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国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
程勇挠了挠头,有些事他还没来得及跟王珂说,第一次给母亲办葬礼特别匆忙,为了工作也没久呆,第二次自己下来只呆了一天便赶着回去了,但那天半夜却见父亲自己神神叨叨地提着灯笼出了院子,他在后面跟了一路,却见父亲进山后就没了踪影。
找了半个晚上,再回家时父亲已经在家中院子里静坐喂鸡,口中神神叨叨念叨着什么造孽,孽畜的。
加上亲戚邻里躲得厉害,他觉得这事邪性得很。
随即程勇为众人分配了房间,以每两人一间计算,却惟独少了两间房。
王亚芳道,“我们考察队伍聚在一起好组织,姐你跟你女儿住到邻居家去吧,还有……”他的眼神瞟向傅青岩和夏志文,这两个男生跟他们队伍没有关系,更没有为他们腾出屋子而将考察队员工放到别人家的可能。
王珂有些微怔,刚才那位王总怎么管苏绫的母亲叫姐?仔细打量,两人虽然气质穿着截然不同,但长相还真就有那么几分相似。
莫不是亲姐妹?
因为苏绫母女一直跟在队伍身侧不言不语,王珂直到现在也没搞清他们跟王建国这队人到底是怎么个关系。
王亚洁自然是没什么异议,自己跟着过来主要是多陪陪老父亲,这项目的事情她是一点也不懂,更帮不上忙,王亚芳的做法不算有错。虽说语气冷硬疏远,叫人不舒服了些。
而程勇便硬着头皮敲开了邻居家的门。
苏绫注意到,邻居给程勇开门时起先只是开了一道缝隙,简单对话以后便关上门进屋商量去了,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才出来给予答复,放苏绫几人进了屋子。
这一态度也叫程勇有些难堪,不过他依旧从这次带回来的礼品中拎了两箱,死活塞到邻居手中才告辞离去。
苏绫与母亲王亚洁被安排在一间还算干净的房间里,房间简陋得很,只有桌椅和一张炕头,白红格子相间的老旧被子,被洗得很干净,还带着一股肥皂的芳香。
院子里养了一条大狼狗,每当有外人经过时狼狗都会拼命地犬叫,不过狼狗的脖子上栓了根铁链子,链子的底部是被深扎进地底的。
即便这样,每每经过时夏志文都只敢贴着墙根远离狼狗小心前行。
“绫绫,你小姨性格别扭了些,但是人不坏……”放好东西,王亚洁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她实在担心王亚芳今次的态度会叫苏绫心生抵触,虽然她自己也非常不适,但总要教导孩子为人向善不要记仇才是。
苏绫抿唇点了点头。事实上王家人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她并没有放在心里,她尊重王亚洁的态度与决定,只要是在她自己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苏绫有什么可挑剔的呢。
王亚芳是什么态度很难被苏绫放在心里,这群人中她唯一记挂的只有王亚洁而已。
此刻,程勇家中还挂着白色布条,正堂中央放着老太太的灵牌,看起来颇为肃穆阴森。
王建国等人当先祭拜了一番,略一打听得知今天竟是老太太的回魂夜,惹得一众人都颇为不适起来。
对于回魂夜这一说词,苏绫很难想象是如何由来的,人死堕入鬼道之中,又岂会几日后魂魄归来只为探亲?在她看来不过是人类自我安慰亦或是恐吓他人的一种说词罢了。
然而此刻,白坪村地村口方向又有一行人缓缓站定排列开来。
这群人,共有六人,身着黑色大氅头戴黑色礼帽,气息暗沉看不清面容,他们定定地站在这白坪村口。
其中一背脊佝偻地身影缓缓踏前一步,“少主,进村吧?”
为首那道颀长身影缓缓颔首,带领众人踏入了村庄。
白坪村果真过着原生态般地生活,屋子里摆放着的照明器具竟然还是油灯。
村子里没有车水马龙地喧嚣,没有电视机传来的播报,夕阳西下,炊烟袅袅好不惬意。
苏绫与王亚洁睡了个午觉,后者自觉地没有去打搅王建国一行人考察村子。
走出房间来到院子,见这家主人已经在烧饭,饭菜地香味溢满小院,惹得苏绫的肚子已经开始发出响应。
“醒啦?一会就吃饭拉!”妇女站在炉灶旁高声笑道。虽然对程勇并不显得如何热络,但对住进自家的客人还是非常亲切地。
这家人姓张,男人姓张女人也姓张,孩子已经结婚住到了别处,家里只有张老汉和张大婶两人。
院子里的大狼狗见有生人出来,喉中发出一丝低吼,眼看着就要犬吠出声,妇女顿时跺脚怒喝,“犬子!不许叫!”
那狗顿时哼哼唧唧咧了咧厚嘴唇子。
苏绫见状便笑着上前蹲身,抬手摸向狗头。
那狗顿时砰地弓起身子,惊得王亚洁花容失色,“绫绫,回来!”
