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前顾后地考虑了一会，傅青梅咬了咬牙，“没问题！”
杨昆看出了她的犹豫和决心，赞同地笑了笑，说：“随着饭店档次的整体提升，同行业者间的竞争会愈发激烈，消费者的口味和眼光也会越来越挑剔，餐饮业软服务水平的提升是个大趋势，对从业者的素质要求只会越来越高，这次培训，对傅小姐来说应该也是一个极好的宣传机会。”
傅青梅对他的话保持怀疑，不过这次没有直接表现出来，“如果杨先生在费用方面没有异议的话，咱们是不是可以谈谈协议的细节了？”
杨昆脸上笑意不减，语出至诚地答道：“有檀工当中间人，相信傅小姐给出的也是友情价，不过我这人做事一向习惯谋定而后动，反正离人员到位还有几天时间，我打算多咨询几家相关机构，价位和水平相近的前提下，以梅之韵为首选，希望傅小姐不要介意。”
傅青梅肚子里暗骂奸商，脸上却洋溢着令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和杨昆握手作别道：“做生意嘛，货比三家是应该的，我就等杨先生的好消息了。”
握住她柔软的手掌轻轻摇了摇，杨昆转而对檀雅卓说道：“檀工和老同学难得见面，我就不打扰二位叙旧，感谢您专程陪我过来，先告辞一步。”
送杨昆离开后，傅青梅忍不住抱怨道：“你上哪找这么只妖孽出来？年纪轻轻，一肚子心眼！”
檀雅卓心有戚戚焉地叹了口气，“我纳闷好几天了都！”
令她们预想不到的是，杨昆刚才的话只是虚张声势，虽然文化宫附近是各种艺术培训班扎窝的所在，他也没有逐一考察的意思。
一是没时间，二是没必要。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以檀雅卓在业内的声名地位，结交的朋友，即使不是本行业内拔尖的，档次也不会低到哪去，所以对于梅之韵的专业水准，杨昆还是信得过的，托辞考察市场，不过是拿话吊吊傅青梅的胃口，看有没有进一步节省些费用的可能。
走出文化宫大门，杨昆坐上市内公交，来到与火车站广场一街之隔的贸易街。
搞餐饮，酒水的利润占比相当大，所占用的资金也最多，因此，在开业之前，选定几家够规模、讲信誉的酒水供应商，让他们彼此竞争，互相压价，有利于寻求利润最大化。
当然，在筹备初期，谈具体合作还为时过早，所以杨昆只是简单走访了几家烟酒副食批发大户，从中选定了十几年后颇具规模的九鼎和富华两家作为重点参考对象，留下对方的联系方式后，就直接打了部出租车，再次前往西郊冷库批发市场。
反复筛选、对比，揣着厚厚一摞名片回到易阳时，天色已经黑了。
刘素芬告诉儿子，中午时分，杨小亮来家找过他，说明天摸底考试，班主任有令，务必参加。
杨昆顿时觉得头大如斗。
虽然有二叔和何平帮忙，但开饭店要准备的工作千头万绪，很多事都超出他们的能力范围，杨昆不得不亲力亲为，几天不着校门的代价，除冷落了正处于感情上升期的小女友之外，连一向好脾气的班主任都有点忍无可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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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多事之秋（）
虽然杨昆事先向高老师请了假，他的正课也可以不上，但摸底考试总不能不参加吧？
第二天早自习，杨昆硬着头皮出现在了阔别数天之久的教室里。
刘小亮看着他，眨着眼睛问：“这位同学，请问你找谁？”
韩学彬也跑过来凑热闹，说：“上次在百货大楼看见你，刚想打招呼，一眨眼就没影了，这几天到底跑哪潇洒去了？”
孙研看向他的目光里也多有埋怨之意。
一连好几天晨练时没看到小叶子，杨昆也没心情搭理他们，随口糊弄几句，自顾自地掏出英语课本开始朗读。
上午第一节是化学课，高二学期第一次摸底考试正式开始。
摸底考试的内容和高三的模拟高考有些类似，也是考语、数、外、理、化五门主课，不过测试的重点以高一学期和高二已经学过的课本知识为主，各科满分120，答题时间也有所区别。
发完试卷，刘小亮正对着密密麻麻的选择题大伤脑筋时，听见身后传来“啪嗒、啪嗒”的响声。
回头一看，杨昆手里拿着只骰子，一扔，一捂，猫眼一看，再一扔，一捂……玩得不亦乐乎。
