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上挑着,给人一种坏坏的感觉,高挺小巧的鼻梁,优美如樱花的嘴唇,细致如美瓷的肌肤,无一不在张扬着她的优雅和高贵。
即使大厅里有那么多人,可此时却没有一个人说话,唯恐开口就会亵渎了他们心中的神。
是的,这一刻的她在他们眼中绝对是神一样的存在。
终于,在万众瞩目下,叶无欢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最上方的那个高位,不过这次她没有坐下来,而是吩咐绿玉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了下手。看着那群仍旧目瞪口呆的人,她似乎好心情的笑了笑,“我能把各位的这种表情理解为是在欢迎我吗?”
柔软却不柔媚的嗓音一出,所有人登时缓过神来,然后慌忙的跪了下来,“见过门主,给门主请安。”
“算了,这些虚的就免了吧,再说了,
我现在还不是门主,不是吗?”说着话的时候,叶无欢的目光若有似无的瞟了一眼四大长老所坐的位置。
这意有所指的一句话让在座的很多人都低下了头,第一次觉得这个所谓的小黄毛丫头或许并不如看起来的那么单纯好说话。
“叶小姐所言极是,那叶小姐可否说一下这枚玉佩到底是怎么得来的呢?”果然,下一刻,大长老就把话接了过去,称呼也直接变成了叶小姐。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不停的来回看来看去,明明看起来很安宁祥和的大厅却偏偏有一种硝烟弥漫的感觉。
“我说了你们就会信吗?那可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呢。”叶无欢拉足长腔说道。
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如远山般的黛眉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超尘脱俗的五官,给她的柔美中加入了一丝不羁……
所有人又被这一幕惊呆了,就连大长老都不自在的清咳了两声,“那个……”
“不过在我讲这个故事之前,各位是不是应该先去吃点东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各位好像都一天没吃饭了,当然了,我是吃饱喝足没关系了,就怕各位坚持不住,各位可是我奇峰山的栋梁呢。”叶无欢漫不经心的说道,看着自己又长出的指甲,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
“你……”癞蛤蟆模样的四长老忍不住了,刚要起身责骂,却在大长老的一个眼神下又愤愤的坐了下来。
“多谢叶小姐体恤,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明日再来吧。”说完,点点头,大长老直接扬长而去。
紧跟着是二长老、三长老、四长老还有他们的一干随众。顷刻间的功夫,大厅里剩下的人便只剩下了一半。
“四大护法天、地、玄、黄参见门主。”就在他们走后,四个看起来神采奕奕的年轻人重新跪了下来。
一只胳膊搭在扶手上,叶无欢笑了笑,“快起来吧,在事情未有定论之前,这一跪我可承受不起,再说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至于其他的人,能不跪就尽量免了吧。”
四个人抬头怔怔的看着她,深深一躬后,重新起来坐下。
“不知门主有什么打算?如今的情形你也是看到的。”洛河天的眉头皱了皱,现在这种情况是他都始料未及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完,叶无欢全身放松的靠向了椅背,看着外面的晚霞映天,无限感慨的说了一句,“唉,果然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啊,本以为奇峰山会有不同,原来也是一样。”
说完这话,她猛地转头看向洛河天,“喂,他们不会趁我晚上睡觉的时候将我……”一边说着,她对着脖子做出了一个“咔嚓”的动作。
嘴角一抽,洛河天无力望天,“门主尽管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保护门主的安全。”
“那我就放心了。”拍拍胸口,叶无欢如释重负的呼出了一口气,随后站了起来,“反正也没什么事,你们也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就当我不存在好了。”说完,她已经径直向门口走去。
“恭送门主。”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叶无欢又是一个趔趄,随即就看见她一脸无奈的转身,“拜托,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以后这种所谓的请安声就免了吧。”
直到她的身影在视线中大摇大摆的消失,众人才纷纷站了起来,然后不约而同的聚拢到了洛河天的周围,“青龙,你确定这真是我们门主吗?”
