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咝——”刘同饮下半碗烈酒,感受着由喉到腹的那一道火热,痛快舒爽地吸着凉气,他大笑两声,道:“畅快,此间事了,兄弟们每人会分得不少晶贝啊!到时候可得爽快爽快!哈哈哈!”
“刘执事,宗主、堂主、长老他们,不知何时能够闭关结束?有些日子没有见过他们了!”席间有人问道。刘同皱了皱眉头,脸上现出纠结之色,缓慢道:“唉!就是此事,我也不知啊!”他说着望了旁边的葛东一眼,后者点了点头,示意他但说无妨。刘同道:“堂主、长老他们从闭关之后,就全无消息,宗主倒是后来才闭关,时日尚短……嗯,这些事情何需我们来操心是吧,宗主他们同时闭关,想必在参透什么深奥、强大的功法武技,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完成的!”
众人点了点头,宗主、堂主向来高高在上,若是做什么,还真轮不到他们这些虾兵蟹将们操心,就连席间的三位执事,也仅能听命令行事。葛东领着众人饮了一碗酒,道:“我们在这三镇的行动,怕是外面早就传开了,嘿嘿,咱们宗主大人真有本事,光天化日之下,掠了三个大镇,居然没人来管!哈哈!”
放肆的笑声透过门墙,向外传播,但由于是在冰窖的深入,声音传了没有多远,便被数道铁皮厚门给阻隔了下来。在每一道门的门侧,里外都各站了两名守卫,也就是说,每一道门都有四名护卫来守护,夜鸣就算小心如斯,竟也隐隐感到不安。
冰窖的通道里点着火把,地面上因冰块融化而积的水洼,将整个通道映得斑驳明亮。夜鸣之所以坚持选择之里,除了安全的原因之外,便是这片清凉之意了!但是,冰窖本是密封,除了通道之外,别无其他通风口,因此,为了通风换气,各个铁皮厚门只是虚掩,留下了半尺宽的门缝。冰窖在地下,于通道的外段沿着台阶向上,便能到达地面处的入口。此处入口在一个窄巷的尽头,黑夜里四下无光,唯有冰窖的门口挂了两盏灯笼,光线昏暗,映出隐约的铁门轮廓,远远看去,厚门如脸,灯笼如眼,竟似一头恐怖的巨兽伏在那里,凶光四射!
在铁门外只立了两名护卫,看起来神色困乏,都各自低垂着脑袋,昏昏欲睡。
“嘿嘿,准备好了么?”远处的黑暗中,有人压低声音道。“这还需要准备么?就那么两个人,三脉初期……”一名女子轻声道:“噫?不对,为何只有两名护卫?朱伟!”朱伟笑道:“谁说只有两个了,那巷子两侧的高墙上,埋伏着二三十人的样子,虽然他们都把气息压得很低,嘿嘿,但又怎能躲过我的感知!”晶贝女往前探了探身子,凝神感知,却一无所获,道:“那怎么办?还是让乐封出手么?”伏在旁边的乐封小声道:“求之不得!”他正欲动身,却听得安宇道:“除了墙头的埋伏之外,四周的屋顶上也布了不少的人手,怕是些弓弩手!”
晶贝女颇为惊讶地望着安宇,又转向朱伟,后者连忙道:“确实!屋顶上的人手要比墙头上的埋伏的人手多,只怕风雷宗那些人是为防备乐封而专门作的布置吧!”其实,惊讶的不止是晶贝女,乐封和朱伟也异常惊讶,尤其是朱伟,他引以自豪的敏锐感知再次受到了挑战!
晶贝女遮在黑纱下的美眸转动,只稍权衡,便笑道:“无妨!我们的目的又不是刺杀那几个执事,而是要吓唬他们,给他们压力……嘻嘻,有意思!按计划行事!”四人相互点了下头,晶贝女与安宇一组,乐封与朱伟一组,朝向两方转瞬便隐入了黑暗之中。刚行了几步,安宇轻轻碰了下晶贝女,道:“要吓唬他们,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冰窖深入的席间,菜香飘溢,酒气醉人,风雷宗的一行高层,全然不知将要到来的危险。吞下一片大肉块,葛东尽是满足之色,道:“不过,近来途经此地的商旅客游越来越少了,前两日要不是有个从邺城来的大商队,怕是我们根本碰不到任何人!”众人望着葛东,默默地点着头,表示深有同感。刘同道:“我看明日若是再无人路过,我们也只好收拾收拾回宗内交差了!”众人现出喜色,因为他们实在受够了这种日夜轮转的紧迫生活,哪有宗中来的自在,不过,葛东却是别有意味地瞅着刘同,道:“嘿嘿,你说的回去交差,是给那几位嫂子交差吧!哈哈哈!”众人一听,也是大乐,只刘同脸色瞬间胀红,让人分不出是酒意还是羞涩。
“扑通!”众人正喝得高兴,怱隐约好似有什么闷响,葛东送到嘴边的酒碗就那么停在了那里,大家见状也登时静了下来,但仔细听时,却再无半点声响。众人脸上刚露出放松的的笑容,却见夜鸣已然站起,缓缓抽出了长刀,目光警惕地望向门口。冰窖通道里的所有铁皮门都半开着,唯独他们这最后一道,却紧紧关闭着。
“夜鸣?怎么回事?”葛东沉声问道,右手不自觉地也按住了刀柄。夜鸣轻轻摇着头,道:“不知道,我过去查看一下!”说着已是缓步向门口挪去,那样子慎之又慎,如临大敌,刘同观之,却哈哈笑了两声,道:“夜执事,你这表演的也太过了吧……”
但夜鸣对刘同的嘲笑却充耳不闻,离着铁皮门两丈远,便对门外喊道:“来人!外面有事么?进来汇报!”但他喊完,门外只是静默如死寂,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爬满夜鸣全身,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又喊了一遍:“来人!进来汇报!”死寂,依然是一片死寂!此时,葛东脸色也是凛然,缓缓站起了身体,因为门外的两名护卫就算打盹,经夜鸣那么大声喊叫,也总该醒了!
