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的几个男生看见展晨又回来了,再看到后面跟着一个混血儿,互相用眼神交流:谁才是这个寝室的?
罗真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开始哭道,“小小晨,我对不起你,我真不知道是这样。要不咱们去开张病单说你有心脏病、眼疾、瘸子、见光死、A字打头的病也成?”
“……”群众演员无语了。
展晨那一张脸看不出表情,木桩子一样站在两边床中间。
罗真见展晨不说话,忙把人拖到最后一张床上坐着,“不要紧滴~这些都是浮云,重要的是我们要学会适应生活。更要适应生活中的各种餐具(惨剧),杯具(悲剧),我们要像茶几一样能够容纳百剧,就算是连续剧也要一口吞掉!”
中午到食堂的时候,罗真没等待展晨震惊就马上说,“我晚上会去给你带吃的回来的。”
下午三点太阳最毒的时刻,所有人到操场集合,按分好的班站队。罗真拍拍展晨肩膀说,“不怕,我陪你一起站。”
站了半小时,一个班至少有四个晕倒在地,男生比女生好那么一点点。
然后就是教官讲解各种注意事项。罗真在最后单独坐一排,边听边点头——睡着了。
试想一个没穿迷彩服却坐在一个班后面的人有刺眼,整个操场那是万里绿中一点白啊。本来教官以为是辅导员,可人家辅导员都是站在前面的,再加上睡着那人教官他认识!
“罗真!”教官大吼。
正梦到爪哇国摸美女的大腿,结果一声响雷打下来,原来一切都是幻觉。
罗真眯着还没睡醒的眼看向声音的来源,“哈,教官早!”
教官冷笑,“你不是C医大的学生来这里干什么?当这里是动物园想来就来?”
罗真露出反光的白牙,“我有买票的,三十八块五。”
教官眼神一扫,展晨在第一排坐着,大声吼道,“第一排第三个男生出列,跑10圈操场,中途不许休息。”
众男生无语,10圈8000米,温度40度,不准休息,要死人哦。
展晨依旧面无表情的站起来,开始跑操场。
罗真在后面大叫,“baby,加油!爱老虎油!”
全班男生哄堂大笑,教官也笑,笑得比全班男生更邪恶。
“目无师长,目无纪律!全班起立,立正、稍息、立正,跑操场10圈,中途不许休息!”
这回全班男生泪流满面。
整个班都跑8000米去了,罗真叹气,“老沐,你这样搞下马威是要不得滴,我敢保证8000米跑完,这个班绝对会再倒5个。”
可惜那声老沐由于走调,活生生的被叫成了‘老母’。沐寅当了个便宜妈,找了个便宜儿子。
沐寅阴渗渗的看着罗真,“罗少,这里是新兵训练基地,不是游乐场,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罗真摇了摇头,掏出裤兜里花了三十八块五买的假学生证在手里晃了晃说,“我说了我买了门票的,你看,我还和卖的人讲了半天价……”
沐寅咬的牙痒痒,“这是假证,是违法的。”
罗真翻白眼,“卖的人没告诉我这是假的,你又不是学校的老师,怎么知道这是不是假的?就算这是假的,关你什么事?我说他是真的他就得是真的……”
沐寅打断罗真的废话,“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媳妇在这里,我当然也得在这里。”罗真说得一脸理所当然。
“你媳妇谁啊?算了,管你媳妇的,你别跑进来混,现在这里在训练新生,快离开。”沐寅挥挥手。
罗真十分严肃的看着沐寅,“真的要我走?你真的舍得让我走?你确定要走的是我?我告诉你哦~你要是把我撵走了,我就真走了,到时候你们要找我就不容易了。我有可能回D国,也有可能去M国,当然只要是地球上的任何一个国家都有可能。你确定?我走了?走了你别把我找回来。给你10秒钟的时间考虑。”
“10——”“9——”……“3——”“2——”
沐寅咬咬牙,大吼道,“停!留在这里可以,不许在训练的时候出现在操场,不许到处乱晃,不许胡说八道影响纪律!”
