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主任的关系,才花高价弄到一套,三室一厅,厨卫齐全,加起来120多个平方,一家七口人住未免稍嫌挤了些,却胜在热闹、温馨。
吃过早饭,杨昆一边和刚上大一的杨晓敏闲聊,一边逗弄还不满俩月的小堂弟玩,小家伙还没到认人的年龄,攥着杨昆的手指头就往嘴里塞,啃了他满手的口水。
胡凤兰听二女儿晓丽说过批发店要到初八以后才开门营业,知道大嫂这两天比较清闲,就建议连她和杨晓燕一块叫过来,一家人吃顿团圆饭,杨昆欣然领命,到客厅去打电话。
刚拿起听筒,就觉得口袋里呼机颤了几下,掏出来一看,是喜羊羊市区分店的号码。
一时猜不出是徐丽娅想找他谈公事,还是叶小换闲得无聊找他煲电话粥,杨昆就先回了电话过去。
接电话的是叶小换。
她问杨昆:“整天呆在店里好闷哦,今天有没空,来市里玩?”
杨昆倒是有空,只是嘴上被陈静咬破的地方还没消肿,让她看见难免要问东问西,就含糊地答道:“还有点事要处理,过个一半天吧。”
叶小换有些扫兴地哦了一声,说:“等下,我妈找你。”
徐丽娅找杨昆是谈新店的营业情况。
开业三天,店里的人气好到爆棚,抛开年三十那天不谈,仅初一、初二这两天,营业额就超过20万元,照这个形势下去,最多只要一个半月,就可以收回全部投资。
这也在杨昆的预料之中,是以相对徐丽娅的兴奋莫名而言,他的反应就要显得平淡得多,笑着说道:“天地、地利、人和俱备,想不发财都难,徐阿姨,你是不是该考虑换辆车了?”
徐丽娅一愣,“我那辆奥拓开得好好的,换什么车?”
杨昆咂咂嘴,“徐阿姨,你现在的一举一动代表的可不只是你个人的形象,那么大的生意,开那么小的车,你不嫌跌份,人家还笑你吝啬呢。”
徐丽娅仔细想想,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却又觉得刚开张没几天就急着换车,未免有点暴发户的嫌疑,犹豫着说道:“外面还欠着几十万的账,是不是过段时间再说?”
杨昆就劝她:“七、八十万的账而已,几天的流水就拿出来了,再说农行那笔款子也快下来了,不差这几十万的车钱。”
徐丽娅也不是那种瞻前顾后的性格,见他坚持,就笑着答应下来:“那行,等见了面再商量吧。”
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顿午饭,刚摞下碗,王波打过传呼来,说牌桌上少个人,让杨昆过去凑把手。
他就觉得纳闷,问:“虎子跟小刘他们不都闲着呢么,怎么非要拉我过去,看我钱多人傻好欺负是不是?”
年节期间,除了饭店和街机厅照常营业外,车行、电器行及刚开业不久的农用车销售公司都处于关门歇业状态。
和节前的热销相比,节后这段时间正是摩托车和彩电的消费淡季,而名阳村标准件市场要等到正月十五之后才会陆续恢复营业,在这之前,农用车的销售情况也不被看好。
至于老妈和傅青梅操持的批发行,由于这个时代国人还大都保持着存粮过冬的老传统,各家各户储备的烟酒饮料都很充足,除了给自家旗下的几家店配货外,基本上也没什么生意可做。
杨昆就干脆决定让大伙多休息几天,过了元宵节之后再择日开张。
第438章 :巧言令色()
王波也没跟杨昆废话,笑骂道:“让你小子来是抬举你,别给脸不要脸啊,麻溜地滚过来!”
大清早上坟时跪了一裤腿的雪泥,杨昆就跟老妈说了一声,先回家换了条裤子,再开车去王波家里打牌。
一进门,杨昆就知道三皮哥为什么说叫他过来凑牌局是在“抬举”他了。
除了他和刘婷两口子外,客厅的长沙发上还坐着两位女客,是陈静和李红玉。
她们是被刘婷邀请到家里来玩的。
坐着闲聊没意思,李红玉就提议打麻将。
刘婷有孕在身,不能久坐,就让老公再找个人过来当牌搭子。
他们结婚那天晚上,李红玉吃过那帮痞赖小子的亏,对他们观感不佳,强烈要求姐夫找个靠谱点的人过来。
王波问她谁靠谱,李红玉想了想,说:“你那帮狐朋狗友里边,也就那个姓杨的小子还沉稳些。”
陈静昨天刚被杨昆占过便宜,有些不敢跟他朝面,有心想要拒绝,一时间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何况她心里对再次见面也有些隐约的期盼。
迎上她剪水般的双眸,杨昆就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
以他皮厚腹黑的程度,倘若是在十几年后,别说亲了、摸了,就是睡了,也不会令他如此惴惴不安。
只是考虑到这个时代的风气,虽然不再像旧社会女子被人摸一下小手就非君不嫁那么保守,但对于陈静这位单身未婚女性来说,光着身子被人堵在被窝里连亲带摸的糗事要是传扬出去,也难免被人戳着脊梁骨风言风语。
何况她还是易阳县的大名人,何况她父亲还是易阳县的大家长。
古语云“破家县令、灭门令尹”,别看杨昆现在已经有了点身家地位,人家想捻死他还真不用费太大力气。
只是已经朝了面,再找借口开溜未免就着了相,而且看陈静羞中带怯、欲语还休的眼神,似乎对被他“非礼”的事并不是那么介意,反而包含着某些更复杂的情愫在里面。
杨昆就暗自嘀咕,傅青梅老是说她对自己有好感,难道不是在随口说笑?