见到两位执事都如此紧张,其他人就算再迟钝,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登时,“唰唰唰”的抽刀声不断响起,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吱——呦——”
忽然,厚重的铁皮门发出一声悠长刺耳的摩擦声,竟是缓缓向内开启!这种声音,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之下,显得那么的突兀,那么的让人窒息!夜鸣站在离门最近的地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双手持刀作势待砍。门缝渐开,只见缝隙之中透出一个人影,伴随着开门声,缓缓呈现在了风雷宗的众人面前,夜鸣双眼微眯,见对方青衣短衫,正是风雷宗弟子的标准打扮,终是松了一口气。不过,他暗想刚才自己呼唤数声,对方竟然无回应,顿时怒气上涌,正欲训斥几句,却发现对方的神色不对!那人又掌按在两侧的门上,但胳膊的形状,却是那么的不谐调,就像提线木偶那般,而且,他脑袋似乎无力地低垂着,双腿也歪歪扭扭!
葛东、刘同等人也发现了不对,横刀在前,警惕着门口处!
“扑通!”门口那人手臂一滑,就那么栽倒在地,席间众人登时如芒刺在背,一阵寒意从脚下生起。葛东大喝一声,道:“什么人!敢在这里装神弄鬼!”见没有回应,葛东与刘同相视一眼,分左右飞身向前,朝着铁皮门连挥数刀。
“咔啦”声中,铁皮门瞬间碎成数片,露出了宽敞昏暗的通道。众人视之,除了门口两个倒地的身影之外,更无他人!众人举着刀缓缓进入了通道之中,夜鸣检查了一下倒地的两人,发现他们虽然没死,却体内元力紊乱,丹田中的元力之心也似乎被毁,一身修为只怕是难以恢复了!
“什么人干的?难道有高手?”葛东问道。刘同摇了摇头,把目光投向夜鸣,后者道:“一定是安宇干的!他果然回来了!”他说话的同时,双眼中闪过的不是愤怒,而是恐惧。“就凭他?三脉的修为,别开玩笑了!”葛东斥了一句,但脸色却是慎重无比。
刘同引着众人向外行去,转角之后到了第二个铁皮门,却惊疑地发现,那门内的两名护卫正好好地站在那里。见到众人过来,那两名护卫躬身行礼,道:“见过刘执事!”两人行过礼,便分列两边,拉开了铁皮门,门外站岗的两名护卫亦行礼,道:“见过刘执事!”
大奇之下,葛东等人顺着通道一路行至冰窖的出口,发现一切如常,竟只有最里面的那两个护卫被人变成了废人!此事诡异至极,连修为达到四脉武宗的葛东与刘同两名执事,也惊觉不安,遂吹响集合哨,把埋伏在周围的所有人都招了回来,引入冰窖中进行守卫!每个门口加派人手,层层叠叠把整个冰窖守了个水泄不通,就算如此,他们这些人也战战兢兢,无法踏实入睡。不知过了多久,酒意上涌,葛东这些人才沉沉睡去。
冰窖之内,常年暗无天日,本就日夜不分。朦朦胧胧中,夜鸣怱听得外面传来一阵骚乱,是有人匆忙向内急跑,他猜想定然发生了什么事!进来一名风雷宗弟子,他面带恐惧之色,道:“禀告执事,不好了!外面…外面……”
“外面怎么了?快说,别吞吞吐吐!”夜鸣斥道。那人又道:“外面伤了十几人!都…都被…废去了修为!”“什么!”夜鸣惊道:“什么人干的?”
