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关于权势和利益的角逐里,作为挑起这场事端的始作俑者,她能起到的作用也只是一枚棋子,当事态已经发展到不可挽回时,她的态度和作为已经无关大局。
只要老段家一天不倒,总有把她捏到手心里的机会。
所以他决定,暂时偃旗息鼓,放她一马。
这么做,也是避免妻子对他的动机起疑心。
眼下正是借重岳父一家人的时候,在这个节骨眼上,可万万不能节外生枝。
他想当然地认为,自己意图染指傅青梅的事,除了当事双方和他老子外,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
唯一没料到的是,这事杨昆也知道。
对于那个害自己赔钱又丢人的无赖混混,如今一脑门官司的段大科长已经生不出痛恨的心思了,偶尔在脑子里闪过他的身影,也是一闪即逝,如羚羊挂角般无迹可寻。
对于这些细节,正在南方逍遥自在的杨昆和傅青梅无从得知,也无暇顾及。
此间乐,不思蜀。
南粤一地和港澳比邻,受其流行元素影响颇深,一向以引领内地流行风尚而著称,看着满大街的妹子无论丑俊,个个都是一身的港台味,让一向自负外貌得天独厚的傅青梅自惭不已,陪杨昆上街第一件事,就是找了家大型美容美发店,先烫个时下最流行的发式,再来上一整套的美容流程。
女人做头发、做脸无疑是一项耗资巨大、耗时冗长的系统工程。
要不是店里的小妹够水灵,够热情,杨昆估计能无聊到睡着。
等傅青梅焕然一新地出来,他打起精神,迎上去问:“接下来想去哪玩?”
她扑闪着又长又翘的眼睫毛,问他:“你不觉得咱们穿着一身冬装去游山玩水,显得太土气了么?”
杨昆深以为然,大手一挥,“走,血拼去。”
出门没走多远,傅青梅兴致勃勃地问他:“咱们在易阳开一家美容美发店怎么样?”
杨昆想都不想,严辞拒绝。
开什么玩笑,人家的店你都流连忘返,这要自己开了店,还不一天到晚可着劲地折腾?
整天守着美容店不出门,您老人家这么良好的公众形象,这么强的公关能力,不都白瞎了?
听到他胡搅蛮缠的借口,傅青梅有点孩子气地朝他扮了个鬼脸,“不开拉倒。”
杨昆就一脸严肃地警告她:“小同志,你又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已经过了卖萌的年龄造吗?再这样下去,还想不想一起好好地玩耍了?”
傅青梅的回答方式是抡起挎包,追得他满大街抱头鼠窜。
拎着大包小包从百货大厦出来,两个人从头到脚已经焕然一新,再也看不出半点北方土财主的影子。
杨昆问:“接下来去哪?”
傅青梅豪情万丈地一挥手,“下一家。”
杨昆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
同样是女人,曾芸喜欢游山玩水,傅青梅却对那些名山大川、风景古迹不太感兴趣。
对于逛街购物,她有着非同一般的执迷。
商场、专卖店、批发市场、精品屋、鞋帽城……其精力之旺盛,以杨昆如此强健的体魄,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当然,她也不是看到什么漂亮衣服都非买回去不可。
考虑到南方和北地气温相差较大,本地商场里的服装多不适合在冰天雪地穿着,是以除了刚开始给二人换装外,剩下的就以消磨时间为主,看得多,试得也不少,真正入手的却不多。
对于她这样嗜好逛街却保持着足够理智的女人来说,试衣服的过程比结果更重要,更享受。
杨昆却有点苦不堪言。
女人们逛街的兴趣是与生俱来的,在这方面,体力再好的男人都不是对手。
看到他一脸无奈的样子,傅青梅眼珠一转,带头往女式内衣专区走去。
杨昆蔫头耷脑地跟在后面,也没留意头顶的指示牌。
她从货架上拿起一件粉色带蕾丝边的小可爱,咬着耳朵问他:“觉得这件漂亮不,我晚上穿给你看?”
杨昆顿时来了精神,流着口水连连点头,“好啊好啊!”
“这件呢?”
“好啊好啊!”
“这件?”
“好啊好啊!”
一连看了好几款,见杨昆只是点头傻笑,傅青梅有些啼笑皆非地问他:“到底哪件漂亮,说句人话!”
杨昆瞥了一眼正在抿嘴偷笑的售货员小妹,凑到傅青梅耳边说:“其实吧,我还是觉得你什么都不穿才最漂亮。”
傅青梅凤眼含情,妩媚地瞟了他一眼,“要不要一起去更衣室偷偷换给你看?”