莫非昆哥已经帅到人见人爱、车见车停的地步了?
小小地满足了一下自己的虚荣心,他抬手跟大家打招呼:“嫂子好,二位美女,好久不见。”
陈静镇定自若地笑着招招手,心里却想:“好久不见么,那可不见得。”
“好久不见么,那可不见得!”表姐结婚那天,李红玉被杨昆糊弄得不善,一见到他,就忍不住想拿话刺他:“在街上碰见过你好几次呢,想打个招呼吧,可惜你杨大老板贵人事多,眼界太高,压根不把咱这过路人放在眼里。”
杨昆挠挠头,“不至于吧,我这人没别的好处,就是念旧,哪怕是看见邻居家养的小猫小狗,也会停下来打声招呼的,没理由明明看到你却假装视而不见吧?我又不欠你钱……”
“你……”李红玉一时语塞,觉得就这个话题继续跟他分辨下去的话,未免有些自贬身价,气恘恘地想了想,撇嘴道:“好,就算你真的没看见,那你说二位美女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表姐怀了小宝宝就不是美女了?”
杨昆愕然地看着她:“这话是你说的,我可没这意思。”
李红玉一愣,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拐着弯地调侃自己不算美女,乌溜溜的大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你……哼,才懒得跟你这巧言令色的家伙斗什么嘴皮子,婷婷姐,麻将侍候,今儿非让他好好出次血不可!”
听到她这句话,陈静忍不住朝杨昆嘴上看去,见他下唇高高肿起,紫中透亮,显见那一下咬得极重,却还在一本正经地跟表妹斗嘴,暗觉好笑,嘴角勾起一丝优雅迷人的弧度,落在杨昆眼里,不免害得他老人家的小心肝又不争气地抖了几下。
三皮哥好热闹,家里的麻将牌、桌都是现成的,掷骰子拿过风头,杨昆掷的点数最大,摸了张风头,翻开一看,南风。
陈静抓到是西风,坐在他下家,三皮哥坐在了东风位上,轮到李红玉时就剩下一张北风,和杨昆坐对门。
大家按顺序落坐之后,开始洗牌、码牌。
四个人里面,王波经常恬不知耻地以赌圣自居,陈静也被同事拉着参加过不少牌局,叫嚣得最厉害的李红玉却是只不折不扣的小菜鸟,笨手笨脚地不说,连各人面前要码多少牌也搞不清楚。
重生之前的杨昆热衷于吃喝玩乐,对于麻将、牌九、扎金花等民间博彩娱乐方式可谓无一不精,回到这个时代以后,一来耽于生意,二来情场得意,才彻底对赌博失去了兴致,前世的底子却还没丢下,十指如穿花蝴蝶般上下翻飞,顷刻之间码好了自己面前的17对牌,顺手就帮着把海底的牌面翻过去,方便其他人码牌。
刘婷在厨房里帮大家准备茶水,问他们要不要加冰糖,杨昆这几天肉吃得太多,有点虚火上升,手里不停,扭头冲她喊了一嗓子:“麻烦嫂子,给咱多加两块。”
一句话没说完,就觉得触手处一阵温热柔滑,却是不小心抓到了陈静正在码牌的左手,杨昆触电似地收回手掌,怕她误会自己有意调戏,担心地瞅了她一眼,见她耳际泛起一丝若隐若现的红晕,目不斜视地码着牌,脸上却无甚明显的不虞之色。
李红玉威胁地瞪了他一眼:“干嘛,想占我表姐便宜?警告你,别仗着自个岁数小就想乱来啊,这里可有人看着呢。”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联想到昨天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更大的便宜都被他占过了,陈静就觉得俏脸一阵阵发烫,在表妹手背上轻轻拍了一下,“瞎说什么呢,快点码你的牌,就数你最慢了。”
说着话,眼睛就不由自主地向杨昆瞟去,正迎上他深邃乌亮的眼眸,心尖泛起一阵酥麻,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两下,避嫌似地错开了视线。
被她有意无意地撩了这么一眼,那一瞬间流露出的风情,让杨昆心里也是一荡,默念了几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见李红玉还在虎视眈眈地瞪着自己,调整了一下情绪,正色答道:“这一点你尽可放心,这天底下谁的便宜我都敢占,唯独您老人家的便宜,即便打死我也是万万不敢占的。”
第439章 :大杀四方()
