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末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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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末轶事-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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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云冷冷地道:“托你的福,有我阿哈图盟主的保护,没事。”说着,挽住了袁明日的手臂,除了是自然而然外,也有讽她之意:大哥是真心实意对我,哪像你这般假惺惺的。

    扩廓对她的疼爱已令袁明日对她曾经的哭诉产生怀疑了,现在见此更加深了怀疑,心道:“定是扩廓的再娶,令二弟对他们产生了偏见,以至于他们对二弟再好,在二弟的眼里也是虐待。二弟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想到自己家的罹难,不禁对她好生羡慕。

    木仁一如既往的对高云无介于怀,裣衽笑道:“图盟主啊,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啊!”若非碍于相公的身份,非行大礼感激不可。

    袁明日拱手道:“哪里哪里?”望了望高云道:“她是我二弟,我是她大哥,大哥保护二弟,应该的。夫人不必客气!”

    木仁奇道:“二弟?”

    袁明日顿时面红过耳,好生尴尬,道:“此事说来惭愧,让夫人见笑了!”

    木仁这才想起了高娃上次曾说她们在外面是男扮女装的,心想:“这个图盟主定是在这种情况下认识的云儿,至于现在为何还要这样称呼……”察言观色,知道二人关系微妙,当下也不便多问,笑道:“没有没有——倒是小女任性,给图盟主添麻烦了!”

    袁明日强自笑了笑。

    扩廓道:“图盟主,既然来了,就好好在大都玩玩。让云儿也尽一尽地主之谊!”

    高娃道:“阿布,钟公子嚷嚷着要走,忽亨不允!”嘟起了小嘴。

    扩廓“咦”地一声惊讶,瞧向无圣使。

    无圣使拱手道:“太傅大人,既然令嫒已经回府,那么草民也该告辞了!”

    扩廓道:“如果本官再交给你新的任务呢?”

    无圣使道:“这……”表情非常为难。

    扩廓道:“在寻找小女的过程中,足见你是一员干将。好男儿就应该父母尽孝,为君主尽忠。如今你已经没有父母了,也该为君主尽忠了。只要你愿意,本官可以为你提供大显身手的机会。

    高娃摇着无圣使的手臂道:“为了我,你就留下来吧……”嗲声嗲气,娇媚无限。

    无圣使情知自己的表现定然引起了扩廓的青睐,再加上高娃对自己的缱绻,扩廓于公于私皆会挽留自己。接近高娃就是为了能够潜伏在扩廓身边,之所以说要走,完全是已经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的说辞。既然扩廓出言相留,那就再好不过了。

    当日,扩廓命下人大摆酒宴,为袁明日接风。

    席上的酒菜奢侈至极,精致之至,可堪国宴。自然每一道菜,每一坛酒都是袁明日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越是这样,袁明日越是不悦,心道:“一个太傅家的宴席就奢华成这样,百姓何以不苦?韩山童何以不反?”只是应酬性的每道菜稍尝了些,就连口感醇美的陈年佳酿也没有多喝。

    次日清晨,高云早早的梳妆打扮之后,便敲开了袁明日的房门。

    在用过饔餐后,高云拉着袁明日顺顺当当的出了太傅府。

    原来,扩廓吩咐门卫,袁明日暂住期间,高云可以自由出入太傅府。

    青石板铺就的宽广大街上,人来人往,两侧的商铺、摊位林立,各种各样的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整条街市热闹异常,比之汴梁的街市别有一番繁华。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元朝已岌岌可危,但是大都是元朝腹地,依旧比之一般的繁华。

    众人悠闲的漫步在街市中央。

    袁明日虽已不是第一次来大都了,但却是第一次有闲情逸致欣赏这里的繁华,忍不住道:“这里还挺热闹的!”

    高云见他称赞非常得意,道:“那当然了,这可是天子脚下,什么达官巨贾,社会名流,都汇聚在此了!”昂首挺胸,甚是惬意。

    众人走了一会。

    袁明日道:“二弟,以后我还是叫你帖木儿姑娘吧。”

    高云顿时两颊绯红,忸怩道:“怎么,难道你不把人家当兄弟看了?”

    二人停下了脚步。

    一直跟在后面的秦护院和小葵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小葵对袁明日的话和主子有着同样的理解,亦对主子的话有所神会,不禁心中窃喜,瞧向了秦护院,意在与之同喜。却发现他正在痴痴地看着自己,顿感羞涩,缓缓地转过了头。

    袁明日赶紧道:“不!你本就是女子,以前你女扮男装,是我不知道。如今你以真实身份示人,我若再喊你二弟,难免会令人尴尬。你要是不愿意让我叫你帖木儿姑娘,那我就叫你二妹吧。这样听起来既合情又入理。”

    高云略有失落,道:“别!你还是叫我帖木儿姑娘吧。”心道:“你本来就对人家没有情意,若是再让你叫二妹的话,那便再无可能了。”

    众人继续闲逛。

    逛着逛着,小葵无意间突然发现,一直赖着自己的秦护院不知何时不见了。

    她虽略有讨厌秦护院,但也不怎么憎恨,心道:“这人来人往的,那小贼可别丢了!”赶紧东张西望,查看秦护院的身影。

    正当小葵为找不见秦护院,要喊前面的主子时,秦护院突然不知从哪蹿到了面前,还“唉”了一声。着实被吓了一跳,嗔道:“你吓死了!”

