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说鬼魂慑人无非都是利用磁场影响,若是龚红叶不摆阵法,也只能靠着罗盘辨明方向,肉眼不可见。而今日他却实实在在地看到了两条黑影。
想到这,他转目看向苏绫,想起今日苏绫在饭桌上的侃侃而谈,那时他并未放在心上,有些甚至也只当是无稽之言,现在看来还得回去多多请教一番才是。
在张天旺地千恩万谢下出了酒店,龚红叶就当着张天旺的面再三邀请苏绫与夏志文去他住所小坐,甚至言道来了香港就不要叫二人继续住在酒店,干脆搬去他的公馆。
这一反常态度令张天旺都有些愕然,要知道他家与龚老先生可谓世交,他的爷爷与龚老先生是挚友,所以以他了解,龚老先生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如此热情,更别提邀人去他家小住。
小住苏绫没有答应,不过小坐片刻却是没有推辞。
一行人就在张天旺的注目礼下上了轿车,绝尘而去。
别墅内,这一次并不是被龚红叶请到偏厅说话,而是直接带进了二楼的书房。
龚红叶的书房装潢十分简约,并不似整栋别墅流露出的奢华贵气,相反却显得有些朴素。
红木书桌后面的墙壁上挂了一幅八卦图,八卦图被放大至整面墙壁,上面六十四卦分部十分清晰,这张图纸则令整个房间都显得道家味道十分浓重。
而他的桌案放着的却是一些泛黄的老旧古书,看样子都已经被翻得破烂了,最顶上的一本茅山符文大全吸引了苏绫的注意,在龚红叶点头后苏绫拿起来简单翻看了一番便又放了回去。
符文的确并无错处,均是引用了暗含五行相生相克之法的法文录制绘图,只是其中大多均是需要配以口诀以及特定模式下才能发挥作用,更多的普通人只懂五行没有元气根本无法完成,这些东西对普通人真的有用吗?
“苏、苏小姐。”龚红叶犹豫了一下,终是改变了称呼,“这一次多谢苏小姐出手相助啊!我老头子多问一句,苏小姐可是哪个门上的子弟?”
一旁,江淮生闻言挑眉,“他恐怕是误会你是哪个传承世家的子弟了,我看不用作答,模棱两可让他自己猜去。”
苏绫便是淡淡道,“晚辈家世不值一提,龚老先生明日可否带我去寺院查探那古钟?”
龚红叶听她这样说,还道苏绫是不愿提及家世,就也没再多问,而且眼下苏绫虽自称晚辈,但显然她一直以来都是客气礼貌的自称而已,龚红叶却不敢真拿她当个晚辈了。
他当下点了点头,“自然是要去看的,今晚我听苏小姐提到……混沌钟?”
还不待苏绫回答,龚红叶又发声问道,“有一件事老朽很不明白,还希望苏小姐能为我解惑!”
“龚老先生请讲。”苏绫坐在书桌地对面,而夏志文则是坐在一旁会客的沙发上,神色显得有些困顿。
龚红叶则是坐在书桌后方,与苏绫面对面。
“按照常理来说,鬼魂肉眼不得见,通常都是根据磁场影响人类情绪和健康……即便是老朽平日行事,若是不以阵势令其现身,也只能倚靠罗盘引明方向,但今日所见似乎与以往不同。”龚红叶沉吟道。
苏绫便微微一笑,“混沌钟始于上古开天,为盘古大神开天神斧斧背所化,是为无上法器,其形大可钟,小可作铃,有招魂吸魄之能,不仅如此,更拥有镇压混沌之威、颠倒时空之力、炼化阴阳之功、扭转乾坤之能,其宝玄妙无限,可禁锢时间,镇压空间。”
龚红叶听得愕然,也有些发懵。
苏绫继续为他解惑道,“人死,灵魂堕入鬼道,再无停留人间之可能,常理来说即便挖出几具尸棺,其内亦不可能再有元神魂魄。除非是在几人死时有高人做法摆阵,将其魂魄困在体内。”
“如果我没猜错,那寺庙古钟当为混沌钟,在天旺酒店挖出尸棺之际,张天旺等人为造势用混沌钟驱邪,却不想意外破了阵法,炼化几道魂魄,这才使其有了兴风作浪的本事。”
苏绫手中有盘古幡,这盘古幡于上古时期便是她帝江氏法宝,乃盘古大神开天神斧的斧刃所化,若说混沌钟有镇压混沌,禁锢空间之力,这盘古幡便可以撕裂空间威震寰宇。
但若说盘古幡可以撕裂寰宇,统御万法,这混沌钟却亦是可以镇压空间扭转乾坤。
两者有着一攻一守之特性,若非要比较,却不能说谁更强上一筹,只能说是两相忌惮,胜负各在五五。
当然,这种无上法器自然不是谁人都可以轻易使用,如苏绫现在的功力,连激发盘古幡万分之一都还远远不够,甚至无法令其显出原形。
她猜测,从夏志文的事情开始,一切若都是因混沌钟导致,倒也完全说得过去。
龚红叶现在算是听懂了,那三具尸棺死时灵魂受困,延留至今,但一般情况下也很难形成祸害,而苏绫怀疑那古寺的镇寺之宝是什么上古法器混沌钟,这钟拥有炼化魂魄扭转乾坤的之能,机缘巧合下炼化了几道灵魂形成眼下这种情况。
听来玄乎,但龚红叶却再不敢轻易质疑苏绫所言,如他先前对苏绫所说,这世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不理解的事物又怎敢轻易断言说是无稽之言?
