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真相就这么抱着你永远不放手。”
沈玉泓又是激动又是羞赧,说道:“那你……知不知道乐仙派的人来了?”
叶疏影点了点头,云淡风轻地说道:“我看到了。”
沈玉泓又说道:“有两个长老,‘铁笛仙’也来了。”
叶疏影道:“是,你怕不怕?”
沈玉泓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一颗心心再次安定下来,轻轻地摇了摇头。
叶疏影突然松手,激动地说道:“泓儿,你摇头是表示原谅我了是吗?”
沈玉泓扑哧一笑,说道:“原谅你了,你在潇湘乐馆弹奏那首曲子的时候,我就原谅你了。那首曲子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是谁教你的?”
叶疏影说道:“是我师父教的。我师父不仅精通音律……”
一旁的鹿岩再也忍不了,说道:“大敌当前,你们两个不要太过份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花溪谷主()
叶疏影这才侧目转身认真地看了一眼乐仙派的众人。
“铁笛仙”梁启依旧广袖长袍,凌然如仙,只是面色苍白,连神采也大不如从前。看来他在天都峰上受伤不轻,而且至今未愈。只是江霆说他至少半年之内不能复出,此话未免太小看他了。
“铁笛仙”身旁是一个年近花甲的妇人,头发花白,着一件棕黄色宽袍,身才丰腴,体态优雅,满面风霜,却透着一股不畏风霜雨雪的气质。
乐仙派共有五大长老,除了大长老梁启,小长老冯楚,和已死的掌门人的夫婿二长老华潜,剩余的两位长老都是女流之辈,一个名叫邹玉竹,一个名叫朱瑞。两人在三十多年前均为掌门人候选人,音律天赋和武功修为虽不如大师兄“铁笛仙”,却不输于掌门师妹石盈盈,却不料师父当年将掌门之位传给了石盈盈。
这妇人正是三长老邹玉竹。
三十多年前,年仅二十的石盈盈与花溪谷主陆容平结下血仇,陆容平千里迢迢前往玉龙雪山寻仇,乐仙派的前任掌门莫雪莲突然将掌门之位传给石盈盈,然后替石盈盈去赴陆容平的生死之约,之后莫雪莲功力全散而死,陆容平返回花溪谷,再也没有来找石盈盈报仇。至于莫雪莲与陆容平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至今是未解之谜。
陆容平不过是与大师兄同龄的人,究竟是什么通天的本事,花溪谷又有什么诡秘莫测的功夫,竟然能令已经练成《化元诀》多年的师父散功而死?邹玉竹一直想领教一下花溪谷的功夫,见识一下陆容平本事。只是师父去赴约之前曾有遗令,她若死在陆容平手里,乐仙派众弟子不得到花溪谷寻衅报仇。
这一次,花溪谷的人自己送上门来,她总算能如愿以偿了。
也不知为什么,花溪谷弟子沈玉泓突然来到了云、南,而且他们还接到消息,陆容平再次来到云、南,师徒二人于今日正午之时在栖凤亭会合。
乐仙派众人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真是假,便由大长老梁启和三长老邹玉竹带领二十余个弟子在午时之前赶到栖凤亭,没想到真的见到了沈玉泓,看样子,陆容平很快也会来的。
只是,究竟是先控制住沈玉泓和叶疏影,占得主动权,还是光明正大地了结恩怨,等陆容平来了再新账旧账一起算?这书生打扮的男子又是什么人?
邹玉竹看了看身旁的大师兄梁启,似乎在问他现在要怎么做?
大长老梁启凌然而立,虽身在众人之中,举止仪态也不失亲和,却仍是鹤立鸡群的模样。就算再怎么慈祥和蔼,也掩藏不住他那傲世绝尘的气质,何况他总是一副祥和却不失庄严的模样,弟子们对他更是敬若神灵,就是与他并肩而立的崔玉竹,似乎也与他相距甚远。
邹玉竹无声的问话并没有得到答复,她也看不出大师兄的心思。梁启的目光飘渺地落在前方,她知道他是在留意着书生和叶疏影、沈玉泓三人,但是他的目光之中全无敌意,就和看着自己的弟子一样,面上表情也看不出任何变化,仍是严肃而祥和。
他是在等陆容平。她应该了解的,但她不相信他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为二师兄报仇,以及逼迫沈玉泓吐露《化元诀》秘笈内容的机会。
所以她虽然追随了他几十年,却永远只能望其项背,跟不上他的脚步,进不了他的心,领略不了他的意境,也不懂他的灵魂。
他已经错过了一次机会。在天都峰上,他为了向知微翁寻求一个真相,放过了杀掉叶疏影和夺回秘笈的最好机会,难道今天还要一错再错?