    她所以没有说担心的话,是想:“没有理这小贼,这小贼都这样烦人了,如果说了还不变本加厉啊。”

    秦护院一抬手,垂下一条瑜光闪闪地玉钏子来,道:“喜欢吗?给你的。”

    小葵顿时喜上眉梢,待要伸手,却随即正色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听说你以前是贼。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早就看你不怀好意了。”指着秦护院道:“说,你惦记上我什么了?”

    秦护院愕然一愣。

    小葵立即意识到措辞不当,害羞的低下了头。

    秦护院见气氛尴尬,笑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自从跟了咱家公子以后,虽说没有用金盆洗手,但亦早就不干了。你就放心收下吧——”又给她往前递了递。

    小葵见他说的心诚,道:“就凭我家小姐和你家公子的关系,谅你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儿——”扯下了他手中的钏子。

    众人逛到了西街菜市场,忽见前方有许多人驻足围观。好奇心起,于是便挤了进去。结果发现,人群前有重兵,手拄金戈警戒,警戒中央有个台子,台边上有一个身着囚衣,蓬头垢面的人被反绑在木桩上,向南跪着,低着头,面前竖着一个木墩,在手械上还写着“张文成·谋反”;左侧立着一条壮汉,从头到脚穿着一身红,右手托着一把鬼头刀;后面两三丈处有一张桌子,桌子后坐有一名朝廷官员。这是一个被临时征用的刑场,那跪着的人是犯人;那条壮汉是刽子手;那朝廷官员是监斩官。

    监斩官“啪”地一声,一拍惊堂木,原本嘀嘀咕咕的人群立即鸦雀无声。

    监斩官朗道:“人犯张文成,附从韩贼,刺我军机,罪不可赦……”

    高云低声道:“那个人真的和你长得极其像唉,简直就是一个人呢!”望着那人。

    袁明日应道:“是啊!怪不得脱列伯会错把我当犯人。”

    监斩官在宣读完犯人所触犯的刑律后,看了一眼圭表,见午时三刻已到,一抛桌上竹筒中的令牌,令道:“斩!”

    高云立即掩面背过了身子。

    袁明日问道:“怎么了?”

    高云答道:“没什么。我有点不忍心。”

    袁明日道:“他差点害得你们父女不能团聚,你怎么还可怜上他了?”

    高云不便说因为那人长得像极了他,嗔道:“你管得着吗?人家就是不忍心嘛!”

    袁明日略有所悟,不再言语。

    两名官兵去掉了那人带着的手械及壶手。

    那刽子手噙了一口烈酒,“噗”地一声,喷到了手中的鬼头刀上。接着,将那人摁到了其面前的木墩上,举起了鬼头刀。就在砍下的瞬间,忽然两粒沙石迎面飞来,分别击中了左手的“外关穴”和右手的“内关穴”,“当啷”一声,刀掉在了地下。

    他长期以杀人为生自有一定的功夫底子,但却被两粒小小的砂石击的丢掉了吃饭的家伙,可见投掷砂石之人的武功了得。

    在场之人皆是一惊。

    这时,只闻远处“呀”地一声大喝,一条缁衣蒙面大汉,仗剑踏着人群头顶奔了过来。

    警戒的众兵立即意识到这人要劫法场,赶紧出戈拦截。谁知敌人武功了得,一个筋斗连戈头亦没碰着,便翻到了台上。

    虽然那仗剑客蒙面,但是袁明日从身影上一眼便认了出来,道:“图叔!”既惊又喜。

    袁贵三下五除二便砍断了缚在那人身上的缧绁,叫道:“公子!”

    那人只惊得呆若木鸡。

    监斩官刚才见有人要劫法场,立即躲到了桌子底下,这时见就要劫走了,壮着胆子钻了出来,令道:“杀了!杀了!”令完,又钻到了桌子底下。

    众兵挺戈分从前后左右刺向袁贵和那人。

    袁贵先是挥剑攉开身前来戈,然后一拽那人,拽到了身前暂时安全的位置,将自己置于了险境,上上下下密密麻麻的金戈刺了过来。这下可不好玩了。

    原来,这面的官兵远比那面的要多,他攉得开上面,攉不开下面,而不论那面受伤,最后都将无法全身而退。

    袁贵心道:“能与公子死在一起,那也值了!”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见对面的众兵突然“啊”地一声,齐唰唰向两侧倾去。原本如铁桶般的包围圈,瞬间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一个极其熟悉之人,顺着那道口子奔到了面前。顿时愕然一愣。

    来客正是袁明日。

    他道:“图叔,快走!”

