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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6章 ：装神弄鬼（）
7日晚，杨昆和胡志高一行在梅地亚中心商务宾馆的中餐厅用餐，除姚学韬、孙广兴和林女士外，靳巧儿也被杨昆叫过来陪席。
《宰相》剧组恰好也选在今天举行开机仪式，为此，靳巧儿还专门向剧组请了假。
作为该剧的唯一投资人，按理说杨昆也应该过去亮个相，和剧组成员们熟悉一下顺便给大家鼓鼓劲，不过考虑到明天就是央视广告招投标的正日子，在数百万的投资和数千万的广告费用支出之间，也只有两相权衡择其重了。
之所以单把靳巧儿叫过来一起用餐，除了因为央视给了每家竞标企业4个入场名额，杨昆需要一个拿得出手的女伴陪同出席明天的广告招标盛会外，还有一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原因就是，“明星情~人”存在的意义不应该仅限于床上、厨房或商场里，倘若不带出来向胡志高这样的商业伙伴炫耀一番，只是“养在深闺人未识”的话，未免就有点暴殄天物的意思了。
像今晚这种半商业性质的应酬场合，恰恰是最能体现其“价值和使用价值”的机会。
第一次陪杨昆出席正式晚餐，还是在他的生意伙伴面前，靳巧儿很高兴，特意精心打扮过，脸上化了精致的淡妆，眉若远山、目含春水，顾盼之间尽显妩媚风情，一袭样式简洁、剪裁得体的浅紫色长裙，将其高挑曼妙的身材曲线恰到好处地勾勒了出来，引得姚、孙两位单身大龄青年频频偷眼打量，那位一身职业女装打扮的林女士在她面前更是相形见绌。
胡志高和杨昆相识近一年，哪次见面，他身边几乎都少不了形形色色的漂亮女孩子围绕，属于早就司空见惯了的，见到明艳照人的靳巧儿时，倒不觉得有太过特殊之处，同时又牵记着明天的正事，情绪亢奋的同时难免又有些沉重和压抑，礼貌性地和她寒暄了几句，便把话题扯到了广告招标上面：“明天的招标采用暗标的形式，每家企业只有一次机会，照你估计，咱们要拿出多少钱才有把握中标，同时又不会超出竞争对手们太多，造成不必要的浪费？”
“冲动消费，盲目投标，这正是央视为了拔高自身广告价位所玩的小花招。”杨昆帮靳巧儿挟了块烧鹅，放下公筷，笑道：“我又不是能掐会算的诸葛亮，怎么可能猜到别人肯花多少钱来竞争这个标王？”
相识以来，靳巧儿很少打听他生意方面的事情，不过作为影视演员，她对于央视下大力度热炒的黄金广告段位概念也不陌生，听他们居然意图染指“标王”，乍舌之余也不禁与有荣焉：“那可是央视最有价值的5秒广告呢，数以千万计的费用投入，放眼全国，又有几人能轻易做到，看来这个小男人还真是棵值得依附的大树呢……”
胡志高猜不到她的想法，也不知道杨昆是否真的能掐会算，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这小子消息远比常人要来得灵通，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他曾有意投入巨资冠名的那台“纪念世界电影诞生100周年大型文艺晚会”。
为免他好大喜功、盲目投入，当时的杨昆特意托张林等人打探到了一些内幕消息，劝阻成功之后便把这茬扔到了脑后，胡志高却一直记挂并暗中关注此事，而事实证明，那的确只是一台扯着虎皮当大旗的普通晚会，不但没有哪位国家领导人出席，连够腕的港台明星也没请几位，至于冠名权的说法则更是子虚乌有。
经此一事，胡志高对于杨昆的判断力和消息来源又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虽然还没到盲信的地步，离言听计从却也差不了些许，尤其对于标王竞争这件关系到企业能否一飞冲天的大事件来说，他的“专业意见”更显得至关重要，便顺着他的语气笑道：“你昆少向来神通广大，那也不用谦虚。”
杨昆哑然失笑，拿热毛巾擦了擦手，说：“承蒙胡哥看得起，那我就来装神弄鬼一番。”
在靳巧儿等人好奇的目光注视下，他掏出钢笔和便签本，在上面刷刷写了几笔，撕下来，对折好，放在桌面上，推到胡志高面前，笑眯眯地说：“此乃天机，非到明日底牌揭晓前不可开视，否则定难灵验，胡哥好自为之。”
生意人多少都有些迷信思想，南方人尤重，胡志高亦不例外，拿起那张简单地对折起来、举手之间便可知其内容的纸条，沉吟半晌，终于没有当场打开，而是珍而重之地揣进了口袋里。
胡志高在他的套房隔壁替杨昆定了房间，大事在即，谁也无心畅饮，小酌数杯后便各自回房休息。
靳巧儿洗完澡，披着浴袍出来，见杨昆手中端着半杯红酒，坐在窗台上眼望星光寂寥的夜空，脚边的烟缸里还放着多半支点燃的雪茄，便搬了软墩到旁边坐下，将柔软的身子依偎到他怀里，柔声问：“有心事？”