杨昆不无心动地左右瞅瞅,犹豫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我怕被你搞得欲~火焚身,没法收拾,一会再把消防车招来。”
知道他是怕当场竖旗杆露丑,傅青梅格格一笑,不再逗他。
这个时代的内衣款式和十几年后相比要保守一些,可供选择的情趣款式也不是很多,而且她的尺寸太过特殊,全部翻遍了也挑不出几件适合她的尺码来。
最后在杨昆的建议下,她选了一套黑色真丝系带的,和刚才那套粉红色雪纺带花边的。
回到宾馆,杨昆把衣服送进她的房间,打开空调,坐在床上赖着不肯走。
傅青梅明知故问道:“想干嘛?”
他说:“想看。”
她从袋子里拿出精心挑选出来的两套内衣,举在手里问他:“选哪件?”
杨昆吞了下口水,说:“都想看。”
她娇笑着说:“一天只给看一样。”
他的眼神在她双手之间来回移动了几次,“黑色的。”
傅青梅把粉红的那套丢在床上,拿着黑色内衣进了浴室,不一会就响起了哗哗的水声。
杨昆有心想进去和她鸳鸯戏水一番,想了想,又觉得多一些期待也不错。
水声渐止,美人出浴。
黑色的发披在肩上,衬得她近乎全裸的胴体白得耀眼。
杨昆眯着眼睛,贪婪地欣赏着站在面前的她。
小得可怜的几片黑色布料包裹不住凹凸有致的胴体,大片大片的雪腻呈现在他眼前,令他呼吸急促,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第238章 :有雨初晴()
目光扫过她腿间,微微隆起的耻骨下方,纤薄的布料紧贴着肌肤,修长的双腿并拢而立,不留一丝缝隙。
杨昆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傅青梅款款走到他面前,双膝分开跪坐到他腿上,揽住他的后颈,低头和他拥吻。
湿漉漉的长发垂下来,遮住二人的脸颊。
杨昆的手在她背上游走了片刻,找到黑色胸衣的系带,轻轻一拉。
刚刚上身还不到5分钟的新衣就这样被无情地抛弃了……
一夜疯狂。
被体内的生物钟唤醒,杨昆睁开眼睛,习惯地看看窗外,天色阴沉,有下雨的征兆。
看看依偎在怀中熟睡的女人,秀发凌乱,眉眼含春。
杨昆又开始不老实了。
被他咬得耳垂发痒,傅青梅迷迷怔怔地握住他环在自己胸前的右手,呢喃道:“困死了,别闹……”
杨昆低下头,细细地吻她的肩颈,右手轻轻挣脱她的掌握,向下探去。
睡意未消的她扭着腰肢不让他得逞,闭着眼睛娇嗔道:“折腾了一夜还不够,大清早的也不让人消停!”
杨昆吻着她的肩背,含含糊糊地说:“遇上你这么勾人的妖精,再好的定力也把持不住。”
傅青梅格格一笑,扭过头看着他,问:“我是妖精,那你是什么?”
杨昆的右手加快了动作,说:“我是齐天大圣,专门下凡来收服你这孽障!”
“瞧你那尖嘴猴腮的猢狲模样,倒活脱脱像是一只弼马瘟。”傅青梅被他撩拨得浑身轻颤,不甘示弱地探手到身后,问:“那……这一根又是什么?”
杨昆惬意地在她手心抽动了几下,“那是你家大圣爷爷的看家法宝,如意金箍棒,能大能小,伸缩自如,妖精,知道怕了吧?”
她顺从地抬起腿,随着他的动作,眼神开始迷离,嘤咛道:“本大王就来见识见识……”
大战三百回合之后,双方暂时鸣金收兵。
傅青梅媚眼含情,不无得意地问:“大圣爷爷,你的法宝怎么突然软了?”
杨昆满头大汗地伏在她身上,气喘吁吁地说:“算你这妖怪手段了得,这一仗不分胜负,待俺养足了精神,稍时再战!”
傅青梅在他光溜溜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手下败将,闪开道路,本大王要沐浴更衣!”
看着她拿浴巾裹了身子,昂首挺胸地走进浴室,不甘就此认输的杨昆咬了咬牙,光着屁股追了进去,“大胆妖孽,居然敢私下霸占你家大圣爷爷的水帘洞,吃俺的看家本领:猴子偷桃!海底捞月!抓奶龙爪手……”
满室皆春。
甜蜜共浴之后,被一夜春雨滋润得容光焕发的傅青梅精心妆扮一番,挽着杨昆的胳膊,到楼下餐厅吃早餐。
约莫吃到一半的时候,细密的雨丝开始从天空中洒落下来,将南粤大地笼罩在一片轻烟薄雾之中。
南方下雨北方晴。
初冬的邺河市,晨曦刚刚洒遍大街小巷,忙碌的人们已经裹着厚厚的冬装走出家门,或乘车、或骑行,奔走在上班途中。
依次将妻子、儿子分别送到单位和幼儿园后,段志城掉转车头,向区政府的方向驶去。
以他的级别,本来没资格配备专车,不过武灵区经济发达,区委、区政府财政宽裕,小车班配备的公车和司机比别的区要多,另外还有几辆企业“赞助”或从其它单位借调的车辆可供调遣,身为区长跟前的大红人,段科长平时公车私用,也没人会指摘什么。
只是当前形势微妙,和妻子商议之后,段志城决定一到单位就把车钥匙交回小车班,从即日起,为人行事保持必要的低调,实在有需要时再行借用。
心事重重的他没有注意到,一辆挂着崭新牌照的半旧面包车一直若即若离地跟在他车后。
何平坐在副驾驶位上,有些紧张地问开车的虎子:“你看仔细了,是他不?”
