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之邪妃惊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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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之邪妃惊华-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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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无论是哪一种,皆是格外的匪夷所思。尤其是后一种,如今想来更是令他十分心惊。

    十七年前,蒙面人也不过是比他大三四岁的孩子,潜入苍京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记得,长丰十三年,那一场悲壮惨烈的灭门之后,他利用外祖父特意留给他的暗卫,偷偷溜出了皇宫,想要给母妃及外祖父收殓下葬,却不想,到了刑场之后,外祖父和母妃的尸首竟不翼而飞了。

    当时,他发了疯似的在刑场边上找,几番搜查之下,竟是连个痕迹都没发觉。后来,在暗卫的苦心劝慰下,才不得不回到了皇宫。

    可自此之后,此事就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这些年不停的训练人手派出顶尖暗卫,在苍朝各地搜查寻找,誓要把母妃和外祖父的尸首找回来,而后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让他们入土为安。

    可派出了那么多人手,去过了那么多地方,寻找了这么长时间,没有一次能够将好消息传回来。

    今日这鸾佩的出现,却是让他一直堵塞的思维瞬间豁然开朗。

    若是尸首根本就不在苍朝境内呢?

    若这鸾佩真是当年蒙面人拿走的,这是不是就说明,母妃和外祖父的尸首,在这个人的手中?

    而即便不在他的手中,是否也跟他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些年,他也与此人较量过很多次,要将尸首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苍朝运出去,以当年对方的手段和势力,不是不能做到。

    尤其是在昨夜知晓他在苍京潜伏了那么多的暗桩之后,这种想法也愈发笃定起来。

    不说十七年前,就说如今,苍京有多少势力在暗中盯梢,对方尚且能够巧妙的避过,从而安插下那么多的暗桩,更遑论苍京之外的大小城池?

    只怕一路走过去,滴血不沾手,大路已朝天走了!

    想起这些年,这人无时无刻不在暗中给他使绊子,他就恨得双目充血。

    小时候能力不足,根本就无法与之抗衡,栽在他手里的次数也已经数不清。

    刚开始,他并不知道这人是谁,为何要特意针对他,直到后来慢慢变得强大,暗中培植了自己的势力,这才查到了对方的身份。

    于是,流言蜚语之间、正史野史之下,他也多少猜到了一些事情,才渐渐明白过来,为何在面对他时,这人总会怀着滔天的恨意,就像他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

    思及此,段天谌脸色顿时冷成了冰霜,他一步一步走上前,脚步不停的朝着蒙面人走过去,沿途所过之处,寸草枯死,树叶凋零。

    方才阻挡着青擎的青衣人顿时站了出来,挡在了蒙面人面前,身姿笔直如松,利剑挡在自己身前,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只是,段天谌那目光却像是淬了千年的寒冰,朝着他直直砸了过去,看得他心里发怵,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职责,握剑的手不停的收紧,硬是不敢露出畏惧的神色。

    “言畅,让开,你挡不住他的。”蒙面人扶着一旁的树木,缓缓站起来,捂着胸口,懒懒的靠在身后的一棵大树上。

    那名叫言畅的青衣人回头看了看蒙面人,又转而看向段天谌,目光游移不定,不想,眨眼间段天谌已经到了他跟前,周身强大的真气逼得他不得不急忙往后退去,心中随之震惊无比。

    这些年跟在主子身边,他也曾经与段天谌交手过。距离上次较量的时间,也只有一年多的时间而已,不成想,段天谌的身手竟然提升得如此快,别说是他,就是主子应付起来,怕是也有些吃力。

    言畅担忧的看了看蒙面人,却见对方递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心中知晓主子定有妙策,这才规规矩矩的退到自己主子的身后,努力的平复着肺腑里翻腾的气劲。

    “怎么样?想清楚了吗?要这个,还是要你的王妃?”蒙面人掂了掂手心的玉佩,递给段天谌一个看似询问实则挑衅的眼神。

    此时此刻,他心里是没有什么可担忧的。

    把东西亮出来之后,段天谌那异常的反应,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如果对方想要拿回他在乎的东西,肯定就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选哪个,本王心里清楚得很。”段天谌薄唇轻吐,不出所料的看到蒙面人感兴趣的眼神时,心头暗自冷笑了声,随之又走上前一步,在对方不敢置信的视线中出其不意的出手。

    他的动作实在是太快,快得几乎能够看到淡淡重叠的虚影。

    众人只觉眼前白影一闪,瞬间就完成了来来去去的动作,就连蒙面人都不敢想象他竟会突然出手,待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又站在了原地,衣摆无风自动,手里拿着的,正是那块玉佩。

    蒙面人只觉后颈一凉,一股彻骨的寒气从脚底窜了上来,整个人瞬间如置冰窖,眼里盛满了不可置信,几近疯狂。

    怎么可能?