杨昆轻声笑笑，说：“想到能亲眼见证明年央视标王的诞生，说不紧张是假的。”
靳巧儿从他手中接过酒杯，呡了一口，好奇地问：“你给胡总的那张纸条上写了什么？”
杨昆打了个哈哈，“都说是天机了，天机怎么能随便泄露？反正只有十几个小时了，到时你自然会知道。”
靳巧儿假作不满地皱起眉头，娇声嗔道：“人家有什么心事都不瞒着你，你却什么事都不跟人家说，分明就是不把人放在心上嘛。”
杨昆上身微仰，错愕地看着她，“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咱俩处了小半个月，我的长短都被你摸得一清二楚了，你的深浅我可还没琢磨透呢。”
被他一句话逗得俏脸微红，靳巧儿咬着红润的唇，敛着水汪汪的眸子看着他，纤纤素指顺着修长的颈项慢慢下滑，“想摸透人家的深浅，不多试探几次怎么行……”
11月8日，上午9点，梅地亚中心商务宾馆三楼的大会议厅向参加96年度央视黄金广告段位招标会的企业代表们敞开了大门。
第927章 ：现身说法（）
8号这一天恰好是农历立冬，天气已经挺冷的了，大会议厅里却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参与竞标的企业也好，央视本身和兄弟单位的媒体工作者们也好，能出席这场决定着明年电视广告市场大势所向的盛会，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兴奋的事情。
出于对与会企业的尊重，负责主持本次竞标会的央视广告事务部主任田新凤亲自在门厅处迎接各家企业的代表。
看到胡志高一行步入会议厅，田新凤热情地向他伸出右手，“胡总来了，欢迎欢迎！”
“有劳田主任久候。”胡志高礼貌地握住田主任的指尖摇了摇，然后把杨昆等人介绍给她：“林女士和田主任见过一面，想必田主任还有些印象？这位靳小姐是电影学院的高材生，影视新星，这位是我的生意伙伴，苹果电子的股东，杨先生。”
杨昆微笑着和田主任握手，道了声“幸会”。
田新凤能以一介女流身居央视广告部主任的高位，过目不忘是其最基本的技能，对于拍过几部影视剧的靳巧儿也不陌生，却是生平第一次见到杨昆，听胡志高介绍说他居然是苹果电子的股东之一，脸上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心底却禁不住诧异：“股东……这孩子有没有20岁？”
为了参与今天的盛会，杨昆提前半个月定制了一套高档西装，还特意做过形象护理，由头到脚收拾得清爽利落，简洁干练的发型、刮得泛青的下巴，使他整个人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老成一些，可五官的稚嫩感却怎么也掩饰不住，落在这位田主任眼里，不免就当成了某位在企业持股的高官家的纨绔子弟。
心里存了疑惑，田主任口中的“久仰”未免就有点言不由衷的意思，杨昆知道自己的外表太具迷惑性，也不以为意，简单客套了两句，便随着胡志高等人步入会场。
央视广告例来是白酒类企业激烈竞争的主战场，另外像家用电器、食品饮料、保健制药、日用化工等行业也都是央视广告部的常客，作为消费类电子产品制造业的后起之秀，苹果电子的名气暂时还不能和其市场占有率成正比，一行四人在后排找了个角落坐下，直到那位田主任上台宣布会议开始，也没有谁会主动过来打声招呼即使大家之间都是潜在的竞争对手。
杨昆等人也乐得清静。
95年的央视还只是一家正厅级的事业单位，旗下暂时也只有综合、体育、中文国际等寥寥可数的几个频道，像综艺频道、军事和农业频道以及电影频道正在紧张建设过程中，要分别等到本年底、明年初才会与观众见面，至于电视剧、戏曲、新闻、少儿等分频道则要等到2000年左右去了，正因如此，目前可供选择的广告时段并不像几年后那么丰富多彩，从而也变相地加剧了竞争的激烈程度。
央视自88年起开始播放商业广告，其传统的黄金广告时段，通常被认为是新闻联播开始前的1分钟，以及新闻结束到天气预报之间这3分钟的广告段位，其中最具宣传价值的，当数新闻联播前5秒报时，再加上节目结束后的1分钟，共计13条5秒广告时间。
另外的将近3分钟的广告时段，已经在前几天分别以预约签售的形式，和8点－12点间的广告时段一起销售了出去，今天的竞标，主要就是针对这13条价比黄金的5秒广告时段。
而在这13条广告时段中，受观众收看习惯等因素的影响，新闻结束后的第一条5秒广告被公认为重中之重，其身价也最为昂贵，也就是所谓的“标王”了。
