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尘洗剑》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折尘洗剑- 第3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哼,你奸诈的读书人。”风紫霜哪知这雷少云是在套话,气嘟嘟地钻进车厢内。

    雷少云爬上马儿,对着唐飞招呼道,“你们到了雁门关先和守关的王将军打个招呼,他自会招待你们。”

    唐飞顿时松了一口气,有姬儿与她聊天解闷,只要这调皮的姑娘不任性什么都是好事。就连马儿也温顺了许多。

    今日的开封府比以往来得要热闹上八分,能投宿的客栈早已被各地游侠或门派订满,客栈的老板们正守着门店数钱呢。

    威远镖局更是门庭若市,响应武林帖的门派早已聚集开封,兵锋直指少林。

    威远镖局大堂,“义薄云天”下的雨承依旧那身灰色的长袍,面露凝重而悲伤的神情。

    “见过雨盟主!”大堂之下,众位江湖上人人称尊的一门之长分列两旁,向雨承拱手作揖。

    为首四人有早年在雨承门下学艺的“天山双雄”贺文和贺武,聚义庄主庄雄平,悬空寺向凌天。

    紧随其列。

    终南山天凌宫宫主,张道涵师弟胧月真人,洛水剑派一门双杰。其高龄六五,琴功剑法,举世无双。隐世十数年,此生未收一徒,只因未遇到有缘之人。

    荆南洞庭湖天王殿,掌门谢靖,实为将门之后。善使一套军中枪法,门下四千众,便是他纵横天下的资本。

    莲峰山百花门门主,“落英神掌”游长红。因多年前掌门人选深陷红尘而万劫不复,上任掌门气绝身亡,从此百花门一蹶不振。游长红肩扛中兴之任,六层“落英神掌”功力,已能独步江湖,不至受人欺凌。

    闽北武夷山孝廉堂的徐夫子,儒家名士,年过六旬,曾师从天剑客风飞雪。因感其“以老师少”,风飞雪授其折剑山庄铸剑术与一招“踏雪寻梅”。自创有一套“西江飞雪”剑法,称雄闽中。

    五台山清凉寺空明上人,于白马寺之战惜于向凌天,故有惺惺相惜之意,前来相会。其有“清凉空明剑,一苇渡江红”的美称。

    浙北雁荡山金雁洞洞主,澹台镜,二十年前做客松鹤楼,因感雷老家主待其丰厚,留下一套“雁荡金阳”剑法作为谢礼。更有一套“灵剑飞花”剑法威震于世。后因折剑山庄与鸣凤银庄的崛起,地位被二家取代。

    白马寺老主持空觉大师,六旬高龄,精于龙爪功。历经半世岁月的洗礼,修为早非常人所能比拟。

    呼延残刀,江湖上有“无师亦无派,一人成名门”之说,便是指这名漠北名侠了。“残刀”之名源于手上那把无锋之刃。他曾在西域品武阁被风飞雪击败,一剑断刀尖,便发誓此生不再换刀,必以此残刀打败风飞雪。有“幻影飞刀”和“残阳如血”两套刀法,现为品武阁排名第一高手。这次远到中原,正是想领略中原武学的博大精深。

    洪都滕王阁陈子云,“南朝白袍将军陈庆之”之后,年仅二六,人称“白袍书生”,师承名臣范仲淹。因一直忙于朝政,很少参与江湖之事。既是王将之后,书香门第,又是武林名门。江湖上有“书生意气将军剑,一笔一书一江湖”的美誉。

    衡山派掌门吴夫子,耄耋之年,道家名士,人称“老寿星”。这次武林盟主雨承还亲到城门前亲迎其车驾,尊称其为“夫子老师”。内功修为天下数一数二者。有独门内功“天外神音”,可侵人心脉入万劫不复之地。其曾孙,亦是其关门弟子吴子扶此次也随驾而来,因老夫子授意,拜雨承为师,成为威远镖局的一名镖师。

    峨眉山三清教掌门沈水灵。此教宣称“诸天百家,极道天尊”。不以论武,只为论道。三清教即为二十年前韩子昱拜入修艺的门派,因其心性未定,沈掌门并为授其三清教独家武学“混元功”。沈水灵年约三十五,半老徐娘,与雨家甚有渊源。雷龙曾在江湖上传说她与雨承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雨承门下弟子皆称其为“沈娘”。

    最令雨承的忌惮的,是自昆仑山玉天峰远道而来的紫云宫宫主,南宫彩虹。其年龄不晓,一纸遮面薄纱内,那绝美的容颜若隐若现。这支名门隐世十余年,近两年才重新出现在江湖上。历代宫主门徒皆为女子,传言为逍遥派支脉,从不参与武林纷争。此次却是破天荒地参加武林大会。传闻二十年前,飞剑客蓝玄云与天剑客风飞雪在长白山天池一战前,在紫云宫内一住就是一个月,所以江湖中皆称她是蓝玄云道侣。只是自蓝玄云失踪后,这一切就不得而知了。

