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你跟了你家主子多少年了?”叶无欢轻声问道。
“我是三岁入宫跟的主子,到现在算来有15年了,怎么了?”如风不解的看着她。
“你知不知道你家主子被人下毒的事情?”说这话的时候,叶无欢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这个属下知道,主子十岁那年之所以出宫就是因为主子中了毒,说是封王封地享尽恩宠,其实何尝不是一次没有办法的逃亡,如果主子依旧留在帝都,那么等待他的就只剩下一条路。”似乎是想起过往,如风的脸色明显的黯淡了许多。
“那你是否知道,你的主子身上除了被人下了毒,同时还被下了蛊,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观察,下在你主子身上的又称为子母蛊,你主子身上的是子蛊,而母蛊在哪里,我们无从得知。”叶无欢的眉头皱了起来。
“什么?”如风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难不成是她?”
“谁?”叶无欢立刻的抓住了敏感词汇。
“皇后”,如风用力的咽下了一口唾沫,“当年,丽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也因此皇上对主子的疼爱总是比对其他皇子要多很多,皇后因嫉生恨,百般迫死了丽妃,皇上因此颓废了很久很久,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主子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很多太医前来诊断都说主子只是思母心切抑郁成疾,直到那一年无上法师入宫偶遇主子,才得知主子是被下了毒,第二天,主子就自动请辞离开了皇宫,皇上因为愧疚,封了主子亲王,同时赐了江南做封地。”
手指轻叩着桌面,叶无欢静静的聆听着,“这样说来,皇后的嫌疑果然最大,只是老皇上就只有太子和殿下两个儿子吗?”
“不,还有一位三皇子,不过这位三皇子自幼离京,至今无人知其下落,有人说,他已经在宫廷暗杀中死亡。”
“他叫什么名字?”叶无欢突然心头一惊。
“南宫萧”
“你说什么?”叶无欢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怎么可能?”
“怎么了?”如风一脸狐疑的看着她。
“没……没什么。”叶无欢结结巴巴的说道,“我只是有点好奇,堂堂尉迟国的皇子怎么会姓南宫?”
“据说是当初皇上和南宫世家的一个什么约定吧。”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说完,叶无欢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事情好像越来越乱了,似乎冥冥之中正朝着一个不可逆转的方向在前行。
天光慢慢的变得暗淡起来,直到百合推开书房的门,她依然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未动。
“小姐,主子醒了。”
“啊?哦。”机械的答了一声,叶无欢猛地转过头,“你刚刚说什么?”
“主子已经醒了。”百合又说了一遍。
她的话刚说完,叶无欢的身影便已经消失不见了。
床上,尉迟瀚钰看起来仍然很虚弱,往日里红润的唇此时看起来有着一种异样的苍白。
门,忽然被撞开了,紧跟着是一道凌乱的脚步声。
“亲爱的,想我没有?”叶无欢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双臂环住他的脖子,脸不停的在他的脖颈磨蹭着,看起来就跟个小狗似的。
抬起手轻抚着她的发,尉迟瀚钰笑了,“干什么去了?”
“我还能干什么?遛狗斗鸡呗,你都不知道你不在这几天我好无聊,要是你再不回来,我都要疯掉了。”
“傻瓜,闷了怎么不让百合陪你出去走走?”看着那张生动的笑脸,尉迟瀚钰的眸光柔柔的。
“她又不是你,再说了,抱她哪有抱你舒服啊,来,给姐亲一个。”
第六十九章 你的命从此是我的()
半倚在床上,尉迟瀚钰哭笑不得的看着她,点点她的鼻头,终究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就再没见过比你更厚脸皮的了,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大家闺秀是个什么东西?又不好吃又不好玩,你喜欢吗?啊?你告诉我,你喜欢吗?”叶无欢不停的摇晃着身子,现在对于在尉迟瀚钰面前撒娇,她已经一点违和感都没有了询。
想当初,看着有女生对着自己的男朋友撒娇,那嗲嗲的模样让她都有一种想上去一巴掌拍死的冲动,可如今轮到自己了,反而更多的觉得是一种甜蜜。
“喜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尉迟瀚钰轻声说道。
“嗯?你再说一遍。”小眼一眯,下一刻,就听到了叶无欢磨牙的声音。
“我说,喜欢。”尉迟瀚钰又重复了一遍。
“喜欢什么?”将他垂落下来的发,一圈一圈的缠绕在指间,叶无欢状似随意的问道。
“你。”唇角微扬,尉迟瀚钰笑了。
“你说什么?”眼睛一亮,叶无欢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再说一遍,我刚刚没有听清楚。”
“我刚才有说什么吗?我不记得了。”尉迟瀚钰的笑更加的清越起来,看向她的目光黏稠的都化不开霰。
一瞬间,叶无欢的脸突然红了起来,随后,她仓皇的转过身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我说我喜欢你。”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尉迟瀚钰轻轻的说了一句。
浑身一僵,叶无欢猛地转过头不敢置信的看向他,“你说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吗?”点点她的鼻头,尉迟瀚钰将她拉过来和自己并排坐在一起,“这几天没有好好吃饭吗?”