虎子自信满满地一拍胸脯,“平哥,我的眼神你还信不过?那天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戴眼镜那小子,要不是老三拦着咱们,别说一个破倒车镜了,连车都能给他砸个稀巴烂!”
何平回头看看比他还紧张的宋玉芳,问:“记清我跟你说的话了?”
宋玉芳的眼神兴奋中带着期待,重重地点了点头,“放心吧,砸不了锅。”
何平点点头,又叮嘱挤在车里的另外几个小子:“都给我听清楚了,只打人,不砸车,看围观的人多了,马上就开溜,谁要是被揪住……”
一个半大小子接口道:“平哥,您就瞧好吧,有人问起来,咱们就是来跟着凑热闹的,啥事都不知道。”
何平稍稍放心,眼看着区政府大门就在前面,一拍虎子肩膀,“上!”
虎子一脚把油门踩到了底,面包车咆哮着越过几辆车,从段志城驾驶的那辆标致505左侧超了过去,猛地向右一打方向盘,同时踩了一脚刹车,别着标致车头向便道边上靠去。
匆忙之间,段志城连踩刹车带按喇叭,前车却丝毫没有加速或让出行车道的意思,迫不得已之下,被逼停在路旁的绿化带前,距前车仅一步之遥。
万幸的是,后面的车及时错了开去,没酿成追尾事故。
附近便道上,步行或骑车上班的人们被凄厉的笛声和刹车声吸引,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面带诧异地看过来。
惊魂未定的段志城仔细想了想,从出门到现在,似乎没跟哪辆车斗过气、别过苗头,这是谁在故意找碴?
单位大门就在前方几十米处,段志城底气很足,气冲冲地拉门下车,走上前去理论。
面包车的侧门哗啦一下开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女率先跳下车来,一把揪住刚好走到近前的段志城,张牙舞爪地朝他头上、脸上乱抓乱挠,嘴里破口大骂道:“段志城!你个乌龟王八蛋,搞大了老娘的肚子,就想翻脸不认人?”
这一嗓子中气很足,不但是毫无心理准备的段志城被闹了个措手不及,旁观的人群中也发出恍然大悟般的惊叹,连正朝这边跑过来的大院门卫也放缓了步子,看着段科长的眼神就显得有些玩味了。
段志城懵了,“你什么意思?”
第239章 :一盆污水()
“什么意思,你他娘的自己明白!”从副驾驶座跳下来的何平绕到跟前,迎面一脚正踹在段志城的膝盖上,“要不是我妹妹身体不舒服,全家人都还蒙在鼓里呢,你今年多大岁数了,花言巧语哄一个15岁的女孩子跟你睡觉,你他妈还是人吗?”
有些反应不及的段志城被这一脚踹了个趔趄,好不容易强撑着没摔倒,惊怒交加地大叫:“你们发什么疯,我不认识你们!”
宋玉芳不依不饶地扑上去,连抓带挠地哭喊:“你不认识我?你敢说不认识我?你骑在我身上时咋不说不认识我?老娘跟狗一样趴着让你草的时候,你咋不说不认识我?”
听她骂得泼辣,旁观的人群哄地一下炸了锅。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传进耳朵,段志城就觉得血往上涌,平时的机智急变一点都发挥不出来,只顾着护住头脸尖声叫道:“哪来的疯子在这胡说八道,我根本没见过你们,你们找错人了!”
“找错人?你他妈就是化成灰,老子都能认出你个人渣来!”何平瞅了个空子,一把揪住段志城的头发,薅得他弯下腰来,一巴掌接一巴掌地朝他脸上扇去,扇一记问一句:“你是不是叫段志城?你老子是不是叫段永国?你是不是在区政府上班?你是不是给区长当跑腿?你说没说过能保我妹妹上艺校?你说没说过要养她一辈子?”
何平下手又准又狠,头一巴掌就把段志城的眼镜扇飞了,接着几巴掌下去,直扇得他半边脸皮又红又肿,嘴角和颧骨处又被宋玉芳的长指甲抓破,显得狼狈不堪,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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