    不过是短短一年的时间,段天谌的身手怎么变得这么诡异厉害?

    方才他若不是取手里的玉佩,而是想要取自己的项上人头,岂不是犹如探囊取物如此的轻而易举?

    “怎么?觉得很不可思议?”段天谌勾唇冷笑,从袖中掏出一方锦帕,动作轻柔的擦拭着手里的鸾佩,像是要擦掉蒙面人残留其上的体温和气息。

    片刻后,但见他无视蒙面人霎时阴沉下来的脸色,嫌恶的将那方锦帕丢在地上,大手将鸾佩轻柔的收纳起来,感受着手心暖玉生温轻轻熨烫的奇妙触觉,忽然想起了小时候母妃睡前的轻哄与抚摸。

    他眼里快速的划过一丝暖意,将红色丝绦轻轻的缠好后,这才小心翼翼的将鸾佩放回了怀中,终于抬头看向面色阴沉几可滴墨的蒙面人,语带嘲讽道:“对本王来说,从多年前你开始出现在本王面前,并开始给本王使绊子,向本王挑衅的时候,这样的结果便已经是必然的。以前是本王年纪小,没有能力与你抗衡,可那并不代表本王就会一辈子被你拿捏掣肘!”

    青擎听了,心里却是百感交集。

    回想过去的每一年里,王爷总会被蒙面人重伤几次,甚至运气差点,遇到蒙面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满身是伤不说,整个人也都只剩下一口气。

    幸亏季先生妙手回春,全力以赴的将王爷从生死边缘拽了回来。

    而每次被重伤后,王爷连身子都没养好,就把自己关在暗室里,一关就是十天半个月。再从暗室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比上次进去的时候有了非常大的改变。

    他几乎是亲眼目睹了王爷一步步由弱变强的成长历程,看着他从幼时隐忍屈辱受人掣肘走到如今运筹帷幄手握重权的位置,心头不停的泛着黄连般的苦涩。

    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在这些权势地位的背后,王爷究竟背负了多少,又付出了多少生命的代价!

    看着面前这道挺拔的身影,青擎很没骨气的红了眼,觉得此生能跟到这样一个主子,能为这样的主子尽忠办事,也可以死而无憾了。

    这边,青擎在不合时宜的回忆着往事,而另一边,蒙面人却是铁青了脸,似是想到了什么,心思瞬间通透明亮起来。

    但见他指着段天谌怒道:“好好好!真是看不出来,这么多年,你居然能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伪装隐忍。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段天谌剑眉微挑,深若古井的眼眸里情绪莫辨。

    过去的种种,都是为了今日而存在,就算在这个人面前示弱伪装隐忍不发,他也从来都没感到后悔委屈过。

    他只恨,十七年前自己不够强大,不能保护自己的亲人,却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刑场之上手起刀落,看着他们身首异处。

    是以,今日他的能力也足够强大,更加没有必要在蒙面人面前隐藏了,倒也十分爽快的承认,“其实,本王能有今日,还真的要好好感谢你!今日,你若是乖乖的将本王的王妃放回来,本王就既往不咎,放你离开。否则,这苍京,本王会让你来得去不得。”

    谁想,蒙面人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段天谌不悦的皱眉,不想再与他嗦,刚有所动作,一团烟雾忽然平地炸起,瞬间遮掩住了众人的视线,待烟雾稍微散去时,已经不见了蒙面人和青衣人的身影。

    “王爷,属下即刻带人去追,一定会把王妃尽快找出来。您才与那人酣战过,还是于此处好好休息吧!”青擎一个箭步便走上前,郑重请命道。

    “不,本王跟你一起去。”段天谌点了点头,指着某张树叶上飘着的点点血迹,冷肃道,“他刚才被本王一掌击中,受了伤,定然逃不快,我们跟着沿途留下的痕迹去找,不消多时,一定会发现些蛛丝马迹的。这个时候,务必要尽快找到王妃,否则多耽搁一会儿,王妃就多一分危险。”

    他担心,以顾惜若那暴躁不服输的性子,指不定要吃多少苦头。如今也只能祈祷,她尽量不要触到蒙面人的逆鳞,否则事情就大不妙了。

    青擎知道他担忧着顾惜若的处境,倒也不再多劝,大手一挥就带着人追了上去。

    ……

    不多时,顾惜若是被一阵烤鸡香味给弄醒的。

    她幽幽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又躺到了石床上,耳边响起了轻微的火花噼啪声,整个山洞里飘着一股浓郁的烤鸡香味。

    好奇的偏过头,却见一人正背对着她,身穿青色衣裙,梳着一个简单的发髻,迎着火光看过去,那背影竟隐隐透着一股熟悉。

    她缓缓坐起身,看着那道身影,眸光中的亮光明灭不定,“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闻言,背影似乎僵硬了下,头也微微低了下去,片刻后,才又见她抬起头,拿起香喷喷的烤鸡,转身朝她走来,态度是一如既往的恭谨,“小姐,您一晚上没吃东西,肯定也饿了,赶紧吃点东西吧!”