“对啊对啊,我们门主好漂亮哦。”
“唉,这奇峰山也安静太久了,如今我都有点等不及了。”
“虽然每一任门主上任之前都会在外面历练,我知道门主会不同,可咱们门主真是太与众不同了,本来我还以为会是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呢,如今这样看来简直是太合我心意了。”
“就是就是,这下子奇峰山可热闹了,你们没看见四大长老的胡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而处在漩涡正中心的那个人则是悠悠然的带着婢女逛花园去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黎明前的黑暗()
再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转眼间又是一年快要过去了。
因为诚亲王大婚和过年事宜,整个帝都显得比往年热闹了许多,刚甚至于还未过年,家家便已经早早的挂上了红灯笼。
可是,虽然整体是处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中,可也有两处是阴沉沉的,那就是南宫萧的三皇子府和风清歌的常胜王府。
“还是没有找到吗?”安静的午后,一道沉冷的嗓音响起。
此时,阳光透过细细密密的梧桐枝叶在地上形成了大小不一的斑点,可纵使有阳光,那凛冽的寒风还是穿透衣服刺得人骨头都疼。
“属下没用,请少主责罚。”说这话的时候,那身影都开始颤抖了鱿。
“去,给我去找,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人给我找回来,这次如果还是找不回来的话,你们也不用回来了。”南宫萧沉声说道,拎起面前的坛子,登时酒液倾洒,灌进了嘴里,可更多的还是顺着嘴角流了下来,顺着脖子流进衣袍里,冷风一吹,一阵阵的发冷。
“少主”,那个人欲要上前将他手中的酒坛接过来,却在南宫萧嗜血的眼神中停住了所有的动作。
地上歪七扭八的躺着好几个酒坛,无一不是空空如也,可就算是这样,南宫萧的身后依然排了两排整整齐齐码在那里的、未开封的酒。
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从刚开始的带着期望,到现在的渐渐失望,从最开始的浅尝辄止,到现在的酩酊大醉,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暂时的不想她。
可即使这样,她依然会纠缠在他的梦里,然后,在每一个蓦然惊醒的梦中一脸苍茫的环顾四周。
他知道自己中毒了,中了一种叫做“叶无欢”的毒,可是解药却是怎么都找不到了。
看到他的脸上又浮现出那抹茫然空洞的表情,身侧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少主,家主让属下带句话,动手的最佳日子可以选择诚亲王大婚那天,诚亲王大婚,以皇帝对他的宠爱程度定会亲临,那将会是我们下手的最好时机。”
黑如曜石般的眸子不停的眨啊眨啊,南宫萧就好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那眸子眨动的速度却是越来越慢,越来越慢,随后就看到他的身子慢慢的倒向了一边。
“少主,少主……”
因为叶无欢的失踪,毫无疑问,很多人的计划被搁置了,或者该说,她的离开在很多人的意料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
一如这时的宸光殿,龙涎香的香味在整个殿中萦绕着,斜靠在软榻上,老皇上的脸上难掩疲惫,李德生就跪在他的身边给他轻轻的按摩着头。
“那个丫头还是没有找到,是吗?”老皇上淡声问道。
“回皇上,是。”李德生点了点头。
“说实话,是不是连你都觉得朕太残忍了?毕竟她还算得上是朕的救命恩人,朕就算是许她什么都不过分,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诚亲王妃的头衔罢了,谁做不是做呢?”老皇上又道。
“皇上做什么事都自有这么做的理由,老奴不敢妄自揣测圣意。”李德生说道,手下的动作依然不轻不重。
“连你都这么说,那就是怪我了。”说完,老皇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老奴不敢。”一边说着,李德生连忙跪了下来。
“起来吧,朕没有怪你的意思。”挥挥手,老皇上闭上了眼睛,“最近各府的情况如何?”
“自从郡主离开后,诚亲王便一直称病闭门谢客,而三皇子虽说还是时常出现,但明显可以看得出有点精神恍惚,至于风世子,哦,不,常胜王,则是再次恢复了嚣张跋扈的小魔王性子,据说他所到之处,人人都恨不得避开三条街。至于其他府邸,因为太子初定,所以全都持观望态度,所以还算是平静。”说完,李德生也是叹了一口气。
“城外的那十万风家军如何了?”老皇上突然问道。
“因为是风家的私军,所以很难插人进去,但是可以看到那校场上的灯却是彻夜不息的,应该是整夜都在练兵。”
“嗯。”老皇上点了点头,“风家是我尉迟国最不确定的那颗棋啊。”
“皇上”,李德生连忙垂下了头。
“你去吧,吩咐御膳房,朕的午膳就到皇后宫中用了。”
“是,老奴马上就去。”说完,李德生退着出了宸光殿。
坤宁宫,在听到皇上即将驾临的消息时,皇后的脸上无惊亦无喜。
“娘娘,皇上终于肯来我们宫中了,恭喜娘娘,贺喜娘娘。”身旁的宫女全都跪在了地上。
冷眼看着他们,风霓裳笑了,只是那笑意明显的没有到达眼睛里,“都起来吧。”
“谢娘娘。”为首的大宫女晴姑姑率先站了起来,“娘娘,那我们是否再准备一点别的?”