“嘘~嘘！”刘小亮趁化学老师走到教室后排的机会，侧着脑袋小声问杨昆：“干嘛呢？”
杨昆头也不抬地答了句：“蒙答案呢。”
“靠，你个贱~人，这主意都能想到！”刘小亮一脸钦佩地朝他挑起中指，眼角余光瞥见化学老师朝这边走来，连忙回过头认真答题。
瞟了杨昆一眼，孙研无奈地撇撇嘴角，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卷子朝他那边推了推。
杨昆大喜，手忙脚乱地一通乱抄。
过了一会，“啪嗒、啪嗒”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次连孙研也忍不住了，她问：“又干嘛呢？”
杨昆抬眼看看老师，捂着嘴巴神秘兮兮地说：“验算。”
孙研差点一头栽到桌子上。
第一场考试正好占去两节课时间，交完试卷，杨昆跟全班同学一起上课间操，在操场见到了叶小换。
看见他一脸惫懒的笑容，女孩先是眼睛一亮，随即便撅着嘴巴转过头去。
当着上千名师生的面，杨昆不好明目张胆地上前套近乎，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和孙研手挽手走向教学楼。
回到教室，杨昆有些纳闷地问孙研：“你说她这是生的哪门子气？”
孙研白了他一眼，“连着四、五天不见人影，人小姑娘一天打听你好几次，换了你，你能不生气？”
杨昆讪然一笑，无言以对。
第二场考英语，杨昆的强项，他趴在桌上奋笔疾书，只用一个小时就做完全部试题，在全班同学的注目下，理直气壮地提前交了卷子。
溜出校门，到常去的一家小饭馆要了一盘宫爆鸡丁，一盘糖醋里脊，盛了两份米饭，赶在放学钟响前回到教学楼下等着。
叶小换端着饭盒下楼，看见杨昆献宝似地举起食品袋迎上来，板着俏脸哼了一声，脚下不停地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苦笑着想，小女生的心思还真是好难猜。
见到孙研，杨昆像是看见救星似地拦住她，“大姐，江湖救急，帮个忙呗？”
孙研瞟了他一眼，“先说有没有我的份？”
杨昆赔着笑脸说：“您瞧好了，双份加倍，够诚意吧？”
孙研抿着唇想了想，“给我吧，我替你哄哄她。”
女孩子嘛，总是要哄的。
杨昆猜小叶子不过是在发小孩子脾气，知道她不是那种不通情理只会撒娇耍蛮的女孩子，计划着晚自习后约她出来，把自己这几天的行程向她解释一下，应该能哄得她嗔怒为喜。
还是那句老话，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
晚饭时，何平去家里找他，说：“小刘出事了。”
杨昆一惊，“什么事？”
何平说：“翻录毛带的事，被治安股给提溜进去了。”
听说人没事，杨昆心里一轻，也没抱怨什么“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之类的废话，只是问他：“花个钱保出来不就得了？”
何平翻了个白眼，说：“那事我也有份，治安股那帮人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刘要扛不住揍，连我一块咬出来怎么办，上赶着自投罗网啊？”
杨昆摇摇头，“得了，我来想办法。”
对于何平来说，进局子比进医院事都大，对于现在的杨昆来说，小菜一碟。
这种小事，甚至没必要劳烦刚攀上关系的周副局长，吴清江就能摆平。
给老吴打了个传呼，在电话里把事一提，吴指导员笑了，“这人我知道，治安股扫录像厅时顺手提溜进去的，倒挺硬气，一口咬定就他自个，整了半天，感情你小子也有份？”
杨昆笑道：“你觉得以我的眼光，能看上那种不入流的小买卖？不提这个了，先想办法把人捞出来？”
吴清江说：“我一会跟治安股的老成打个招呼，你直接过去找他，看在周局的面子上，他肯定不会难为你，不过东西可能要不回来了。”
杨昆说：“只要人没事就好，东西都是身外之物，没了还能挣。”
放下电话，合计着时间，到公安局大院西楼找到治安股，一个身材中等偏瘦的中年民警看到他的长相，笑呵呵地迎了上来，“杨昆？”
杨昆握住对方骨节粗大的手掌，用力摇了摇，“您就是成股长吧？”
成金波摆摆手，“什么股长不股长的，跟老吴一样，都是周局手下的兵，我刚才在电话里还跟老吴说，兄弟你太见外了，这么点小事，还用得着托他在中间传话，你直接过来，怕我老成管不起饭还是咋的？”