    顾惜若抿着唇,睁着一双大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半晌后,才指了指那只烤鸡,拧着眉道:“梅香,你能否告诉我,这烤鸡里加了什么东西!吃了之后,会不会又中毒,又昏迷的。你说清楚了,我也省了乱猜的功夫,岂不是省事多了?”

    梅香的脸色一白,拿着烤鸡的那只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整个人顿时局促不安起来。

    但见她唇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神色不自然道:“小姐,您在说什么,梅香听不懂。”

    很好,很典型的狡辩词句。

    顾惜若垂下眼帘,遮住眼里的不耐烦之色,待重新抬头看向她时,眼里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明亮光泽。

    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盘着腿,手肘撑在腿上,托着腮,有气无力道:“反正已经被抓来这里,我也没力气去怪你。想必你也是有苦衷的吧!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当日你在我手掌心写下‘迷迭香’这三个字时,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思?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当然,她还想问,她本来就大字不识,万一不知道这是什么字,岂不是白写了?

    只是,后来觉得这个问题太狗血,索性也闭嘴不提。

    梅香闻言,顿时为她口中的“有苦衷”而红了眼睛。

    却见她回头看了眼洞口的方向,贝齿紧咬着下唇,欲言又止,看着顾惜若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乞求。

    顾惜若心中有些了然,便也接过她手里的烤鸡,让出了石床的一部分。

    那意思也很明显。

    反正在看守期间,她还是有知晓真相的权利的。

    梅香看着她,心里是既感激又愧疚,踟躇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坐在她身旁,低头绞着自己的衣袖,颇是局促不安道:“小姐,梅香是身不由己,可从来都没想过要害您的。那日,屋子里摆放了一盆花,先生说,您曾经吸入了迷迭香,只要再吸入一点花香,两相混合之下就会成为慢性毒药,从而沉积在您体内。当时,先生拿张大哥的命来逼迫梅香就范,梅香念及您多年的照拂之恩,死活都不肯答应。后来,先生改变了主意,说是只要在您手心写下那三个字就好,也不为难梅香了。因此,梅香才……”

    越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就越弱,头也越垂越低,几乎要埋入胸前的衣襟里,只是那双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被察觉的惭愧之色。

    还有一点,她没敢说。

    其实,灰袍人并没有告诉她,写下“迷迭香”三个字后,顾惜若又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

    是以,当时她就存了一点侥幸的心理,觉得以谌王府的能力,定然能够使自家小姐转危为安的。

    最坏的情况,也就是小姐不幸殒命,可若不是死在她面前,心里的罪恶感也不会那么深重。

    不是她冷情冷血,也不是她忘恩负义,而是在面对着那样的抉择时,她也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

    顾惜若皱了皱眉,看着眼前这颗小脑袋,心里的疑惑不减反增。

    若梅香所说都是真的,那么,就算她没在梅香的屋子里中招,谌王府的暗牢里也备好了“竹香”这一个陷阱。

    如此看来,在她吸入了迷迭香后,原本还针对着段天谌的棋子“竹香”,就变成了针对她的,而且还特意找到了她的贴身婢女,来了个二选一的“双重保障”,生怕她不入局。

    若说是小白脸为了对付段天谌,直接抓了她进而拿来威胁段天谌便是,何必从她大婚之日就开始设下这些局,搞得如此麻烦?

    难道说,从一开始,她就猜错了?

    小白脸根本就不是因为段天谌而抓自己?

    若果真如此,那么,竹香那句“欠下的,总是需要还的,不是你,就是他们”,指的又是什么?

    一时间,一个又一个疑问接踵而来,顾惜若只觉额头青筋直跳,浑身的血液也随之沸腾起来,在不停的叫嚣着嘶吼着。

    顾惜若心里烦躁,索性闭上眼睛,抓起一旁的烤鸡,看也不看就对着鸡脖子狠狠的咬了下去。

    “嗤”

    长长的鸡脖子顿时被洁白锋利的牙齿咬成两段。

    梅香看着那洁白的牙齿狠狠咬在那黄灿灿的鸡脖子上,心头顿时一跳,感觉那牙齿就是咬在自己的脖子上,下意识的就伸手捂住,不自觉的挪离了些许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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