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之邪妃惊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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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之邪妃惊华-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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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若……若若……”段天谌担忧的叫了声,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半晌后,才见她骤然回神,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教人无法窥见她最真实的情绪。

    段天谌不易察觉的皱眉,却发现她回过神后的第一眼便落在了王氏身上,眼里冷芒一闪,便挡在了王氏的前面,也正好挡住了顾惜若的视线。

    “若若,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累了?要不,我们回去吧!”他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柔声说着,觉得留在这里也没有意思,还不如回府好好休息呢!

    顾惜若低头沉思了会儿,又眼神复杂的看了看王氏,伸手轻轻的拨开挡在面前的段天谌,负手身后淡淡道:“柳夫人起来吧。”

    话落,她嘴唇又翕动了几下,最后觉得无论是怎样的语言,在王氏丢弃颜面跪着的姿势面前,都变得无比苍白无力,便也收回了那些近乎矫情的心思,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父皇,臣媳身子有些不适,先行告退了。”她微微后退了步,双手交叠于腰侧,螓首微垂,低眉敛目,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随之便在苍帝的挥手放行中,与段天谌相携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为顾惜若方才的反常而暗自惊奇不已,在苍帝也摆驾回宫后,纷纷将好奇的视线投到仍旧跪着的王氏身上。

    “诸位大人夫人以及小姐们,今日的宫宴就到这里吧。本宫也有些累了,就不留诸位了。”皇后从高台玉阶上姿态雍容的走下来,一挥袖袍,威严而庄重道。

    众人闻言,连忙应声告退。

    不一会儿,偌大的御花园内,便只剩下寥寥几个人。

    柳妍菁提着裙摆走到王氏身边,伸手将她扶起来,咬着唇双目含泪,哽咽着道:“娘亲,对不起,是女儿没用,让您受委屈了。女儿该死啊……娘亲……呜呜……”

    王氏心疼的擦掉她脸上的泪水,笑着道:“傻孩子,你是从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娘又怎么忍心看见你受谌王妃的欺凌?横竖娘也老了,这把面子也没有了多大的价值,丢了就丢了吧!但是你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也不要……”

    她顿了顿,余光瞥到那越来越近的身影,到嘴的她立即收了回去,眸光里一片冰茫刺骨。

    “大嫂,此间之事,让你受委屈了。”眨眼间,皇后已经走到了王氏面前,保养得宜的手拉过王氏的,在那手背上轻拍了几下,语带痛惜,“可是,本宫也没有别的办法,若是本宫不让菁儿这么做,那顾惜若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向来聪敏,一定会了解本宫的难处的吧?”

    “臣妇不敢。”王氏低垂下头,遮住眼里浓烈的恨意,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置于小腹前,“既然是皇后娘娘的决定,那定然是对的,又哪里有臣妇置喙的余地?娘娘折煞臣妇了。”

    皇后见状,眼里划过一丝不耐,也不欲多说什么,随口敷衍了几句,便雍容华贵的走了出去。

    柳朔存走上前,捋了捋山羊须,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爷,您还是快些跟上吧,让皇后娘娘久等了,可就不好了。”王氏假装没看到他的欲言又止,径自开口说道。

    柳朔存看了看她,重重叹了口气,“夫人,今日之事,我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你便是能忘就忘记了吧!不过你放心,今日之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先受着点委屈,他日咱们一定会全部讨回来的。”

    王氏暗自冷笑了声,并未回话,直接把柳朔存晾在一旁,最后便也无趣的离开。

    直到那道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耳畔,王氏才缓缓抬起头来,双眼里像是淬满了剧毒,在眸底深处闪烁着妖异而灼热的红光,腾腾燃烧着,似乎要将那道融入夜色中的身影尽数烧成灰烬。

    柳妍菁触及这样的眼神,心尖儿顿时颤了颤,下意识的扯住她的衣袖,止不住担忧道:“娘亲,我们回家吧……”

    “回家?”不料,王氏却是冷冷笑了出来,那双冰冷妖冶的眸子里映出柳妍菁惊慌的小脸,说不出的人可怖,“不,菁儿,咱们先去一个地方……”

    ……

    夜凉如水。

    安静的街道上,谌王府的马车正慢慢的往回走着。

    顾惜若抱着小枕头,心神不属的盯着车板,小脸上沉静如水,却隐隐透着一抹懊恼之色。

    段天谌轻轻叹气,挪到她身旁,紧紧握住她的两只小手,状若无意道:“若若,你还在想刚才的事情?”

    “唔……”顾惜若低头应了下,眉峰紧紧皱起来,彰显着她内心的复杂,片刻后,还是觉得憋不住了,才猛地反握住段天谌的手,像是要找到什么支撑般,脱口问道,“段某人,你是不是也觉得,这次我做得过分了?”

