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施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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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施央-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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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婵月见她一脸的从容自信,不由得想起以前胆小爱哭的她,自从五日前的那场重病醒来后,她像变了一个人,眉目清冷了许多,比那枝头上的雪还要萧肃几分,整个人也变得沉默寡言,时不时会发呆,漆黑的双眸似一汪寒潭,深邃中带着些许凄楚。而且,以前的她五官虽标志,但丝毫不起眼,现在的她愈发醒目,像一朵花骨经过洗礼,绽放出令人炫目的美,光彩流离,风华无限。

    “这雪不知何时能停,山上定异常寒冷,这件斗篷你带着,能御寒。”婵月把带来的斗篷放在桌上,那是一件织锦镶毛斗篷,质地柔软,纹路整密,实属上品。

    施央微微一讶:“这斗篷哪来的?”

    “大少二奶奶赏赐给我的,怎么样,好看吧?”婵月的眼里充满光彩,施央的眼神却黯了黯。婵月是林素璎的贴身婢女,林素璎对自己的人出手大方,平时赏赐些东西也是合理的,只是,林素璎是害死林知霜的罪魁祸首,施央对她可谓是恨之入骨,又如何去用她的赏赐之物?

    婵月见她又在出神,便道:“我该走了,你明日去凤鸾山小心点,我等你平安归来。”

    施央把她的一脸真诚之意看在眼里,微微颔首:“我会的。”

    接着,婵月便推门而出,周遭瞬间恢复安静。施央看了一眼桌上的斗篷,终究还是把它放在了床头,等明日动身时再穿,毕竟,在这阴谋丛生,冷暖自知的韩府,婵月是唯一一个真心待自己的,她不想辜负她的一片好意。

    ==

    翌日,下了整整五天的雪突然停了,阳光普照,万物生晖。

    凤鸾山上,一个娇小的身影行走在丛林间,皑皑白雪映得她的眸愈发通透,五官愈发精致,偶尔有树枝尖融化的雪滴落在她发间,照着阳光,晶莹闪亮。

    她的身后,是一串串不深不浅的脚印,突然,一阵风吹来,灌起她的衣摆,使她看上去像翩迁起舞的仙子,最是风华无限。

    “咯吱——”

    只听一声响,她的脚像绊到了什么东西,身子不由地向前倾去,幸好她及时扶住旁边的树枝,才避免摔倒在地。不过,她的手被树枝上的刺划破了,光滑白皙的手心里多了一道血痕。

    她站直身子,拍去落在斗篷上的雪,然后继续往前走。

    她不能回头,也没有路可回头,就算最后落得千疮百孔的下场,她也要走下去,因为接近韩师师,是她复仇计划的第一步,所以她一定要找到名医治好韩师师的病。想到这,她的步伐坚定了许多。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她在一处陡峭的石壁前停下,脸上顿时露出欣慰之笑:找到了。

    她伸手,拨开石壁前杂乱丛生的枯枝野草,不一会儿,一个两米高一米宽的小洞口出现在她眼前。她提了提衣角,迈着大步走了进去,洞中光线暗淡,她掏出事先准备的火折子,毫不犹豫地往山洞深处走去。

    “滴答——滴答——”

    石缝里的水滴下来,发出清脆的声响,混合着她有条不紊的脚步声,像是一首夜鸣曲,在这死寂的山洞里显得诡异异常。

    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后,前方渐渐有光亮之色,她不由地加快脚步。

    高耸入天的苍木,杂乱无章的石碑,虚无缥缈的林雾,出了山洞,这便是她眼前所见之景。

    “入林者,死无还。”

    最前面的一块石碑上刻着这六个大字,她只是瞟了一眼,而后淡定从容地踏入石碑阵,缥缈的云雾很快将她娇小的身子遮掩住,四周寂静无比。

    林间的这些石碑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藏玄机,当她入了阵,周围的石碑像一个个活物,不时移动着方位,进来的路已无处可寻,出去的路仍一望无际,它就像一个巨大迷宫,若进来的人破不了阵法便会被活活困死,还真是应了“死无还”这三个字。

    不过,她有条不紊地走着,每走一个方向心里都念着步数,然后驻足张望一会儿,再继续走,一炷香后,眼前的雾气散去,她终是走出了石碑阵。

    出了石碑阵便是一片桃花林,此时的桃树均被雪覆盖,蜿蜒十里,晶莹剔透,倒是别有一番美。

    施央想起往年春天时这里的桃花盛开,灼得人移不开眼,心里突然生起一股欢喜惆怅感,喜的,是那灼眼的桃花之姿,怅的,是自己已不复往昔。

    物是人非的感觉,莫过于此吧。

    穿过桃花林,一间竹屋跃然入目,她的眼角竟有些许湿润,上次来这,是三年前,也不知那老头过得怎么样了。

    她稍微整理了下发鬓和衣角,然后踏进这熟悉的院落,心绪复杂。

    突然,一个轻盈的身影自雪地里飞快闪过,她只觉得肩头一重,肩上便多了一团毛绒绒之物,那是一只通体雪白,干净纯澈的白狐。

    她把俯在肩头的白狐抱进怀里,骨节分明的手指熟练地摸着它的毛发,嘴角噙着笑:“小白,好久不见。”

    白狐在听见这个称呼时翻了翻白眼,不过很快便沉溺在她的温柔抚摸里,眼睛弯成月牙,嘴里发出兴奋的“吱吱”声。

    此时,灵动的少女抱着美艳的白狐,炫目万分。

    “来者何人?”