“铁笛仙”梁启一向以乐仙派的事务为重,其威望更不在掌门人之下,他的事情一向无人敢过问,所以整个乐仙派只知大长老负伤而归,却不明缘由。邹玉竹不相信这世上有人能伤得了梁启,她是唯一一个敢去调查这件事的人,所以她知道他是为了去见知微翁,但她永远也不知道大师兄想探知的真相是什么。
初夏的风吹拂着葱郁的草木,有一点点闷热,又有一点点清凉,邹玉竹却有些忍耐不住了。
但是梁启却如屹立于悬崖绝壁的松柏,凌风不动。他只为一个人而来,所以眼里没有别人,只有一个陆容平。他的心里也没有其他,没有所谓镇派秘笈,没有恩怨情仇,只有音律。
沈玉泓虽说不惧怕与乐仙派敌对,却还是免不了担忧,如今见乐仙派众人按兵不动,才完全松了一口气,对叶疏影释然一笑。
叶疏影也淡淡一笑。他虽然知道事情蹊跷,也猜到背后有人推波助澜,却不愿多想,也不愿去管乐仙派和七星教的恩怨矛盾。只要沈玉泓安好,七星教灭乐仙派也好,乐仙派报复七星教也罢,他都不关心。只是,花溪谷如今成为了两方对垒的关键,他又该如何让沈玉泓从中抽身?就算她师父来了,加上他和书生也就四人,能对付得了乐仙派几十个人吗?
或许,他可以告诉乐仙派的人,这是七星教的阴谋。他们会相信他的一面之词吗?
似乎每次遇到与沈玉泓相关的事情,他就变得优柔寡断。
书生鹿岩上前两步,展开折扇,先开口了:“前面年纪最大的那位老兄,可是绰号‘铁笛仙’的梁大长老吗?”
梁启看了一眼鹿岩,说道:“正是老朽。”
鹿岩接着说道:“早就听闻梁师兄的大名,今日才得以一见。小弟这厢有礼了。”说着揖手而拜。
师兄!小弟!
叶疏影愕然,沈玉泓轻轻一笑。乐仙派众人除了梁启面色不改,其余诸人尽皆动容。
“铁笛仙”梁启眉眼中微微露出一丝笑意,银须抖擞,说道:“足下莫非是当今武林两大剑神之一的‘书生剑’鹿岩?”
鹿岩朗声笑道:“不敢当,没想到师兄竟然知道小弟,真是太好了。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小弟此番虽然是特意前来拜访师兄,师兄也没必要带这么多人来迎接啊,小弟真是受宠若惊。”
梁启是“乐中仙”的第六代弟子,而鹿岩是擅用软剑的剑神崔子松的第六代传人,若是都尊铸剑山庄的主人“只手遮天盖世魔王”为祖师爷,那么他们都是魔王的第七代弟子。如此推算他们便是同辈人,称兄道弟便在常理。
梁启说道:“足下误会了,老朽非为足下而来。”
鹿岩道:“哦?看来只是巧合,是小弟自作多情了。不知梁师兄这般匆匆而来所为何事?莫非是为了这两个年轻人?”说话间,以折扇指了指叶疏影与沈玉泓。
梁启只轻轻摇首,鹿岩又说道:“哦,也不是,那师兄可是为了亭子上那人而来?”
梁启点头微笑。
乐仙派众人一齐往栖凤亭的方向望去,叶疏影与沈玉泓也不约而同转身向栖凤亭望去,只见一个形相清癯、身材高瘦的老人立在栖凤亭之上,轻袍缓带,风姿隽爽,萧疏轩举,神情甚是潇洒。
叶疏影远远看见这老者的身影,暗叹书生鹿岩耳力惊人之余,只觉这老人的身影甚是熟悉,竟与师父的身影神似,“师父”二字不自主地就要脱口而出,却见身旁的沈玉泓欣喜雀跃道:“师父,您老人家来啦!”
叶疏影这才将“师父”二字咽了回去,心道:“他就是泓儿的师父花溪谷主陆老先生,看来那天在起云派后山所见的便是他和泓儿了,他与师父的身影如此相像,难怪小疏认错了。”
沈玉泓见叶疏影望着陆容平出神,扯了一下他的衣袖,说道:“叶大哥,那就是我师父。”
叶疏影点了点头,对这亭上老人躬身抱拳,朗声说道:“晚辈叶疏影见过陆老前辈。”
第一百二十三章 各怀心思()
花溪谷主陆容平对叶疏影的举止视而不见,沈玉泓心急直跺脚,远远地对陆容平说道:“师父,我已按您老人家的吩咐来这里与您会合,您可不能言而无信。”
陆容平淡淡地说道:“我可什么也没说。”
沈玉泓道:“不是您让人带话给我,只要我来见您,您就答应我……答应我的事吗?”
陆容平道:“除了书生,为师不曾让别人给你带话。”他来,是因为有人给他送信,信上说沈玉泓在栖凤亭与叶疏影相会。
沈玉泓道:“我不管,师父,徒儿的情况您最清楚不过了,您若真心疼徒儿,就成全我……”
陆容平说道:“泓儿,为师也是为你好,莫要胡闹了,跟我回去。”
沈玉泓道:“我不回去,除非您答应我。”
陆容平面色一沉,说道:“果真不回去?”
