成亲的日子便定了下来。
辜无仇和赵梦姣看着全庄上下喜庆而热闹的样子,心情各不相同:一个心想:“梦寐以求、为之奋斗的夙愿终于就要达成了,太好了!”;一个心想:“深恶痛绝、避之不及的心愿终究没有实现,不知未来将会怎样?”
这日,经过了全庄半个多月的紧张筹备,迎来了二人成亲的日子。
庄中熙熙攘攘来了很多人,什么丐帮帮主聂林海,什么把竹山庄庄主袁窈冥,不是武林中的英杰,便是江湖上的富豪,当然也不乏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这些小人物听说是当今的武林盟主要为千金和爱徒操办婚事,便纷至沓来,有的是借机高攀,拉关系;有的是借机蹭吃,见世面。好多都是不速之客。
赵天龙对这桩婚事非常得意,乐呵呵地吩咐下人,来者都是客,不管有无请柬,一概来者不拒。
一时间,人头攒动,贺喜之声不绝于耳。
由于来者甚多,大大超出了预计,这就给灶房带来了压力,无奈之下,管事的在征得了赵天龙的同意后,便花高价,临时雇来了汴梁城大街小巷饭馆酒楼的厨子,所需的物品直接从各饭馆酒楼用骡车运进了庄内,花费方面自毋庸赘述了。
酒席布满了硕大的庄子,划拳砰碗之声哗啦啦的响彻一片,好不热闹。
辜无仇胸前所带的大红花,映红脸颊。
由于他来断刀山庄的时间还不到两年,面对许多大名鼎鼎的英杰,只是听说过,没有见过,一时间难分哪个是张三,哪个是李四。虽有赵天龙这个孜孜不倦的武林盟主岳父做后盾引荐,但也是只能客套几句,敷衍而过。
许多与赵天龙交往甚深朋友,在刚得知他要为千金和爱徒操办婚事时,均想那新郎官定是图复兴无异,但就在展开请柬的那一刻,无不愕然:“图复兴不是他的得意高徒吗?何时又成了这个名不见经传、后来居上的大弟子辜无仇了?”来到断刀山庄之后也没看见图复兴的身影,均想:“不知这对师徒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这是人家的内事,既然人家不说,自己身为外人也不便多问。”
鞭炮隆隆,喜乐阵阵,赵梦姣身着嫁衣,头蒙盖头,与辜无仇拜过天地、父母、夫妻对拜,礼成之后在人群的簇拥下,怀着忐忑的心走进了洞房。
来宾见是断刀山庄的少主成亲,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都要争着上前敬上一碗。
辜无仇心想事成,来者不拒。
不知不觉,天很快的暗了下来。赵梦姣静静地端坐在床边,闻见外面的划拳喝酒的吵闹声渐渐散去。突然,房门“啪”的一声开了。顿时大惊,伸手把盖头一掀,站了起来。
辜无仇东倒西歪,醉醺醺地走了进来,叫道:“师妹!”
赵梦姣见到他这副嘴脸,登时怒形于色。
辜无仇趴在桌前道:“师妹,今天是咱们的大喜日子,你怎么好像不高兴啊?啊——”提起桌上的酒壶“哗啦啦”斟了两杯,端着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她的面前,道:“咱们来喝杯交杯酒吧。”在其中一杯饮了一口,将另一杯递给她。
赵梦姣不接,侧过脸去“哼”了一声。
辜无仇打了个嗝,道:“你不喝,我喝——”“咕嘟咕嘟”将两杯喝了个底儿朝天,道:“我知道你喜欢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个图复兴。可惜他已经被你爹废去武功、逐出师门了,现在不知是死是活、是在哪儿要饭呢……”
赵梦姣本来就想念、担心袁明日,此时听他将他说的那样惨,不禁更怒,喝道:“你住口!”
辜无仇抢道:“我偏要说!现在不知是腐是骷、是葬身何处……”滔滔不绝,将袁明日越说越惨。
赵梦姣蹙眉道:“你……”嘴在人家身上长着,也没办法。
辜无仇道:“我说这些就是要让你知道,现在我才是断刀山庄的大弟子、你爹的得意门生、你的夫君。我劝你还是趁早把他忘了,死心塌地的跟我吧。”
赵梦姣心中难过,现于脸上。
辜无仇在幽红的烛光下,见到她那忧郁娇艳的脸庞,不禁登时怦然心动,色心大起。双手将酒杯向后一扔,便把她扑倒在床上,道:“师妹——”狂吻其脸颊。
赵梦姣直到现在,真的要面对自己不爱的人时,瞬间后悔了当初的决定,知道这是生平以来最愚蠢的决定。
她讨厌辜无仇碰自己的身体,道:“我的身子已经被人碰过啦,你难道就不嫌弃我吗?”想以此来打消辜无仇的念头。
辜无仇脱口道:“自屎不臭嘛!”
