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了,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难道举天下名医之力,竟还比不过一个初出茅庐,修为还滞于三脉层次的少年?”
“臣细思,这当中实在是迷雾重重!卫南王的病情,以数名御医、包括御医之首韩保都医治不得,那么,已经可以断定,卫南王无救了!而今得醒,唯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众人医治的那人,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卫南王!而真正的卫南王,并没有受伤!”
“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方立强冷言问道,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臣推测,卫南王根本就没有遇袭!这就是为什么调查了半年之多,卫南王遇袭事件半点线索都没有查到……按照当时卫南王身边的秘卫、贴身护卫数目,是绝对不可能一点痕迹也找不到!这遇袭事件,本就是一场天大的阴谋!”
“阴谋?什么阴谋?”方立强脸色越发阴冷起来。
“一年之前,臣曾向陛下禀报过,卫南王暗中招兵买马,屯粮扩城,有谋反之嫌!而今,卫南王他终于付诸行动了!遇袭事件仅仅是一个诱饵!回想一下,当初王宫收到卫南王遇袭重伤、难治濒死消息的时候,陛下是如何做的?”
方立强双眼微眯,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回想当时的状况,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贾中书又道:“陛下收到消息,第一时间便是备好车马,意欲带了数名御医,亲自赶去卫州卢定城,去看望卫南王,幸而,当时谷望国派来使臣,商谈摩诃帝国和烛辰军国暗中结盟的重要事务,陛下才没能去成……”
“试想,当时若陛下匆忙赶去卢定城,那遇刺的…遇刺的…可就是陛下您了!”贾中书深深拜下,等待片刻,见方立强始终不说话,便又道:“陛下接见使臣,只派了四名御医前去,但无功而返,四名御医均言卫南王不日便死,已无可救,那一阴谋,算是失败!但卫南王怎么甘心,于是用‘群医会诊’广邀天下名医作烟幕,实际上,他只想引陛下一个人前去,但陛下正忙于军国重务,分不得身,便派了二王子过去!”
“因为卫南王图谋陛下之位,不愿打草惊蛇,否则,谋划了数年的阴谋便会败露,所以,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对二王子下杀手!后来,卫南王可能从王子或者公主的口中得知,陛下分不得身,卢定城定然是去不成了,他的图谋将不能得逞,于是,卫南王目标转移,杀死了二王子!此举虽然莽撞,但短时间内,很少有人会往卫南王身上想,因为天下人都以为,他还神志浑噩!”
“但是,对于陛下、对于整个米莱国来说,一位王子遇刺身亡,足以引起极大的震动甚至是暴乱了!而一但天下稍有乱象,卫南王的可乘之机便到来了!如果臣下没有预料错的话,卫南王将会找准时机,来恢复神志,卫州经过数年来的暗中积蓄,兵多马壮、粮多城巨,先据以自立,再图天下……”
“够了!”方立强突然暴喝一声:“休要再胡言乱语!贾中书,你的妄想症需要本王派一队御医给你诊治一番么?”
贾中书骇然跪倒,言辞激烈,道:“陛下,臣句句肺腑,一颗忠心都是为了江山社稷!若非两件行刺事件都是卫南王亲自谋划,又怎能找不到任何的线索,又怎能有那么多的巧合,那么多的矛盾、不合理之处?况卫州传言四起,总不能全是空穴来风……陛下仁厚,为了天下黎民百姓,请三思啊!”
(本章完)
第481章 断片()
“够了!你再敢诬蔑卫南王,本王先斩了你!滚!”方立强猛甩衣袖,元力肆虐,强大的劲风直将贾中书吹出七八个跟头,翻倒在地。
贾中书只是文官,素来少有习武,修为停滞在五脉中期已经近十年了,他这样的修为,哪经得起方立强的愤怒一甩。“咳!”贾中书咳出一口鲜血,但面色决然,艰难的撑起身体,再次跪倒在地,颤颤道:“陛下…请…三…思!”
“贾正!你今天说的话,最好烂在心里,否则……”方立强凶狠的瞪了对方一眼,用混了深厚元力的声音叫道:“来人!把贾中书给我拖出去!”其实,方立强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已经对卫南王起了疑心,两次行刺事件的不合理之处以及巧合之处,让他不得不揣测细思……
尤其为君日久,在对待谋反这样的事情的时候,总难免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思想。何况,前朝古代,历来都有弑兄、弑父夺位的例子,方立强与二弟关系虽好,但在王位面前,再亲的关系又能如何呢?