沈玉泓将脸扭向一旁,赌气道:“不回去,我就是不回去!”
陆容平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云淡风轻地扫了一遍在场众人,往鹿岩身上看了一眼,正好鹿岩侧身回望,向陆容平微微颔首。陆容平也微微点头,身影忽然离开了那亭子,飘然远去。
“铁笛仙”梁启见此,立即飞身而起,追了上去。
沈玉泓见此,连忙叫道:“师父!”她不相信师父真的会就这样走了。
邹玉竹惊呼道:“大师兄,你不能去,莫中了他们的诡计!”
若是往昔功力全盛之时,她大可不必担心梁启会吃亏,但梁启如今功力才恢复了不到八成,她又怎么放心他一个人去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
但两个老人的身影瞬息就消失不见了。
邹玉竹想要追上去,却又犹豫了:“陆容平既然有不再杀人的誓言,大师兄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的。叶疏影和沈玉泓就在眼前,我若去了,谁来主持大局?”
况且陆容平一走,《化元诀》秘笈唾手可得,她可不会像梁启一样放弃大好时机。若能逼迫沈玉泓吐露秘笈内容,她非但为本派立下大功,而且说不定能有机会偷学《化元诀》神功。
为此,她错过了一个了解梁启内心秘密的绝佳机会,永远也无法知道师父莫雪莲的真正死因,也无法知道梁启苦苦寻找了三十年的答案是什么。
在天都峰上,“知微翁”告诉梁启,他的师父莫雪莲是在与陆容平比拼音律和内力的时候,被陆容平的琴音所压制,悲伤过度,难以自控,沦陷在悲痛中不可自拔,遭《化元诀》功力反噬,最终内功尽散而死。
梁启虽然深知修炼《化元诀》需要清心寡欲,最易为七情六欲所伤,但他还是不相信陆容平在三十年前就有这样的能耐,更不相信师父莫雪莲竟遭功力反噬,因为他从来不知道莫雪莲有过什么悲痛的经历,会令她悲伤到难以自控。
“知微翁”最后告诉他,那是因为莫雪莲一生挚爱的男子在一个月之前病逝了,她之所以替石盈盈去赴约,其实是一心要去求死,追随心爱之人而去。
所以她去赴约之前留下遗令,万一她死在陆容平手中,乐仙派众弟子不得到花溪谷寻衅报仇?
尽管当时整个乐仙派的人无一不觉疑惑——师父(掌门人)怎么可能会死?
但她最终却死了,以一种众人最难以理解,最难以接受的方式离开了人世。
梁启很清楚地记得,师父的遗体完好无损,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
一死了之,既化解了陆容平和石盈盈的恩怨,自己也得到了解脱。
但她不知道,陆容平虽然放过了石盈盈,却并不甘心就此罢手,又悄悄上了玉龙雪山,盗取了乐仙派的镇派秘笈。
她更不知道,当年只有三十七岁的只比她年幼十五岁的大弟子梁启,一直爱慕着她这个虽然年近半百却有着少女般容颜和身段的师父。
梁启在天都峰上之所以放弃手刃叶疏影和沈玉泓的机会,是因为他知道平时想要见到天机阁的人要比杀这两个年轻人难上百倍,那也许是他知道真相的唯一一次机会。而他之所以被江霆重伤,不仅仅是因为已经耗损了大量功力,更多的是知道真相之后的伤情与伤神。
而这些,都在江霆的算计和预料之中。
只是这一切,邹玉竹永远都无法知道了,因为身受内伤未愈又陷情感纠葛的梁启也要去听一听那首能要了莫雪莲的命的曲子。他想知道,这究竟是怎样的一曲音律,有着怎样的魔力能够毁掉他的师父莫雪莲,这首曲子是不是也能要了他的命。
他不是去送命,而是去拼命。为了那份不为人知的情,为了对音律的崇拜,为了困惑多年的真相,也为了却一桩心事。
叶疏影望着两位老人消失无踪,对沈玉泓说道:“泓儿,不要担心,‘铁笛仙’有伤在身,必然不是你师父的对手。”
沈玉泓瞪了他一眼,嗔道:“都怪你。”
叶疏影只觉一头雾水。他们师徒二人赌气,跟他有什么关系?
书生鹿岩忽然向叶疏影走了过来,笑嘻嘻地说道:“她说得有没错,都怪你这臭小子,没事就爱惹泓丫头伤心,她一伤心就爱吐血。她师父若真的疼爱她,怎么会把她交给你?所以小丫头就和陆老先生赌气,跑到云、南来招惹乐仙派,非要化解乐仙派和你之间的血仇不可。陆老先生不放心,好不容易来一趟,又让她给气跑了,你说这都怪谁?”
叶疏影又是感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