    突然,竹屋里传来一个沧桑浑厚的声音,施央晃了晃神,而后向竹屋走去。

    推门而进后,施央一眼便看见了坐在暖榻上的黄衫老头,他虽一头白发,但双目极其有神,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也沉淀了他眼里的光华,使他看上去稳重如山。最为醒目的,是他的黄衫,那种黄不是暗得晦涩的黄,而是骚得明亮的黄,穿在他身上竟也不显得不伦不类。

    她把怀中的白狐放在地上,而后上前一步作揖,恭敬有礼道:“小女子施央,前来求医。”

    闻言,陶予眉角轻佻,凌厉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打量着她。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外界之人,但这丫头看上去还是蛮入眼的,她身高六尺有余,身子被宽松的斗篷包裹着,只露出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帽檐上雪白的狐毛衬得她肤如凝脂,唇如朱砂,眸子虽生着凉意,但自有一股轻灵之气,令人不可逼视。

    好一个秀雅绝俗的女子,他不禁叹然。

    施央察觉到他在打量自己,便大大方方地迎上他的目光,嘴边梨涡浅笑。

    片刻,他淡然回道:“你能找到这实属不易,只是,老夫归隐已久,早就忘了如何治病救人。”

    “小女子听闻陶医师宅厚仁心,妙手回春,故一路爬涉来于此,若是此时无功而返,世人听去了,岂不是有辱您盛名?”施央一字一句道。

    陶予深深看了她一眼,手捋胡须,道:“妙手回春是真,宅厚仁心却是假,老夫救人从来都是看心情,恰巧,今日没心情救人,所以你还是回去吧。”

    施央知道他怪毛病又犯了,也不走,笑脸盈盈:“小女子能来到这也是您的有缘之人,您何不大发善心,给我一个机会呢?”

    他思衬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会下棋吗?”

    “会。”

    “好,这有一盘棋,你若能让黑子起死回生赢了白子,老夫便答应了你的请求。”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施央这才注意到他身前的四方桌上摆放着一个棋盘,棋盘上黑白子交错,对立相容。

    她走过去,细细看了几眼,这是一盘即将终局的棋局,白子稳操胜券,而黑子已步入绝境,让黑子起死回生赢白子确实难,但也不是不可能。

    陶予见她秀眉微皱,以为她会退缩,谁知过了片刻,她竟在榻上盘腿而坐,面对着棋盘道:“我若是能执黑子赢您,您可得答应我的请求,不能反悔。”

    “那是自然。”他自恃棋艺高超,少有对手,如今这小丫头居然敢接受他的挑战,他突然来了几分兴趣。

    接着,便是一场手起棋落的无声战争,黑子虽步入绝境,却也因为几个妙招绝处逢生,渐渐有了压制白子之势,它们就像战场上兵戎相见的敌人,你来我往间优劣俱现,谁也不知道谁是最后的胜者。

    一柱香后,棋落,局终,黑子胜。

    “妙哉,妙哉啊。”陶予拍手称快,脸上笑容满面,与之前严肃的形象大相径庭。

    施央微微颔首,而后起身下榻,身后的衣摆摇曳出无限姿态,她道:“之前的请求,还请您答应。”

    “老夫定不食言,只是你看上去身体无恙,并不需要诊治。”

    “我是为他人前来求医的。”

    “哦,谁?”

    “韩师师。”

    闻言,陶予微微挑眉:“可是帝都韩府韩战霖之女韩师师?”

    “正是。”

    他手捋胡须,眼睛不经意地向里间的屏风处瞟了一眼,眼神透露些许玩味。

    “你是她什么人?”

    “无谓之人。”

    施央的嘴边抹过一丝轻笑,刹那间,陶予从她的眼里看见了无尽的萧索之意,便也没再追问,只是道:“明日老夫便下山去韩府。”

    “如此,甚是感谢。”施央双手作揖,又道:“日色渐晚,恕小女子告辞了。”

    “不送。”陶予看向她的眼神里透满无限深意。

    接着,施央便走了,留下一抹倩影,风姿卓然。

    她走后,陶予起身踱步到桌案前,伸手往紫砂观音熏炉里添了添香料,房间里的熏香味顿时浓了几分。紧接着,他薄唇轻启,戏谑道:

    “没想到还有人来为你的未婚妻求医,你这未婚夫当得也太不称职了。”

第三章 宿命()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个未婚妻?师傅,您老人家是隐居久了,消息也不灵通了。”

    一个低哑磁性的声音夹杂着轻笑声响起,与此同时,从里间的屏风后走出一个身影,那人一拢红衣,似极了天边的朝霞,火热且张扬,周身仿佛有万马奔腾之势,轻狂无比,再细看那面容,真真是鬓若刀裁,眉若墨画,眸如瀚海,比那日月星辰还要耀眼几分,此等少年,天地间难寻第二。

    “当年你娘和她娘给你们指腹为婚时老夫可是在场的,怎么,你想悔婚?”