“是不是混沌钟,还要明日我亲自查验才可知晓。”苏绫垂眸,抬手抚向脖颈上的盘古幡。这盘古幡乃是她帝江氏无上法宝祖,威力无穷不可轻易祭出。
而那混沌钟却是七大巫祖之一句芒氏法宝,可谓混沌钟出,万法不沾,诸邪退避,自己重生至今发生在身边的事情竟能牵引出两**宝的话,莫非冥冥之中真有天意安排?
“老朽受教了。”龚红叶连连点头,虽不明其意,但也算知了其理,的确解惑不少。
而这苏绫的见识,如此来看也在他之上。到底是什么家族出来的怪胎?小小年纪就有这般见识手段,以前就道传承世家道行难能可比,现在看来简直就是手段通天,毕竟这苏绫区区不过十几岁的孩子就能有这般手段,其他人又得是怎样了得?
拥有这样的手段却打着不理江湖事的招牌,对黄道玄学避而远之,在龚红叶看来实在是可惜得很。
“老朽还有一事不明,分明是三副棺材,可今日分明只见两道身影……”
听闻此言,苏绫转眸看向夏志文,继而垂眸不语。
晚间,夏志文与苏绫出了龚家公馆,拒绝了龚红叶派车相送,而是散步走向所住酒店。
因为今次过来香港主要是调查夏志文一事,夏卫东便想要龚红叶这位大师为二人帮忙解惑,所以将酒店安排在了距离龚红叶住所的不远处。
漫天繁星,夏志文双手插在裤兜里低头不语,神色间颇为困顿,照比以往安静万分地走在苏绫身旁。
“怎么样,身体可感到有什么不适?”平日里沉默寡言地苏绫出奇地先开口问话。
夏志文抬起头来,揉了揉眼睛道,“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困,像是三天三夜没合过眼似的,刚才在书房我都睡着了。”
“哦?”苏绫挑眉,唇角溢出一抹颇有意味的笑容,刚才在书房里她一直观察着夏志文,他虽神色困顿却一直静静听着他们谈话,并不如他所言是睡着了。
“你说我怎么回事,之前撞鬼撞的?”夏志文打了个哈欠。
苏绫摇头,沉吟自语道,“我看那宝物八成就是混沌钟,否则很难将魂魄炼化得可附于人体。”
“附体?你说我之前被鬼附身了?”夏志文神色微变。
苏绫唇角挂上浅笑,“不只是之前,现在也是。”
夏志文猛地顿住脚步,神色惊惧道,“苏绫你可别吓唬我!你说我现在被鬼附身了?男鬼女鬼?怎么办?”
“我饿了。”苏绫转身,朝街口拐角的闹市区走去。香港与青城县果然有很大不同之处,这个时间段若想在青城县寻找吃夜宵的地方可谓是难如登天。
夏志文快步追上,“你吓唬我吧?我不是被鬼附身了吗?”以苏绫的实力,如果他真的被鬼附身肯定能帮他解决的吧?
苏绫淡淡一笑,“我功力有限,今天在酒店内就险些透支体力,现在的确无能为力。”
言罢,她转头看向夏志文惊惧的面容淡笑道,“不用担心,不过是个小家伙,你有我巫族血脉,他挺不了多久的。”
夏志文见苏绫这样说,心下大安,又皱紧眉头追问道,“你总说我血脉适合修炼,是什么巫族血脉,到底怎么回事就不能给我说说?”