    原来是在纠结这个问题!

    段天谌揪出了原因,顿时也松了一口气,转而将两只小手尽数囊括于掌中,轻轻的摩挲着滑嫩的肌肤,笑着反问,“那你觉不觉得自己过分了?”

    顾惜若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想着她要是知道结果,还用得着这么苦恼吗?

    “你看,你也说不清楚。可是你知道自己为何说不清楚吗?”段天谌道,“因为你本来要针对的人是柳妍菁,而不是王氏,最后却让王氏做了那些事,你莫名的感到不舒服,甚至觉得王氏是无辜的。所以,你烦躁,你内疚,甚至是觉得自己做得过分了。我这么说,对不对?”

    顾惜若讶异的抬头,觉得这人的眼睛是怎么长的,竟然轻易就看穿了她心中所想。

    不错,她的确是那么想的。

    如果说要柳妍菁来叫那三声“姑奶奶”,她只会觉得十分痛快。

    因为那是柳妍菁欠小顾惜若的,就算是叫上一百声一千声的“姑奶奶”,都不会觉得自己过分。

    种什么因,就结什么果。

    在她的观念里,不管你是谁,一旦做错了事,就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这是作为一个大人最基本的条件之一。

    可是,在她的人生观念里,还有另外一种想法,那便是:错,不累及无辜之人。

    王氏没犯着她,她自然也不会多加为难。可今日对方做出的这个举动,显然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段天谌抚摸着她的发顶,柔声道:“若若,你好好想想看,王氏真是无辜的吗?这个世上,善恶之间也就一条线,跨出一步便是两重天。就算你此刻看着王氏与此事并无瓜葛,可背后那千丝万缕的关系,谁又能说得清楚?在诸多算计里,谁和谁之间都不是绝对的清白无牵连的。再者,王氏没有教导好柳妍菁,本来就是她的错,她去承担这样的结果,也算是理所应当。你要知道,在利益面前,对对手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如果可以,我倒宁愿你把那份仁慈留给你在乎的人,而对敌人多几分残忍。”

    顾惜若闻言,忙低下头,静心思考其中的关联。

    段天谌也不打扰她,舒舒服服的靠在板壁上,盯着那张不断变幻着神色的小脸,出神。

    他不担心,顾惜若会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他这个小妻子,爱恨分明,不会一味的去做善人,也始终都会坚守着她的原则和底线。

    正如段天谌所想的,顾惜若的确爱恨分明,尤其是经过他那么一番“教导”之后,想通其中的关系,也是片刻之间的事情。

    但见她抬起头,神采奕奕的看着段天谌,黑亮的眸子里,灰败和黯淡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便是一如既往的璀璨和明媚。

    段天谌看得有些痴了,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双眼,并将她的小脑袋按在胸前,不说话,也不见有什么动作。

    许是这一刻的气氛过于温馨美好,顾惜若也难得的没有动来动去,静静的埋首于他胸前,闭上眼睛,聆听着耳畔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和着那有规律的节拍。

    车外,弯月高悬,月光如水,洒下一片如水似纱般的平静与祥和。

    ……

    “乒乒乓乓”

    此时,凤仪宫内,忽然传出一阵瓷器破碎的刺耳声响,惊得宫外枝头小憩的鸟雀纷纷扑棱着翅膀,飞向高空。

    柳朔存捋着山羊须,看着乱丢瓷器的人,忍不住出声呵斥道:“够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做这些无用的事情!有这些闲功夫,倒不如多去想想,有什么法子能够挽回今日的损失的!”

    皇后闻言,却是忍不住冷笑起来,手指着殿门,怒不可遏道:“挽回挽回!你现在就知道跟本宫说挽回!早干嘛去了?当初是谁跟本宫说,玉府小姐那事儿,绝对是万无一失的?”

    柳朔存被她这么一指责,整张脸顿时板了起来,隐隐呈现出一股愠色,随即反驳道:“你以为事情出现这样的意外,又是我希望看到的?若不是顾惜若出现,那玉静瑜就是暝儿的人了,何至于弄到如今这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的地步?这一切,还不是拜顾惜若所赐……”

    皇后也快速的反应过来,想到所有的不顺利皆是与顾惜若那小贱人有关,眼里的杀意却是突然涌上眼瞳。

    两人对看了一眼,均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出了各自的决定。

    只是,此次这个决定,却是出人意料的一致。

    彼此心意都已经清楚,也不必再多说什么,柳朔存刚要退出去时,却又被皇后叫住,“你回去好生安抚下那个女人,今日毕竟是她受了委屈,若是让彼此心生了嫌隙,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再怎么说,太尉府那一股助力,有,总比没有要好很多。”