    “那是大人间的戏言,作不得数。”说话间,少年已来到厅堂里,他停步在榻前,一动不动地看着棋盘上的黑子,眼放异彩。

    陶予移步到他身旁,同样看着棋盘,道:“她居然能让你的黑子起死回生,真是妙哉。”

    “我以为我的黑棋已无路可走了,她的下法确实是妙。”

    “方才,你应该出来认识一下她的。”陶予颇为惋惜。

    少年轻笑一声,眸子里的神情意味深长,只听他道:“来日方长。”

    陶予似乎懂得了什么,捋胡大笑。

    屋外,阳光更盛了。

    此时,刚走进桃花林的施央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她下意识的回头,竹屋已消失在视野中,入目的只有皑皑白雪。接着,她用手摸了摸心脏的位置,那乱了节奏的心跳让她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仿佛有什么特殊的征兆。

    也是很久以后,她才知道,原来,宿命之轮,在这个时候就开始转动了,从此便是羁绊一生,快乐与痛苦并随,谁也逃脱不了。

    ==

    天黑之前,施央终于回到韩府,林素璎在知道她不仅安然无恙归来还成功请到神医后,震惊之余凝重万分,直觉告诉她这丫头不能留。

    回到房间后,施央直接瘫在床上,走了一天的山路,此时此刻是真累了。恍惚间,她又想起前生的事,陶予是她十岁时机缘巧合认识的,那时,她在凤鸾山迷路,不小心掉入猎人的陷阱,他采药时发现了她,将昏迷的她带去竹屋治疗,她虽然伤好后就离开了,但后来时常会回来看他,她给他讲外面的新鲜事,他教她下棋,久而久之,他们熟络起来,时间一晃就是四年。后来,她邂逅了韩洛,被爱冲昏了头脑,便再也没去看过他,想到这,她心里只剩下悔。

    想着想着,她慢慢入睡,梦中,桃花林里桃花灼灼,她的笑映在桃花间,无比绚烂,那个白衣少年越走越远,她却没有一丝惆怅,是的啊,她终究放下那份爱慕了,从此与君陌路,老死不相往来。

    翌日,陶予如期而至,他依旧一身明黄长衫,白发散散地披在背后,风灌满他的衣袖,使他看上去像乘风欲去的仙人,自有一种飘逸之姿。

    陶予在给韩师师把脉后仅仅开了一张药方,说她若是按时服药,不出三日即可痊愈,老太君当场喜不自禁,只有林素璎半信半疑。

    一大清早,施央便提着篮子告假出了韩府,她只身一人去了城东的安陵山,那里,有林知霜的坟墓,而今日,是她的头七。

    山上,薄雾笼罩,施央行走在林间,露水打湿她的裙角,沾湿她的发际,她的眸子被雾气晕染着,竟清明异常。大约走了半刻钟,她来到林家慕陵,慕陵里灰白的墓碑像冰冷的獠牙,无处不透露着苍凉气息。

    “爱女,林知霜之墓。”

    她在碑前伫立,然后伸手,指尖处传来的微凉感让她心脏紧抽,突然,她瘫坐在地上,像被人扼住喉咙,呼吸仓促,泪,从眼角无声滑落。她以为她能承受,可是在亲眼见到自己的坟墓后,往事历历在目,心里的防线瞬间崩塌。

    哭了好一会儿,她才起身蹲在坟前,从篮子里拿出香烛和祭品,将它们摆好后便开始烧纸钱,火焰闪烁着,忽明忽暗。

    “唉——”

    突然,林间传来一声叹息,像是幽谷里的鸟鸣,凄凉悠长。她马上起身,敏锐地环视四周,大声道:“谁?!”

    接着,有脚踩枯枝的声音响起,她望向声源处。只见薄雾中,一个颀长消瘦的身影缓缓走出,那人一袭白衣,仿佛与日光融为一体,却比日光还要耀眼。其气质如竹,行走间若仙人扶风,衣踞蹁跹,自是气宇非凡。而他的五官在薄雾里渐渐清晰,黑发如墨,眉眼如画,分明俊美如神袛。

    施央在见到他面容的那一刻心跳就漏了节拍,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

    是他,韩洛。

    重生后,她有想过与他重逢的场景,也许是在韩府,也许是在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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