贾中书被禁军护卫拖走之后,方立强一个人坐在大殿里良久,凝望远方,神色复杂……
……
翌日。
乐封睡得正香,忽感觉阳光刺眼,下意识的就翻了个身,然后就惨了。
“哎呦!我呸……痛死我了!”乐封正好躺在平板车边,一个翻身,就掉到了地上,酒意未散,头重脚轻之下,登时便啃了一大口尘土,“呸呸呸”的吐个不停。而再看平板车之上,朱伟、安宇、还有李雨端三人,竟然如同尸体一般,被摞了起来,错综复杂的纠缠在一起,手抱着腿,腿夹着腰,腰压着胳膊,乍一眼看去,竟然让人分不清,到底是谁的手脚、腿腰、胳膊。
原来,昨天在醉仙酒楼,安宇一行、何雨遥两师姐弟与升仙宗四人,直畅饮豪谈到夜半,大都醉的不醒人事,唯有何雨遥一人,尚还存有半分理智。纷纷伏案之后,何雨遥叫来掌柜,派人将升仙宗四人送回了宗内,而安宇、何雨遥等六人,却坚持要离开卢定城,打算往玉山派方向行,醉意正浓,掌柜哪里能劝阻的住,只得任由他们作主。但大半夜的,又哪里去买马车,掌柜只好将醉仙楼平时送客人用的一辆小马车和一辆运货用的牛拉平板车贡献出来,又叫了几名伙计,将四个男的抬上了平板牛车。何雨遥扶了晶贝女坐上了那辆小马车,告别了掌柜,便往城门方向去了。
按理说,半夜出城,又个个醉的呼噜大睡,是出不去城的。但他们坐的车是醉仙酒楼的啊,而醉仙酒楼代表的是升仙宗,平日里,这辆车偶有夜半出城送醉客的情况,于是城门守卫见了并不阻拦,甚至连问也不问,就打开了城门,放了出去。这是出城,当然若是进城的话,就算白天都需要检查的。
何雨遥本不胜酒力,虽然喝得少,却醉得也不轻,进了车厢没有片刻,便已经睡着。没有车夫,没有人掌握方向,拉车的马与牛,只管埋头向前走,沿着道路,也不奔跑也不停止,就只是匀速前行。
但马车走的快,车厢还轻,而牛车本就走的慢,板车上装了四个人更重,于是,马车与牛车渐行渐远。经过了小半个夜晚到破晓,又从清晨走到中午,所过官道、小道、岔路几十上百,两车别说前后相距多少,就连方向上都南辕北辙,不知东西了。
乐封捂着脑袋,缓缓站起,却不由得踉跄了几步,醉意未尽,头重脚轻。缓了口气,他定睛一看,登时一身冷汗:“我靠?这是什么地方?”举目四望,乡间小道两旁,一片片黄灿灿的花海,延伸到天际,仿佛无边无际。
“喂!停车!停下!”愣了良久,乐封才反应过来,连忙追着牛车去。车上的三人,还兀自熟睡,尤其是朱伟,紧紧抱了李雨端的腿,脸上带着迷醉的笑意,不知在做什么美梦。
“醒醒!快醒醒!出大事儿了!”乐封喊道,不断摇晃着三人。朱伟连眼睛也不睁,抬手将乐封拨到一边,嘴里喃喃着:“别吵,让我再睡会儿!”安宇和李雨端倒是醒了,不过两人都是朦胧的眼神,显然没有意识到当前的状况。
“啊?这是哪里?”
“天哪!我居然睡在牛车上?”
“哇——花海?真是太震撼、太美啦!”
“噫?大姐呢?何姑娘呢?她们去了哪里?”
三人清醒过来之后,惊叫、赞叹声不断,但兴奋过后,大家又陷入了迷茫:我靠,这他娘的是哪里?太阳就在正头顶上,东西南北一时竟也难以分清,而且视线之内,也绝无村落,更别说镇子、城池了。
朱伟双眼微闭,口中喃喃着:“别说话,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良久之后,他大呼一声:“去!什么也想不起来!你们呢?”其他三人皆同时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
“我记得昨天晚上,好像大家一起决定了要去玉竹山庄,之后…嗯…之后就是被你叫醒了!”朱伟道。“对对对!大家一起去玉竹山庄!我想起来了,我师姐与君姑娘都同意了的!”李雨端喜道:“我们只要往玉竹山庄方向走就行了,我想,不管师姐与君姑娘此刻在哪里,她们若是找不到我们,肯定也往玉竹山庄去,大家都在那里碰面。”
“话是不错!但……”乐封仰头望着天空,道:“我们应该朝哪个方向走呢?”
朱伟笑道:“管他呢,只要有路,我们走便是了,反正是离开卢定城的路,遇到村落、城镇再问明道路。怕什么,这些路肯定都是人走出来的!”
“也只能这样了!”安宇道。于是四人坐在牛车上,缓缓前行起来,不过酒意上头,四人又小眯了一会儿,也不知过了多久,安宇突然大叫一声,道:“完了!我们走反了方向啦!”