    “府内的事情,我自己会掂量清楚,”柳朔存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继而别有意味道,“倒是你,多跟尧王爷说说,别总是那副温和无害的模样。若我所料不差,谌王是不打算伪装下去了,让他早点做好心理准备。还有,我看他似乎对顾惜若……”

    “这不可能!”皇后不待他说完,直接冷声喝道,“这样的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

    柳朔存见她不听,眉心顿时皱成了疙瘩,不悦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过,在我看来,顾惜若也就是一根长得独特新鲜点的草而已。只要他过尽千帆,还会留恋那一根狗尾巴草?而且,那个苏紫烟柔柔弱弱的,哪里是个能伺候人的模样?有些事情,该准备的还是赶紧准备吧!也好趁此试探下尧王爷的心思,早做打算。”

    皇后虽然有些不喜他这样的态度和语气,可是终究是涉及到她的唯一儿子,却也只能是不情不愿的应了下来,估摸着回头再寻些法子,将这些事情给落实下来。

    柳朔存出宫之后,并没有立即回府,而是思考了好一番之后,直接转道,去了尧王府。

    开门的奴才将他迎到了正厅后,才急急忙忙的去书房通秉。

    路上遇到夜行的苏紫烟,连忙哈腰见礼:“奴才见过王妃。”

    “嗯,”苏紫烟淡淡扫了他一眼,道,“这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去呢?”

    “回王妃,柳国舅登门而来,想要求见王爷,奴才现在就去通传呢!”那奴才连忙回道。

    苏紫烟闻言,眉头微微皱起,暗自思忖了片刻,才淡淡道:“知道了。本妃正好要给王爷送点吃的,就顺便代为通报吧。你退下吧。”

    那奴才听了,自然没有什么异义,二话不说就撒腿离去。

    苏紫烟脚步一转,就往书房方向而去,不出片刻,一座古朴的院落便出现在面前。

    她目不斜视的走过守卫的侍卫,屈起手指在门上敲了三下,依稀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声音,她才推开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绕过排立的书架,眼前便豁然开朗,只是在看到面前的情景时,脸色霎时一白,脚步也猛地停了下来。

    介个柳夫人也不是个吃素滴……8过,摊上那么个女儿……也算是她倒霉咯……

090 扑朔迷离() 
却见,段天昊正端坐于桌案前,眼角微掀,静静的看着她。

    不知是否隔得太远,苏紫烟竟然看不到他眼波的流动,仿佛溪泉被困于深塘,说不出的死气沉沉。

    宽大的桌面上,一张薄纸正在昏黄的烛光下舒展着。

    她不用伸长脖子去看,几乎都能够知道,那上面所画的,便与之前顾惜若拿出来的那幅画一样。

    此外,薄纸的边角上,用一个鼓鼓的包袱压着,包袱里露出一角黑色,隐约能够分辨出那应是一件衣裳。

    若是有暗卫在此,定会眼尖儿的认出来,那是与他们如影随形的夜行衣。

    她抿了抿唇,抬眸看了看面色沉静的段天昊,稍微踟蹰了下,才挤出一丝笑容,试探着开口,“王爷,方才府中下人前来通报,说是柳国舅深夜登门造访,此刻正候在正厅里。您是否要过去看看?哦,对了,紫烟亲手做了些好吃的,您可要尝尝?”

    她话音刚落,那双死寂的眸子里终于燃起了一丝亮光,却见他别过脸,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苏紫烟,顾左右而言他,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清冷淡漠,“桌上的东西,是不是你的?”

    苏紫烟眸光一紧,扫了下那些东西,脸色有些委屈,又有些不自然,“王爷,您在说什么呢?紫烟是什么样的人,有着什么样的品性,您还不清楚吗?平白无故的,紫烟又怎么会有这些东西?您是否听了什么别有用心的谗言了?”

    段天昊转过身,不明意味的看着她。

    窗外,悬着的弯月皎皎,倾泄下如水似纱般透明而流动的清辉,混合着室内昏黄摇曳的烛光,在他俊美无双的脸庞上交相辉映。

    一贯的温润如玉于此刻尽数揭去,只余下那眸光森森,月色潼潼,一眼看去,竟是说不出的诡异森凉。

    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样怖人的神情,苏紫烟忍不住胆寒,双手紧紧的绞着帕子原本要狡辩的话语竟也变得语无伦次。

    她强自压制住从心底不断上涌起来的恐慌,抿着唇挥着手胡乱解释了一通,却发现段天昊竟是半点其他的情绪也没有,整个人急得快要哭了起来。

    段天昊抬步走上前,高高的身量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他的阴影中,定定的看着她好一会儿,忽然伸手捏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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