杨昆满脸笑容地说：“这不是一回生，二回熟嘛，成股长晚上有没有安排，叫上吴指导，咱们一块坐坐？”
“那感情好，老吴这阵子忙大案子，咱们可有日子没在一块“研究”工作了。”成金波人虽然瘦削，嗓门却着实洪亮，接开办公室的门，朝楼道里喊了一嗓子：“小高，小高，把刘学锋叫出来，他的事清了！”
第85章 ：所谋者大（）
杨昆掏出烟来递给成金波，问他：“这罚款……”
成股长一瞪眼，“打脸呢不是？”
杨昆笑笑，说：“那行，今天晚上这顿就照罚款的标准来。”
成股长哈哈一笑，连声说好。
刘学锋垂头丧气地从临时羁押室出来，看见正在和成金波谈笑的杨昆，先是一愣，眼中随即闪过一丝惭色，走到近前，低声招呼了句：“昆哥。”
杨昆就是一乐，平常都是直呼姓名，合着今天落难了，连称呼都改了。
成金波知道他们有话要说，拍拍杨昆的肩膀，“我去屋里给老吴打电话，你们先聊着。”
杨昆点点头，等他回了办公室，低声问刘学锋：“有没有觉得身上哪不对劲，用不用上医院检查一下？”
鼻青脸肿的刘学锋尴尬地摇摇头，“没事，那帮人都是老手，疼是疼，不会打出毛病来。”
杨昆仔细看过他身上的伤痕，稍微放下心，知道老吴打过招呼后，小刘不会再吃苦头，刚进门一顿排头却是免不了，问他：“还没吃饭吧，一块过去喝点？”
刘学锋这时哪还有心情凑什么酒局，何况要面对刚揍过他的成金波，闷声答道：“喝不下去，就不扫你们兴致了。”
杨昆察颜观色，知道小刘一向有点心高气傲，他此时心情差，不仅是因为破财挨揍，更是由于在看好的行当里载了跟头，怕自己和何平等人因此而看轻他，笑着拍拍他肩背，说：“别往心里去，上次我挨的揍可比你这狠多了，何平那小子笑话我好几天呢，听我的，该吃吃，该喝喝，我正有事要找你帮忙。”
刘学锋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那行。”
成金波这人看似粗豪，实则心思细腻得很，知道今天晚上这顿肯定是杨昆请客，特意挑了家档次不高却挺干净，饭菜也做得相当地道的私营饭店，不住口地夸这家店的手工水饺味道一级棒，其实是变着法地替杨昆省钱。
在公安系统工作的无一例外都是调节气氛的好手，三五杯酒下肚，荤素笑话一说，很快就拉近了彼此的关系，老成频频举杯相邀，和刘学锋干杯时也显得毫无芥蒂，在不明内情的旁人看来，绝对想不到两个人不久前还是你为刀俎，我为鱼肉。
杨昆却知道，假如没有“周副局长的亲戚”这块金字招牌罩着，又或者周副局长在局里的权势和影响不像现在这样与日俱增，成金波恐怕连理都懒得搭理他。
一顿酒喝到夜里10点多，尽欢而散，杨昆把刘学锋送到他的家电维修门市上，问他：“损失有多大？”
刘学锋说：“几十盘带子，两台旧录像机，倒不值几个钱。”
杨昆说：“那就好，人活一辈子，不可能总是顺风顺水的，这行水深浪急，回头咱们商量个别的路子走。”
刘学锋知道他眼界宽，虽然猜不到他一肚子赚钱的门道都从哪冒出来的，却对他的话一向深信不疑，尤其是经过今天的挫折之后，更是抿去了心底那点和杨昆别苗头的小打算，“我听你的。”
杨昆笑笑，说：“前两天忙着电玩城搬家的事，没顾上跟你提，我想弄个简易冷库，能不能拿下来？”
说到他的本行，刘学锋顿时提起来点精神，想了想，说：“冷库的工作原理和冷柜差不多，有现成的机组和资料，问题不大，看你打算上什么样的冷库了。”
杨昆说：“低温冷冻库，平时存放牛羊肉，夏天捎带着冻啤酒和饮料，风冷式冷库的机组价格偏高，我打算弄成直冷式的，蒸发器直接排在内墙上那种，普通的风冷式冷凝机组应该能满足要求？”
刘学锋就纳闷地看他：“听你这话，比我还门清，干嘛不自己动手？”
杨昆叹了口气，“没办法，忙呐，一天到晚脚打后脑勺，我都恨不得自己有个姓李的老子了？”
刘学锋不懂了，“姓李的老子，谁呀？”
“李靖啊，手里托着个宝塔那位，他家里那帮官二代里头不是有个三头六臂的么？”
“靠，你直说哪吒不得了？”
29号中午，应付完摸底考试，杨昆到工地上检查施工进度，刘学锋和刘全保正在那里等他。
和施工队的王头攀谈了几句，他把老刘、小刘一块叫到楼后的小院，把自己的要求告诉他们：“冷库就贴着后墙建，东西各开一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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