却见苏绫背影一动不动,手中的动作也未有所停顿,径直就将手掌放在了狼犬头上,出乎意料地是,那狗也不知怎地,哀鸣两声缓缓趴在了苏绫地脚边。
这一幕看得王大婶啧啧称奇,“咱家这犬子凶悍得狠哩!啥时候这么乖过?”
说着话,就将锅子里蒸熟的窝窝头端上小院的木桌上。
夏志文与傅青岩也打着哈欠推门而出,见到院子里的苏绫与狗,夏志文顿时贴着墙面小心翼翼地往一旁闪了闪,傅青岩则是眸光轻闪,这一幕让他回忆起那日在下河乡的山里,他们被猎犬追赶九死一生的一幕幕来。
“你们几个小同学,都是搁城里上学的学生娃吧?”张大婶又端了咸菜上桌,“没啥好吃地,都是村子里自己种的东西,自家做的窝窝头。”
苏绫则是抬手朝着夏志文招了招,后者小心翼翼地越过众人来到苏绫身后,看着那满身黄黑杂毛地凶犬面色有些发白。
“我小时候被大狗咬过,怕这玩意。”夏志文吞着口水解释了一句。
苏绫便招呼他蹲下身来,那狼狗地眼珠子就转了转,扫在夏志文地身上。
“自古万物皆有灵性,我巫族修习巫法,吸收天地元气,自身具有操控五行驾驭万物之能,你且用心感受。”苏绫低声开口,声音只有夏志文一人可以听见。
后者有些犹豫地抿了抿唇,看得出苏绫是想借此教他,但是让他对着这凶狗伸出手……他还真是心里打颤。
“用心感受。”苏绫缓缓收回手来,那狼犬又腾地一下站起身来,目露凶光地盯向夏志文。
这物似乎也知道欺软怕硬,冲着夏志文喉间发出咕噜噜地低吼声来,做弓身状,似乎就要发动攻击似地。
此刻王亚洁正在炉灶旁与张大婶攀谈,傅青岩也坐在了木桌旁观察着苏绫的方向。
夏志文被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这狼狗体型庞大,若是站起身来只怕也有他胸高。
“用心感受,若连这畜生都驾驭不了,如何称得我巫族血脉。”苏绫缓缓站起身来。
这边的动作显然引起了张大婶的关注,她先是一惊,撂下锅铲就要过来。
夏志文却已经咬牙缓缓伸出了手,体内运气,眸中如苏绫那般泛出一股红光,这是苏绫近日所教,可以识别阴阳,夏志文亦是以此可以见到江淮生与南五四的鬼魂。
“汪!”那狗一口叼向夏志文地手掌,后者却咬牙按在狗头之上。
张大婶吓得魂飞魄散,急急叫道,“犬子!”
下一刻,却见那狗嗷地一声低鸣趴下身来,再无先前那凶狠模样。
夏志文一怔,其实做来也没有那么难,甚至简单至极,虽然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得湿透。
“不错。”苏绫颔首,转身走回到饭桌旁落座。
傅青岩便笑道,“苏绫,你教的?”
这时,大门打开,张老汉扛着工具走进院子,见到夏志文跌坐在大狗身前,还道是狗吓到了客人,顿时面带怒色,大步上前对着那狼狗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夏志文阻拦无效,悻悻退了回来。
张大婶似乎对此习以为常,一边端着咸菜上桌一边道,“老张,隔壁程老汉还犯邪病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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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程家老汉,望子归心(二更)()
重生之少女巫王;第100章 程家老汉,望子归心(二更)
“我刚才扒门瞧了一眼,邪的咧!”张老汉摇了摇头,又给了犬子一脚,这才将手中工具扔在院子里。纸悭湉尚
他一屁股坐在桌子旁,拿起桌脚的烟袋点燃深吸了一口,“程家那娃子到现在都不晓得个情况。”
张大婶道,“他活该不知道!他活该!”
苏绫闻言挑眉,夏志文看懂她地眼色,出声问道,“张大爷,隔壁程家到底怎么回事呀?”
那张老汉瞥了他一眼,抽了两口烟,却是又摇了摇头,“不提,不提,提不得哦。”
“张大爷,您就给我们说说吧?”傅青岩也笑着问道。
张老汉看了他一眼,“这娃子生得俊哦。”这农家人简单直白的夸赞倒是叫傅青岩有点脸红。
张大婶这时擦着手上了桌,“那事邪着咧,不能提,提了得罪狐仙!”
又是狐仙?