“OK!成交。”罗真笑眯眯的伸出了手。
沐寅也伸出手,两只手握着久久没有松开,外人看来这两人感情真好。事实是两人正在比手劲,谁都不服输。
展晨跑完10圈,看见两人握着手一动不动,偏着脑袋看了半天也伸出了手,在还有2厘米就碰到两人交握的手的时候罗真猛的收回了手。开玩笑,展晨那只手下来,等于是在把自己的手不当手。
“跑完了?”沐寅转过身看了看还在操场上跑着的一连二排二班的男生,又转过头问展晨。
展晨唔了一声不答话,眼睛盯着沐寅的手不放。
沐寅用疑问的眼光看向罗真,展晨这是什么意思。
罗真眨了眨眼,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再过半小时后,沐寅终于知道展晨的意思了。
在他解散了全班后,在操场上基本没剩多少人后,在沐寅决定去洗个澡吃晚饭后,展晨动手了,招招气势攻人,不带一点犹豫。
沐寅只好舍命陪君子,和展晨打了起来,结果成功的吸引了一大批尚未离开操场的观众。然后观众圈里时不时来一句,好!活像看马戏团的。
罗真在看了半天有点眼睛疲困了才说,“不好意思呀,老沐(老母),我有告诉展晨说每天训练完了可以找教官比试的,不然他不肯来的。我实在是不知道你会是他教官呀~”
“……”
罗真哼着小曲离开了,在没人的地方才扯着嘴笑,操,休假也来当教官了,不玩你玩谁。
29
29、29。 。。。
沐寅在寝室睡觉,大半夜的门口传来猫扰门的声音,外加低吟的唱腔,“小小真呀,地里黄呀,两三岁呀,没了娘呀……”
沐寅起身猛的把门打开,刚好看见罗真收回的手,一脸委屈的看着面前的人。
沐寅扶额,“大半夜的你干什么?不知道回家?”
罗真一脸哀怨,“被媳妇撵出来了……”
沐寅无语,被撵出来是正常的,一寝室8个女生要是留一男的在里面纯属脑袋有病,虽然现在大学里思想开放,民风彪悍,不过军训这期间里至少还没人这么大胆子。
“学院有大学为什么把展晨弄到C医大来?”沐寅突然问。
“大学部和初高中部不一样,更加注重自身综合素质,他不行。而且那没有医科,就算建立了也没几个人会去读的。”罗真说得一针见血。
“也是,那么贵的学费,跑去那读医科还不如去其他历史悠久实力强的。比如C医大。”沐寅也同意这个说法。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罗真哼了一声,转过身睡了。
沐寅没明白他说的什么,见人睡了自己也跟着睡了。
半夜,沐寅的手机闪了闪,有短信,打开一看:门外有几只老鼠。
沐寅想也没像,直接回了两字:打死。
把手机轻轻放在枕头边再看向睡在对面的罗真,穿着一条骚包内裤贴着墙壁睡得正香。要是他明天还被撵出来,大概得弄台空调过来,沐寅这么想着也睡去。
第二天早晨,外面的集合声一响,所有的学生都只有10分钟时间洗漱加叠被子。沐寅不是想徇私报复,是他真的想知道展晨是怎么叠被子的。
所以当他雄赳赳气昂昂的抱着展晨要是没叠好又可以让他跑10圈操场了的想法去2A101的时候,无语了,那叠得呀,还真够标准的,就跟没睡过一样。房间里的其他7个学生一阵紧张,展晨还是那副冷清样儿,看得人梗喉。
沐寅看了半天只能说了两字,“不错!”然后又神气的走了,罗真跟在后面给展晨做了个鬼脸也跟着走了。
“其实展晨昨晚上肯定是在寝室的阳台上睡了一晚上。”罗真见沐寅有些失望只好帮他解释一下为什么展晨床上那方块昨天是什么样今天还是什么样。
“……”
“睡阳台其实挺好的,空气清新,晚上又有夜风吹着凉快,最重要的是听不到打呼声,比我昨晚睡那条件可好多了。”罗真继续解释。
沐寅气得咬牙切齿的对罗真吼,“老子晚上不打呼。”
罗真一脸惊讶,“呀,不好意思,这个我不太清楚。我一向有带耳塞睡觉的习惯,所以真不知道你打呼不打呼。”
“……”沐寅突然觉得自己心中有9999匹草泥马在马勒戈壁上奔腾。
如此五天,沐寅对展晨彻底无语了。
“他真的每天晚上都睡阳台?”沐寅不可思议的问罗真。
罗真肯定的点头,“你看那‘豆腐块’都快结网了,绝对是睡在阳台上的。而且还是站着睡的,在D国的时候有一次度假我去他那里睡,结果他就跑到阳台上去站着了,睡得跟块石雕一样,把隔壁半夜去看星星的女人吓晕过去了。”
“……能大半夜去阳台上看星星的女人首先自己就有病。”
罗真笑,“是滴,所以第二天晚上那女人就直接当星星去了。”
“死了?”