赵梦姣愕然一愣:“难道是他?”道:“你说什么?”
辜无仇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酒后失言,赶紧道:“没……没什么!我都等不及了……”
赵梦姣虽竭力抗拒,但还是被他占有了。
武林盟主赵天龙为千金和爱徒操办婚事的事,传遍了整个江湖。
袁明日在得知这件事后,立刻联想到了赵梦姣被人掳走时,那店行老板所说的话:“不是被你抓走了吗?”辜无仇与自己身着的服饰相同;再一联想辜无仇入门以来的所作所为,登时恍然大悟。不过转念一想:“我现在只是一名普通的乞丐,是是非非都已经与自己没关系了。
袁明日随着加入丐帮时间的延长、心无旁骛一心要饭的表现,被河南分舵舵主宋丙遥,授予了丐帮象征着权位的布袋,这算是在丐帮有了一定的地位。
这些日子以来,他与众乞一起打狗,一起要饭,虽受尽了屈辱,但也无介于怀。好不畅快,仿佛尝到了懵懵懂懂儿时的滋味。
这天,天降大雨,袁明日与众乞在陕州城内的一座破关帝庙中避雨,正无拘无束狂论不休,忽见舵主宋丙遥蒙着一块黄油布与几名属下,从漂泊大雨中奔了进来。纷纷住口起立。
宋丙遥抛下湿漉漉地油布,从怀中取出一只金黄油亮的肥烧鸡,道:“兄弟们,来——快吃……啊!”当下你一块,我一块撕给众乞。
众乞只管狼吞虎咽的吃,对烧鸡的来源不闻不问,只有袁明日边吃边道:“大哥,这么囫囵的烧鸡哪来的?”
宋丙遥为人豪爽,平时手下的弟子都喊他为大哥。
袁明日虽为乞时间不短了,但对于那博大精深的乞讨学问,还只是学到了点皮毛。
宋丙遥道:“咱们是乞丐,当然是讨来的了。”
袁明日道:“这鸡还一口没动,谁愿意给呀?”
众乞哈哈大笑。
袁明日挠挠头道:“你们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宋丙遥道:“对啊!可是兄弟,如果他们都吃完了,那咱们还吃什么呀?”
这时候,大雨渐霁,正当宋丙遥要为袁明日讲解乞讨之道时,一个小乞从外面奔了进来,道:“大哥!”在他耳旁嘀咕了几句。
宋丙遥顿时眉开眼笑,伸手拍拍袁明日肩膀道:“兄弟,我先去淘点银子,回头再跟你说!”与属下而去。
袁明日对他打心眼儿里由衷的佩服,朗声道:“大哥慢走!”叹道:“舵主的本事真大,什么都能讨到!”
众乞应道:“那是!要么怎么是咱舵主呢?”
宋丙遥一路向东,出了东城门,进入了一片槐树林,其属下守在了林子边。
宋丙遥来到林子深处,一人背后,毕恭毕敬地抱棍道:“图大侠!”
那图大侠披着灰色大氅,个子较高,体态清癯。转过身来,道:“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语气甚为凝重。
他满脸的风霜,约莫四十五六岁的样子,左手握着一柄剑。
宋丙遥道:“听十八年前在山东济南路城呆过的兄弟说:‘那年的五月初一晚上,确实有一帮人马,气势汹汹地到袁府……’”说到重点,突然缄口不言了。
图大侠会意,从腰间扯下一小袋银两,道:“拿去!”掷向了他。
宋丙遥伸手接住后,脸显喜色,续道:“:‘他们看上去都很面生,没见过,认不得。’”
图大侠道:“那为首的是何模样?”
宋丙遥道:“:‘蒙着面,没看见。’”
图大侠森然道:“既然蒙着面,何以都很面生?”
宋丙遥一愣,随即应道:“是啊!我再帮您打听打听去!”扭头便走。
图大侠大喝:“宋舵主留步!”跃起身来银光一闪,挥剑向他后背疾刺过去。
宋丙遥猛觉背心有劲风袭来,立即举棍回身抵挡。
“噹”地一声响,居然发出了金属的声音,而且棍子荡开了锋利的利剑。
原来丐帮中厉害人物的棍子看似木质,其实不然。
两件兵刃一撞,双方均知敌人武功不弱,随即打斗起来,十余招拆下来,不分伯仲。
这时,守在林子边的几名乞丐闻声而来。
二人罢战,各退跃五步。
图大侠赞道:“好武功!”
宋丙遥应道:“那是!我们丐帮的人可不是等闲之辈。”
图大侠道:“丐帮向来是‘乞而不欺’,宋舵主你诈我钱财,就不怕坏了帮规,让武林同道耻笑吗?”