    “诸公远道而来,是为雨某之大幸。”雨承将人字令摆于大堂前的桌案上,“南山府杀我子弟,欺人太甚。弟子顺义尸骨未寒,雨某发帖讨问,韩一守违实不认。今雨某立下武林帖,与韩一守相会少室山,欲与其一争长短,为我弟子讨一说法,显我北武盟之威名。”

    天下名侠齐聚开封,雨承声势如日中天。他的每句言语都有足够分量让屹立数百年的少林山门为之颤抖。

    一路上沉默的姜离,可能是因为思绪沉重的关系,一夜之间,鬓角竟有几许白发,髯须突然生出一寸余。惹得涯火憋不住笑,说他“少年白发,多愁善感。”姜离也是摇头苦笑,整天除了轻声地默念着“萱儿”“顺义”“师傅”,就是闭眼冥思了。

    在一日清晨,风无心四人终是到达少室山山脚。涯火换上男装,盘起及胸的长发,还真识不出她是一姑娘。涯火与云曦就不同,云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蜿蜒的山道雾霭层层,能见处不足十步。偶有遇到一两名扫山的弟子,他的身影总是于雾海倏然而现。小沙弥露出干净的笑容,用手指着云天高处,“施主沿着这山道一直走便是了。”

    早在前日午时,慕无双已催马到了少林。山门如旧,只是守门的小沙弥换了个人。七年前那个落雪纷纷的冬天,她上连天峰清扫父亲的坟墓前的厚雪,上了三柱香。恰好,父亲坟旁还有一座坟,主人名叫“凌玉”,看这名字想必生前定是个大美人。这样父亲有人陪,也不会寂寞了。慕无双以后每次顺道来,也会帮这个孤单的女子扫扫坟墓。

    慕无双拎着山下采买的祭品下了马,轻车熟路地进了少林寺。果然,几年前的事了,一定不会有人认得自己的。甬道两侧的苍松翠柏虽是春风得意,但亦如当年枕雪,不谙人事,不识离悲。

    慕无双并没有在寺内逗留,径直上了连天峰。奇峰美景沉沦于昏黄的日光,慕无双无心留恋,想是多年未给父亲的扫墓,坟前定是杂草丛生了吧。

    山高风疾处,一道曲径直通幽篁深处。

    令慕无双想不到的是,父亲与那位女子的坟址依旧如她走前那般干净,祭品也是新鲜的。想是有人经常来清理吧,“是谁呢?”她回望着常年寥无人迹的山巅:一片凌乱的竹林,两座孤坟,该是何等寂寞。

    慕无双挽起裤裙坐在赵质坟前,拾起篮子里葡萄便品尝了起来,轻轻一笑道,“爹你倒是会挑,这果子我吃了那么多年都不腻,还是那般甘甜不腻。”说着说着,眼泪不自觉流了出来。

    “爹,女儿觉得好苦啊!您说不要我报仇,可您将我独自一人留在人世,岂不是让女人独自受苦。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慕无双擦掉滚落的眼泪,苦笑两难,“现在女儿身边倒是有几个有趣的伙伴,但就不知道他们能陪女儿多久。还有一个姓雷的傻小子,还不知女儿要利用他。或是他已经知道,只是心甘情愿地……”

    “凌玉阿姨,让你见笑了!”慕无双没有往下再说,转头对着另一座坟头笑道,“凌玉阿姨,无双这般狼狈模样,让您见笑了。”

    可奈何情不能自已,眼泪不禁慕无双的同意便簌簌而落。阴云遮掩日光,山风吹拂竹林,深林处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看来一场山雨就要来了。

    就在这时,一条丝帕出现在她的眼前。慕无双停止了哭声,回头一看竟是雷少云。她止不住啜泣,“你……你都听到啦?”

    “嗯,听到了。某个傻瓜在死人面前一个人自言自语。”雷少云若无事事地笑着,将手往慕无双腿上的篮中探去,拿了几颗葡萄便往嘴里丢,“嗯,你若跟我说伯父喜欢葡萄,我差人天天往这里送。”

    “你才是死人呢。”慕无双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她努力地止住了啜泣声。

    雷少云用丝帕将她擦拭脸上的泪水,“傻瓜,你有什么事不可以跟我说呢?我们不是一直是好朋友吗?”他的细心和温柔突如其来,将如惊弓之鸟的慕无双紧紧环抱——那是父亲死后,不再拥有过的温暖。

    慕无双已不顾父亲教诲的矜持,身子斜靠在雷少云的肩上。雷少云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怎能不怜惜,“若她是曦儿,该多好。”

    雷少云轻抚着她的秀发,竟不知哪来的勇气,在她额头上轻吻一下。陷入沉思的慕无双毫无察觉,雷少云竟以为她顺从了,将她抱得更紧,“无双,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一直站在你的身后,给你支持。”

    慕无双沉溺这种疼爱。以前跟着贺云刃不曾有过这般温馨的感觉。风餐露宿让她犹有后怕,整天面对的是刀刃的寒气,挥剑挥出血和茧的双手。本是一名可以安坐在家,享尽荣华的官家大小姐,却落得如此田地。这一切,都是皇帝手中的影衣卫造成的,她永远忘不了那一把把滴血不沾,闪着寒光的纹菊刀。