“全村人都不敢提的咧,你们外乡人少知道的好!哎!都怪程家那个祸害子!”张老汉放下烟袋,抓起一个窝窝头开始吃饭。
这一下倒是更激起了一众人的好奇心,王亚洁更是决定今晚与张大婶聊聊天探探底。
当晚,天色一黑王亚洁就进屋与张大婶拉家常去了。
而隔壁的程勇家,程老汉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口的大树下,抽着烟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亚芳观察了老爷子一下午,怎么看他也不像是得了老年痴呆,那眼神清明着呢,且做事一点也不糊涂,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清楚得很,走起路来脚步也稳健得很,无论是老年痴呆还是犯了邪都说不过去呀。
“小程,你爹的身体我看没什么问题,就是精神状态不太好,好像有什么愁事。”找了个空隙,王亚芳将程勇拉到一旁。
“我觉着我爹就是着了邪门的。”程勇皱了皱眉,将自己上次回来发生的事情说给王亚芳听。
后者听得有些背脊发寒,“大半夜的进山?做什么去了……”
“不知道,按理说我比他体格好吧,怎么也不至于跟丢了,可进了山人就不见了!”程勇皱了皱眉,“然后我找了俩点,哪想到回家来人竟然在家呢,要是从山里回来那条路我不应该看不见啊,除非我爸回来时候没点灯。”
可那就更不正常了,总不至是摸黑从山上回来的吧?这梨狐山虽说没什么泥石流和塌陷的,但是路也跟平常大山一样坑洼,山上有豺狼虎豹,就是老猎手也最是忌讳半夜进山。
王亚芳皱了皱眉,“要不我让孙大师给你爹瞅瞅,孙大师在朝西市很有名望,说不定能给你看出点什么来?”
听闻此言,程勇有些犹豫,他一方面觉得老父亲撞了邪,可一方面又打心底里不相信那些个江湖术士。而且那孙岐山今天明显对他们家乡的传闻并不敢兴趣,表现得嗤之以鼻。
“他……能行吗?”程勇看向坐在远处地孙岐山。
后者却是个耳尖的,闻言转身哼道,“我孙岐山十六岁入道,至今四十余年,即便是富商巨贾见了我都恭恭敬敬地,什么样地恶鬼我没有制过?你这年轻人说话可不要不知深浅!”
王亚芳便走到孙岐山那边与他低语了几句,不多时,就见孙岐山起身,走向独自坐在树下的程老汉去。
程老汉没搭理他,只是独自静坐不知在寻思什么。就见孙岐山手持罗盘在他周围转了一圈,然后抓了把小米撒向程老汉的后脚跟。
奇怪的一幕突然就发生了,小米落地忽然撕拉沸响,须臾功夫便焦黑一片,这叫孙岐山面色大变后退数步。
其他人都盯着那边动向,本来好奇,现在却都吓得面无人色。
天色漆黑,夜幕深沉,一轮清冷的高月悬挂于天空,三月的夜风冰冷冰冷的,吹在众人面上,却凉在了心里。
院子里寂静得很,一丝声音也无,程老汉依旧静静地坐在大树下,手里地烟袋就没离开过嘴。
“老汉?”孙岐山壮着胆子试叫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地回应。
孙岐山面色一变道,“鬼附身了!”
“啊!”几名女员工吓得花容失色,险些哭出声来。
这穷山沟子里还真是鬼魅魍魉邪性得很啊!
“孙大师,你说什么?”王亚芳也有些错愕,指尖因用力攥起发白。
程勇更是紧紧将王珂搂在怀里,后者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紧紧地盯着地面那焦黑的米粒,而后霍地抬头看向程老汉那单薄地背影,眸中染满了惊惧。
孙岐山见状快步奔向屋里,从行李中掏出一堆工具,其中包括符咒器具,而后快步从屋内冲出,将手中一个红线团迅速扯开,围绕程老汉四周铺开!
“来帮忙!”孙岐山大叫出声。
周遭几个年轻人却是对视一眼,纷纷不敢上前。
月明星稀,孙岐山已经额头见汗,口中不断念叨着道家口诀,铺开线团再在其上浇注石灰,“无量天尊赐我神威,邪门恶鬼有来无回!”
呼!
狂风平地挂起,隔壁狼狗仰天长啸,整座小院的大门齐齐作响,前后拍打甚是吓人。
村子里的野猫野狗齐齐哀鸣,声势骇人得紧。
孙岐山额头见汗,“还不上前帮忙!男人围在红线外面用阳气镇住那恶鬼!”
程老汉依旧是静静地坐在板凳上吸引,眸光清明得很,却只望着地面,不言不语,似乎周遭的吵杂声与他一点关系也无。
年轻人们对视一眼,见躲不过去,这才迈开步子颤巍巍地站在红线开外,而近距离去看那程老汉,只觉他在夜光下背影单薄,面色发青,骇人得很。
几名青年吓得脸都白了。
王建国抖了抖嘴唇,后退一步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一幕,若不是狂风涌起,若不是猫狗齐鸣,他真是不敢相信这世界上真有鬼神?
可眼前显然是邪劲得很呐!
王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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