“小的不知!刚才,我们打开外门,就发现外面整齐地摆着十四人,本以为是尸体,但过去查看之后,发现都还活着,却都丹田中剑,毁了元力之心!”那人声现惶恐,又道:“想必是昨夜埋伏在远处房顶的弓弩手,在集合之前,便遭了毒手……”
在两人对话的同时,葛东与刘同等人也相继醒来,寻问了一番之后,葛东怒意上涌,一掌拍在了桌角,只听“哗啦”一声,整张桌子竟然化成一地木屑。
“哼!欺人太甚!”葛东怒吼一声,命令道:“传我命令,将周围所有有风雷宗弟子全部招回,全面围剿那个…那个……”刘同在一旁小声提醒道:“安宇!”葛东道:“围剿安宇!生死不论!谁能抓到他,赏钱一万!”
待传令的人走后,夜鸣沉默不语,显得心事重重。葛东问道:“夜鸣,有什么不妥么?”夜鸣神色复杂地望着葛东一眼,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回宗内比较好,反正此间公事已经……”
“哼!夜鸣,亏你还是风雷宗的执事!”葛东怒斥一声,仿佛上级对下级那般:“真掉我们风雷过的锐气!发生了这样的事,难道还能让那臭小子活在这个世上?”
(本章完)
第232章 亦步亦趋()
被训斥了一顿,夜鸣心中也颇有怒气,本是宗中平起平坐的执事地位,但修为摆在那里,他就算想发火回敬几句,却也不敢。咬咬牙,压下心中的怨气,夜鸣道:“葛执事,不知你对安宇此人了解多少?”
葛东哼了一声,道:“你不是说他来自松水安家么?”夜鸣点了点头,道:“不错,他确实来自松水安家!这些日子,我们一直忙于宗里的任务,无暇问外事,其实,就在不久之前,水寨……被人灭了!”
“什么?”“竟有此事?”葛东与刘同两人同时惊呼一声,显得颇为震动。葛东望着夜鸣,见后者神情严肃,不是在开玩笑,遂问道:“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莫不是水寨太猖狂,惹得松水五大家族联手给灭了吧!”刘同震惊之后,面带喜色,道:“灭了也好,哼!也省得我们动手了!”
夜鸣摇了摇头,道:“道儿上的传言说,是安宇所为!”
葛东听了先是一怔,然后就哈哈大笑了起来,道:“夜鸣!你……你竟然会为了让我们回宗,编这么一个故事出来,至少,你也编得可信一点!安宇?哼哼!”他不怀好意地斜了夜鸣一眼,道:“作为一个三脉武者,他确实有点本事!但要说灭掉水寨,就算我们风雷宗出手,都需要费一番功夫,啧啧,这样的话说出来,鬼都不会信吧?”
其实,任谁听了能相信?一个三脉初期的少年(当时只是二脉修为),如何能灭掉一个拥有近十名武宗强者的大门派?这就像是一只蚂蚁咬死了一头大象那样荒唐可笑!刘同望着夜鸣,轻笑着摇着头,尽是讥笑之意,更不用说葛东了!
前几日夜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如此,但他暗中派人打听,竟然得知了一个让他震惊的事实,水寨的确为安宇所灭!
夜鸣道:“水寨的大本营,松水入海口的沙洲,据说就是被安宇一把火烧成了灰烬,而且,当时在沙洲之上的数名水寨长老,也尽皆为安宇所废……元力之心被毁,那手法就跟现在…一模一样!”他说着,目光和声音中都透出些许的惊恐之色,但他还是将自己探听来的消息,如水寨寨主胡坚折于安宇大院、安宇成为安家家主并笼络许多旧势力、安宇与医师协会有密切关系、安家背后有武尊强者坐镇等等,一并讲了出来。
葛东与刘同两位执事听了,却不以为然,心想,若是安家有武尊强者坐镇,哪还容得安家沦落到之前的窘境!而且,松水之内有武尊强者,又岂是无名之辈,外界如何半点风声也未曾听到?再说,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才三脉初期的修为,又如何能服众,成为一家之主?夜鸣所言,无一合理,倒像是街头巷尾的评书先生编的奇异故事!
“哼!夜鸣,你身为风雷宗的执事,若是能力不及、不能胜任,我劝你最好还是自己请辞……”葛东瞄了一眼夜鸣,冷声道:“到时候由别人来免职,只怕不太好看吧!”他猛甩衣袖,向前走去,声音却向后传来:“还有,休要在这里妖言惑众!哼!”
夜鸣望着葛、刘二人行去的背景,把双拳握得嘎嘣作响,他心中虽然充满了恨意,但回想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的千难万险,却只好咬紧牙关,忿忿地跟了上去!
聚集起所有的人马,风雷宗这伙人的总人数达到了三百之多,浩浩荡荡。他们立于山南镇梦乡客栈的门前,葛东作了一番安排之后,临时将安宇的赏金数目提高到了两万晶贝,而安宇的同伴,赏金每人一万晶贝,且生死不论,登时众人喊声如雷:“捉拿安宇!捉拿安宇!”望着眼前被金钱调动起疯狂热情的众人,葛东兴奋一笑,抬手止住了呐喊,向面前的众人问道:“老狼在哪里?到了你立功的时候了!”
“葛执事,老狼在此!”只见人群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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