原来,走着走着,安宇忽然感觉后背发烫,却是被太阳晒的,身前倒是一片清凉。他神色一动想到,正午过后,太阳西偏,此刻晒到后背,岂不是说他们正在往正东行驶?
但是,玉山派的方位在卢定城的西北,他们往东行,便是越行越远了!四人只得调转牛车,无精打采的沿原路返回。风餐露宿四五日,幸得安宇等人的混元盘里盛了不少的食物,这才没有断粮,然而,也许是晚上走错了方向,也许是没注意错了过去,反正他们始终没有见到卢定城……
(本章完)
第482章 熟人()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这一句用来形容安宇等四人这些天来的经历,再适合不过了。
十月中下旬的天气,说变就变,竟然一连下了好几天雨。道路泥泞不说,还让他们再次错过了进城换马的机会。因为他们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到达了离山北麓!
离山是一座纵横南北一千八百里的山脉,山脉南端有临山城,而山脉的北部则有胶回城。安宇一行错过了卢定城之后,便计划赶到胶回城再换马车,谁知阴雨连绵之下,绕道而行,竟又错过了胶回城,等到天气放晴,李雨端蓦然发现路边有一个气派的凉亭,上面挂着牌匾,写道:“四方亭!”
“四方亭!我们竟然已经到了四方亭了!”李雨端兴奋道。其他三人却不知道这“四方亭”有何说法,以为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亭子罢了!“这四方亭有什么讲究?”安宇问道。
李雨端神秘一笑,并不回答,却问道:“你们知道这个地方,是属于哪一州?”乐封想也不想,便道:“当然是卫州啦!我们不是刚刚错过胶回城不久,总不能已经进入井州了吧?”安宇沉思道:“这里是离山之北,本就是州间的分界之处,属于哪里却不好说了。”
李雨端道:“确实是不好说!因为这里哪个州也不属于,或者说哪个州也属于!”见众人露出疑惑之色,他又道:“你们想想这个亭子的名称叫什么……四方亭!它为何叫四方亭,明明是六个角,叫六方亭似乎更确切吧?”
众人往亭子望去,虽然看不完全,但视线之内已经有四个角了,果然是个六角亭。李雨端道:“这个亭子,其实是个地标建筑,是卫州、井州、晋州、于州,这四个州的交汇之处,亭子的中间是一口井,往来的人都从这里取水喝。呵呵,本来我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上一次来卫州的时候,就是从这里经过的……井的旁边有一石碑,上面刻着四方亭的介绍。我们过去看看,顺便休息一下。”
四人将牛车牵到亭边拴好,见亭中果然有一口大井,井水清澈,却幽深,深不见底,井口旁的石碑上刻了记录文字。安宇从井里打了一桶水,正准备过去饮牛,他目光扫到水桶内静止的水面,突然现出一圈圈的细小波纹来。
“噫?地面在震动?”安宇喃喃道。在家抬头四望,见从北面扬起了许多尘土,并且地面上传来细碎、杂乱的震动。
“这至少三十匹马在一齐奔跑!”朱伟喜道:“不知来的是什么人,会不会卖我们几匹马!”其他人也都瞬间充满了期待之色,这些日子以来,坐牛车实在是苦不堪言!乐封道:“若是不卖,那就只能抢了,哈哈!”朱伟笑道:“喂喂,明抢可不是我们的风格,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到手,才叫本事!”
安宇满脸鄙视,道:“你们一直说的行动、盗宝,就是这个样子么?为什么我瞬间感觉没有兴趣了呢?”朱伟道:“嘿嘿,承风,你这可就不懂了!万物皆是宝,来的那么多马匹,你怎么知道当中就没有宝马呢?”
李雨端脸色尴尬起来,听着对方三人明目张胆的要抢劫、偷盗,终于忍不住开口:“那么做…似乎…不太好吧!”乐封嘿嘿一笑,道:“没事的,习惯就好!”
“习…习…习惯!”李雨端越发不可思议起来。他出身名门正派,受的是正统的教育,抢劫、偷盗这种不合法、不道德、不仁义的罪大恶极行为,他是死也不会去做的。李雨端脸色难看,正纠结着如何阻止他们“行凶”,碎乱的马蹄声竟已渐渐近了。
众人望去,马匹浩浩荡荡一路小跑着,都是空马,背上无人,后面无车。走在最前面的有四人,坐下马匹是白色,十分神骏潇洒,后面跟着四五十匹模样相同、毛色不同的马。“啪!啪!”清脆的扬鞭声,让骏马保持在道路之内,原来,在马群的后面,还有人在跟着,防止马匹走失。
安宇四人就这么静静地凝望着,然后又看看自己那正在慢悠悠咀嚼青草的黄牛,心中登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马背上的四人,头上都缠着布,只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这是防护风沙的打扮,马群奔跑,扬起的飞尘太多。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