宋丙遥根本就没打听过什么消息,那么说完全是在胡诌,虽然知道再胡诌几句更好,但是在不知对方的底细和打听那件事的用意的情况下,一旦信口胡诌冤枉了他人,挣俩小钱是小,搬弄是非伤天害理是大。道:“是你心甘情愿给我的,我一没偷,二没抢,何以坏了帮规,让武林同道耻笑?武林同道要耻笑也是耻笑你图大侠无能!哈哈哈……”仰天大笑。
图大侠脸色一沉,喝道:“少废话,还银子来!”
宋丙遥道:“那要看你图大侠的本事啦。”
二人又冲上前打斗起来。
按照武林中约定俗成的规矩,二人打斗一般不经对手同意,绝不容许有第三人插手,‘胜’就要胜得正大光明,‘败’就要败得光明磊落。否则便是胜之不武,对手也不会服气,在世人眼中更是不耻之事。因此几名乞丐看着自己的舵主久战不胜,虽都欲出手相助,但没有舵主的话,便不敢擅自行动。
一名乞丐心生一计,与其他几名乞丐低声道:“你们分头行动,将陕州城内的所有本帮弟子都召集到这里来!”
另一名乞丐道:“召集到这里也没用啊,要是舵主有令,咱们早就上手了。”
刚才那乞丐道:“舵主不让咱攻人,没不让咱攻心啊。只要咱们陕州城的几百千把号弟兄往这里一站,那姓图的心里就难免不发憷,只要心里一发憷,想不输都不行。”
众乞一听,都道:“好!”当即分头行动,只留一名乞丐守在原地,以防不测之时接应宋丙遥。
众乞丐四散而行,见同道就说,奔走相告:“舵主和人在东门外的树林打起来啦……”奔了过去,后面的自不必说。
闻讯的乞丐道:“快走!”放下了手头的“活儿”,这达官显贵就是施山珍海味也不要了,陕州城的百姓见此情形尽皆愕然。
一传十,十传百,过不多时,整个陕州城的乞丐便尽人皆知。
宋丙遥与图大侠已斗了百十来招,都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但仍是不分高低。
这时,突然东面脚步跫跫,十分密集,如刚才林子被雨珠敲打一般。霎时间,穿出黑压压一群乞丐,足有几百人,而且远处声响仍然不绝,显然还有后续。
虽天刚下过雨,群乞看上去个个泥泞不堪,但掩盖不住凶恶之情。
他们呈扇形包向打斗的二人,最后两侧合围,纷纷拄棍而立,怒目而视。
图大侠见此心生怯意,手上的剑招不由得便松啦。
宋丙遥见本舵来了这么多人,心想:“在属下面前,我可不能输。”招数加紧,劲道凌厉地向敌人攻去。
如此一来,图大侠便在招式上落了下风。
他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可别为了区区几两银子而身败名裂。”于是猛攻了几招,趁敌人招架之时,脱身几步后跃,利剑一挥,朗道:“来了这么多人,难不成堂堂丐帮想以多欺少吗?”
他这是一语双关:一来想要将的敌人答应绝不会求援,了却后顾之忧,再斗就未必会输;二来如果敌人不肯,架虽然打输了,但是嘴上可不能输,总要为自己脱身打个圆场。
不等宋丙遥回答,迎面一名乞丐便跃群而出,叫道:“袁……”此字一叫,忙捂住了嘴。
此时人员虽多,但在双方僵持之时,谁也不敢乱叫乱嚷,所以他这一叫,尽人皆闻,众人的目光无不“嗖”地聚焦在了他身上。
图大侠一愣。
那乞丐改口叫道:“图叔!”
此乞正是袁明日。
他热泪盈眶,慢慢走到了图大侠身前。
图大侠颤声道:“你是?”
其实他也已认出了袁明日,只因情绪激动之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不敢相信会在这种场合、袁明日会以这种身份和自己见面。
袁明日紧握着图大侠双手,道:“图叔,是我呀,图复兴!”
图大侠利剑脱手,栽在了地上。顿时老泪纵横,抽噎道:“公子,真的是你吗?”
二人相拥而抱,泣不成声。
主仆二人激动过后。
袁明日向图大侠、宋丙遥二人各做了介绍。
虽图大侠和宋丙遥已然认识,但经他介绍后,便不是认识那么简单了。
还不等袁明日出口调解二人的纷争,便一个便出于对少主的尊敬,说钱财不要了;一个出于对兄弟的情义,要返还钱财。
图大侠与宋丙遥你推我让,闹得不可开交,最后突感:“自己都这么大人啦,怎么在众人面前跟个孩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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