    袁贵满腹疑窦,随即一想,疑窦立消:“那人对自己神情呆板,这人却对自己举止自然。何况官府说他可不叫图复兴。”

    这时,刚刚撕开的口子,已被众兵合上了。

    袁明日双臂在胸前一划,“乾坤大扭转”强大的内力已运至掌上,“呼”地一推,内力吐出,登时将众兵吹了个四脚朝天。

    他牵着袁贵跃到了台下。

    袁明日主仆前脚刚走,那人后脚便被穿了心。

    此时的围观人人群,已哓哓抱头乱窜起来。警戒的众兵呼啸着挺戈向主仆二人扑去,兵力比之前要多得多,足有上百人。

    见此情景,高云主仆和秦护院立即追上扑去的众兵。

    高云主仆出来时没想到要和人打架,所以也没带兵刃,只得从官兵背后去夺金戈;秦护院的“探囊取物抓”随身缠在腰间,在袁明日的指教下,已成为兵刃。

    高云主仆在夺到金戈之后,脚下踉跄,左摇右晃,犹如喝多了撒酒疯一般,没有一点武功的套路。一来是因为金戈比利剑要重得多,膂力不及;二来使金戈与使利剑的套路完全不同,利剑的套路在金戈上完全用不上,金戈的套路又不会使。

    尽管如此,但是由于她们有一定的武功造诣,金戈耍的倒也威风凛凛,众兵一时不敢贸然上前。

    由于众兵无法集中力量围追堵截,袁明日主仆二人一眨眼便奔了过来。

    袁明日道:“快走!”

    高云主仆立即抛下金戈,随袁明日主仆三人奔去。

    五人之中,数小葵的武功最弱,一奔之下便落到了最后。

    追击在最前面的一名官兵,一伸金戈,勾住了小葵一只脚踝。

    小葵“啊”的一声,被绊倒在地。

    众兵立即挺戈刺去。

第十二回:前门拒虎 后门进狼() 
众人后头一看,见情况十分紧急,其中武功最高的袁明日,想要施展轻功将小葵拉回,但已然不及,除非运功将众兵推去。

    然而就在袁明日内力刚要吐出之时,一个身影风驰电掣般,一点右侧商铺墙壁,迅速横空斜掠,抢在诸戈即将戳向小葵的那一刻,带住小葵脱离了险境。

    众兵“啊”地一惊,袁明日等人“咦”地一愕,随即眉开眼笑,然而笑容还没有完全舒展开,立即又锁上了。

    原来,秦护院在带起小葵后,直直撞向了左侧的商铺墙壁。从横空斜掠能带起一个人的速度来看,势道着实不小。一旦撞上墙壁,任你内力再好,亦非头破血流不可。何况二人的内力并不怎么好,一旦撞上,必有性命之忧。这真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众兵见此,幸灾乐祸,静待二人自寻死路。谁知,就在即将撞墙的那一刻,也不知那人影使了什么招数,竟能凌空转向,一掉头,脚在墙上一点,冲在了群敌前面。

    原来,秦护院可以在“探囊取物抓”的配合下,在空中自由转向。

    他所亮的这一手,不禁令首次相见的袁贵大为惊叹。

    袁明日道:“快走!”

    他和高云虽知只要见到了扩廓帖木儿,事情便可迎刃而解,但越是太傅府方向,布置得兵力越多。想是军官怕自己对太傅构成威胁,吃罪不起。

    高云虽是太傅府的大小姐,但以前从不抛头露面,那些官兵如何认识?何况也没带令牌之类能证明身份的东西;袁明日虽然带了能证明自己武林盟主的东西,但张官管不了李民。官兵如何能认这个武林盟主?否则还要什么将军元帅。

    种种因素叠加,一句话也跟追杀的官兵说不上,众人只得避重就轻,拣兵少的地方奔。如此一来,越奔离太傅府越远。

    傍晚时分,众人奔到了城南的一处偏僻之地,已摆脱了官兵的追击。

    这半天来,袁贵满腹疑云:“公子是如何得救的?焦彦铁既然是扩廓帖木儿女儿,那么扩廓帖木儿为何还要杀她呢?既然扩廓帖木儿要杀她,那么她刚才为何还要说如果官兵认识她就好了呢?”

    原来在武当之时,他由于悲愤填膺,未问小葵高云与扩廓是何关系;扩廓帖木儿为何要杀高云帖木儿,心想:“只要知道是何人找公子的晦气就行了,管他们那么多干嘛?”

    众人坐在岩石上休息。

    袁贵问起了腹中的种种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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