“怎么可能?我每天把你的那份都一起吃了。”侧过头,叶无欢的眸子仍是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看着那张眉目如画的容颜,许久许久,她慢慢的伸出手指轻触向了他的眉毛。
“这是你的眉毛。”
“这是你的鼻子。”
“这是你的下巴。”
“这是你的脸。”
“这是你的唇。”
她的手指一一的摩挲着,当手指触动那两片微凉却柔软的唇瓣时,她再也控制不住心头如擂鼓般的心跳,只觉得身子一阵阵的发虚发软,想要说点什么来打破这一刻的气氛,可张了半天的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她那张红润的唇半张半合着,胸口微微起伏不定,看着她鼻子上渗出的细汗,尉迟瀚钰拿出丝帕温柔的替她擦拭了去,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几下,“回魂了?你这种表情我会以为你在邀请我品尝什么哦。”
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叶无欢连忙别开了头,再转头的时候,脸上重又挂上了那抹痞痞的笑,“对啊对啊,我就邀请你了,快来品尝啊。”她一迭声的喊着,一边喊还挑衅似的凝视着他。
唇角微扬,尉迟瀚钰侧首,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她的唇吻上了他的脸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驻成永远。
叶无欢蓦地瞪大眼睛,忘了所有的动作,
尉迟瀚钰的笑就那样僵在了唇角。
只余两人的呼吸在鼻息间交融,然后慢慢的弥散开来。
最后不知道是谁先推开了谁,只知道两人都低着头,叶无欢使劲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你先休息一会,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说完,看都没看他一眼,她就急匆匆的跑开了,那模样活像身后有恶鬼在追她似的。
依旧维持着先前的姿势,听到房门打开再合拢,手指轻触着脸颊,那里依稀还残留着她唇上的温度,尉迟瀚钰不由得笑了起来。
甫一踏出房门,叶无欢便双手捂上了脸,只觉得脸上滚烫滚烫的。
以前也不是没吻过他,甚至也在一张床上躺过,可哪一次的心情都没有这一次复杂,是因为他终于开口说喜欢她了吗?
这种无比纠结复杂的心情一直持续到饭菜准备妥当。
她再回到房里的时候,尉迟瀚钰已经洗漱完毕坐在榻上开始看书了。
“别看了,快过来吃饭。”她自然而然的说道,那语气平静的就好像他们是已经成亲多年的夫妻一样。
“来了。”他的回答也很随意,只是在坐下的时候,顺手拉住了她的手,“一起吃。”
“好。”叶无欢点点头,一整天没吃饭,她也的确有点饿了。
夹起一块红烧鱼仔细的挑干净刺后,尉迟瀚钰放进了她的碗里,“快吃吧。”
“哦,你也吃。”叶无欢随口应了一声,机械的夹菜,吃菜,吃到后来都不知道自己嘴里到底都吃了些什么,总觉得在那如水的目光包围下,她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傻瓜。”使劲的揉揉她的发,尉迟瀚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后专注于自己的饭菜。
那一刻,叶无欢分明听到了自己如释重负的喘息。
一顿饭就这样吃完了,坐在桌前,叶无欢半天没有起身,“你累吗?不累的话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好。”尉迟瀚钰答,顺手将一件轻薄的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外面风大。”
拿过他的披风,叶无欢踮起脚尖给他披好,仔细的系好带子,随后自然而然的牵起了他的手向外走去。
看着那交握的双手,尉迟瀚钰嘴角的笑意更深。
巡逻的侍卫远远地看着这一幕,都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他们的主子从来都是云端高阳温文尔雅的,他平日里也会笑,却很少有这种发自内心的笑,而这种笑在叶小姐到来后越来越多。
隐身在暗处的如风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主子如此倾心付出的对待一个人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今晚的星空很暗淡,偶有浮云飘过,大地便陷入黑沉沉的一片。
“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无上大师是一个解毒高手,为什么这么多年,你的毒始终都没有解掉?”叶无欢从来不是爱绕花花肠子的人,所以她的问话一向都很直接。
