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下面的周家家主周建,手臂和腿上的伤只是作了简单的处理,但他仍然忍着剧痛,起身对安宇行了请罪之礼:“今日之事,是我周建鲁莽了,才酿成如此大祸……”
“周家主不必多说,鲁莽之事确实有之,但水寨的图谋却不会因为安周两家的战与不战而改变,他们早就作好了吞下安周两家的准备,周家主不必太自责!”安宇说到此处黯然神伤,眉头蹙起:“而且,我已不再是松水安家之人,你们如果还有什么恩怨的话,就自己了结罢!”
安宇以给属下治伤为理由,辞了众人,便离开了。周家之人经此一役,元气大损,实力不再,想必之后要处理的事情仍然棘手,在安宇离开之后,也迅速离去。
安宇的心里是烦恼的、失望的、空虚的,作为安家之人,他何尝不希望自己得到家族的认可,但现实却在他最得意的时候狠狠地给他浇了一盆冰水。
“安家不仁,我们不能不义……父亲最爱的安家…我不能不义…父亲!”安宇躺在曾经睡了十多年的床上,口中不断叨念着姜绮信中的内容,回想起娘亲、回想起曾经生活在安家大院的一切,不觉脑中昏昏沉沉,径自睡去。
不管安家之人的那些非议,安宇的属下伤者着实不少,他用了几天的时间,才把他们的伤势一一处理,剩下的就等自行痊愈罢。安家之人尤其是那些小辈,虽然言语之中对安宇颇为不屑,却没人敢真正做什么。
在安家大院休养整顿的安宇一行,全部所用都由安家提供,而且是最好的、最高级别的待遇,这是安智与安信特意吩咐的,谁敢违背,族规处置。
没有几日,松水近郊三大势力之一的水寨被灭、寨主胡坚战死、八大长老被废、入海口沙洲老窝被全部焚毁并洗劫一空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松水城,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大街小巷,茶余饭后,无人不谈,再加上安家发生的冲突流血事件,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了一个迷一般的少年身上——安宇!
据树倒猢狲散的前水寨护卫所言,水寨大本营被灭,全系一少年所为,正是当日被缚去的安宇。他将后者说得无所不能、杀人如麻,如同恶魔一般,更将安宇的声名顶上了新的高度,因为对于松水的群众来说,水寨之前的所作所为无疑是霸道、残暴,不得民心的,安宇灭了水寨正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的大善之行,很快就受到了整个松水城百姓的歌颂。街头评书者,很快就迎合风流,编撰了一首首脍炙人口的歌谣,其中有一唱曰:
“松水名城,水寨横行!欺民霸市,恶贯满盈……行为天道,少年英豪!一身独闯,洲岸相遥……英雄何许,承风安宇!”
(本章完)
第146章 安家寻医()
又过数日,安宇属下的伤都好了个差不多,行程赶路自是没问题。他正欲告辞离开之时,却听得家主安礼重伤不治,快要撒手人寰了。
在家礼的院中院里,此刻正围满了人,许多松水有名的医师、丹师都被请了过来,安宇进来之后,当即遭到了冷眼和非议,他早已听惯了这些,并不在意,直接忽略他们自顾自地走进了正堂之中。
安智坐在首位,他伤得较轻,已经算是痊愈了,而安信却仍包得像个粽子,仅露在外的一只左眼还似睡非睡地闭着。此刻在安礼不醒的情况下,安家的大小事物都由安智处理,倒也没出什么乱子。
不过此时,堂中二三十位安家子弟的脸色都不好看,因为家主安礼的情况已是不妙。
“付医师!家主的伤势怎么样,需要什么您尽管开口便是,我们安家上下一定尽全力凑齐!”安智见某个六十来岁,花发白须的老者从内间出来之后,慌忙向前问道。
“唉!我已经尽力了!”付医师神色颇感为难的样子,轻轻摇着头道:“家主的伤势太重,内脏经脉全部损毁,又年迈血寒,怕是……”
“付医师,您再想想办法,酬金给您十倍!只要您能医好……”
付医师打断了安智的说话,非常惭愧地道:“在下医术有限,实在无能为力啊!我就实话跟您说了吧,贵家主已经不行了,气息已近全无,体内循环一丝不存,就算有良药却也无法服用,除非天神在世,有起死回生之能,才有希望将他医好!我的意见是,着手准备张罗后事吧!说在太直接,还望见谅!”