    此时,一名老僧手拿扫帚走上山来,见到慕无双,微微笑道,“阿弥陀佛,女施主几年不见了,你回来了。”

    慕无双一见这老僧模样,看他手上的扫帚心中了然,含泪感谢道,“多谢大师这几年为家父扫墓。”

    “呵呵,当年老僧可怜你一个十五六的小姑娘家独自上山来,踽踽独行……”老僧再施一礼,“姑娘孝心使然。后面见姑娘没来,老衲想是姑娘有事,就常常上来帮赵施主清理一下门庭前的杂草了。想他泉下有知,也为有你这样一个好闺女而瞑目吧。”

    “爹爹他,会瞑目吗?”慕无双泪眼汪汪地看着墓碑上丹红的“赵质”两字,陷入了沉思。

    山雨卷来,雷少云一把将慕无双拉入怀中,撑起袖口,将她护在自己的胸前。慕无双只是微笑,任由山雨淋湿自己的后背,任由夏风吹起自己的裤裙。因为雷少云的胸膛很暖,很温馨。

第38章 绝命谷中索魂刀,云中深处故楼阁() 
青衣将执法者的令牌现与姚剑秋看时,嘴角泛起狰狞的笑容。他怨恨这个因身份攀到总督位置的紫衣,而自己付出的,是惨绝人寰的努力,“我定要他付出罔顾令法的代价。”

    姚剑秋自知他的心思,阴笑道,“先别得意,你要是真敢杀了那个唐飞。就算执法者放过你了,紫衣也不会放过你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别忘了人家终究是一家人。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

    青衣咬了咬牙道,“我明白!”

    绝命谷,狭长的谷道仅有两辆车马的宽,左有峭壁,右有深渊。

    唐飞驾着马车奔驰于数十里长的山道中,昂头看去,天成一线。

    而他们身后,那把索魂的纹菊刀正一步步靠近。

    以青衣三人的轻功,靠着壁岩追赶一辆疾驰马车并不是难事。他按住后腰的劲弩,正欲上箭矢。姚剑秋抢在他身前,往唐飞送去一掌,“青衣大人,我来助你。”

    唐飞忽觉一阵压迫。回头看去,一条血盆大口的火龙自天而降。“驾!”他急得一鞭子打在马背上,惊得马儿奋力疾驰。

    随着“轰”的一声,炎龙撞击在地面上,震出烟尘万丈。唐飞看到三名敌人穿破烟障,飞檐走壁而来。

    可下可苦了风紫霜和姬儿,颠动的车厢将两人甩来甩去。风紫霜怒得稳住身子,从车窗跃上车顶,“姬儿姐姐等我,看本小姐让他们吃吃苦头。”

    姬儿未曾修习武艺,刚刚掌力的波动和马儿疾驰就让她脸色煞白了,如今再这场面,让她紧紧抓住车窗稳住自己不敢动。

    “帮主师兄你这掌打偏了啊。”宋希平指着突然出现在车顶上的风紫霜大呼道,“是那风家二小姐。”他话刚路,只见风紫霜从袖中掏出一支竹管,拉动后面的白线。竹管中顿时射出数十道火流星,朝着三人方向射去。

    “诶,不对!”三人哪知这小丫头有这些鬼玩意,后退不及,被火星烫伤了肌肤,疼得哇哇叫。

    风紫霜一见他们狼狈样,笑得花枝乱颤,“哎呀,几名客官,这道火烤人肉味道如何啊?哈哈哈。”

    “紫霜快下来,上面危险。”唐飞自知这些人不好对付,风紫霜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

    “你这臭丫头,小小年纪竟使这些害人手段,看我补替你爹好好教训你。”宋希平操起大刀直取风紫霜。

    平日里都是风无心护着她,兜里许多宝贝未能施展了。这下可让风紫霜得意忘形了,对着三人大呼道,“嘿,臭老头,看姑奶奶教训你!”

    待宋希平持刀飞檐走壁而来时,风紫霜触动藏于袖中的短弩。宋希平哪知这丫头袖中藏的杀机,慌忙举刀砍落箭矢。此一举就已追不上疾驰的马车。

    “嘿嘿,臭老头,你追不上我们了。”风紫霜呼喊道,对着宋希平做鬼脸道,“老东西你来追我啊!”

    姚剑秋对着青衣说道,“青衣大人,这功劳我可不跟您抢啊,看您的了。”青衣看着他暗藏讥意的神情,撇嘴一笑,以自引为傲的轻功追上那辆马车。

    “诶,是那青衣杀手。”风紫霜看着青衣射出一把淬毒的黑缨飞刀,被她轻松闪过。可青衣的目标并不是她,而是拉车的战马。

    “咻!”的一声,飞刀正中马背,鲜血喷涌到唐飞的脸上。战马中了毒,四蹄疲力,应声而倒。马车颠倒摇晃,使了平衡一下子撞在石壁上,米分身碎骨。

    唐飞只顾抱着跌落的风紫霜跳车,因惯力在地上滚去两三丈远。

    “姬儿!”唐飞对着米分碎的车厢呐喊道,可惜没能得到回声。

    “看来是死定了。”姚剑秋稳健落地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