等俩人斗了几句嘴,坐在东风位的王波掷出骰子,牌局正式开始。
既然是消磨时间,大家的赌注定得就不太高,放炮、明杠1块,暗杠、自摸2块。
目前,本地人打麻将多以娱乐为主,民间流行的还是带风头的十三张麻将。
和几年后开始流行的那种节奏更快、赌博味道更浓的不带风头、许碰不许吃、谁放炮谁出钱的推倒胡相比,这种讲究“吃着上家、看死下家、留神对家”的传统打法更能体现出麻将这种国粹的精华所在,对技术的要求也更高一些。
其实在杨昆看来,不管哪种打法,凡是跟赌博沾边的,排除掉联手做局的情况不谈,想要大杀四方,技术和运气的成分最多只占三成。
赌钱,赌的是心理。
论心理素质和揣摩人心的本事,在座的三个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他。
从大家抓牌、码牌的动作,整理牌面的顺序,甚至是看到别人打出一张牌时不经意的眼神,杨昆就大致能猜到他们想吃什么、想停什么。
现在的他对输赢看得极淡,同时对陈静心怀愧疚,又有意逗李红玉着急,就故意拆了牌给陈静喂张、点炮。
一圈下来,陈静先后下了王波和杨昆的庄,自己连坐了四庄,中间王波手气好,拿了手吃碰得停的好牌,自摸了一把,等到李红玉上庄时,刚摸了没几圈,杨昆打出一张八万,陈静一推牌,“胡了。”
“运气不会这么好吧?”李红玉扭头看看表姐的牌,“坎八万,我手里就抓着两张,这也能胡,真是没天理了。”
王波推倒他面前的牌,“我这还一张呢。”
李红玉就忍不住埋怨杨昆:“你打得这叫什么臭牌,小静姐在你下面又吃又碰的,都推倒这么多次了……”
陈静平时在单位没少听那些已婚妇女们叨叨那些荤素不忌的玩笑话,察觉到表妹话里的语病,娇羞地瞟了杨昆一眼,伸手去拧她的小嘴,嗔道:“就你话多,快点给钱!”
李红玉侧头躲开,同时伸长胳膊去扒拉杨昆的牌,“我又没说不给,先让我看看他的牌再说!”
杨昆正端着杯子喝茶,被李红玉这句无心之言呛得差点直接把茶水灌到鼻子里去,忙不迭地放下茶杯,抬胳膊挡住李红玉的手,顺手将面前的牌划拉到海里,说:“我也一把没胡呢好不好,嫌我手臭,那咱俩换个位置?”
李红玉歪着脑袋想了想,摇头道:“这才刚打了一圈,说不定一会我的手气就顺了呢,不换。”
结果一直到四圈牌打完,她的手气也没能顺起来。
在杨昆的“精心照顾”下,牌技一般的陈静以一吃三,面前的钢镚堆得跟小山似的,王波好歹还胡了几把,小输当赢,杨昆一把没开胡,和李红玉并挂车尾,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李红玉是小孩子心性,输得不服气,吵吵着再打四圈,王波是主随客便,杨昆看看表,才下午3点半,和陈静对视了一眼,见她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期盼之意,便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好吧。”
重新拿风的结果,四个人都动了位置,不过座次变化不大,王波还在杨昆上家,只有李红玉和陈静对换了一下,“如愿以偿”地坐到了臭牌篓子杨昆的下家。
李红玉不无期待的搓着骰子,朝手心里吹了口气,“看本姑娘杀你们个片甲不留!”
很快,她就悲哀地发现,自己的霉运才刚刚开始。
陈静今天的牌风颇顺,虽然调座之后少了杨昆的照顾,停牌、胡牌的机率也只比头四圈略减,王波的牌运也比刚才略有起色,只有杨昆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恶作剧心态,把李红玉看得死死的,又是四圈牌下来,害得她大部分时间都处于“门前清”的状态,别说胡了,连得停的机率都是微乎其微。
好不容易熬到四圈打完,李红玉气咻咻地把牌往海里一堆,“真倒霉,打了八圈愣没开胡,气死我了!”
杨昆憋着笑,一脸同病相怜地说:“你好歹还胡了两把,我才是赔了功夫又赔钱呢。”
“还好意思说,我今天手气这么背,保不齐就是被你这个扫把星妨的。”李红玉朝杨昆耸耸鼻子,然后问陈静:“小静姐,数清了没,赢了多少?”
“正数数儿呢,别打岔。”陈静把钢镚10个一摞地摆到桌上,连同几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