付医师说完,便向怔住的安智拱手告辞,连诊断医金都没有领,便是匆匆去了。他在医术在松水城虽然不是最高的,但也是名医了,擅长医治内伤,连他都说没办法话,安礼能治好的可能性就更加渺茫了。
安宇目送付医师离开之后,想去内间为安礼进行医治,“回元天生”的功法玄妙异常,只要一息尚存,便能有起死回生之威能,他虽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九成还是有的。当下直接从人群后面挤向前来,站在了厅堂的正中。
“是你?安宇!你还有脸来这里,家主如今被你害得生死一线,安家也差点毁在你的手上,你……你快带着你那些狐朋狗友离开安家!”说话的是安槐,安宇的叔伯辈。
“安槐,你给我住口!”安智斥责了一句,对于水寨袭击安家一事,他以老人的眼光,还是看得明白,虽然他亦不喜欢安宇,却也不会把责任推到他的身上:“安宇,家主的伤势已不乐观,当务之急便是让各位医师前去为家主诊治,没什么事的话你且退下吧!”
安智的说话自是客气,但话语中的冷漠,却令安宇寒透了心。他说完之后,就径直去招呼刚到来的数位松水名医,置厅堂中央的安宇于不顾。在数日之前,安家便广发求医帖,聘请松水甚至松水之外的名医前来为家主安礼诊治,可惜几天下来,冲着所给的酬金,登门的医师倒是络绎不绝,名医也有不少,但进内间查看过安礼的伤势之后,都是束手无策,铩羽而归。
随着安礼伤势的加重和求医进展的不佳,整个安家都是焦急起来。本来安家式微,又横遭变故,家族中能上得了台面的强者已是不多,想要护得安家的产业,实在是难上加难,如果安礼再离世的话,可以说整个安家的脊梁骨就算是塌了。所以,无论如何,无论付出多么大的代价,安礼的性命是一定要救回来的。
受到了冷眼,安宇非常失落地走向一旁,随便找了个椅子,就坐着陷入了沉默,不过,他的目光却是在众多异样的眼神中越发坚定起来:“有你们用着我的时候!”
“在下安智,首先谢过各位名医的到来,安某与安家上下都是感激不尽!想必诸位都看过了求医请帖,也清楚安家家主现在的状况。前几日已经有数百名医师来过,当中不乏四五品级的名医,可却依然无能为力,各位都是松水排得上名号的大师,我们安家的希望,便寄托在你们诸位身上了,哪怕只是一丝的好转,众位以后就是安家的恩人!”安智环顾一周,将二十之多的医师尽数收入眼中,他的声音深沉而有力,语气异常诚恳,听得众位医师都是拱手相让,连连点头。
“废话也不多说,时间紧迫,只要有人将家主医治好,报酬方面,绝对不会让各位失望,就如求医请帖上所写的一般无二!”安智解释罢,伸手一指厅堂一侧的内门道:“家主就在里面,还请诸位一一尝试,请!”
厅堂内的二十余位医师被引导列座,他们相视一眼,一位四十来岁,松水知名四级医师首先站了起来,他恭敬对安智行一礼,便大步向内间走去。然而,仅仅半刻钟后,他便皱着眉头叹着气走了出来:“抱歉,在下医术不精,让您有失所望了。贵家主的伤势实在是……让在下无从下手,抱歉!”
独眼的安信在听到对方的话之后,也睁开了眼睛,他与安智皆是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彼此对视一眼,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心中的担忧更是加重了几分。
接下来,又是一连几位医师进去,他们的品级还不及第一位高,仅仅几分钟的时间,就灰头土脸地溜了出来,面上带着尴尬,显然,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安礼的伤势竟然达到了让人望而兴叹的地步。安家开出的报酬倒是异常的优厚,但那也得有能力者才能拿到,有两三个浑水摸鱼者领了诊断金便匆匆离去了。
这个诊断金,是给医师的辛苦费,不管有没有治好病人,医师都会得到一定的苦劳报酬。
随着一个一个的医师进进出出,厅堂之内的安家人脸上都带上了悲不自胜的神色,安智已不在门口伫立,而是坐回了椅子上,他神色倒是显得平静,但那双握紧又松开的手掌,表明了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本章完)
第147章 千阻万挠()
时间流逝,厅堂中的医师转眼间就只剩下了不到十位,这还是加上了之后又新来的,他们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刚进门时的自信与骄傲,紧张地、默默地坐在座位上等待着。
随着众位医师的沉默和安家之人的黯然,整个广阔的厅堂内气氛也是变得压抑起来。安智看着一道道的身影从内间走出,皆是无奈的尴尬神色,脸色越发郁结。终于,最后一位医也轻摇着头,微微叹息着走出,他是一位五级医师,在里面待了足有半个小时,是安智寄予希望最大的一个,但是……
良久,安智叹了口气,强颜笑脸道:“多谢诸位应邀前来,治病医伤本无定数,不然安家也不会劳师动众,广邀天下名医了,不管结果如何,诸位都颇为辛劳,今日中午,安家已备好了酒席,还请赏脸,筵席之后酬劳将会由专人送达。有劳了!之前的众位名医已经先行入席等待了,各位请随我来吧!说不定在席间探讨相较,能想出什么奇思妙想,帮到家主呢!”