说着话,苏绫已经抬步迈入了街边的一家煲仔饭,虽然已到了半夜,但这闹市区却显得比白日还要繁华不少,街边男男女女形形色色,穿着潮流打扮花哨,不少白天里关门的店铺都在夜晚开了张,酒色霓虹煞是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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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是我祖宗?古寺吴柔()
重生之少女巫王;第八十九章 是我祖宗?古寺吴柔
夏志文追着苏绫进了店铺,店门前与店内皆是挂着百年老店的字样,进门后发现这个不足百平,只有不到十张小桌的店里竟是颇为热闹,几乎坐得满满当当。纸悭湉尚
只有最里面角落处的桌子还空着,倒也正合苏绫心意。
照着菜单点了份招牌,夏志文就忍不住趴伏在桌子上问,“苏绫,你倒是给我说说。”
“真的想要知道?”苏绫从筷桶中抽了一双筷子,一边用桌上的纸巾擦拭起来。
“废话呀,我要不知道我能追着你问吗!”夏志文急得跟什么似的,显然苏绫一直都知道却没有告诉他。
苏绫便笑了笑,“怕你不愿相信。”
“你说我跟着你经历这么多事,还能有什么不信的?”夏志文竖起眼睛。
苏绫便微笑道,“盘古涅槃后,其血脉化为七大巫祖,以帝江氏为首纵横于天地之间,而巫族血脉万法不沾诸邪退避,生来便因血脉传承而能修习巫法,可谓大造化。”
夏志文听得似懂非懂,“你的意思是,我是巫祖血脉?”
“若肉身已死的元神依附于常人身体,不出三日便会被其阳劲逼出体外,其元神大伤,难以往生,可谓伤人伤己。而我巫族血脉则至刚至阳,魂魄依附不出半日便会自动消散,元神俱灭形遁六道之外,再无往生之可能。”苏绫放下筷子,缓缓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有鬼魂附体到我身上,用不了半天自己也就驱散了?”夏志文听懂了。
苏绫点了点头,“不错。”
“诶?你总说‘我巫族’,意思是你跟我都是巫族血脉?”夏志文忽然问道。
苏绫便是一笑,“盘古血脉化为七大巫祖,而巫族则是后期诞生,族群内则会在巫祖嫡系后裔中选出天赋最高之人完成仪式,接任巫祖,我的身份,实则是开天辟地后第三任巫祖。”
夏志文惊愕地张了张嘴巴,“到现在才第三任?那你们都得活多久?”他误会了苏绫的意思。
苏绫闻言便是一笑,“我的真身乃是上古巫族——帝江氏——巫王卢羲。”
“因逆天改命屡破禁法,遭天谴而亡,而苏绫则是在去年九月开学时跳楼身亡,也不知是什么机缘令我来到了这里,更没想到时光荏苒,却能于此处再见我帝江氏一脉。”苏绫平静地面色上闪过一抹微笑。
服务员已经将煲仔饭端了上来。
却没想到咬着筷头仔细去听苏绫说话的夏志文此刻突然吐掉口中筷子,“你是说,你不是苏绫?”
他因惊讶声音颇大,但在这吵杂的小店中却如石沉大海,未能激起半点浪花。
这却不妨碍苏绫因他的孟浪蹙眉警告。
“是也不是。”她如实回答。
夏志文愕然,不过他打从一开始认识的就是这个苏绫,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适。
“这么说,你是我祖宗?”
苏绫点头。
“这么说,你也是我爸的祖宗?”
苏绫蹙眉点头。
“我回去得好好给我爸做做工作。”夏志文呢喃出声,倒也没有生出一丝质疑,他了解苏绫不是随便开玩笑的性格。
苏绫便道,“你父亲想必很难接受,我看让不让他知晓已无必要,他年岁已大,倒是你,日后要肩负起为我帝江氏传宗接代地任务。”
见苏绫说得认真,夏志文面色尴尬复杂地盯着她,也不言语。
“所以我才要你勤学苦练,以防万一安身立命。我巫族元神血脉虽是至刚至阳,但对于法器与污秽之物实乃大补,若无本事在身,难保不会成了他人的盘中餐。”苏绫淡淡说道。
“吃了我们会不会长生不老?”夏志文有些正色地问。
苏绫面色一黑。
一旁,江淮生听了这些话总算解了心中疑惑,原来苏绫竟然是这等身份,怪不得骨子里那份与生俱来地睥睨之气足以藐视万物,怪不得她年纪小小从未见她接触‘师父’却似乎什么都懂。
怪不得她曾经浅笑言道,自己对于阴阳五行理解甚至不足其本身皮毛的万分之一。
他曾担忧她的狂傲,而如今看来她的确有着狂傲的资本。
苏绫的狂傲并不表现在她的性格上,甚至可以说那本身于她并不是一种狂傲,但看在他人眼中却觉得万分狂傲。
就如农民探讨皇帝一定每天都有窝头吃,而当皇帝真的微服私访面对面地告诉他们他每天吃得是山珍海味,想必一定被农民唾弃为吹嘘。
更有甚者,或许对方并不理解何为山珍海味。
同理,富人花一万块许是一顿饭而言,九牛一毛微不足道,而于普通百姓而言却是觉得其摆阔。
当初的江淮生与苏绫便是于这样两个层级立场沟通。
这叫他不禁自惭形秽,而对于重铸肉身重生为人更是多了一份相信。
若是苏绫都不能办到,想必这世上就更无人可以办到此事。那样一来,一切终归是天意,还有什么可怨的?
吃了夜宵,行走在街市上,夏志文却有些不像原来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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