在正式竞标之前，央视广告部给大家安排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节目：请去年的“标王”，秦池酒厂的老总上台“现身说法”，给大家讲述该企业在夺得标王后所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有资格进入这个会场的，无不是各个行业的精英，谁都知道央视这么做的目的是进一步强调其黄金广告段位的“造神”能力，好诱使大家更加不惜血本地拼杀、争夺，同时从这个小插曲中也不难看出，对于今年的标王争夺，央视上下包括那位田主任在内，还是普遍看好白酒类企业。
胡志高微微侧过身子，低声对杨昆说：“照这形势来看，像咱们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恐怕根本没被人家放在眼里呢。”
“有句诗怎么说来着？莫愁前路无知已，一朝成名天下知！”杨昆眯起眼睛，看着在台上慷慨陈词的秦池酒厂老总，微哂道：“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估计那位也不愿意这么大张旗鼓地宣扬标王创造的市场神话吧？毕竟这么一来，无形中也给他们自己的‘卫冕’增加了不少预料之外的难度呢。”
胡志高深有同感地点点头，问他：“现在是时候了吧？”
杨昆愣了半秒钟，才反应过来他是问昨晚那张纸条的事，有心逗他，笑眯眯地反问：“急什么，竞标开始了么？”
胡志高攥紧了拳头，好不容易才压下朝他鼻子上砸一家伙的冲动。
几分钟的演讲结束后，那位田主任走上台，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各位嘉宾，此前各位应该都接到了通知，不过按照程序，我还是要在这里重复一遍，那就是鉴于去年举办第一次竞标会时的经验不足、场面混乱，今年的竞价将采用暗标的形势进行，换句话说，就是每家企业只有一次叫价的机会……”
洋洋洒洒说了一大篇，其实意思很简单：大家要竞争的，不是单一的某广告时段，而是这十几条广告的优先选择权，谁出价最高，谁就拿到第一顺位，谁就是今天的“标王”。
杨昆在台上听得暗自冷笑不已。
央视这么做，表面上看起来合情合理，毕竟本场标的多达13条广告时段，逐一公开竞标的话，场面不好控制，时间也拖得太久，倒不如像现在这样，是死是活，一刀便见分晓。
但实际上，这是央视跟大伙玩的心理战。
第928章 ：未卜先知（）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可谁也都想在央视最重要的、最有价值的黄金广告标段占据一席之地，那么矛盾就来了，每个人都怕自己的报价比别人低，却又担心报价太高了浪费。
只有一次机会的话，大家对于前者的担忧就被无限放大，这就在无形中增加了竞争的未知性和激烈程度，极大的提升了“放卫星”的可能。
即便知道央视抛出的竞标策略无异于伊甸园的苹果，可出于产品推广、品牌提升以及企业发展的需要，大家还是义无反顾地想要一口将它吞下去，倘若胆子比别人小了一点，步子比别人慢了一点，怕是连苹果核都落不下了。
在大家翘首以待却又患得患失的矛盾心情中，冗长的前戏终于结束了。
听到那位田主任宣布竞标正式开始，胡志高便迫不及待地掏出那张便签，用眼神向杨昆询问。
杨昆摊开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展开纸条的瞬间，胡志高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丰富起来，看向杨昆的眼神中清楚地写着：“哥们，你逗我呢吧？”
杨昆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膀，意思是：“信不信由你。”
身为一家企业的掌门人，胡志高当然不会迷信到认为杨昆真的能未卜先知，之所以陪着他这么胡闹，主要还是想借这种玩笑的方式来给自己减压罢了。
然而好笑之余，却是越想越觉得杨昆给出的数字大有玄机，和他预想的投标额也没有太大出入，闭着眼睛考虑了几分钟后，胡志高拿出进门前领到的标书，临落笔前却又迟疑了片刻，直到听见台上的田主任提醒大家抓紧时间，才把心一横，提笔一挥而就。
反复审视了几遍，确定填写的数额没有问题之后，胡志高才将标书塞进信封，细心地折好封口，迈着沉重而坚定的步伐，慷慨赴义般地走到台前，将信封塞进了透明标箱。
再看其他与会代表的表现，和他也大同小异。
杨昆却早已从刚进门时的亢奋中清醒过来。
透过现象看本质，抛开会议规模、与会者的身家地位、涉及的财富量级等不同，这台令无数媒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