厅堂里的二十余位医师,听到安智说话,都站起身来,酬劳什么的,他们面对安礼的重伤一筹莫展,怕是都拉不下那个脸来领取了,但这个筵席,却是难得的名医毕至、群贤汇集,诸位医师心中对此都是充满了期待,相互之间打过招呼,正欲跟去,却听得厅堂偏僻处传来一声平淡的话语。
“家主重伤垂危,你们却尚有心情开筵!”
那些医师本不识得安宇,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眉清目秀、阳光俊朗的少年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脸色平静却冷漠,顿时吸引了厅堂内所有的目光。
“家主的伤,还是由我来试试吧!”
望着少年那严肃的脸容,众位医师都是一愣,心想难道这么年轻的少年也是位名医?而且医术这门学问,可不是天赋好就能成长地快,它需要经验的积累,在医学上小有成就的人,无不是从医十数年甚至数十年的老者,三四十岁已经算是名医中的小年轻了!而十五六岁的名医,这绝对不可能!
思及如此,许多医师的脸上浮现出了不屑甚至讥讽的异样笑容,在这里的,有几位都是松水排名前十的名医,品级高达四五级,早已声名在外,却仍然对安礼的重伤毫无办法,你一个愣头小子,这个年纪成为一级医师就不错了,能有何能耐?说不得,还只是一个医师学徒呢!
安智引领众宾走在前面,听到安宇的说话,回过身来怒目而视,刚才后者的话,连安家众人与诸位医师一齐数落了。安宇能够率领那么多的高手,能力确实让人吃惊,但医术可不是领导或者战斗能力,所谓术业有专攻,安智自是十分明白这个道理,他只以为对方是心中不平,趁机胡闹:“安宇!说话注意分寸,不要以为你现在翅膀硬了,有了靠山,就不把安家放在眼里了。做人要守本分,不能忘本,你好自为知吧!”
“呵呵!”安宇冷笑两声:“我去为家主治伤,怎么就忘本,怎么就不守本分了?难道我要像你们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家主重伤不治,遗恨而去,不仅不急,反而开筳庆祝么?”
一石激起千重浪,无论是安家众人,还是诸位医师,都开始指责起安宇来,什么大言不惭不尊长辈,什么忘恩负义寡廉鲜耻,什么不知礼节年少轻狂,各种批评咒骂之声鼎沸厅堂,而安宇却是对此置若罔闻,毫不在意地走到厅堂正中,扫视着众人,一凛然豪迈的气势冲天而起:任凭你们如何唾骂,与我何干,到时喉咙痛、嗓子痒的人又不是我!
咒骂之声愈演愈烈,如果是之前,安宇如此的话,早就被安家之人一拥而上,打个半死甚至直接打死了,但是此刻,那些口中叫得最凶之人,却不敢向前半步,只是远远地喷吐着内心的情绪。而当安宇目光扫过他们的时候,这些人竟双眼躲闪,不敢直视,口中的叫嚣也瞬间吞了回去,这种小动作令得安宇颇为不屑。
这么喧闹下去,丢的是安家的脸,安智面色阴沉地压下了议论,走到安宇身旁,斥道:“真是欠缺教养,安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原来给家主治伤,是丢安家的脸么?照你的这个意思,让家主不治惨死,才是光荣?这就是你的道理?”安宇瞥了一眼安智,漠然道。
“你…安宇!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安智已是怒极,几欲动手,但忌惮对方的势力,却硬将怒气压了下来,但面色已变得通红发紫。
“我从进门之后,一直在说要为家主治伤,而且说了不止一遍,你难道听不清?”安宇向前两步,骤然转身一周,目光扫过众人:“难道你们都是聋子?”
“哗——”厅堂里切切私语的场面顿时如同沸水一般爆裂,大有群情激愤,怒江决堤之势,数十上百人吆喝着,怒骂着,恨不得将厅堂中央的少年分而食之,终于有几个年轻气盛的安家少年,在旁人的鼓动下忍不住跳了出来,当了出头鸟。
“安宇!你这个安家的耻辱,拿命来!”有三四个少年从后跃出,口中嚎叫着,拳脚就向着安宇招呼过来。
安宇只是扫了他们一眼,嘴角勾起一丝不屑,几个二脉初、中期的武者,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眸中紫意微露,心中暗念:“邪影·星罗禁固!”
众人见有出头的,顿时叫起好来,但助威声尚未出口,只见安宇左手背在身后,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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