“不用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御膳房更知道皇上口味的吗?”风霓裳漫不经心的说道,拿起桌上绣了一半的绣品又开始绣了起来。
“可是……”晴姑姑还想说话,却在叶霓裳的一个眼神下登时住了嘴,随后乖乖的垂首侍立在一旁。
“那边怎么样了?”许久,叶霓裳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一切都在按照娘娘的计划进行,叶家失势,她还会有好日子过吗?奴婢听说再过几日,叶家该斩首的斩首,该流放的便要被流放了,只是奴婢也不明白,不都说斩草要除根吗?皇上为什么单单留下一个叶无欢,奴婢还听说诚亲王暗地里还将叶家的小儿子叶寻瑾保了下来。”
“此话当真?”叶霓裳的眉头皱了皱,一个走神,针尖登时扎入了那葱白般细嫩的手指,心头没来由的一阵愤怒,她“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绣品扔在了地上。
“娘娘息怒。”见状,以晴姑姑为首的宫女太监又跪倒了一大片。
红唇紧抿,叶霓裳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头疼,过来给我按按。”
“是。”晴姑姑连忙跪行着来到了她的身边。
“重点。”下一刻,叶霓裳冷冷的呵斥声传来。
浑身一哆嗦,晴姑姑手下的动作明显的重了许多。
“轻点轻点,你想按死本宫吗?”叶霓裳又一迭声的叫喊着。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还请娘娘恕罪。”晴姑姑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不一会儿,那额头上便鲜血淋漓了。
“都给本宫滚下去。”看都不看她一眼,叶霓裳沉声说道。
“是。”行了一个礼后,晴姑姑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出了内殿。
自打太子被废后,皇后的脾气是愈发的让人捉摸不透了,如果说以前她还顾及一点做皇后的脸面的话,那么现在的她当真可以称得上是喜怒无常了。
“晴姑姑,你的额头没事吧?”见她出来,一个小宫女连忙迎了上来。
“没事,你先给我上点药吧,对了,上次那药还有吗?”晴姑姑说道。
“您说的是颖贵妃给的药吗?”小宫女小声说道。
“死丫头,你是要死了吗?如果这话被里面那人听到了,我们都必死无疑了。”晴姑姑连忙捂住了她的嘴,环顾四周,确定四周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后才松开了她,“下次说话前先看看场合,知不知道?”
“奴婢该死。”小宫女连忙说道,“只是奴婢为姑姑打抱不平罢了,以姑姑的姿色就算是和皇后、贵妃比也是不遑多让的。”
“你还说?”晴姑姑作势欲打她,可最后还是垂了手,“以后这种话可不能再说了,咱这辈子只有服侍主子的命,不求别的,只求安安稳稳过一生就足够了。”
“可是……”小宫女还想说什么,却被晴姑姑给拦住了,“好了,快点上药吧,要不一会皇上该来了。”
午时,老皇上准时驾临坤宁宫。
“臣妾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说完,风霓裳缓缓俯身下去,声音若黄莺娇啼,又如江南的风吹皱了一池的春水。
“皇后无需多礼。”老皇上虚扶了她一下,随后向屋内走去,“让朕看看今天皇后都为朕准备了什么好吃的,这批了一个上午的折子也确实有点饿了。”
“皇上龙体要紧,如今太子已立,该让太子分担的,就该让太子分担了。”话音刚落,像是惊觉自己失言,叶霓裳连忙跪了下来,“臣妾忘了太子还小,不能替皇上分担国事,还望皇上见谅。”
转过身,老皇上定定的看着她,一双眸子明明灭灭,最后忽的笑了起来,“皇后何罪之有?快起来吧。”
“谢皇上。”叶霓裳站了起来。
“霓裳,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废了文儿的太子之位?”忽然间,老皇上的声音陡然变得低沉了下来。
一声“霓裳”。
一个“我”。
一句“文儿”。
他们瞬间从帝后、君臣转变成了夫妻、父子。
站在那里,叶霓裳一下子愣住了。
这一声“霓裳”,她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等到了。
“霓裳?”看着她痴痴呆呆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