“自杀的。还真选对了个地方,那里风景不错,不到节假日很少有旅客去。”罗真叹息着说,“最重要的是听风水先生说那里风水好得不得了,那女人太会选地方了。”
“……”
罗真说了假话,那女人是死了,也是第二天死的,最开始却是在看见石雕后想把石雕炮轰了后被石雕一枪给麻醉了后被不知道谁放血给放死的。
不过那女人看见展晨可没晕,第一反应就是摸枪,和看星星这事八辈子打不到一杆。
“你不是进来看你媳妇么,你整天跟着我干啥?”沐寅瞥了罗真一眼问。
罗真对着沐寅直瘪嘴,“谁整天跟着你了,我跟的是我媳妇。”
沐寅一听这话怒了,这调戏得也太正大光明了罢,你说你调戏一小男生也就算了,你调戏一个一米九的大男人算什么事。
罗真被沐寅追得在宿舍走廊里鸡飞狗跳,边跑边说,“我哪里说错了,我本来就是跟的我媳妇。你也整天跟着我媳妇,我当然顺便把你看好,免得你打我媳妇主意。”
听到这话的沐寅停下来了,罗真见沐寅不追了也停下来,盯着沐寅,搞得好像是两头牛互相对视一般。
“谁跟着你媳妇了?”沐寅喘了口气问。
罗真瘪着嘴,“你呗,天天盯着我媳妇。”
沐寅又是大怒,“老子管的是男生班,哪来的你媳妇。”
罗真眨的眼睛,“我媳妇不就在你班上么。”
这下沐寅明白了,可又百口难辨了,他是天天把展晨给盯着的,可谁知道他是他媳妇不是。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展晨怎么看也不像他媳妇呀。早知道他是他媳妇他也不用整天找展晨的岔了不是?这回是跳下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时候从齐刷刷的大门里钻出来的齐刷刷的脑袋齐刷刷的,“哦~”了一声又齐刷刷的收回脑袋齐刷刷的关了门。
第二天,操场上所有的学生都对着沐寅行注目礼,而教官同仁们一致对他暧昧的笑。
沐寅一怒,大喝,“一连二排二班展晨出列,跑操场20圈,中途不许休息。”
刚喊完,沐寅就后悔了,可后悔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展晨就呼啦呼啦的跑了起来。
一群学生感慨道,“唉,被当兵的喜欢也够倒霉的,如此鬼畜何人能忍啊。”
那个班的教官听了忙给他们解释,“错了,错了。只有二班的教官是这样,其余的其实都有一颗温柔而天真的心。”
“……噗,哈哈哈……”一班的男生集体大笑起来。
笑完后的男生开始问教官,“教官,二班的那个教官真的喜欢姓展的啊?听说还和一个混血儿争,是不是真的啊?”
教官不敢说那种没有事实依据的话,只是笑。
这一笑给别人的感觉就是,这个问题太过于敏感了不能说,不过你们懂的。
周六只集训半天,到周日这一天半就是休息。
沐寅憋着一肚子气,去沈皓天的小菜馆蹭饭吃,吃到一半的时候沈皓天来了。
刚把人招呼坐下,沈皓天就开口了,“大哥,其实小晨还小。”
“啊?”沐寅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沈皓天又开了口,“你和小晨真的不合适。”
沈皓天是不敢说沐寅脾气不好,只能趁着展晨不在说展晨的缺点了,“小晨一向脾性不怎么好,又挑剔……”
这回是个傻逼也听出沈皓天是什么意思了。沐寅气得直摔碗,“姓罗的又在你那嚼什么舌根了?”
姓罗的很自觉的从门口闪了进来,淡定的说,“我只是说了事实嘛。”
沐寅怒,“事实是什么?事实是你小子惹了我,我只能拿手下的兵出气,和你那抢你媳妇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罗真一脸看吧看吧就是这样的表情对着沈皓天说,“大哥你看,我就说他泄私报复嘛,这回他都自己亲口承认了。”
沈皓天也怒了,“谁是你大哥?别乱叫。”
转过头又对沐寅说,“大哥,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吧,在部队里是有这种事不过姓罗的惹了你你就拿展晨出气是不是也太不把我弟弟当弟弟了?就算他和姓罗的关系好你也得看在他是我弟弟的面上别拿人出气?”
沐寅一听这话急了,别说沈皓天这么多年还没对他说过这种话,就是对别人沈皓天也没这种语气过,“皓天,你觉得我虐待展晨了?他人呢?你让他来说我是不是虐待他了。”
罗真在旁边哼哼,“回家睡觉咯,五天没睡,没死也是奇迹咯。”
沐寅算是明白了,这罗真正干着挑拨离间的勾当不亦乐乎着。
沈皓天明显心里也憋着口气,“你没虐待他,那他身上的淤青哪来的?”
沐寅嘴角抽搐,“哪来的?你自己问他去,是谁整天缠着我要跟我打架的长得矮就算了,还好斗心那么强!”
罗真却在旁边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大哥,你偷看小小晨洗澡,我告诉他去。”
沐寅,“……”
沈皓天彻底败了,“姓罗的你就是个到处煽风点火的小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