“这些年,大师没少为我的事情奔波劳累,却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又安全的解法。”尉迟瀚钰也不瞒她,毕竟,她的医术同样精湛,就算相瞒也瞒不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每个月离府的那几天就是你毒发的时候吧。”说这话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叶无欢觉得自己心口隐隐的疼。
作为一个医者,她却治不了自己最想救治的那个人。
看着她的脸,尉迟瀚钰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我没事。”
“我发誓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叶无欢一脸坚定的说道。
“傻瓜,人的命天注定,能有这十年的光阴,能够遇见你,已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
对于生死,尉迟瀚钰早已看开,只是因为有了她,想多陪陪她,所以,他愿意在这万丈红尘中再挣扎几年。
“我命由我不由天,从现在开始,你的命是我的了,我不许你再说这么丧气的话。”
那一晚的话题很沉重。
那一晚,叶无欢房间的灯一直亮到天亮。
那一晚,尉迟瀚钰看着她的那扇窗一夜未眠。
从那一晚开始,叶无欢开始变得忙碌起来,每天都会看到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书一摞一摞的运到她所住的房间,然后过不了几日再运出去,尉迟瀚钰的书房更是几乎让她踏破了门槛。
这样忙忙碌碌的日子一直维持到了老皇上寿辰的前一天。
这一天,当叶无欢从外面又抱着一摞书回来后,还没来得及拍拍身上的土就被百合告知尉迟瀚钰在找她,说是故人来访。
没有去想那个故人是谁,叶无欢直接来到了前厅,远远地便听到了无上大师那爽朗的大笑声。
神棍?
叶无欢翻了翻白眼,转身便欲向门外走去。
她最讨厌和装神弄鬼的人说话了。
“施主别来无恙啊。”眨眼间的功夫,无上大师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双手打着佛偈,慈眉善目的模样。
“大师的风采还是一如往昔啊,寸草不生。”叶无欢嘻嘻的笑着。
无上大师也不恼,看向她的眼神满是宽容,“施主还是那么心直口快。”
“一般般了,大师不用夸我,否则我可是会骄傲的。”叶无欢摆了摆手,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对了,大师,小瑾在您老人家那里怎么样?”
“施主尽管安心,既然老衲与他有一段师徒的缘分,老衲自然会将他照料好的。”
“那就有劳大师了。”叶无欢微微躬身,这一次是诚心的感谢。
“老衲看施主气色不好,是有什么难解之惑吗?”无上大师的眸子似乎能看透世间一切。
想起之前如风说过的话,叶无欢突然多出了一个心思,“大师,能否借一步说话?”
“可以。”无上大师微微颌首。
“尉迟瀚钰,我找大师有点事情,你等我啊,马上回来。”说完,她直接拖着无上大师就向外跑去。
在一处僻静处站定,叶无欢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大师,我要知道他的身体里被下的到底是什么蛊?”
“阿弥陀佛”无上大师突然念了一声佛号,“施主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因为我要救他,我要让他健健康康的活在这世上。”
第七十章 皇上寿辰前()
那一天,叶无欢和无上大师聊了很久,直到日落西山才放他离去,等她赶到书房的时候,才发现尉迟瀚钰正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无上大师说,将来他的身体会越来越虚弱,因为蛊虫的反噬会愈加厉害,如果不尽快取出蛊虫的话,他的生命最多不会超过三年,而这三年已经是极限了询。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叶无欢无声的咽了一口唾沫,拿起一旁的披风小心翼翼的盖在了他的身上。
就是这一轻微的举动,尉迟瀚钰也醒了,“回来了,大师呢?”
“大师已经回去了。”在他身旁坐下,叶无欢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怎么不回房去睡?”
“没有睡着,只是在想事情罢了。”手指摸着她明显尖了许多的下巴,尉迟瀚钰低低的笑了,“你说可怎么办才好呢?我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肉又没有了,手感差了好多呢。”
“尉迟瀚钰,你讨厌。”叶无欢一脸嗔怒的说道。
下巴蹭蹭她的头顶,尉迟瀚钰的眸子看向了前方,“欢儿,放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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